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築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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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恩靠著樹坐在地上,思索著脫身的辦法,旁邊一個顯眼的石頭上有著十五道劃痕,預示著羅恩已經被困在此地十五天了(這是羅恩根據自己的生物鍾,估算出來的時間)。

    早在猜測此地是“無盡回廊”時,羅恩就開始對空間袋中的補給進行了係統的規劃,原本空間袋裏有著一年左右的補給,節省著使用可以撐三到五年。聽起來這是一段挺長的時間,但是對於結合了封禁學、時空學和幻術學的“無盡回廊”來說,遠遠不夠。

    “無盡回廊”相較於其他“偉大”的巫術,在場麵上並不是多麽瑰麗和煊赫,但是它卻是最讓人無力與絕望的。在表現形式上,不同的巫師使用“無盡回廊”會產生不同的變化,但是原理上是一樣的。

    當被施術者精神力不足以掙脫“無盡回廊”的吸引力時,整個人就會被吸入一個特殊的地方:那是一個幾乎無法被破壞的密閉房間,除了分別位於兩麵相對牆壁上的前後兩扇門以外,其餘的地方全都是牆壁。(不同巫師使用“無盡回廊”產生的場景並不固定,但是基本上都是這種模式)

    當你打開一扇門以後,會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房間,還是隻有兩扇門,其中一扇還是你現在正打開的門。這當然不是一個新的房間,還是原來那間。因為如果你向裏麵望去,會在房間的另一扇開啟的門處看到自己的背影,而當你回頭望去時,也會發現身後那扇本應閉合的門也已經打開,裏麵探出了和你一模一樣的、扭頭向身後看去的身影。

    所以陷入無盡回廊中的人,都會在這無盡的循環中狂躁、絕望、崩潰、消亡。

    盡管“無盡回廊”也涉及到時空學的知識,但是並不違背時空規則,隻是對其的應用,所以相較於“時空分離”限製要小的多。這也是羅恩把“時空分離”排除的原因,不僅是因為這個巫術失傳以久,更是因為羅恩此時所處的位麵——“巫師世界”。要知道,巫師世界可是正兒八經的主位麵,誰要是敢在這裏用時空分離,無盡世界的宇宙意識就敢讓他徹底“嗬嗬”。

    “嗯?”回憶了一番關於“無盡回廊”的傳聞,羅恩發現了疑點:無論是什麽類別的場景,在“無盡回廊“中都不該有除了被施術者以外的活物。

    “現在這場景,和傳聞可是頗有不同啊。”羅恩看著林中不時飛過的鳥雀,地麵上來回爬行的昆蟲,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感慨。

    “既然是這樣,那就需要驗證一番了。”羅恩並手如刀,像前方虛斬,一棵雙人合抱的喬木在靠近地麵的樹幹處出現一道將樹一分為二的斜劈的裂口,裂口處十分光滑,上方的樹木部分直接順著裂口滑下,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轟隆——”的聲響。

    “果然是這樣,”羅恩臉上的擔憂一掃而光,“這位巫師對於‘無盡回廊’的掌握還是極為粗淺,不然這林中不會出現其他的生物,就是有樹木也隻是裝飾,不會有生命特征,也不會就這樣被我破壞。”

    盡管嘴上說的輕鬆,但也隻是為自己鼓勁罷了,羅恩的心底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能用“粗淺”掌握的“無盡回廊”,讓已經凝聚了本我意誌的羅恩毫無知覺的被吸入其中,隻會是哪位黎明階位的大能出手。但是,就是不用腦子思考也該知道,已經開始領悟、並利用規則之力的黎明巫師們,所具有的知識儲備、領悟能力是何等的恐怖。這樣的存在就是剛接觸這個“偉大”的巫術,掌握程度不說會讓人“讚歎”吧,也不該是這般的“粗淺”才對。

    “希望就這樣結束了吧。”羅恩的話音剛剛響起,周圍的景色就像放置多年的油畫,扭曲成一片片斑駁的色澤……

    四周的景色再次變得清晰,羅恩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怪石嶙峋的山地之中。“這是‘赫爾尼亞山穀’?”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羅恩猜測著,畢竟自己從未來過東域,自然也沒見識過“赫爾尼亞山穀”的地貌。

    正當羅恩四處張望的時候,發現從遠處走來了兩名男性巫師,感受了一下他們的精神威壓,都有著三級正式巫師的程度。三級就是正式巫師階位的頂層了,在進一步就是點亮晨星的存在。對於二者展現出來的境界,羅恩覺得還是比較準確的。

    精神威壓是很難作假的,尤其是完全隱匿精神波動,這需要對於精神力有著極強的操控能力,羅恩現在也隻是在非戰鬥的情況下才能勉強做到。

    部分隱匿精神波動,確實可以達到三級正式巫師偽裝成二級或一級巫師的效果,但是絕對不會發生晨星巫師偽裝成正式巫師的情況,前者精神波動中所特有的那種縹緲的感覺,就像是黑夜裏的探照燈一樣顯眼,而且無法被隱藏。

    “在下馬爾布,這是穆爾,這位先生怎麽稱呼?”兩位巫師走到羅恩兩步開外停下,其中那位叫做馬爾布的巫師,向羅恩見禮後,開始了自我介紹。“叫我羅恩就行了,馬爾布巫師。”羅恩向馬爾布回禮,但是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羅恩巫師也是來參加“猜謎會”的吧。”馬爾布巫師對於羅恩的戒備有些不解,試探的問了一句。要知道,“猜謎會”期間可沒有哪個巫師敢違反規矩向別的巫師動手,畢竟沒有巫師想要去承受那位存在的怒火。

    “轟——”在聽到“猜謎會”三個字後,羅恩的腦海就像是有雷霆炸響,思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馬爾布和穆爾倒也沒有什麽惡意,也不會腦抽的去拿命嚐試那位是否已經醒來。當然,就是他們現在偷襲羅恩也未必能討到什麽好處,被固化成防護力場的“扭曲力場”可不是用來看的。

    短暫的失神過後,羅恩想通了一些事情,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不過隨著更多的問題湧上心頭,眼神裏還是充滿著化不開的疑惑。

    “請原諒我的失禮,剛剛想到了上次‘猜謎會’時的情景,有些走神了,我沒漏掉什麽重要的內容吧?”雖然這樣的解釋連伯爾獸都不會相信,但是幾人也隻是萍水相逢,沒有刨根問底的交情,看到羅恩不想談論這個問題,馬爾布在給了答複後,就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穆爾顯然不善言辭,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馬爾布在和羅恩交談。通過近半個小時的聊天,羅恩對於二者的性格有了表麵上的了解,在馬爾布向羅恩發出同行的邀請時,為了印證心中猜想的羅恩,隻是略微的權衡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猜謎會”每百年在巫師大陸南域的迪摩高地舉行一次,舉辦者是迪摩高地中心地段的王者,也是整個迪摩高地數一數二的強大存在。這是一隻叫做芬裏斯特的雄性怪物,有著黎明巔峰的強大實力。

    傳說,芬裏斯特是智慧古樹上誕生的產物,從小以智慧果實為食的他,最大的理想就是讓自己成為最聰明的存在。為了完成這個理想,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吸食比他聰明者的腦髓”。

    所以,每過百年他都會準備一個謎語,來供巫師們猜測。最先猜中的巫師是冠軍,他將得到一顆智慧果實作為獎勵(要是吃冠軍,以後誰還來?巫師都是非常自信的,不會認為自己在智力上輸於他人。),第二猜中的是亞軍,他將被芬裏斯特吸食腦髓。其他的巫師也會按照不同的排名得到不同時長的感悟獎勵,無論是否猜出答案。

    沒猜出答案怎麽判斷排名?這就要借助智慧古樹的樹葉了,在猜謎時,每位巫師都會得到一片智慧古樹的樹葉,緊握樹葉並放棄意識抵抗的進行思考,可以讓樹葉通過自己對大腦進行的知識調動、思路推理、邏輯解析等思維活動達到的程度,量化自己的智慧數值,最後根據數值排名來決定獎勵感悟的時長。

    如果除了冠軍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猜出答案。沒猜出答案的排名前兩位的巫師,會被吸食腦髓(“質量不夠,數量補。”——芬裏斯特),其他人的獎勵照舊。當然,因為放開心靈抗拒的原因,巫師所有的思維都會映射在智慧古樹的樹葉上,不會出現猜出答案卻隱瞞不說的情況的。違背規矩的下場,隻有死亡。

    如果一個猜出答案的都沒有,那麽前三名都會被吸食腦髓,後麵的獎勵照舊。

    這些規矩是芬裏斯特和千塔之城商議的結果(商議的原因後文會提到),基本不會出現違反的可能。

    不過,傳說芬裏斯特曾經違背過一次協定。

    那一次雖然隻有兩名巫師猜出答案,但是過程十分神奇。因為他們不僅是近乎同時猜出答案的,還都是在芬裏斯特沒說完題目時就猜出了。要知道,每一個謎語都是芬裏斯特苦思百年的智慧結晶,自然不會出現提前聽說過的可能。從這裏就可以看出,這兩位巫師都是相當有才智的。

    天妒英才,不知道是因為嫉妒還是貪婪,芬裏斯特最後以分不出先後為借口,將二人都吃了。

    做完這件事情的芬裏斯特也非常害怕,為了平息千塔之城的怒火,他不僅給剩餘巫師的前三名每人一名智慧果實,使他們晉升晨星,其餘巫師的獎勵也都翻了一倍。

    而後芬裏斯特宣言,下一屆的亞軍不僅不會被吸食腦髓,而且也會得到一枚智慧果實。(就是說下一次沒有巫師會有生命危險了。做出這項決定的原因可能並不是芬裏斯特有信譽,而是害怕自己活不到下次。)

    芬裏斯特的宣言沒有被千塔之城接受,他的這種“先上車後補票”(巫師大陸也有飛艇、浮空車之類的東西,自然有這種諺語。)的行為惹怒了巫師們,引來了一位駐守千塔之城的的高階巔峰巫師(正式巫師被稱為新晉巫師,晨星巫師被稱為低階巫師,輝耀巫師被稱為中階巫師,黎明巫師被成為高階巫師)的出手。

    不過因為芬裏斯特前一個做法的補救,和一些其他的原因,最後還是保住了性命,隻是原本後背上的兩對羽翼變成了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