69.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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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正文, 是因為小天使沒有買夠30%的v章哦 安撫好了母親, 魏子芩端著茶水進屋,因為這一個小變故, 先前一直徘徊在心底的緊繃感總算稍稍鬆下了一些。
這人再怎麽說也是自己前世的師父, 如今最壞的情況,其實也不過是將所有之前轉世重生的事情和盤托出罷了。
魏子芩這邊想通了,羅玉書那邊反而開始糾結了起來。
不說別的,他好歹也算是玄光宗的掌門吧,修為能力在整個陀安大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如今有意想要收一個關門弟子, 對方接二連三拒絕了自己也就算了,這會兒怎麽連麵對自己的時候也完全是一臉淡定的模樣,一點也沒有常人該有的恭敬, 實在太不像話, 必須好好教育一下。
可惜還沒等羅玉書開口, 那邊魏子芩已經將茶水端了過來, 一起拿來的還有一盤紅彤彤的似乎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果子。
一麵笑著道:“讓二位久等了, 這是家裏種的櫻桃,早上才摘下來的, 師娘要吃一點嗎?”說完還看了羅玉書肩膀上的翠鳥一眼。
“啾?”先前一直不敢出聲的翠鳥腳下一滑, 險些直接從羅玉書身上一頭栽下來。
那邊羅玉書也跟著一陣嗆咳, 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強忍著才沒有將質問脫口而出:“你剛剛說什麽, 什麽師娘?”
確實是師娘來著。
估計整個玄光宗加起來, 也就隻有前世的魏子芩和幾位閣主知道,他師父身邊常年跟著的那隻翠鳥,其實正是妖修族裏的一個長老,原身是青鸞火鳳,兩人在羅玉書還沒有成為掌門之前就已經私定終身結為道侶了,隻是礙著對方妖修的身份不好告訴別人知道,就連前世的魏子芩,也是在一次意外中才偶然得知的。
魏子芩將茶水放在一邊,跪在地上,對著羅玉書的方向磕了三下頭:“宋文敏應該和您說過,之前在九星閣裏,我曾經提到過自己是轉世重修的玄光宗弟子……有關於轉世重修雖然並不全是假話,但我沒有和他說的是,在我身上發生的,根本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轉世重修。”
魏子芩抬起頭來:“您不是一直奇怪我為什麽不願意拜您為師嗎,也奇怪我為什麽能認出這隻翠鳥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您的道侶……因為在我轉世重修之前,在前一世裏,我曾經拜過您為師。”
話音未落,就在他剛剛說到“我曾經拜過您為師”這一句時,轟隆一聲巨響,突然一道閃電自天空中劈下。
魏子芩渾身一震,緊咬住牙關,強撐著想要把剩下的話說完:“我……”
“夠了,”羅玉書打斷他的話,“不用再說了。”
魏子芩乖順地閉了嘴,而就在他閉口的一瞬間,原本劇烈得仿佛要把整個天都劈開的雷電也終於停了下來。
羅玉書歎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頭:“……知道什麽叫天機不可泄露,你這是想被劫雷劈死嗎?”
果然徒弟都是債啊,就連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徒弟的也是一樣。
魏子芩仰頭看著羅玉書,內心忐忑,無論如何,他相信憑借自己剛剛的隻言片語,對方應該已經多少猜到了一部分真相,至於對方之後會如何選擇,就不是他如今能夠左右的事情了。
“行了,我不會再問你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先前你不是說了嗎,之所以不肯現在拜我為師,隻是因為放不下身邊家人的緣故,那就這樣吧。”
就在魏子芩胡思亂想的空當,羅玉書用指尖敲了敲桌麵開口道:“你這個徒弟我先認下了,至於家裏的事情,我暫且不給你時限,十年或者百年都行,等你覺得自己都處理妥當了,再到玄光宗這邊來。”
“還有。”
沒等魏子芩說話,羅玉書瞪了他一眼,語氣不滿道:“雖然是放你在外麵了,但日常的修煉也絕不可有絲毫的懈怠,既然你說自己是轉世重修的,那麽功法之類我就不再教你了。隻是你記得,等回到玄光宗後,若是讓我發現你在修行上沒有任何長進,那就別怪我直接把你扔到月鳴山去了……哦,你知道月鳴山是什麽地方吧?”
“知道。”魏子芩點頭,怎麽可能不知道,所謂月鳴山,其實就是玄光宗弟子日常犯錯時用來體罰麵壁的地方。
“愣著做什麽,不是要拜師嗎,還不快點給我倒杯茶過來。”見魏子芩一直不說話,羅玉書再次不滿道。
站在他肩膀上的翠鳥啾啾了兩聲,似乎也在跟著催促。
仿佛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點,卻又在這個原點上分出了一條新的岔路,推著他一直向前,走向和前世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
直到這個時候,魏子芩才猛然感覺到,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已經重新開始了。
“師父在上……”
他端起茶碗,像前一世一樣舉過頭頂,在這個破舊的農家小院裏麵,朝著自己前世的師父深深一拜。
拜完師後,送走了羅玉書,魏子芩一身輕鬆,直到吃完午飯才忽然想起來還有靈田那邊的事情沒有處理。
好在已經提前拿掉了引靈符,混亂的靈氣就算不去處理,過不了多久應該也能自己逐漸恢複。
魏子芩趕到靈田的時候,原本枯萎的幼苗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倒是梁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拉著他哭:“芩子你回來了,剛剛嚇死我了,你沒看到,我還以為家裏的靈田真的都要不行了呢。”
哭完了才想起來:“對了,芩子你剛剛去什麽地方了?”
“沒去什麽地方,隻是剛好碰見了一個熟人。”魏子芩低頭檢查了一下地裏的幼苗,發現確實已經沒什麽大礙後,才又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熟人,什麽熟人?梁虎滿頭霧水。
這一次靈田的事情雖然隻能算是有驚無險,但對於魏子芩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的,至少之後的幾天裏,那些被嚇怕的村民們便再也沒有人肯冒險到他這裏來,出錢請他幫忙種植靈田了。
畢竟種植靈米成本太高,不出事情還好,一旦出了什麽問題,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家能夠承受得起的。
忽然少了一個大的進項,魏子芩不得不再次開始琢磨還有沒有什麽其他可以賺錢的方法了,可惜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麽合適的法子,隻能抓緊時間將剩下給餘家藥鋪的養顏膏都做出來,也好盡快拿到那剩下的六十兩貨款。
煉製融合靈藥十分花費精力,連著忙碌了三天,魏子芩就覺得有些吃不消了,正想到屋外散散心去,就看見大姐魏秀蘭趴在門縫上,一臉震驚地看著外麵。
“出什麽事了?”魏子芩奇怪的走過去道。
“哎!”正看得專心的時候忽然被嚇了一跳,魏秀蘭花容失色,頓時不滿地拍了他一把,“做什麽突然出聲,你想要嚇死我不成。”
魏子芩無奈,隻能轉移話題道:“我下次一定小點聲音……不過大姐你剛剛在看什麽呢?”
說到在看什麽,魏家大姐瞬間來了精神,做賊一樣推著魏子芩一起去看那道門縫:“你快過來看,外麵那個人是誰啊,怎麽跑到咱們家來了。”
魏子芩跟著看了過去,頓時明白自家大姐到底在驚訝什麽了。
堆滿雜物的小院裏,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正安靜靠在圍欄邊上,淺淡的雙眸百無聊賴地望著不遠處的小菜園,仿佛極致清透的琥珀,容貌俊美至極,至少魏子芩長這麽大以來,哪怕再加上前世在玄光宗裏,也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好看到這種程度的人。
不過晃神也隻是在最初的那一下,魏子芩皺了皺眉,忽然覺得那人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
“大姐你看他的衣服,這人怎麽像是之前一直給咱家送東西的那個瘋子。”
“啊?”魏家大姐瞪大了眼睛,那個滿臉傷疤的瘋子?開什麽玩笑!
唯一比較可惜的是,大約實在破損嚴重,xiāng zǐ裏的儲物袋剛被魏子芩拿到手裏,就叮叮當當的掉了一堆東西出來,上品靈石,已經枯萎失效的靈草,不知道做什麽用的煉器材料,還有一塊玉牌一樣的東西。
“我的……”青年終於把手裏的果子吃完了,彎腰將玉牌撿了起來。
“你說這些東西都是你的?”魏子芩問,一麵手忙腳亂把掉出來的東西都重新裝回到了儲物袋裏。
“對,我的。”青年把玉牌遞給他,特別堅定地點了點頭。
魏子芩接過玉牌,輕輕皺了下眉,那是塊隻有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牌,上麵用繁複的花紋刻著海東青的紋路,最底部上則是九個小字,白氏十二代子孫白珩。
這是塊身份玉牌。魏子芩忍不住抬頭問道:“所以你是叫白珩對嗎?”
對麵的青年,或者說白珩歪著頭,露出些許疑惑的表情:“記……我……”
“這不是你的身份玉牌?”
“是,我……可是……”
“是你的玉牌,隻是你什麽都不記得了?”魏子芩終於聽明白了。
這一回青年倒是用力點了點頭。
魏子芩揉著額角,將儲物袋重新放回到xiāng zǐ裏,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
身份玉牌,再加上儲物袋裏的那些東西,很明顯這人無論是誰,都根本不可能是個普通人,可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修士,卻為什麽會無故失去記憶,又莫名流落到這個凡人的村莊裏麵,而且遲遲沒能被人找回。
修真界向來與凡人世界相隔絕,一個修士無論因為什麽流落在外,都應該在第一時間被找回去才對……那麽剩下的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就是這人原本的門派或者家族如今也已經出了什麽問題,根本沒有能力再將他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