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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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一隻原本羅恩碰上都要費一番功夫的荒原蛇狼正飛快的在林間逃竄,長時間超負荷的奔跑令它的四肢有些抽搐,但它不敢停留和鬆懈,甚至更加拚命。凜冽的山風灌入它喘息的嘴角,讓瘙癢的喉嚨發出嗚咽的哀鳴。
在荒原蛇狼身後,大片的樹木發出“吱呀——”的斷裂聲,一個九米左右的類人生物就像堅不可摧的戰車一樣平推過來,碩大的腳掌將灌木叢踩成泥濘,巨大的力道令地麵發出陣陣顫栗。狼沒有回頭,生死搏殺中養成的直覺和映在身前的長長的影子清晰的告訴他,危機正在迫近。狼用犬齒死死的咬住下顎,血液順著嘴角的毛發滴落在地上,在劇痛的刺激下,它的速度又加快了一成。
“吼——”眼見荒原蛇狼跑的越來越遠,追擊者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它雙手在空中一捧,明黃色的光暈從其毛茸茸的雙手手心處冒出,很快凝聚了一枚書桌大小的石塊。它的腰部一扭,雙臂向身後一擺,將石塊遠遠地拋出。
石塊成拋物線飛出,正好擊中逃跑的荒原蛇狼身上。奇怪的是,原本十分堅硬的石塊在接觸到荒原蛇狼的一瞬間就土崩瓦解,變成明黃色的光點四散而去。狼軟軟的趴下,口鼻處流出大灘血跡。雖然因為石塊的及時消散,它沒有被石塊砸成爛泥,但石塊落下時累積的動能,形成了強大的衝擊力傳導到它的身體內部,將它的骨骼內髒湮成碎末。
追擊者來到狼屍處停下了腳步,左手衝其虛攝,狼屍在一股奇特的牽引力下飛到它的手中。左手緊緊的抓住狼屍脖頸處的皮毛,右手捏住荒原蛇狼的頭顱一用力,“啪嗒”一聲,就將狼的頭顱整個扭下。此時狼已經死去多時,血液並沒從脖頸的斷裂處噴出,而是“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這位凶殘的捕食者已經迫不及待了,它用雙手捧住狼屍,張開大嘴死死的咬住傷口,開始用力的吸食。很快,飽滿的狼屍幹癟了下來,裏麵碎小的骨骼、內髒,混合著血漿被其吸食殆盡。捕食者將隻剩下一層狼皮的屍體拋棄,摸了摸嘴角的血跡,舔了舔手心,發出滿意的“嗬嗬”聲,一步一頓的離開了。
遠處,一個烏鴉立在樹枝上,將這狩獵的一幕盡收眼底……
羅恩緩緩的睜開雙眼,神色凝重的將觀察到的信息記錄下來。沒錯,那隻特立獨行的烏鴉就是羅恩心念附身的載體,雖然沒有絲毫的攻擊力,但是在這危機四伏的“荒野之原”,用來收集目標信息,還是非常合適的。
山怪——“魂肉域、動物界、脊索動物門、哺乳綱、真獸亞綱、精怪目、類人科、大地屬、山怪種”的生物。剛出生的山怪就有近兩米大小,約三百歲時成年。成年後的山怪身高約七到十二米,對於土元素有著極為精通的應用。據說當山怪的雙腳站立在大地,它的身體會在土元素的滋養下變得擁有較為強大的愈合能力。正因如此,山怪的心髒是煉製“赫爾諾·大地藥劑”的主料,也是羅恩此行的目標。
“不好辦哪。”羅恩輕揉著發脹的眉角,這是觀察的第九天。傷愈後的羅恩在調整好心態後,又恢複了自己一貫的謹慎和周全。早在九天前,羅恩就發現了這隻山怪的蹤跡,但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借助心念附身對它進行全方位的觀察,力求得到較為詳細的資料。
通過這九天的觀察,資料掌握的倒是比較詳細,但是情形不太樂觀。山怪高大的身軀並不是太大的威脅,畢竟它再高還能高過動輒幾十米的山嶺巨人?哪怕是如此高大的山嶺巨人……好吧,羅恩確實打不過山嶺巨人,不過這並不丟人,整個巫師世界,敢說正麵單挑能拿下山嶺巨人的存在也寥寥無幾。但是他們沒有多大的威脅,性情溫順、愛好和平的山嶺巨人們,幾萬年的時間裏都不見的能從沉睡中蘇醒幾次。
山怪和那樣的存在自然沒有可比性,但是對於羅恩來說還是非常棘手的。拿今天看到的情形來說,石塊在將要砸中荒原蛇狼時化作土元素消散,並非是山怪的掌控能力不行,恰恰相反,這反而是其對土元素有著精準掌控的體現。畢竟山怪追殺荒原蛇狼是為了捕食,把它砸成血泥,吃什麽?吃土嗎?
要隻是土元素操控還罷了,身為精怪目的山怪,雖然不像巨人目的山嶺巨人一樣對於巫術有著近乎無解的免疫力。但它們對於詛咒和幻術的抵抗能力極為強大,僅次於元素生物。而且,每天除了“吃了睡”就是“睡了吃”的山怪,就是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一覺醒來也就忘了,心思極為通透和單純(羅恩:“那就是缺心眼!”),根本沒有什麽心靈漏洞能加以利用。
就這兩點,就將羅恩的能力廢了大半。事實上,羅恩不是沒有應對這類情況的手段,但如今的情況和其他的還有不同。“因果勾連”類的詛咒羅恩還沒入門(上次反噬莉亞巫師是借助法則意誌對其反噬的幫助),就是能借助山怪的毛發或血液施術,以他如今的實力對於有著大地庇佑的山怪也造成不了什麽傷害。“夢魘”“真為假”方麵的運用也還沒真正掌握,冒然運用還是要受到反噬。而且,以羅恩現在掌握的陰影學、元素學等學科的巫術,和山怪正麵對決,被拿下的可能要比拿下它的可能大的多。
羅恩目不轉睛的盯著寫滿了字跡的羊皮紙,心裏勾勒著山怪的戰力。而後,羅恩在腦海裏回顧了一遍自己的手段(沒有寫在紙上,這是巫師保護自己隱私的一種方式,畢竟巫師們千奇百怪的能力太多了,哪怕寫完後即時燒掉,也可能被預言家用“回溯過去”的巫術得到這份要命的情報),模擬著戰鬥的勝負、完善著作戰方案。
權衡利弊了許久,羅恩打定了主意,還是行險的運用“夢魘”將其擊殺。“隻是……還需要好好謀劃一番啊。”羅恩對著遠處笑著,烏鴉從林間飛過,留下了一陣不詳的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