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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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聽著殿內的竊竊私語,陸言蹊嘴角抽了抽, 這些文臣們,是不是太過天真了?真以為壓低了音量, 別人就聽不到了嗎?果然, 陸言蹊轉頭,就看到了大哥一臉怒氣的模樣。

    這些人詆毀的話語, 讓陸言澤恨不得衝上去和他們這些在背後嚼人舌根的人好好理論理論,若不是想著時間地點不對,陸言澤是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惡氣的。誰知一轉頭, 就看見了小弟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樣子。

    “小弟你……?”陸言澤不相信, 自己都能聽見的“竊竊私語”, 陸言蹊會一點都聽不見,小弟雖說武功不及自己,但是耳力卻非常人能比。

    “讓他們說嘛, 又不會少塊肉,就當他們是嫉妒好了。”陸言蹊笑眯眯的樣子,一點也不見生氣, 對於這些人的反應,陸言蹊剛剛就已經預料到了,何必為預料之中的事情生氣呢?

    陸言澤本欲再說什麽, 卻被走過來的陸遠打斷了:“怎麽現在才到?走, 坐到爹身邊兒去!”

    陸遠剛剛正在和同僚閑談, 在發現殿內異常安靜之時,轉頭就已經看到了自己兒子衣袖翻飛的樣子,對於殿內的風雲湧動,反而沒怎麽察覺到。

    陸言澤和陸言蹊能聽到,安景行自然也能聽個大半,不過轉頭就看到了陸言蹊笑眯眯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沒有聽到,還是因為陸其他什麽原因?

    剛隨陸遠坐下,殿內又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陸言蹊可不認為這一次又是因為他的原因。果然,還沒等陸言蹊回頭,就聽到了身後太監的唱喏:“皇上駕到——”

    “貴妃娘娘駕到——”

    “免禮免禮……”還沒等殿中眾人反應,安睿人未到話先至,“今天小年夜,咱們君臣同樂,這些虛禮,就一並麵了!”

    “謝皇上——”

    陸言蹊趁著彎腰行禮之時,悄悄抬頭忘了一眼,這個掌握著所有人性命的男人。和記憶中的並沒有什麽差別,若說有什麽差距,那就是記憶中的安睿,雖然比現在看起來老一些,卻更加意氣風發吧……至於那樣的意氣風發,是用陸家的鮮血換來的,還是用景行的太子之位做的交換,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一邊,一直偷偷地注意著陸言蹊的安景行突然發現,陸言蹊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對,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言蹊正在看著的人,是自己的父皇……如此不滿,是因為賜婚之事嗎?應該是了,若說其它,父皇也沒有做出什麽能讓言蹊不滿之事。

    “皇兄……”就在安景行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衣袖又被坐在身邊的mèi mèi拉了拉,轉頭望去,就看到了mèi mèi渴望的眼神。

    見皇兄注意到自己後,安景卿低了低頭,終於將自己剛剛就在想的事說了出來:“我可不可以,去找皇嫂玩兒呀?”

    安景卿可喜歡陸言蹊了,皇嫂人長得好看,又厲害,關鍵是貴妃娘娘似乎不喜歡皇嫂……嗯,貴妃娘娘不喜歡的,應該就是好人吧!

    安景行怎麽也沒想到mèi mèi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愣了一下,看著mèi mèi滿臉希翼的樣子,安景行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景卿是不是很喜歡皇嫂?”

    “嗯啊!”聽到皇兄的問題後,安景卿狠狠地點了點頭,漂亮的小臉蛋上滿滿都是歡喜。

    安景行聽到mèi mèi的話後,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和陸言澤說話的陸言蹊,將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摸了摸mèi mèi的腦袋:“那等等晚一點,皇兄帶你去找皇嫂好嗎?”

    安景行說這話的時候,心情也很愉悅,借著mèi mèi,那他就能正大光明地同言蹊說上幾句話了吧?

    聽到皇兄的話,安景卿在心裏小小地歡呼了一下,不過在看到坐在上位的貴妃娘娘之後,立馬將臉上有些得意忘形的表情收了起來:“多謝皇兄!”

    景卿一瞬間就沉靜下來的表情,讓安景行眼中的愉悅也開始漸漸消散——季幼怡!

    而另外一邊,偷偷瞅著安景行的陸言蹊也鬆了一口氣,剛剛不知道景卿說了什麽,景行居然轉頭看了自己一眼,還好自己反應快,立馬拉過了大哥說話,不然景行一定就發現自己在偷看他了!

    除非重大場合,景行都喜素衣,而景行本身就氣質儒雅,也的確適合淡雅一點的服飾。沒想到現在穿著貴氣的宮裝,也好看得不行,不過他們兄妹倆在說什麽?剛剛氣氛還不錯的樣子,怎麽景行一下就不高興了?

    “陸……言……蹊……”而陸言蹊這幅心不在焉的樣子,讓陸言澤咬了咬牙,剛剛小弟突然找自己說話,他還挺高興的,誰知道才說了沒兩句,小弟就開始嗯嗯啊啊地敷衍起來,再仔細一看,小弟眼神頻繁飄動的方向,不是安景行的位置又是哪裏?

    咬牙切齒的聲音傳進陸言蹊的耳中後,陸言蹊連忙轉過了頭,無辜地看著自己的大哥,連忙乖巧地眨了眨眼:“大哥?我聽著呢!”

    “你簡直!”陸言澤咬了咬牙,都說女生外向,他這是個弟弟不是mèi mèi吧?這還沒成婚呢魂就被那個男狐狸精勾走了。

    “我什麽?”陸言蹊麵上別說有多乖巧了,假裝聽不懂大哥在說什麽的樣子,端起了桌上的酒壺替大哥倒了一杯酒,“我最喜歡大哥了!”

    “哼……別以為這樣就行了,不許看了,讓別人看到成什麽樣子!”果然,一聽到陸言蹊這話,陸言澤的臉色立馬緩和了下來,哼哼唧唧地說了一句不軟不硬的話之後,就由著陸言蹊去了。

    深知大哥被自己哄住之後,陸言蹊又偷偷向安景行的方向望了望,卻不料安景行也正好對著他,兩人的目光瞬間交錯,直直地對上了。

    果然,眼睛也和自己想的一樣漂亮。對視的時候沒有立馬轉開,是不是也不是那麽討厭自己呢?安景行的心中如是想。

    是不是應該立馬轉頭?這還是這輩子第一次與景行對望,有點舍不得……陸言蹊心中如是想。

    一瞬間,原本嘈雜的宮宴似乎寂靜了下來,殿旁的絲竹聲,殿中的歌舞聲,身旁的觥籌交錯,似乎都開始漸漸遠離了,陸言蹊心中眼中,隻剩下了與安景行對望時,印在眼中心中的那一雙眼。

    一直關注著小弟的陸言澤沒一會兒就發現了不對,立馬扯了扯小弟的衣袖,讓小弟回神。

    感受到來自旁邊的力道之後,陸言蹊立馬收回了眼神,不著痕跡地向四周望了望,發現並沒有人關注著自己,悄悄鬆了口氣之餘,就聽見了來自主位,貴妃那慵懶的嗓音:

    “本宮若沒記錯,今年平樂候府的二xiǎo jiě,及笄了吧?”季幼怡說著,向一旁的屏風後的一處望去,那是平樂侯夫人所在的位置。

    “回貴妃娘娘的話,的確該及笄了。”沒一會兒,屏風後就傳出一個恭敬的聲音,回答了季幼怡的問題,許是想到了什麽,平樂侯夫人又連忙補上了一句,“不過府上的二xiǎo jiě……是庶出。”

    聽到這個“庶出”,殿中的一些人眼中多了一絲不以為然,可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神秘莫測,庶出又怎樣?今兒個貴妃娘娘問到了,庶出也能一飛衝天。

    “定親了嗎?”庶出與否,並不在季幼怡的考慮範圍之內,若是個嫡xiǎo jiě,這事兒還不怎麽好辦。

    “回貴妃娘娘的話,還在相看。”平樂侯夫人聽見這個問題後,立馬回了話。

    正在相看,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了。

    “正好,本宮記得,那姑娘長得規整,似乎還彈得一手好琴?庶出……身份是低了點,但到底是平樂候府的姑娘,做個庶妃也是使得的……瑞兒,你怎麽看?”得到滿意的答複後,季幼怡自說自話了一會兒,就轉頭望向西邊兒的一張席位,席位上坐著的,郝然是逍遙王安景瑞。

    從季幼怡提到平樂候府的二xiǎo jiě的時候,陸言蹊就隱隱覺得有些耳熟,再一聽季幼怡最後的那個問句,陸言蹊終於從記憶中想到了這麽一號人物,可不就是上輩子的逍遙王側妃嗎?不過上輩子是側妃,到了現在,怎麽成庶妃了?

    果然,安景瑞的聲音隨後就傳了出來:“母妃覺得好,就好。”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出,安景瑞話中的平淡,在聯想到逍遙王的性子,幾乎能夠預料到,若是這平樂候府的二xiǎo jiě沒有過人之處的話,即使做了側妃,也隻是獨守空閨的命。但是一個侯府庶出的xiǎo jiě,到底是什麽命運,與他們又何幹呢?

    “平樂候夫人呢,你怎麽看?”與剛剛情真意切的詢問不同,此次季幼怡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壓迫與上位者命令,那樣子,平樂候府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了。

    “自然是全憑貴妃娘娘吩咐。”作為勳貴世家的當家夫人,平樂候夫人自然也不是拎不清的,左右不過是個庶女,進了逍遙王府也隻不過庶妃,身份地位是妥帖的,何必因為一個庶女,與貴妃娘娘過不去呢?

    對於平樂侯夫人的識趣,季幼怡非常滿意,轉頭看向安景瑞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笑意:“既然如此,瑞兒,找個合適的時間,將姑娘接入府吧。”

    “是……”安景瑞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左右不過是個庶妃,放在家中討個母妃的歡心,又有何不可?

    “本宮乏了,就不陪諸位守著了。皇上,臣妾就先行告退……”解決了最主要的問題,季幼怡看看時間,也晚了,從座位上站起了身,準備起身離開。

    “愛妃稍等……”安睿握了握季幼怡的玉手,轉頭望向殿中的大臣,“左右朕在這裏,愛卿們都放不開,接下來,愛卿們就自己安排吧。”

    說完,安睿揮了揮衣袖,竟帶著季幼怡,先行離席了。

    不過安睿的話說的也在理,即使強調了數遍君臣同樂,但是他在這裏,大臣們又如何能放開?安睿一走,本來是小聲交談的人們,聲音也逐漸放開了來。

    “皇兄……”見父皇與貴妃娘娘離席了,安景卿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沒一會兒,就想到了剛剛皇兄答應自己的事情,連忙拉了拉安景行的衣袖。

    而安景行也正在等著mèi mèi的這個舉動,不等安景卿再次開口,拍了拍安景卿的腦袋:“知道了,這就帶你去找皇嫂。”

    說著那人豎了豎大拇指,順便朝問哈的人使了個眼色,傳達著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道理。

    聽到這話,即使是心有不滿,卻也隻能悄悄咽下,同時對回答的人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便閉上嘴不再說話了。禦前行走這樣的人,哪兒是他這種平頭老百姓能惹得起的啊?

    而這個時候,重新活躍起來的街上隱隱傳來了人們的議論聲,夾雜在商戶的叫賣聲中,這些討論聲不甚明顯,卻也能讓人隱隱聽清:

    “剛剛那方向是去威遠大將軍府上啊!”

    “我看是!”

    “別是今上又給將軍府什麽賞賜了吧?”

    “我看懸,別忘了大將軍的那個小兒子,可不是個省心的,昨兒個不是說把兵部侍郎家的兒子給打了一頓嗎?”

    “你是說那個小魔王啊?嘖嘖,說不得,說不得!”

    “別說了,那個小魔王,哪兒是咱們能說的?”

    ……

    而在老百姓口中“說不得”的小魔王,現在卻在家裏上躥下跳,企圖躲避懲罰。

    “爹,生氣傷肝,冷靜!”隻見一個長相豔麗的少年嘴裏念叨著這些話,腳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一會兒跑到房子裏的柱子後麵,一會兒又從這邊的凳子跳到另外一邊,總之就是一刻都不肯停下來。

    而在少年的身後,一個長相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拿著一隻雞毛撣子追著滿屋子亂躥的少年,見追不上,隻能大聲訓斥:“陸言蹊,你還不給我停下來!”

    這是小魔王的親生父親,威遠大將軍陸遠。

    看著自己上躥下跳的小兒子,陸遠一口氣差點兒沒接上來,這小子,從小就惹是生非,本事沒學多少闖禍的本領不小,今天不是揪了朝廷重臣的胡子,明兒個就是打了人家的孫子,每次認錯認得賊快卻絲毫不見悔改,惹急了說起理來還一套一套的,簡直比受害者還理直氣壯。

    果然,陸遠這邊心裏還在嘀咕,那邊陸言蹊就開口了:“爹,你這就不對了,我現在停下來不明擺著要挨打嗎?既然知道要挨打我為什麽要停下來?做人應該平心靜氣,你看看您現在吹胡子瞪眼的樣子,等等娘看到了又該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