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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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訂閱超過40%, 才能翻作者的牌子, 否則需要排隊72小時!  “這不是好奇嗎?光天化日之下套麻袋,怎麽看都像是街井混混的手段嘛!”說到這裏, 夏一鳴就止不住想笑,平時安景行碰到的都是死士,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

    安景行聽到這話, 冷哼了一聲,對於夏一鳴的說法不置可否:“一個大男人,怎麽和女人一樣喜歡打聽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讓你打聽的事打聽清楚了嗎?“

    什麽街井混混?沒有一點聰明才智,能想到套麻袋嗎?也不看看昨兒個作案工具, 做得多麽精巧細致?還街井混混?不可理喻!

    此時的安景行已經完全忘記了,昨天自己的第一反應可是“手法粗糙的蠢貨”,今天知道這個方法是陸言蹊所發明的之後, “手法粗糙的蠢貨”自然也就變成了“手法精明的聰明人”, 要不然怎麽能叫做qíng rén眼裏出西施呢?

    夏一鳴被安景行堵了一下, 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說自己喜歡打聽雞毛蒜皮的小事,轉頭又問其他事打聽清楚沒有,這不是自打臉嗎?

    不過安景行的態度也讓夏一鳴知道,昨天的事估計有點貓膩和誤會在裏麵, 當即也就不再追問,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宮中的消息昨天就傳過來了, 這不是昨天受到驚嚇, 晚上就沒來嗎?你和陸家那小子的婚約, 是貴妃提起的,就是不知道皇上為什麽會答應了。”

    讓他說,安景行這個太子做的也太憋屈了,在宮中的耳目居然還沒有他的多,當然,夏一鳴絕不會承認,這是皇上和貴妃都在提防安景行的結果,也不會承認,更重要原因是自己的父親,是禦林軍統領。

    “大概是想一網打盡吧……”聽到夏一鳴的話,安景行倒沒有多大的意外,賜婚聖旨後,他就知道,父皇打的什麽主意了,不怪他揣測聖意,而是他那父皇,心思一向都非常明顯。

    隻是安景行一直沒有想明白的是,為什麽父皇會突然想到了自己和言蹊已經作廢的婚約,現在知道是貴妃提起的,安景行也就不再覺得意外了。兩個心懷鬼胎的人湊到了一塊兒,想要達到的目的方向又大致相同,能不一拍即合嗎?

    一網打盡……夏一鳴低聲喃喃著,開始還有些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沒一會兒,夏一鳴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明白了安景行話中意思的夏一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正在悠閑翻書的好友:“前有匈奴虎視眈眈,後有突厥步步緊逼,現在就連鮮卑都有些蠢蠢欲動……這個時候,皇上這是瘋了吧?”

    說到最後,夏一鳴幾乎是低吼出聲,顯然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就算是為了給靜王鋪路,這個代價也大的太離譜了吧?

    “父皇早已有了這個打算,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而已。”比起夏一鳴激動的樣子,安景行倒是悠閑得很,知父莫若子,二十年了,安景行早就對自己的父皇,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僅僅是因為靜王,外祖於陸家有恩,母後在世時又與威遠將軍夫人交好,即使陸家麵上不顯,平時對自己也多有照顧。。

    更何況,當年外祖辭官歸隱的時候,滿朝文武都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為了明哲保身,竟無一人開口求皇上讓外祖留下,唯有陸遠將軍的父親,當時的威遠大將軍,從朝堂上挺身而出。自從那時開始,恐怕父皇就對陸府多有不滿了吧?

    一個是想要收回其手中兵權的武將,一個是不讓自己喜歡的儲君,放在一起一塊兒解決,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

    “那你就這麽看著?”夏一鳴有些不敢置信,即使現在西元第一大國的地位比較穩固,但是任誰都能看出這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湧,若不是威遠將軍府還在,若不是陸家軍鎮守邊關,讓鄰國有所忌憚,那會有西元國現在的高枕無憂?

    “不看著還能怎麽辦?”安景行靠在椅背上的動作換也沒換一下,隨手將手中的書向後翻了一頁,“你覺得,我說的話,能算數嗎?”

    聽到這話,夏一鳴一噎,沒錯,太子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又怎麽能保得住陸家?想到這裏,夏一鳴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提起了陸家,夏一鳴倒是想到了一件比較蹊蹺的事:“聽說……陶行知從陸府回去之後,皇上在禦書房發了好大的火。”

    “嗯,是發了好大的火,就連貴妃那天也沒在父皇那裏討著好。”安景行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是有所耳聞的,皇上是宮中最大的主子,一喜一怒都牽動著宮中人的心思,那一天,皇宮中的氛圍,可以說是到了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的地步。

    “皇上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夏一鳴滿腹疑惑,按理來說,陶行知的聖旨陸府接下了,這不是正中皇上下懷嗎?為何又會龍顏大怒?

    安景行唇角微微勾了勾,似了然,又似嘲諷,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讓他覺得好笑的事情:“達到了目的嗎?或許吧……”

    幾不可聞的低語在寂靜的書房中散開,最後飄散在空氣中,煙消雲散,卻也恰好落入了夏一鳴耳中,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讓夏一鳴覺得自己的耳邊有些嗡嗡作響——沒有達到嗎?

    就在夏一鳴想要問清楚,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了規律的敲門聲,讓夏一鳴剛張開的嘴,又重新閉了起來。

    “進來。”頭也沒有抬,安景行想也沒想,就讓門外的人進來,此時來敲門的,隻會是自己的心腹。

    “主子……”暗月看著正在翻書的主子,又看了看坐在主子對麵把玩著玉如意的夏大人,心中已經不知道將其它暗衛罵了多少遍了。

    每次遇到要挨罵的事都讓自己來,還美其名曰什麽自己是主子的貼身侍衛,自然是最親近的人,主子是舍不得責罰的,狗屁!

    “嗯?”遲遲沒有聽到下文,安景行以為暗月是顧忌著夏一鳴在場,終於抬頭施舍給了暗月一個眼神,卻發現暗月臉上的確有些為難的表情,卻明顯不是因為夏一鳴的緣故。

    對上主子的眼神之後,暗月知道主子已經有些不滿了,咬了咬牙,終於將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宮中傳來消息……陸小公子……似乎……病危。”

    說到最後,暗月閉了閉眼,準備承受著來自安景行的怒火,畢竟主子對於陸小公子的在意,是太子暗衛中,公開的秘密。

    安景行聽到暗月的話,表麵上似乎沒有什麽反應,但是隻有他知道,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手上的書,差點兒從指間跌落下去。

    “似乎……病危?”安景行低聲重複著這四個字,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含義,病危就病危,又何來“似乎”這樣似是而非的說法?

    即使現在已經是三九的天,但是暗月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背上的冷汗正在向下滑落,隻有暗月明白,安景行看似平靜的語氣之下,蘊含著多大的風暴:。

    “是……聽陸大公子的朋友說,中午時本來約好了一起吃酒,卻不料陸府的下人中途說了什麽,陸大公子就神情匆匆地離席了,有人似乎聽到了陸小公子的名字和‘病情’等字樣,而在一個時辰前……威遠大將軍,入宮請了太醫。”

    雖然暗月用上了“似乎”二字,但是消息既然已經遞到了安景行跟前,自然是**不離十了,何況一般大臣府上都有府醫,若不是病情嚴重,輕易不會請太醫入府……

    即使理智告訴安景行,昨天行刺的人十有**就是陸言蹊的大哥陸言澤,若是這樣,那麽陸言蹊病危的事就一定有水分,但是安景行也知道,無論理智有多清晰,自己心中卻也開始慌亂了,若是昨天的人不是陸言澤,若病危的事是實情……

    “病危啊?這不正好,剛好可以擺脫那個……”夏一鳴此時的語氣倒是非常歡快,說著甚至還拍了拍手,這不就是瞌睡了來送枕頭嗎?要是陸言蹊這一病不起,皇上總不可能逼著景行將那個小魔王的牌位給取回來吧?

    在西元,即使是賜婚,成親的雙方也是要過三書六禮的,三日前才剛下的旨,到今天甚至還沒來得及問名,若是陸言蹊真的一病不起,婚約就此作罷,也不會有人能夠說什麽。

    可是夏一鳴的話才剛起了個頭,剩下的半截就說不出口了,原因無他,抬眼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安景行的眼睛,其眼中所蘊含的冷意,讓夏一鳴一瞬間從心底開始發涼,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明白,接下來的話,不能夠再說了。

    安景行也知道,夏一鳴說這樣的話,完全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出發,見夏一鳴閉了嘴,也就不再說什麽,閉了閉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陸府!”

    等夏一鳴回過神的時候,隻餘下了桌上被安景行拋下的那本書,以及時不時從門外吹進的冷風……

    “和你沒關係,是我輕敵了。”雖然剛剛了陸風的做法的確有些木訥,但是陸言澤也知道,這次沒有成功,關鍵問題並不在陸風身上,而是自己的計劃本身就欠妥,再加上輕敵,自然是不會成功了。

    說著陸言澤揉了揉胸口,一直到現在,被安景行拍上的地方還有些隱隱作痛,沒想到看起來這麽儒雅的一個人,手上的功夫也不賴,找個時間可以比劃比劃。

    此時的陸言澤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悄悄發生了變化,不再是單純地想要教訓安景行一頓,反而生出了一種英雄惜英雄之感。

    “少爺,先上藥吧?”聽到陸言澤的話,陸風心中的愧疚沒有減少,反而愈發地明顯,自從少爺十六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樣滿身傷痕的情況了,今天因為自己的緣故被別人弄得這麽狼狽,少爺反而還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嗯……”陸言澤點了點頭,見陸風打開藥油的動作,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這件事情,不準告訴言蹊!”

    陸言澤沒有說是自己準備教訓安景行一頓這件事,還是說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不能讓小少爺知道,但是陸風知道,是無論哪件事,都不能說。

    這件事哪兒用大少爺提醒啊,陸風連忙點了點頭:“我不會……”

    “什麽事大哥要瞞著我啊?”陸風的保證還沒說完,陸言蹊不滿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不知道是站在門外有多久了。

    要知道在陸府,隻有陸言蹊不想去的地方,就沒有陸言蹊不能去的地方,而讓不讓下人通傳,全看陸言蹊的心情。所以現在小弟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冒出來,也沒有讓陸言澤覺得太過驚訝。

    隻不過,看著自己半裸的上半身以及陸風倒到一半的藥油,陸言澤有些慌張,連忙從床上站了起來,抓過了放在一旁的上衣,慌慌張張地披在了身上,緊接著瞪了還在發愣的陸風一眼:“收起來!”

    就在陸風堪堪將藥油的**子蓋上的時候,門口就傳來了陸言蹊推門而入的聲音。

    “大哥怎麽現在才穿衣服?”陸言蹊一進門,就看到了陸言澤背對著自己係衣帶的動作。大哥沒有午睡的習慣,平時隻在清晨練功之後以及晚上上床之前才會洗澡,現在這個時間段無緣無故換衣服,不正常!

    陸言澤深知小弟熟知家中人的作息習慣,連忙甩鍋給站在一旁的陸風:“剛剛讓陸風給倒杯茶,誰知道他毛手毛腳地將茶杯打倒了,衣服給弄濕了,這才準備換一件。”

    “小的下次一定會注意的。”陸風聽到大少爺這話,也不反駁,立馬將鍋拉到背上,背好!

    陸言蹊聽到這樣的解釋,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又仔細吸了一口氣,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心中有了大致地猜測之後,陸言蹊緩步走到了正在套外套的大哥身後:“大哥怎麽不加件衣服?這天兒是愈發地冷了……”

    “大哥是習武之人嘛!倒是言蹊,下次多穿一些,你看看你現在,身上就三件衣服,怎麽夠保暖?”說到這一點上,陸言澤也就顧不得避開小弟,直接轉過身,看著陸言蹊身上薄薄的衣服,不讚同地皺了皺眉。

    自己是個大老粗,就算吹點冷風也不會出什麽事,但是言蹊卻從小體弱多病,經過這幾年的調養身體才漸漸好轉,穿這麽少,回頭又著涼了該怎麽辦?

    想到這裏,陸言澤也顧不上自己穿衣服了,手上穿外套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而對陸風揮了揮手:“去我衣櫃,把去年剛做的那件狐裘披風拿來,給言蹊穿上。”

    而陸言蹊卻趁著大哥向陸風揮手的空當,一個箭步上前,手向前一扯,就將自家大哥才剛穿好的衣服給扒拉開了——果然!陸言蹊看著大哥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就知道自己剛剛的嗅覺沒有出錯,空氣中的確是藥油的味道。

    “言蹊,你這……”見小弟動作如此迅速,陸言澤就知道自己剛剛應該是什麽地方漏了餡兒,一時間有些呐呐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發生了什麽?”陸言蹊看著大哥身上的痕跡,傷的不重,從這些淤青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才受傷不久,不會超過一個時辰,這種密密麻麻的淤青,不應該是何人切磋留下的,反倒像是彈弓……彈弓,想到這裏,陸言蹊不由地想到了景行身邊的一個人,夏一鳴。

    夏一鳴的護衛,出門可以不帶刀槍劍棍,但是人人都能摸出一把彈弓,再加上今天早上大哥見到自己時心虛的做派……陸言蹊心中隱隱有了猜測,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等著陸言澤的回答。

    “咳咳,剛剛和陸風切磋了切……磋。”陸言澤才剛說到一半,接下來的話就說不下去了,任誰對上小弟這種“編,你接著編!”的眼神,估計也沒有辦法撒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