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下來，老大四斤七兩，老二四斤一兩，湊一塊正好是八斤八兩。都很健康，連保溫箱都不用住。樂得餘瓊華直說這兩個小家夥有福氣。

    男孩是老大，江夏給他起了個小名叫仔仔。女兒的小名是程逸修起的，就叫寶寶。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名字能比這兩個字更能表達出他的愛女之心。至於大名，就交給了江爸江媽，這些天他們正捧著詩經挑得眼花撩亂。

    在醫院什麽都不方便，住了十天後終於可以出院回家。程逸修早就將嬰兒房準備妥當，迎接兩個寶貝的歸來。

    仔仔是粉藍色的小床，寶寶的則是粉紅色。兩個小家夥躺在自己的新床上時，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張望。程逸修拿著兩個玩具蹲在兩張小床中間，一邊一個逗他們。可是兩個小家夥一點也不給麵子，略過擋在中間的老爸，相互對望咧著無牙的小嘴笑。

    程逸修有點受傷，改為專逗女兒一個。這次倒是得到寶寶的熱情回應，衝他笑了笑。可是仔仔不高興了，哇地就哭起來。程逸修忙轉頭去哄，仔仔見老爸哄他，很乖地沒再哭。然而，寶寶又哭了，忙轉過頭去哄寶寶。哄完了寶寶仔仔又哇哇哭……

    程逸修手忙腳亂地哄了這個哄那個，直到江夏過來喂奶，他才從一雙兒女的‘爭寵’中解脫出來。呼了口氣，累得直接坐在了地板上。“老婆，我怎麽覺得這兩個小家夥故意耍我呢？”雖然咧著嘴哭得哇哇叫，可是一滴眼淚也沒有，像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一樣。

    江夏失笑，“他們才多大，就會耍你了？”

    程逸修當然知道不可能，可是他就是有這種感覺。而且隨著兩個小家夥漸漸長大，這種感覺越來越真切。

    □□個月的時候，兩個小家夥剛學會走路，除了睡覺一秒鍾也閑不住。邁著小短腿滿屋子跑。江夏怕他們磕著碰著，家裏所有牆角、桌角之類的地方，全都包上了軟貼。

    程逸修工作之餘就是跟在兩個小家夥屁股後麵，哄他們玩。然而爺爺奶奶或是媽媽陪著的時候，他們從來不哭不鬧，玩得可高興。一旦是爸爸陪著，就有矛盾了。

    這天，程逸修下班回來，帶了兩隻一模一樣的玩具小汽車回來。隻不過一隻是黑色的，另一隻是紅色的。

    他把黑色的給了仔仔，紅色的給了寶寶。兩個小人坐在墊子上玩得正開心。拿到玩具車後，起先還好好的，然後某個瞬間發現自己手裏的與對方手裏的不一樣，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

    程逸修忙把寶寶抱起來哄，仔仔見狀哭得更凶，他隻好一手抱一個。兩個小家夥被爸爸抱在懷裏，離得近了，就開始搶對方的玩具車。程逸修這才明白，他們是看上對方手裏的東西了，於是好心地幫他們換過來。

    可沒一會又哭開了，並且要去搶回原本屬於自己的小汽車。程逸修沒辦法，隻能再換回來。然而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不管自己手裏拿的是哪個顏色的，反正他們就是要去搶對方的那個。

    程逸修沒辦法了，隻能叫了江夏過來。江夏隻是把兩隻小汽車收回來，然後重新分配了一下。仔仔的還是黑色，寶寶的是紅色。可是奇怪的，他們倆再也沒鬧了，還笑嘻嘻嘻地一起玩起來。

    程逸修：……

    果然他們隻是針對他。他傷心地倚在江夏懷裏求安慰，“老婆，你說他們怎麽總跟我對著來啊，好傷心。”

    江夏還是那句話：“他們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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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兩個小家夥就四歲了，繼承了爸爸媽媽的優良基因，粉嫩可愛得讓人移不開眼。而仔仔已經有了小男子漢的模樣，隻要是自己能做的事絕不要爸爸媽媽幫忙。

    九月，仔仔和寶寶第一天上幼兒園。這天一大早仔仔就積極地起床，自己穿好衣服後還幫著妹妹穿。

    寶寶對於上幼兒園的事情一直很抗拒，癟著嘴跟仔仔抱怨：“哥哥，我不想去幼兒園，幼兒園好可怕。”

    仔仔一本正經地道：“幼兒園一點也不可怕。那裏有許多小朋友，可以一起做遊戲。去了幼兒園就不會被爸爸逼著吃飯，吃零食媽媽也不知道。比家裏好多了。”

    寶寶嘟著嘴，不太相信的樣子。“真的嗎？那為什麽團子姐姐說幼兒園一點也不好呢？”

    仔仔不大高興，“你是相信團子姐姐還是相信哥哥？”

    寶寶歪著頭很認真的想了想，“相信哥哥，哥哥最厲害。”

    “那你就聽哥哥的話，到幼兒園的時候不要哭，老師都不喜歡愛哭的小孩。”

    寶寶很用勁地點頭，“好，寶寶不哭！”

    等江夏過來準備叫兩個寶貝起床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倆已經穿好衣服在等著了。

    江夏誇獎道：“仔仔和寶寶好厲害，會自己穿衣服了。真棒！”說著在兩個小家夥臉上親了一口。

    寶寶獻寶似地嚷道：“是哥哥幫寶寶穿的，哥哥最厲害！”

    江夏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是嗎，仔仔真厲害！”

    仔仔拔開媽媽的魔爪，不高興地道：“我已經是大孩子了，媽媽你不要總像哄妹妹那樣哄我好不好？”

    江夏：……

    你也不過比妹妹大了半小時啊。

    廚房裏老爸程逸修已經準備好早餐，江夏幫兩個寶貝洗漱完畢，就領著他們下樓吃早餐。

    為了兩個寶貝有足夠的營養，程逸修在做飯上真是費盡了心思。白煮蛋他們不愛吃，他就把煮好的雞蛋一分為二，再用胡蘿卜做裝飾，做成小兔子的樣子。蔬菜不愛吃，他就把蔬菜切成碎末，放在粥裏一起熬。喝的果汁也都是他親手現榨的，絕不在外麵買那些有添加劑的飲料。

    可是寶寶一點也不懂爸爸的苦心，喝完了粥，盤子裏的小兔子雞蛋卻一口也沒吃。

    程逸修問她：“寶寶，為什麽不吃雞蛋啊？”

    寶寶震驚臉，“這不是雞蛋，這是小兔兔。小兔兔這麽可愛，怎麽能吃掉它呢？”

    程逸修：……

    “這是爸爸用雞蛋做的，可以吃。”

    寶寶堅持自己的理論，“不，這就是小兔兔！”

    程逸修沒辦法，隻能求助地看向老婆。江夏的方式比較直接，拿起雞蛋就要往寶寶嘴裏喂。寶寶緊抿著嘴唇不配合，眼裏還泛了紅。“你們都是壞人，為什麽要讓我吃小兔兔？”

    江夏哄道：“寶寶乖，吃了雞蛋可以長高高哦。”

    寶寶扭過頭不理媽媽，都是壞人！

    眼看著就要到八點了，總不能第一天上幼兒園就遲到，江夏來了脾氣，將手裏的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你吃不吃？”

    寶寶嘟著嘴，委屈地紅著眼睛。就不吃！

    一旁早就乖乖吃完自己那份的仔仔見狀，從媽媽手裏接過雞蛋，湊到妹妹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就見寶寶半信半疑地問仔仔：“真的嗎？”

    仔仔用力點頭，“真的，哥哥怎麽會騙你。”說著把手裏的雞蛋往寶寶嘴邊遞了遞。

    寶寶雖然還是一臉不情不願，但總算把雞蛋給吃了。

    江夏和程逸修都很好奇仔仔跟妹妹說什麽了，可問了幾次，兩個小家夥都很默契地閉口不答。

    吃完早餐，一家四口往幼兒園去。幼兒園就在小區裏，走過去也不過十分鍾。

    兩個小家夥穿著同樣款式的園服，背著一樣的書包，又生得粉雕玉琢，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幼兒園門外聚集了很多家長。許多孩子不願離開爸媽，哭得嘶心裂肺。程逸修見狀，有點擔心地看著自家兩個寶貝。要是他們也這麽哭，他要心疼死的喲。

    剛到大門，仔仔和寶寶班上的王老師就迎了出來。

    “兩個小寶貝今天可真漂亮呀！”

    仔仔彎著嘴角，甜甜地叫了聲：“老師好。”然後又拽拽妹妹的手，示意她也跟老師打招呼。

    寶寶看著陌生的老師有些害怕，癟著嘴，但在哥哥的鼓勵下，還是小聲的叫了聲：“老師好。”

    王老師負責今天剛入園的小班寶寶，一早上麵對的都是哭著鬧著要回家的孩子，現在遇到兩個這麽可愛，又這麽乖巧的寶貝，喜歡的不得了。

    “真乖！跟老師一起進去好不好呀？”

    仔仔點頭，轉身朝一直緊張著的爸爸媽媽揮手，“你們回家吧，我會照顧妹妹的。”

    兒子這麽懂事，做父母的應該很開心才是。可程逸修卻有點落寞，別家的孩子都不舍得父母，可他家的卻趕他們回家。難道仔仔一點都不依戀他嗎？唉，好傷心。

    寶寶紅著眼睛，忍著沒哭出來，卻做不到像哥哥那樣。撲到江夏懷裏：“媽媽，你放學一定要第一個來接我，不要把寶寶丟在幼兒園。”

    江夏拍著寶寶後背，“寶寶乖，媽媽一定第一個來接你。你在幼兒園要聽老師的話哦，乖乖吃飯，乖乖睡午覺，知道嗎？”

    寶寶癟著嘴點頭，依依不舍地跟媽媽再見。卻忽略了旁邊一直張著手臂，等著女兒投懷的爸爸。

    眼看女兒要走，程逸修急道：“寶寶，你不跟爸爸抱抱嗎？”

    寶寶這才想起來，過去給了爸爸一個熊抱。“寶寶不在家，爸爸要聽媽媽的話哦。”

    程逸修：“……嗯，爸爸聽話。”

    抱完女兒，程逸修還想抱抱兒子，可仔仔卻對他道：“爸爸，你能不能堅強一點？”

    程逸修：……

    在一群孩子的哭聲中，仔仔和寶寶被王老師牽著，乖乖地進了幼兒園。程逸修和江夏站在鐵門外看著他們進了教室，直到再也看不見。

    江夏挽著老公的胳膊，“我怎麽覺得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長這麽大了呢，老公，我現在就開始想他們了怎麽辦？”

    程逸修從口袋裏掏出墨鏡戴上，“想什麽，下午不就回來了。”

    話是這麽說，可江夏心裏就是不舍。從兩個寶貝出生，就是她親手帶大的，每天有他們陪著，再辛苦都不覺得累。可這一上幼兒園，她心裏就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什麽。

    程逸修牽著江夏的手往回走，“孩子長大了總要離開父母的，現在不過是上個幼兒園你就這樣，那等他們長大以後怎麽辦？”

    江夏紅著眼睛，憤憤地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你這個大壞蛋，幹嘛要說讓我傷心的事啊。”

    程逸修沒出聲，他何嚐舍得啊？

    江夏見他不出聲，大陰天還繃著個墨鏡裝酷，伸手就奪了下來，卻發現原來他也紅著眼睛。

    心裏瞬間就平衡了，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程逸修搶回墨鏡戴上，“笑什麽笑？趕緊回家！”

    可回到家，程逸修就開始了嘮叨模式，一會想著他家寶貝會不會被欺負，一會又想著幼兒園的飯菜他們能不能吃得慣，中午睡覺的時候會不會踢被子……

    江夏本來還沒想那麽多，被他這麽一念叨，也擔心起來。於是寶貝們上幼兒園的第一天，這兩個當爹媽的在家什麽事也沒心思幹，就光顧著想孩子了。

    下午四點放學，程逸修三點半就拉著江夏到幼兒園門外等著。

    當放學的音樂鈴聲響起，孩子們排著隊從教室裏出來時。當江夏找到寶寶和仔仔的身影，轉頭朝他笑時。當寶貝們開心地撲進他懷裏叫爸爸時，當一家四口手牽著手，朝著家的方向走時，程逸修的心特別踏實。

    遠處那座房子是他們的家，四周種上了江夏喜歡的薔薇花，夏日的餘輝下，一家四口手牽著手，在林蔭道上留下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