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3章 紅人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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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城最憋屈的要數廣東巡撫怡良了!
他對兩廣總督這個高位覬覦已久,原以為鄧廷楨滾蛋便輪著他了,可是沒想到這個職位卻成了林則徐的。
他對林則徐既恨又怕,恨的是他搶了自己的高位,怕的是他和群芳樓那個叫傻蛋的大茶壺是一夥的,那個家夥手裏握著他不少罪證,如果姓林的借此做文章,他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成群結隊的英國鐵甲船殺到獅子洋占領定海城,直到兵船開到天津以後,怡良嚇的半死,他知道這次簍子捅大了,因為英國佬兵犯大清國這事如果追根溯源的話,說他是罪魁禍首一點也不為過。
那幾天他心驚膽顫,寢食不安,做夢都是被摘掉頂戴扒掉朝服,然後被繩捆索綁押回京城治罪,所以幹脆來場豪賭,將一切責任都推到鄧廷楨、林則徐身上,讓他慶幸的是遠在京城的道光生了一雙母狗眼,愣是將這筆賬算在了林則徐的頭上,讓他躲過一劫。
道光革了林則徐的職位以後,他以為風頭已過又重新歡騰起來,躍躍欲試地以為這次總該輪到他當兩廣總督,沒想到又一位欽差大臣琦善又到廣州了。
琦善到了廣州之後,怡良盡管瞅著他不順眼,但是明麵上卻裝的很卑微,伺候地服服帖帖,但是他卻一絲一毫也沒放過琦善的疏漏之處,隻要琦善稍微有點疏忽,他便象一條等待獵物的蛇一樣迅速出口。
英國佬剛攻破沙角和大角,搶奪鹽船的時候,他樂得看笑話,等著琦善出醜,沒想到這個老家夥跟洋鬼子見了一麵,洋人便將炮台還了,鹽船也送回來了,而且還主動將那些黑乎乎的洋船退到了獅子洋。
“奶奶的,看來琦善還真有些道行。”
他這天正躲在巡撫衙門枯坐,有人突然進來報告說:“大人,大事不好了。”
“什麽事?”
“英國佬占領了香港。”
“誰說的?”
“賴將軍,守護香港的賴將軍已經回來了,正等候在衙門外麵。”
“趕緊叫他進來。”
來人趕緊出去了,工夫不大,賴將軍神清氣爽地從外麵進來了。
怡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滿臉春風,衣裝整潔,完全不像打了敗仗的樣子。
怡良氣不打一處來,衝著他罵道:“姓賴的,你他娘地丟掉了香港,這可是掉腦袋的罪過,你竟然腆著大臉還笑得出來?”
賴將軍聽到這裏,頓時愣住了,張口結舌地說:“丟掉了香港?大人何出此言?明明是英國佬拿著琦善大人親筆簽署的文書接受的香港呀。”
“竟然有這事?”
“千真萬確呀,大人請看。”
賴將軍說著話,從兜裏摸出來一紙文書遞給了怡良。
怡良打開一看,上麵亂七八糟地寫的都是洋文。
“姓賴的,你欺負我讀不懂洋文是吧?”
“巡撫大人息怒,我已經找懂洋文的通事看過了,裏麵大致意思是說經過平等協商,大清欽差大臣琦善現同意將香港劃給英國。”
怡良看到這裏,皺著眉頭想:“琦善的膽子真是不小呀,竟然敢私自做主將香港割給英國佬,還敢簽下自己的刁民,這可是死罪呀!”
他想起來前陣子琦善去見英國佬,回來時喝得酩酊大醉,嘴裏哼著小調,第二天英國佬便撤退了,看來其中一定有貓膩。
他吩咐門外的官差說:“快點將豫坤大人請來。”
豫坤很快便坐著轎子到了,怡良將文書遞給他看了看,豫坤也嚇了一跳。
怡良說:“豫坤,咱們風頭行動,去問問廣州將軍,按察使,布政使等人,問問他們是否知曉此事,等問清楚了咱們再決定如何行事。千萬記清楚了,旁敲側擊就行,別走漏了風聲。”
“大人,我這就去。”
兩個人問了一圈,那幾個大人的腦袋搖得都和撥浪鼓一樣,吩咐表示從來沒有聽琦善說起過此事。
兩個人重新回到來,怡良心有成竹地說:“哼哼,這下我可抓住琦善的死穴了。”
豫坤勸他說:“大人,咱要想搬到琦善光指望著這個不行,咱還得要有人證!”
“去哪裏找人證?”
“那位陪他一起來廣州的守備白含章。”
怡良點了點頭,他們找來白含章,連哄帶騙地一問,正在氣頭上的白含章見有機會報複琦善,他那張說書人才有的嘴派上了用場,信誓旦旦地將琦善見英國佬的經過添油加醋地編了一遍,最後信誓旦旦地說琦善確確實實收了英國佬很大一筆銀子,而且收英國佬銀子的時候,擔心他看見,還故意將他支了出去。
怡良問完以後,心情大好
“對,馬上給皇上寫折子,就說琦善收了洋人的好處,私許香港島。”
他吩咐仆人準備筆墨紙硯,然後筆走龍蛇,很快便洋洋灑灑給道光寫了道萬言書,對大清的拳拳之心,痛心疾首之情躍然紙上,仔細審視一番無誤後,六百裏加急送往京城了。
很快京城便傳來了消息,欽差大臣琦善徇私枉法,馬上革職查辦押往京城聽候發落。
怡良帶著傳旨的人去見總督府琦善。
此時的琦善正翹首以盼京城聖旨的到來,原來英國人撤離沙角和大角炮台以後,他便聯係給道光上了折子,說英夷已經退卻,而且答應撤離定海,和談指日可成。
他起初以為道光一定會對他稱頌嘉獎一番,但是當他看見跟隨著宮人來下旨的怡良滿臉的奸笑時,他心裏便可是七上八下地打起鼓來。
“琦善接旨!”
琦善慌忙跪倒在地,來人威嚴地展開聖旨讀了一遍。
琦善嚇得魂飛魄散,好不容易挨到聖旨讀完,他一邊謝恩,一邊盤算著什麽時候將香港許給英國佬了。
“公公,皇上是不是聽信了什麽人的讒言?我隻是答應英國佬暫時在香港島停船,打死我也不敢將香港許給英國人呀……”
宮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叮囑怡良說:“大人,抓緊準備好木籠囚車,我押著這個吃裏扒外的孬種回京城交給皇上發落。”
琦善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哭得很是可憐。
“想我琦善,自從為官以來,一直兢兢業業,唯皇上馬首是瞻,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沒有皇上的旨意,打死我也不敢私許香港呀!皇上,你一定要查證清楚,我琦善冤枉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