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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狂的世界之中，兩個身處平靜之中的人，就這樣對視著，仿佛周圍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白發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麵前的是螻蟻，抬起腳，落下，踩死，就是那麽的簡單。但當一個人，突然發現一隻螞蟻正直視著你，不恐懼，不泄氣。

    你真的會好奇。

    白發也好奇著。

    “你，為什麽不跑？”

    “為什麽要跑？”

    是啊，為什麽要跑？跑難道就有生機？沒有，真的沒有。

    那麽非要費那個力氣做什麽？

    因為不死心。

    人將死，不死心，所以要跑。

    心死了，人沒死，所以不用跑。

    “你不怕嗎？”

    “疼嗎？”

    “嗯……”白發想了一下，說道：“應該不疼吧，我下手很快，即便是疼，也隻有一下下而已，然後就不會再疼了。”

    “那就不怕。”

    “不怕死嗎？”

    “死了還會痛苦嗎？”

    “應該不會吧，我又沒死過……不過應該是什麽都感覺不到。”

    “就像睡著那樣？”

    “嗯……對，就像是睡著了。”

    “那就不怕。”

    “哦……”白發眨了眨眼睛，一時之間，心中仿佛少了一些樂趣。

    他蹲了下來，蹲在小女孩的麵前，皺著眉頭認真的看著她的小臉。

    小女孩動了，走過來，把白發的頭發給舉了起來，費力的塞進白發的膝間。

    白發好奇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姐姐的頭發好漂亮，落在地上髒了就不好了。”

    “我不是姐姐……算了。”

    白發翻了個白眼，是的，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做出了一個……隻有人才會做出來的表情。

    頭發弄了好半天，等所有的頭發都被放好之後，小女孩背著手，仰著頭，依然是靜靜的看著白發。

    白發再次好奇問道：“你在幹什麽？”

    “等著啊。”

    “等什麽？”

    “等著睡著，那樣就沒有痛苦了。”

    “你……為什麽不怕我？”

    “我隻怕疼。”

    隻怕疼，不怕死，不怕睡去。白發隻能讓她死，讓她睡去，所以不需要害怕。

    應該是這麽個道理，白發理解的很快，但還是有些不解。

    因為……奇怪。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好久好久。

    白發心中升起了一個有趣的念頭，一個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念頭。

    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小女孩的臉。

    小女孩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白發微微一愣，便看著自己的手，上麵……應該沒有血，但卻好似紅色。

    是啊，白皙的，血紅的手，還是隻能殺戮的。

    抬起手，正要動。

    卻看到小女孩抬起自己的袖子，挽起袖管，把裏麵稍微幹淨一點的地方露出來，然後在自己的臉頰上用力的蹭了蹭，蹭去了那些淤泥和汙垢，把小臉蹭的有些發紅。

    然後，歪著頭，把好不容易弄得稍微幹淨，但真的稱不上趕緊的臉蛋向白發的手迎了上去。

    白發的手……

    就真的僵在了空中。

    他一時之間躊躇起來，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去撫摸一下，還是應該將小女孩殺死。

    隻是舉起來的手，久久無法放下。

    “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

    “那大家都怎麽稱呼你？”

    “有時用‘喂’，有時用‘你’，有時用‘棄兒’。”

    “那……從今天起，你就叫棄兒好了，其實這是個不錯的名字。”

    “哦，好呀。”

    “你會洗衣做飯嗎？打掃房間，提一下包裹？”

    “會的。”

    “那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吧。”

    “好呀。”

    陸羽常說，看到一個生命，如果你沒有讓這個生命在自己生命中留下印記的打算的話，就不要給它取名字。

    ……

    箭，永遠比劍要更加神奇，靈動，並且……具有絕對的殺傷力。

    至於用劍的要遠比用箭的多，就是因為箭很難，特別的難。

    “原來弓手是不怕近戰的啊！還以為隻要被人貼近了就死定了呐！”

    小鳳驚訝的說著，眼睛中都是小星星。

    陸羽舉著弓箭，重重喘息了一陣，笑道：“是啊，弓箭之所以會怕接近，就是因為弓箭的攻擊方式是一線，而其他的兵刃，可以用各種角度，各種麵的形式來。但其實不用怕，這是一種理念的問題，隻要你把弓箭當做是一柄隻能前刺的長劍，就不會有任何問題，為什麽要來回拚鬥？隻要你的箭是足夠強大的，反而沒有人敢近你的身。”

    “但也要有這種箭啊！”

    小鳳激動的說道：“這箭實在是太神奇了，你怎麽不早點給我啊？真是的，非要留到現在，你說，你是抱著什麽心思？哼哼！”

    太過興奮的原因，小鳳都不知道要如何表達，便直接傲嬌了起來。

    果然……鳳凰一族的家夥都是這樣，黑鳥是這樣，如今的小鳳也是如此。

    傲嬌仿佛成了天然屬性了。

    撇了撇嘴，陸羽說道：“哪裏是那麽容易的？這東西也是我最近才弄出來的，沒想到真的能成功！不過也就隻有這麽多，總共九支，你可得好好使用，並且因為箭矢材質的問題，都沒辦法經受得住這箭頭的威力，所以隻能是一次性的。”

    “一次……性的？”

    “是的，隻能用一次。”

    “那……”小鳳指著遠處說道：“你剛才射出去的那支箭，就算是廢了？”

    “哦！差點把這個忘了，那麽就剩下八支了，嗯，數字還是蠻吉利的嘛。”

    “你！我跟你拚了！哦，不對，明明是你給我做出來的，即便是浪費了一根，我也不應該跟你發火的才對，嗯嗯，我不發火……”沉默大約兩秒……“我跟你拚了！”

    小鳳最終還是衝了上來，小粉拳在陸羽的身上一陣敲。

    看著兩人打鬧。

    在一旁看熱鬧的小阮也總算是放心下來。

    畢竟，小鳳和陸羽之間的關係……其實並不能算是好，畢竟整個鳳凰族差點被陸羽給滅族，說是有不共在天的大仇也毫不為過，這樣獨處……陸羽自己不擔心，但小阮還是要擔心一下的。

    總算，小鳳心中明顯沒了隔閡，這是好事。

    “還有啊，我教你的那些用箭的方法，你一定要仔細揣摩一下，這箭呐，準確度，還有射速，都是最基礎的東西，你掌握了這個，隻能算是初學者，用箭最關鍵的，就是用心，用謀。簡單來說，就是要算計，每一支箭射出去，便是你投入的一個計策，能不能奏效，幾個計策之間又有什麽聯係，如何互相輔助，這都需要看你的領悟能力了，當然我知道很難，所以……加緊感悟，感悟永遠比練習來的更加重要，明白嗎？所以每天你是需要冥想的。”

    “哦……”

    兩個人鬧的累了，便說起了正事。

    交代完之後，陸羽便笑道：“對了，那幾支箭都是用的黑鳥的羽毛作為箭尾的，你要更加珍惜才是。”

    “珍惜這種事情，不用你說啦！”

    到現在，小鳳還在惦記著被陸羽浪費的那支箭的事情。

    但……如果不浪費的話，小鳳又怎麽可能知道，世間竟然還能有這種箭，竟然可以穿透一切，毫無阻擋的，將自己最大的威力體現出來呐？

    這是什麽箭？

    鐵是平凡的鐵，形狀也十分正常，唯一不同的……就是陸羽竟然將孤江寒星的刀尾處，硬生生的敲下來一小塊，算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凝練成九顆極為細小的星，鑲嵌在箭頭之上。

    透明的，明亮的，世間最具穿透力的箭矢，就這樣被做好了。

    之所以想要把小鳳趕快趕走，也是因為陸羽真的要休息一下了。動了孤江寒星，對身體造成的傷害真的不比被咬掉一塊肉來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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