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雲嵐山莊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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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兮染嘖嘖感慨,“怎麽承受能力這麽差?你放心,我們很快送你家人和你團聚。”
冷眼看著一蹶不振的雲長恭,沐兮染偏頭道,“藍師兄,讓我見識見識霧島的海心焰。”
與她相處久了,藍少主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簇海藍的火苗從指間跳落,沾到草叢立刻化成燎原大火,將其他三個勢力,死透的沒死透的弟子,焚了個幹幹淨淨。
“沒事吧,我扶你走。”
“來,小心點。”
沐兮染扔給臨近她的沐雲幾個瓷**,“去發給那些受傷的弟子。”
起先,沐雲沒有反應過來,險些把瓷**摔了,“哦,是。”
半個時辰後,等神府和霧島受傷的弟子整頓好,一行六十餘人的隊伍瞬間就出現在了山脈外圍。
用雲嵐山莊給的傳送符,趕回去偷襲他們,在合適不過了。
“你方才為何將雲長恭的儲物袋取下來?”藍非翎問道。
“我還指著它去跟開元錢莊要債呢。”
“…”一左一右,兩道視線詭異極了。
大陸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她還有心情扒了雲長恭的儲物袋去要債。
“幹嘛那麽看著我,不然,你們誰賠給我?”
藍少主轉頭看向別處。
少府主眼觀鼻鼻觀心。
“誰都不賠,總不能讓我白虧那麽多錢。”
雖然雲長恭死在天蒼山脈了,但那賭局是為比賽開的,拿了雲嵐山莊的晶核給他們,就不算明搶。
沐少主向來都是一個講道理的少年。
月上中梢
雲嵐山莊
雲朗夾著盛怒的聲音從大殿中傳出來,“都要一個月了,聖靈宗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我早說了,聖靈宗就是一幫沒用的廢物,連個半殘了的神府都拿不下,早知道,就不應該找上他們。”
“老祖宗回雲中天了,如今霧島攻不破,神府也沒有消息,莊主,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元朗從椅子上站起來,“就算滅不了他們,他們的後輩天才弟子盡數折在山脈,也翻不起浪花了。”
剩下的就看恭兒的了。
“報,報”
一名弟子慌裏慌張,氣喘籲籲的來報,“有,有不明玄獸襲擊。”
“報莊主,西牆有不明玄獸襲擊。”
“北牆也有不明玄獸襲擊。”
雲朗一把扯過最後趕來的那名弟子,語氣森然的道,“你別告訴我南牆也有不明玄獸攻擊。”
“不是,是,撼地蟲。”
雲朗將那名弟子推開,怒不可遏,“快,禦敵!快!”
怎麽會如此巧合,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遭受玄獸攻擊,還是在這個時候,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帶著人匆忙趕到山莊門口的雲朗,看著大肆破壞的山莊焦急的大喊,“快,快,阻止它,阻止它。”
人類在巨大的無極熊麵前,渺小的就像螻蟻,一胳膊掄過去,將衝上來的弟子打的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雲嵐山莊的兩位長老飛身而起,一人一掌朝著摧毀圍牆的無極熊而去。
無極熊身後飛出一深藍一淺藍兩道玄力,與那兩道攻擊在空中相撞,旗鼓相當。
兩位長老大驚,難道困在章華殿的那些長老出來了?
山莊門前的老槐樹下,站著三個各有千秋的少年郎,明明是如此混亂的場麵,仿佛對他們一點影響都沒有,遺世獨立,自成一副畫卷。
是他們!
恭兒呢?
募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雲朗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藍非翎,慕述年,沐兮染,你們!”
沐兮染環胸上前一步,“莊主是想問少莊主的去向?”
“他在哪兒?”
“現在還沒出來,估計留在天蒼山脈了吧。”沐兮染輕笑,“我們來是想報答一下莊主對我們的照顧。”
“你!”
雲朗是九階靈聖,輕而易舉的躍過撼地蟲,手掌虛握,朝沐兮染的咽喉抓來。
渾身的氣勢提到極致,探出的利爪虎虎生風,帶著強勢的狠辣與決絕,誓要沐兮染喪命在此。
就在雲朗的利爪掐上她的咽喉之時,淡然而立的紫色身影微微偏頭,接著一雙穿雲繡祥的錦靴踹向雲朗的胸口。
沐兮染竟也是九階靈聖!
“莊主!”
怎麽可能,同為九階靈聖,氣勢怎麽會比他高上一截。
這邊的情形絲毫沒有影響到撼地蟲,得了沐兮染保證的它,依舊肆意破壞歡欣蠶食著,讓它飽餐一頓之後便還它自由,世上再沒有這樣美好的事兒了。
“快,攔住這畜牲。”
天蒼大陸上,高階聖獸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守在門口的長老歇斯底裏的吼著,抓住身邊的兩個弟子就朝撼地蟲扔了過去。
“啊”淒厲的叫聲響起,在消逝之前便被連同他們一起被吞進了大張的蟲嘴中。
見狀,其餘弟子皆是渾身一抖,齊齊遠離了那位長老。
撼地蟲身後,包括雲朗在內的三個老頭,淩空而起,麵目狠絕額朝他們抓過來。
就算今日雲嵐山莊保不住了,也要留下這三人的性命!
一是為少莊主報仇,二是為重創神府和霧島。
西南北三個方向接連被攻破,三頭聖獸各帶著二十餘名弟子魚貫而入,雲嵐山莊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世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就隻看見雲嵐山上的大火著了三天三夜。
東楚在陡然之間傾覆,已經夠讓他們震驚的了,眼看東大陸隻有雲嵐山莊一家獨大了,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
此時開元錢莊裏,被奉為座上賓的沐兮染,二大爺一樣的浮著茶葉末子,“聽慕掌櫃這意思,是要賴賬了。”
慕掌櫃攢著一張菊花臉賠笑,“沐少主這話說的,大陸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雲嵐山莊和東楚不必提,聖靈宗也沒消息,這次比賽的贏家怎麽也得從神府和霧島中來選啊。”
“聖靈宗和東楚的人沒出來,儲物袋也沒出來,這我沒辦法,但是雲長恭雖然人沒出來,可他的儲物袋出來了,這裏麵的晶核總不會是假的吧。”沐兮染又扔出兩個儲物袋,“這一個是神府的,一個是霧島的,你自己驗驗吧。”
“這…您…”
“要我幫你驗?”
“不,不敢勞駕。”慕掌櫃顫顫巍巍的拿過儲物袋,心知這是碰上找茬的了,偏這找茬的他們還惹不起,但若真的要兌現兩千萬金幣給他的話,他們開元錢莊非得破產了不可。
“結果如何?”
“是,是這個多。”指了指雲長恭的儲物袋,慕掌櫃道。
“那就好,賠錢吧。”
身為錢莊掌櫃,要他的錢就比要他的命還難,慕掌櫃垂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臉上閃過一道精光,“沐少主,您和我家二公子同為神府弟子,能不能看在我家二公子的麵子上,寬限些時日。”
沐兮染緩緩翹起二郎腿,“你家二公子是?”
“就是你們少府主。”
“你說我大師侄是你們慕家的二公子,我可從沒聽他說過。”
“早些年,我們家主做了些錯事,二公子不肯原諒家主,可到底血濃於水,還請沐少主幫忙勸勸二公子。”
一句血濃於水,很容易讓人心生感觸,不著痕跡的將賠錢的那篇翻過去,還很會利用人的心理,若換了別人,定要上他的套,這個掌櫃的可跟慕家那群蠢貨不是一類人。
“話要說清楚,慕掌櫃。”沐兮染淺淺的抿了一口茶,“你真正的主子不是慕鎮吧。”
明明還是那個和煦的少年,卻讓慕掌櫃背生寒意,“沐少主在說什麽,我身為慕家錢莊的掌櫃,自然是家主信的過的人。”
“是嗎。”沐兮染不鹹不淡的吐出兩個字,將茶杯放回桌子,“慕掌櫃去打點賬目吧,我在這裏等著,一炷香後,本少主要帶走屬於我的兩千萬金幣。”
“沐少主,我們二公子…”
沐兮染目光涼涼,語氣更涼,“慕掌櫃覺得,我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不跟你計較錢的事了,還是以為我會幫你們勸了大師侄給你們尋個新的靠山?我看上去,竟然這麽閑嗎?”
“你…”
“慕掌櫃要是做不了主也沒關係。”沐兮染起身撣了撣沒有灰塵的衣袖,“我這就去慕家找慕家主要去,慕家為東楚第一家族,家大業大,兩千萬金幣,必定不在話下。”
“沐少主。”慕掌櫃突然衝過來攔住她,“賭局是錢莊開的,我自然做的了主,不必麻煩家主了,沐少主稍等片刻,一炷香後,我定讓沐少主滿意的離開。”
他跟段南這幾年,沒少幫雲嵐山莊摟錢,若鬧到慕家,就算慕鎮再蠢,也該覺出不對來了。
聞言,沐兮染又坐了回去,端起原來的茶盞一口一口的抿著,“那還請慕掌櫃快些。”
“是,是。”
此時,章華殿中,除卻雲嵐山莊的長老,共有八個老頭,聽得門外的嘈雜聲,蕭涯麵上一喜,當先站起身來。
其餘七位長老也紛紛起身,望向緊閉的殿門。
一道刺眼的光線射進來,晃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看到來人,蕭涯滿目驚駭,“怎麽是你們?”
慕述年笑問,“蕭涯長老以為是誰?”
“述年。”霍長老快步上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慕述年道,“這次比賽就是雲嵐山莊設的圈套,他們把我們引到東大陸來,是想造成各大勢力的空巢,好借機攻打我們,東楚已經覆滅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什麽?”
尤其是東楚的兩位長老,快速的衝出了殿門,趕回皇宮查看。
“各位長老莫急,隻有東楚皇室傾覆,其餘勢力都沒事。”
單長老問道,“少主,到底是怎麽回事?”
從他們被關在這裏的時候,他就覺出不對了,沒想到裏麵還隱藏著這麽大的陰謀。
“雲長恭在山脈中對聖靈宗和東楚的參賽隊伍下黑手,被我們發現了,就將計就計,解決了他們,順便在回來後去雲嵐山轉了一圈,一把火燒了雲嵐山莊。”
沐兮染去收賬了,在臨走前教了他們一番說辭,藍少主說的雲淡風輕,聽在別人耳中就是驚濤巨浪。
一把火燒了雲嵐山莊!?
就他們這次參賽的弟子?
蕭涯垂頭斂目,好一個雲嵐山莊,竟然卸磨殺驢,連聖靈宗的天才弟子都不放過,如今失敗了也是活該。看這情形,宗主是沒拿下神府了,所幸的是計劃沒有敗露,他們還可平安回到聖靈宗。
從這番話中回過味來,霍長老在那群弟子身上掃了一圈,卻發覺少了一個人,心中“咯噔”一聲,連忙問道,“兮染呢?”
慕述年道,“小師叔在雲嵐山莊收拾殘局,今晚就回來了,我們先回客棧準備準備,明日出發回西大陸。”
開元錢莊
慕掌櫃小心翼翼的遞上一個儲物袋,“這是兩千萬金幣,沐少主點點吧。”
沐兮染將儲物袋的口抽上,塞進懷裏,起身往外走,“不用數了。”
慕掌櫃剛想伸手抹一把頭上的冷汗,就見那紫衣少年突然回過頭來,對他笑道,“作為這兩千萬金幣的回報,我奉勸掌櫃的一句,你背後的主子靠不住了,趁早另謀出路吧。”
……
沐兮染吊兒郎當的坐在樓梯沿上,旁邊放著一個茶壺,手裏抓著一把瓜子,正衝著客棧門口。
“喲,大師侄上哪兒去了?”
慕述年剛進門,就聽到一句調笑,抬起頭看到了上麵作風豪邁的沐兮染。
拎起茶壺從上麵跳下來,沐兮染道,“我聽說段南橫死街頭了。”
慕述年笑道,“小師叔的消息一向這麽靈通嗎?”
沐兮染謙虛的擺手,“還行吧。”歪在臨近的桌子旁坐下,掀起杯子,自顧自的斟了杯茶,“這樣也好,保他下半生衣食無憂,就當做是他把你帶到這個世上的回報吧。”
國師和慕家的關係,東大陸無人不知,如今他橫死街頭,世人當先想到的就是一個月前與慕家捆綁的神府少府主。
東大陸群龍無首,以慕鎮的能力是無法護得慕家在亂世中安然無虞的,有了慕述年這不冷不熱的態度,慕家就算輝煌不在,也不會零落成泥,任人欺淩了。
沐兮染拍了拍她旁邊的位子,“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說。”
慕述年依言,撤出凳子坐下,“什麽事?”
“明日你們回神府去不用找我了,我跟著蕭涯回聖靈宗。”
“小師叔,聖穹老奸巨猾,防備之心極重,你…”
沐兮染道,“聖靈宗現在就剩倆半人了,就算察覺了我另有所圖,誰能奈何的了我。”
這話說的,倒還真是那麽回事,讓他無法反駁。
沐兮染起身,用一副少年老成的口吻道,“好了,小師叔要準備幹大事去了,大師侄你不要拖我後腿。”
“…小師叔小心。”
入夜,沐兮染躺在床上滾了一圈,突然覺得有些空蕩,將龍紋玉佩舉在眼前細細的撫著上麵的紋路,她很快就能離他更近了,還有她那素未謀麵的父母。
窗外傳來細小的動靜,沐兮染快速的將玉佩收起來,蓋上被子裝睡。
窗戶被從外麵打開,跳進一道人影,沐兮染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看向站在窗前的老者。
“蕭涯長老。”
“收拾收拾,跟我走。”
“現在。”沐兮染看了看窗外皎潔的明月,“不是明日回去嗎?”
“我們連夜走。”蕭涯道,“快些收拾。”
若他們與雲嵐山莊合謀的事敗露,神府和霧島聯手,他們就要在西大陸飲恨九泉了。
蕭涯凝重的麵色讓沐兮染很快“清醒”過來,快速的套上外袍下床,“走吧。”
聖靈宗內部的爭鬥不是一日兩日了,安嶽完好無損的回來,頓時就讓蕭涯就慌了手腳,這才要急切的將她帶回聖靈宗,好和安嶽搶少宗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