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黑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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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沒有夜店和酒館的卡姆小鎮,在黑夜降臨後總是那麽安靜而祥和。但是今晚,這片淨土被邪惡的力量所侵擾,陷入了慌亂和哀號。
“你們幾個,挨家挨戶的去告訴鎮民,讓他們千萬不要出門。還有,要他們熄燈滅火、緊閉門窗、不要發出什麽聲響,以免引起狼形人怪的注意。”威爾遜分配著救災任務,全副武裝的警員們依令而行。
“馬克!”威爾遜高聲叫喊著自己副手的名字,遠處,一位二十幾許的警員在聽到威爾遜的叫喊後,一邊答應著,一邊向自己的上司跑來。
“你帶幾個人去清剿街上的狼怪,救援街上的居民。記得,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脫下全身甲。否則,一旦被他們抓傷,就會變成這種沒有理智的怪物。”威爾遜向自己的副手交代著注意事項,這些簡短的信息都是他的屬下拿命換來的。
馬克走後,整個街道就剩下威爾遜一個人了。並非是手下們不在意他的安危,而是因為這本就是威爾遜自己的要求。
威爾遜知道,自己跛了一隻腳,為避免拖慢隊伍的行進速度,他是不能參與到救援和圍剿怪物的行動中的。獨自留在街口確實危險,但是,威爾遜還做不到將小鎮本就不多的武裝力量截留部分,借此來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
這是一種刻進骨髓的驕傲,是他曾經作為王國最精銳的士兵時養成的。無論身處何種境地,他都相信自己可以憑借手中的長劍殺出一條血路,而不是像懦夫一樣祈求著他人的保護。
很快,從街道深處的黑暗中跑出了兩隻狼人。和始祖克萊姆不同,他們更偏向於狼、而不是人。這是被克萊姆感染後的人類、身體發生異化後變成的生物,隻是狼人的幼生體。不動時,他們的身形還可以基本保持直立,但是一旦奔跑起來,就變得像狼一樣四肢著地。
第一時間,兩隻狼人就發現了站在那裏的威爾遜。沒有絲毫猶豫,本能產生的對於血肉的貪婪壓倒了其他一切想法,讓他們第一時間就衝向了那個全神戒備的人類。
“來吧,雜碎!”威爾遜咽了口唾沫,雙手抓握在製式長劍的護手上,將它豎舉在身側,時常擦拭的劍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靜候著痛飲敵寇之血。
或許是剛剛異化的緣故,狼人的聲帶還沒有長好。展開進攻的狼人本想發出殘忍的吼叫,卻因為聲帶的關係,隻發出了低沉而沙啞的“嗚嗚”聲。
因為人類的體質強弱各不相同,所以在他們成功轉化成狼人後,個體之間也出現了極大的差異。就拿威爾遜麵前的兩隻狼人來說,左側的狼人明顯在速度上比右側的狼人快,幾個起落之間就超出了後者一個身位。
屈從於本能的狼人沒有什麽通力合作的打算,這也給了威爾遜逐個擊破的機會。
很快,威爾遜的鼻腔裏嗅到一陣腥風,但是看著向脖頸襲來的犬齒,他沒有後退。不得不說,向後跳躍,然後揮劍斬擊,確實是對付野獸撲擊的最好策略。但是在很久以前,這種應對方式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這無關性格,隻是因為跛腳的他無法保證,自己在跳躍後還能保持好平衡。
哪怕已經因為傷患從軍營裏退役了,威爾遜還是沒有放下他的搏殺技藝。每年都獨自前往郊外去獵殺野獸的他,已經再次形成了自己的戰鬥風格——“雙腳不動,生死由命。”豎舉的長劍在威爾遜手腕的調整下,向著狼人猙獰的口腔平砍而去。
幾個小時前還是沒怎麽見過血的居民,即使轉化成了狼人,刨除了凶狠也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了。麵對威爾遜的反擊,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脊椎發力,直立起了自己的身形,打算用鋒利的爪子將威爾遜的心髒剖出來。
“愚蠢!”看著狼人的應對,威爾遜的眼中閃爍著寒光。手腕反轉,鋒利的劍刃正好放置在狼人脖子的前方。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長劍就在狼人驚恐的注視下,從他脆弱的脖頸處劃過。威爾遜雙膝跪倒,腰身後仰,剛好避開了噴湧而出的血液。
威爾遜轉動劍身,雙手抓握著劍柄的護手,重重的擊在狼人的腰腹處,將他擊飛了出去。隨後,他猛然直起腰身,直刺而出的長劍輕易的貫穿了第二隻狼人的口腔。
“喝——”站起來來的威爾遜雙臂輪圓了向地麵揮去,隻聽“碰——”的一聲,懸掛在劍尖上的狼人被狠狠的摔在地下。威爾遜用完好的左腳死死的踩住狼人的肚皮上,雙臂猛一發力,將長劍抽出,然後毫不遲疑的揮劍將狼人的頭顱斬下。
打敗了兩隻狼人後,饒是體力充沛的威爾遜呼吸也不免急促起來。心神剛要有所放鬆,突然汗毛炸起,他猛的抬頭,發現遠處的街角不知從何時起就站立著一位狼人。威爾遜沒有理會,而是滿含戒備的走到那隻先前被他擊飛出去的狼人身前,斬下了他的頭顱。
這隻狼人和其他的不同,如果不看他那毛茸茸的麵孔和幽綠的雙瞳等特征,他就像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類。看到威爾遜已經完全解決了自己的對手,狼人抬起雙爪,弓起了身形,準備發起自己的進攻。
“是個勁敵。”威爾遜在心裏這樣評價著他的下一位敵人,在他的身上,威爾遜嗅到了久違的氣息,那是死亡的味道。
兩位都沒有冒然發動攻擊,他們明白,以彼此的戰鬥素養,第一擊就分出生死的可能性是相當大的。
威爾遜是不著急的。首先,他的身體很難支撐他主動發起進攻;其次,剛才的戰鬥確實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有些疲憊的身體正在抓緊恢複著氣力。
狼人先是緩緩的在原地挪動著,然後猛然前撲,發動了突襲。威爾遜的雙眼一凝,有些不敢置信,兩人的距離很遠,他沒想到狼人居然沒有絲毫的助跑就起跳。當然,即使狼人的跳躍能力較之人類強大很多,也不可能跨越這麽遠的距離。就在威爾遜凝神戒備時,狼人在他身前不遠處落地。
“吼——”落地後的狼人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咆哮,同時身體向前翻滾,不僅卸去了地麵的衝擊力,還再次對威爾遜進行了一次心理上的壓迫。然後,他伏在地麵上,四肢猛地發力,殺機凜然的向威爾遜撲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狼人雖然沒聽過這句諺語,但是絕對明白這個道理。威爾遜的對敵經驗不可謂不豐富,但還是被狼人的戰術動作唬得一驚一乍。使原本嚴陣以待的應對,瞬間就變成了被敵人乘虛而入。
事實上狼人如此狡詐的戰鬥方式,絕對不是所謂的經驗能夠養成的,更像是本能。
看到狼人的攻擊已經到了眼前,威爾遜徹底放棄了防禦。他知道,自己是沒有什麽資本和狼人打第二回合的。既然如此,那就以命換命吧。
當尖銳的利爪刺入了威爾遜胸膛的時候,鋒利的長劍也刺穿了狼人的心髒。或許看起來狼人的傷勢要比威爾遜嚴重的多,但是二者的生命層次完全不對等。麵不改色的將長劍拔出的狼人,他心髒處的傷勢在月光的照耀下很快就恢複如初。而胸膛破了一個大洞的威爾遜,隻能靜靜的躺在那裏,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這對他來說應該是比較好的結果了,畢竟,相比於活著被毒素轉變成狼人,他更希望自己能以人類的身份死去。
“我……我叫克萊姆……克萊姆·穆爾…..勇者,你……可以知道我的名字。”狼人用蹩腳的人類語對威爾遜說著。
“……”
“什麽?”胸腔吸入了大量空氣的威爾遜,說話的聲音太小,克萊姆沒有聽清。所以,他將耳朵靠近了一些仔細的聽著。
“滾……出去,從這裏滾出去!”威爾遜留下了自己最後的憤慨,帶著遺憾死去。
“從這裏滾出去!”這是他的遺言,和他那位死於同侵略者作戰的長官一樣的遺言。
克萊姆深深的看了威爾遜的屍體一眼,發出悠長的嚎叫。他召集了自己剩餘的手下,帶著他們退出了瘡痍的小鎮。
ps:吸血鬼的始祖還沒被猜出來,不過明天就揭曉答案了。
最後,期待著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