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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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趁機摸了兩把:……真嫩呀!
寧氏看姐妹兩個在一起玩的開心, 就下了炕去開箱選料子, 她坐月子多虧大嫂王氏精心照顧,出了月子想給王氏裁身衣裳表示謝意。隻是給王氏做了, 也不能少了徐婆子的。徐婆子雖然有時言語刻薄了些,但每天去雞窩裏摸了雞蛋總不忘讓王氏給寧氏煮兩個吃。
寧氏挑出來一塊藕荷色的、一塊絳紫色的衣料預備著給徐婆子做衣裳, 又給大嫂王氏選了一塊水藍色的。想著小叔也要說親了,也該做身新衣裳,又拿出一塊石青的。
抱起青青,寧氏叫大妞跟著, 帶著衣料去了徐婆子房裏。徐婆子此時盤腿坐著炕上正陰著臉呢:“喂一個還不足?怎麽也叫大妞吃她的奶?費了老娘兩三隻下蛋的母雞給她下奶使。”王氏站在地上輕聲道:“大妞先天有些不足,這幾年也沒怎麽長肉。她這才喝了弟妹一個月的奶,這小臉就圓了一圈。娘,大妞她娘隻留了她一個……”想想曾經的二兒媳婦, 徐婆子不言語了,半晌才道:“罷了,你再去殺隻雞給寧氏燉了吃。大妞她娘是個老實的,就是沒福。”
“哎!”王氏應了一聲, 轉身就出去, 剛掀開門簾子, 就瞧見寧氏帶著孩子抱著東西過來, 忙上前接過來, 不忘扭頭和徐婆子說:“娘, 弟妹過來了。”
“不在屋裏養著, 過來幹啥?”徐婆子仍有些心疼她的雞,聽見寧氏過來也沒什麽好氣。
寧氏素來知道婆婆的脾氣,也不以為意,臉上仍帶著盈盈笑意,把手裏的布料給徐婆子看:“娘,我想著小叔今年十五了,也該說媳婦了,這不趕緊找出幾塊料子,給小叔做身新衣裳。娘去相看新媳婦,怎麽也得兩身換洗的新衣裳,也給您選了兩塊。”徐婆子聞言,怒色瞬間煙消雲散,眉開眼笑的伸出手:“快拿來我瞅瞅!”
寧氏笑著把衣料遞給徐婆子,又拿起其中一塊水藍色的遞給王氏:“我瞧著這塊料子的顏色最襯大嫂的膚色。”王氏連忙把手往身上抹了抹,接過寧氏手上的料子:“這怎麽說?還有我的?”
徐婆子此時正滿臉帶笑的往自己身上比劃那兩塊布料,聞言看了眼大兒媳婦:“伺候了你弟妹一個月,她怎麽也得給你做身衣裳才是。”
寧氏一邊把大妞抱炕上去一邊回頭笑道:“可不是,大嫂也別客氣,回頭你把尺寸給我,保準半個月就給你做得了。”
徐婆子聞言,眼角一斜:“那我的呢?”
寧氏捂嘴笑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先給娘做。娘想要什麽款式的?”
徐婆子道:“我哪知道什麽款式?成天穿的不都是一個樣兒。你在外麵見過世麵,知道什麽樣式好,你瞧著做就行。”
“那行。”寧氏又把布料疊了起來。
徐婆子又展開給小兒子那塊料子:“你拿的料子好,顏色鮮亮,摸著也細發。”王氏道:“可不是,往常去鎮上的布莊裏,看那裏頭最好的料子也不如這個。”徐婆子拿手比劃了下料子的尺寸,吩咐道:“老三的衣裳叫你大嫂做,我瞧著這塊衣料大,剩下的布還能給浩哥做一身短衣裳。”
王氏笑著接過來,又和寧氏說:“弟妹剛出了月子,也禁不得勞累,娘的料子給我一塊,我拿回去做。”
寧氏笑道:“那勞煩大嫂了。”
徐婆子看兩個媳婦和和睦睦,不禁咧開嘴樂:“老三找媳婦也得和你們一樣和睦才成。”
王氏道:“有娘看著,保準錯不了。”
說曹操,曹操到。
剛說了給老三徐鴻飛說媳婦,徐鴻飛就抬腳進來了。徐婆子一驚:“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徐鴻飛不愛讀書,又不願種地,偏生他腦子靈活,從小就喜歡弄些野趣的玩意兒到鎮上賣。到他十歲那年,徐婆子求了人,把他送到鎮上一家鋪子當學徒。這一晃五年,徐鴻飛在鋪子裏也算是學有所成,接人待物十分伶俐不說,一張巧嘴十分會推銷東西,掌櫃的向來十分倚重他。
徐鴻飛滿臉沮喪,進屋怏怏地和老娘、兩位嫂子打了招呼,就要回屋躺著。急的徐婆子連鞋也顧不上穿,跳下抗來抓住他:“怎麽了這是?你倒是說啊?”
徐鴻飛抹了把臉,把徐婆子扶回炕上:“別提了,東家的大小子去縣裏學會了賭錢,欠了人賭坊五百兩銀子。東家雖然有個鋪子,看著生活寬裕些,但也沒有多厚的家底,把家裏的銀子湊了湊還差二百兩,就把房子鋪子都賣了,還了錢後還餘下些,一家子收拾東西回鄉下去了。”
“嘖嘖!”徐婆子聽了不禁直搖頭:“遭雷劈的東西,幾輩子的家底都給他敗霍了。這養兒子就不能慣著,你那東家啥都好,就是慣兒子,這回把自己坑了吧!我和你們說,養兒子這方麵,再沒有比我明白的……”
青青躺在炕上聽著,一臉黑線:祖母,你跑題了……
這一跑題,徐婆子足足講了半個時辰,王氏早溜出去殺雞去了,寧氏聽著徐婆子嗓子已經開始有些沙啞了,連忙倒盞茶水遞給她,趁著婆婆喝水的間隙問小叔:“一般來說,即便是換了東家,這些夥計也多半留下的。這新東家一個人沒留嗎?”
“別提了。”徐鴻飛聞言更是唉聲歎氣,“買東家鋪子的是隔壁的徐老板,他和東家都是開的雜貨鋪子,素來不是很對付,平時瞧見我們也沒什麽好臉色。這次賣鋪子,他瞧準了東家急著出手,一時又找不到買家,趁機把價格壓得很低,又把鋪子裏的掌櫃和夥計都打發了。”
“那個徐老板向來很摳,從他那買再多東西也不肯送你個針頭線腦的。你不幹了也正好,咱家那麽多畝地呢,就是佃出去那麽多,剩下的幾畝地你大哥自己種也夠累的。你如今正好家來,幫你哥種地不好?正好娘給你相看相看媳婦!”
“不好!”徐鴻飛站起身:“我不在家種地,我要是種地我當年就不出去學做買賣了,我還得出去找活去。”
徐婆子也急了:“就是找活也明年的,趁著這會兒你有空,我先給你相看個媳婦,你成了親再找活不遲。”
“我不相!”徐鴻飛也急的瞪圓了眼睛,“這一年你領我相幾個了,哪有一個好看的?就王家那個,胳膊比我還粗;還有李家姑娘,比我臉還黑呢!”
徐婆子聽了氣的拿起雞毛撣子跳下炕就打他:“渾說什麽你,人家都是好姑娘,讓你在這瞎掰扯。那王姑娘,家裏外頭一把好手,就種地和你哥比也不差什麽,這樣的姑娘最能發家;那李姑娘雖說長的黑,但是細看挺標致的,又做了一手好針線,她繡一個帕子能賣一兩百個錢呢。”
“您老是缺這一兩百個錢是怎麽著?”徐鴻飛一邊抬著胳膊擋著臉,一邊轉著圈的躲:“我是你親兒子不,你咋老給我相看這樣的?”
徐婆子打了一通,也累了,氣的站在屋裏當間掐腰直喘氣:“那你說你想要個啥樣的?”
徐鴻飛一轉眼,一挪兩挪的朝徐婆子蹭去:“首先得長得俊,再一個得說話好聽,如果也會做生意就好了,我倆好一起開鋪子去。”
徐婆子聽了好懸一口氣沒上來:“人家長得俊的又會做生意的看的上你這個土包子?自己吃幾碗幹飯不知道?你就老老實實給我找個咱村裏的大姑娘就很好,你看你大嫂、你二嫂,村裏誰不說咱家娶的媳婦好,模樣俊俏不說性子也好,你娘我的眼光好的很。”
青青在炕上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直樂。徐婆子聽見“咯咯咯……”的笑聲,回身瞪了眼青青:“你才多大就會聽笑話了?”
青青:咯咯咯……
寧氏在婆婆和小叔吵架時心裏就琢磨了個事,這會兒見兩人都不說話了,這才抿著嘴笑著說:“娘,小叔在做買賣上挺有天分的,不行就開個鋪子讓他闖蕩去。”
徐婆子掃了她一眼:“你說的輕巧,做買賣得多大成本呢?要是虧了,這銀子就打了水漂了。你別看著咱家地多就以為有多大的家業,這老二才剛考上秀才,以後讀書不知得花多少銀子。還有老三,眼瞅著今年或者明年的就得成親了,怎麽也得預備個三五十兩的。哎呦喂,不能算,這一算我又心口窩疼了……”
前一陣子,徐婆子大擺三天宴席,花了七八兩銀子,捧著胸口心疼的直哎呦,這都有一個月都不肯花錢買肉了,連家裏常吃的豆腐都不見了蹤影。王氏隻能每天從菜地拔些菜做了給全家吃,或者讓徐鴻翼去河裏捕兩條魚改善生活,也就寧氏趁著坐月子能隔十天半個月的吃隻雞。
寧氏知道前情,強忍住笑,:“娘,您也知道我有些嫁妝銀子,白放那也不生錢,我想拿嫁妝銀子開個胭脂鋪子。”
“胭脂鋪子?”徐婆子瞅了徐鴻飛一眼:“那玩意賺錢嗎?”
“鎮上有兩家胭脂鋪子,都是去縣城拿的好胭脂,最好的一盒要二兩銀子的,就是普通的也要兩三百錢。再賤些的幾十個錢的胭脂也有,通常在我們雜貨鋪賣。”徐鴻飛說起鎮上的買賣頭頭是道。
徐婆子一聽直搖頭:“鎮上都有兩個胭脂鋪子了,你再開也賺不上什麽錢啊?”
寧氏道:“不瞞娘說,我想在縣城開鋪子。二郎在縣學裏讀書,一兩個月才回家一次,吃住都沒人照看他,我實在放心不下。至於胭脂,我想著也不用去進貨,我在劉家伺候的時候,大xiǎo jiě不喜歡外麵的胭脂,都用自己做的。這些年,我帶著那些小丫頭找了好些個古方,挨個都試了一回,做出來極好的有五種,還有十來種易得的。”
徐婆子聽了一嚇:“那知府大人家能樂意?”
寧氏道:“倒不是他們自己本家的機密方子,都是我們這群丫鬟瞎自己搗鼓的,不礙事。”
徐鴻飛皺著眉頭說:“鋪子開起來倒是容易,隻是這做胭脂不是個容易的。光咱們家這幾個人可做不起來,再者說也沒那麽大的地方。”
徐婆子倒沒覺得這些是事,她總覺得自己動手做的東西成本低,辛苦些倒不礙事,能賺錢就行。再者說,徐家在村西頭還有十來間茅草房,平時農忙時雇的長工就叫他們睡那兒,略微一修葺,刷個大白就能用。至於人手,從村裏雇上些手腳幹淨麻利的媳婦婆子,啥活都能幹。
徐婆子慢慢的說了,又瞅著徐鴻飛和寧氏:“你們要是能幹,我就在家幫你們看著做。”
寧氏道:“還有這做胭脂用的花得按季節收購,這個得小叔去跑。”
徐鴻飛道:“旁的不說,這花是不愁的。咱這平陽鎮俗名就是玫瑰鎮,每年都有好些外地的客商來這買花兒回去。”
徐婆子一撇嘴:“這花兒還用買,這房前屋後、地頭堰邊的都是玫瑰,還不夠使得?”
徐鴻飛笑道:“那才有多少,自己家用倒是夠,做買賣還是得收一些。前年有津省的客商來收玫瑰,我幫他搭過橋,一百斤不過才一兩半銀子罷了。”
徐婆子略微點了點頭,看著寧氏,終於問出了一個最想知道的問題:“老二媳婦,你打算出多少銀子投到鋪子裏啊?賺了錢咱怎麽分?”
醫道人正講的起勁,就見畫道人沉著臉過來,站在醫道人身邊低頭默默地看著他。被他直白的目光盯著,醫道人講不下去了:“……不就多講了一會,你瞅什麽瞅!”
畫道人“哼”的一聲甩袖起來,拉住青青和朱朱兩個,大步往自己的畫室走去:“你拖延時間,我晚上告訴文道長的!”醫道人站起來,朝他跺腳:“有本事別讓我給你開藥膳方子。”
青青滿臉黑線,兩個神仙一樣的道長相處起來怎麽像是小學生告狀的節奏。見畫道人臉上帶著明顯的不開心,她也不敢多說,趕緊跟上畫道人的腳步。
跨進畫室的門,青青愣在了門口,隻見室內布滿了七彩祥雲,幾位仙人各乘仙禽奔赴蟠桃盛宴,眾仙人有的在交談、有的笑容狂放,神情舉止十分華妙,衣服飄帶如迎風飄揚栩栩如生,刹那間,青青感覺自己宛如置身於仙境一般,仿佛已聽見仙樂飄飄。
原來畫道人將一幅《仙人赴宴圖》畫滿了畫室的整麵牆壁和地板,效果頗為震撼。
青青上輩子是國內排名第一的美院畢業,雖不是中國畫專業,但身為繪畫專業的學生對國畫多少也有些認識。古有“畫聖”吳道子擅佛道、神鬼、人物、山水、鳥獸、草木、樓閣等,尤精於佛道、人物,長於壁畫創作。
觀畫道人之畫,似乎在繼承了吳道子的風格基礎上又將其發揚光大,僅拿這一幅《仙人赴宴圖》來說,畫道人在繪畫造詣上就在吳道子之上。
原來這世間竟有這樣的繪畫大家,能給這樣的大家研磨,青青覺得,自己沒白重活一回。
都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青青看這幅畫想的是畫法、構圖比例、下筆方法、線條運用,甚至是藝術價值,而朱朱此刻的想法是:“神仙啊,蟠桃宴啊,蟠桃啥味啊?神仙都吃什麽菜呀……”
青青:……
畫道人:……要不你還是去食道人那呆著吧!
“外師造化,中得心源,要以形寫神、形神兼備,做到意存筆先,畫盡意在……”畫道人簡單講了繪畫之基本,又拿出數十張畫作給二人賞析講解。
畫道人隨手抽出一張畫,就是一張絕世名作,青青最初震驚地恨不得趴在畫上跪舔一番,可是看了十張、二十張、三十張後,青青已經麻木無語了,或山水、或鳥獸、或人物、或神鬼故事,每一幅拿出來都能震驚世人,每一幅都價值千金。
講完了畫,看了看沙漏,還有些時間,畫道人便指了指桌上的兩張畫來,皆是隻畫了線條的半成品,指著桌上的各色畫筆和顏料道:“去把這幅畫布上顏色。”
幼童天生喜歡塗色,朱朱聞言,先跑到桌邊,把袖子一卷,拿起筆就畫;青青則仔細看著眼前的畫,拿著筆卻不敢去下筆。畫道人走過去,輕聲問道:“怎麽了?”
青青有些為難:“道長若是將這幅畫畫完肯定又是一幅經典之作,若是讓我塗色豈不是毀了這張好畫?”
畫道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無妨,盡管著色便是。”
青青想了想自己都拿王羲之真跡當描紅本了,拿畫道人的畫練布色似乎也不是那麽讓人難以接受。青青又看了一遍畫稿,在腦海裏添補上各種顏色,直到覺得無可挑剔了,這才大膽下筆,選了自己想要的顏色,一筆一筆畫去……
家裏兒子孫女都不在家,徐婆子從前麵轉到後頭,從園子裏轉到後罩房,看了會丫頭做胭脂,還是覺得實在無趣,不由地又琢磨起小兒子的親事來,找寧氏商量:“你說後麵那條街上的吳娘子到底怎麽想的?現在也沒個回信。”
“女兒家金貴些,若是娘著急,我下個帖子給她家,找個由頭叫帶她閨女來咱家坐一坐。”寧氏一邊做著針線一邊安慰徐婆子道。
“這法子好,你快寫個那個……叫啥……叫帖子?我趕緊打發人叫三郎回來。”說著下了榻穿鞋走了。看著婆婆風一陣雨一陣的,寧氏不禁搖了搖頭,叫石榴鋪紙,自己寫了個帖子叫葡萄送去。
這後街吳家娘子本是一秀才家的女兒。十六歲時嫁給父親的學生吳可究。吳可究無甚讀書天分,但勝在能吃苦,二十來歲時考上了秀才,三十出頭做了副榜的舉人。
副榜舉人不算正式錄取,多數授予學校教官去教書。但這吳可究為人酸腐,又不甚會變通,因此連學校教官都沒撈著做,隻在附在一書館當先生,賺些銀錢。
這吳家本就不是富人之家,再加上多年來吳可究不通庶務隻知讀書kǎo shì,把家裏僅存的一些銀子花了十之七八。考上副榜後雖說賺些教書錢,但家裏兒子也在讀書,每月賺的錢還不夠買書本紙墨的,因此家裏的吃穿嚼用多是吳娘子帶著她閨女月娘做些針線來維持。
當初徐家搬到這附近時,吳娘子作為鄰居來賀喜時看見了徐鴻飛,見他說話機靈、人也長得俊俏,更何況管著那麽大一家胭脂鋪子,可見是個能幹的。再一聽說這麽好的後生還沒定親,吳娘子就動了心思,回家和吳可究說,想結這門親事。
吳可究是有名的臭酸腐,自然不願一個店鋪掌櫃做自己的女婿,因此勃然大怒,罵了吳娘子一場,拒絕了此事。成親十幾載,吳娘子自然知道自家男人是啥樣的人,她雖不敢明目張膽地提親事,但私下裏也沒少和徐婆子接觸,時間長了兩邊心裏都有了意思。
前幾天,徐鴻達高中了正榜的舉人,吳娘子心思更活了,忙回家和她男人說:“那徐家二郎中了舉人了,還是正榜五十六名,我覺得他弟弟和月娘這親事可做。”
吳可究本來對自己這副榜的舉人有些洋洋自得,一聽人家裏有正榜的,頓時滅了火。吳娘子見吳可究態度有些鬆動,連忙趁勝追擊道:“和那家做親也不是為了我自己,你想如今家裏越發困難,大郎今年鄉試沒中,三年後又得考一回,那盤纏就不是個小數。二郎如今也有十五了,也該考慮親事了,若是拿不出像樣的聘禮,誰家女兒願意嫁給咱家?”吳氏歎了口氣:“我也不是拿女兒換銀子的娘,若是找有錢人家的,那縣裏頭多的是,往常也有問的,可我誰也沒應。實在是可徐家合適的沒話說,家裏出了舉人不說,還有幾間鋪子,月娘嫁去肯定比現在過的強。”
吳可究聞言不再說話,半晌後,丟下一句:“等他家shàng mén來提,不許你上趕著去說這事。”說著甩袖子走了。
吳娘子見狀喜不勝喜,連忙到女兒屋裏,奪下她手中的針線笑道:“我的好閨女,娘給你相了門好親事。”月娘聞言臉色羞紅,將臉往裏一扭,不肯聽她娘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