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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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幽深的庭院內,雖然庭院不大,但誰都看得出來,能住在這裏的,都不是什麽缺錢的主,但是這裏卻隻有一男一女居住,他們不顧用任何傭人,全靠自己來打理這處宅院。

    男的是城裏有名的旦角,因其自幼便長相清秀,所以被家人送進戲班,希望將來能混口飯吃,而戲班也因材施教,從小就讓他反串做青衣,花旦,結果他出場的第一場戲就不得了,一開嗓就震驚全城,從此名氣越來越大,身價也是跟著水漲船高,不過二十歲,便小有身家。

    女的是城裏百花樓的頭牌藝妓,賣藝不賣身,她的琴聲,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要排隊來聽,其中一擲千金要買下她初夜的人也不少,這百花樓老鴇也是頗有背景,她深知女子之所以引得眾人追捧,便是因為還無人采下她這朵玫瑰,而一旦玫瑰被人采下,最後難免會淪落到被人丟棄的命運,所以哪怕別人給再多錢為女子贖身,這老鴇也要問一問女子同不同意,她不同意,誰都強迫不了她。

    劇情就這樣狗血的發生了,男子與女子一見鍾情,要為女子贖身,老鴇看在女子已經為她賺了不少錢的份上答應了,但還是狠狠的敲詐了一筆,男子用剩下的錢,買下了這座庭院,準備與女子白頭偕老。

    他們每天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在這處庭院內的湖亭內,麵對假山和池塘,女子彈琴,男子唱戲。

    蘭花指撚紅塵似水

    三尺紅台萬事入歌吹

    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

    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風雪依稀秋白發尾

    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

    煙波裏成灰也去得完美

    ……

    微風吹起池塘引起層層波瀾,婉轉的戲聲如同水麵上的波紋一般傳出很遠,荷葉被吹向一邊,幾個木質小船隨風而動,但池塘深處卻有一處荷葉絲毫不曾搖動,因為在池塘深處所以旁人很難察覺。

    湖亭裏,男子與女子動作不停,唱戲撫琴之際,兩人眼睛深情相望,微風吹起兩人的衣訣和鬢間長發,一隻黃狗趴在兩人不遠處,黃狗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但它耳朵豎起,像是在靜靜聆聽這和鳴之聲,當微風吹來時,它的耳朵還動了動。

    兩人身後還掛著一幅畫,畫是一位有名的老畫師所畫,他因喜歡聽男子唱戲,但後來男子退出戲班,他覺得十分可惜,便登門拜訪,男子很高興的將老畫師引了進來,兩夫妻在老畫師麵前合奏一曲,同時請老畫師為兩人畫一幅畫,老畫師聽得如癡如醉,畫出來的畫也是栩栩如生,畫的,便是此情此景。

    終於,兩人的和鳴到了動情之處,這庭院之中竟然隱隱有和聲,而這和聲似乎來源於兩人的頭頂,房梁之上,不過兩人並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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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巧,袁天上次剛說若是下次有抓鬼的活,就讓楚默和魏道練練手,還不到兩天就有人上門來請袁天了。

    袁大師,出大事了,這陣子不知道為什麽,城裏總是鬧鬼,隔三差五的不是這家鬧鬼,嚇破了老弱婦孺的膽,就是那家的男人被女鬼迷住了,得了失心瘋,我們想請你過去看看!”一個四十多歲的富態男子說道。

    此時袁天等人正吃著午飯,這人說明來意之後袁天倒是不慌不忙,這次不比上次,上次袁天與楚默魏道兩人初遇,乃是白管家在袁天幾乎要入睡之後匆忙敲門叫醒袁天和果果,結果袁天收拾東西匆忙,一些家夥都沒帶,而此時正值中午,抓鬼要從晚上進行,所以眾人多得是時間準備家夥。

    吃過午飯後施施然收拾家夥的上路,等到了小城,已經是臨近傍晚,而還未踏進小城,袁天便緊皺眉頭。

    師傅,為什麽我們一進入這裏就覺得渾身不得勁啊?”楚默和魏道打了個寒顫說道。

    很簡單,這裏陰氣太重,普通人感受不到,而你們體內擁有道家真元,不過你們道行太淺,根基不穩,所以雖然能感受得到,但是卻無法抵禦,實在是受不住的話,從包裏拿出護身符來佩戴吧。”袁天回答道,而後楚默和魏道趕緊照做,一個護身符放在懷裏,兩人才感覺好一些。

    很奇怪,這裏的陰氣這麽強,幾乎就是百鬼夜行的架勢,但如果是百鬼夜行的話,小城裏的人不可能這麽安穩,聽他們說,雖然城裏幾乎夜夜鬧鬼,但是還沒有厲鬼殺人的事情發生,那看來,是城裏有我們的同行,鬼物大多都被他抓走,隻是殘留的陰氣讓我們感覺不到鬼物的確切數量?”袁果果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說道。

    應該是的,畢竟是一座小城,有一兩個同行也不稀奇,而且這裏的鬼物這麽多,大家生意各做各的,應該起不了衝突,我們走吧!”袁天點點頭道。

    眾人跟隨著這次的雇主繼續前進,剛走幾步,對麵就有一群人迎麵走來。

    一群高矮胖瘦不等的人圍繞著一個身穿藍色道袍,皮膚白嫩,笑起來眯著眼睛,看上去好像人畜無害的年輕道士走來,那些人小心的奉承著那年輕道士,年輕道士倒也很和善的和他們說著些什麽。

    走近之後,袁天才看清這年輕道士身後還背著一把墨綠色油紙傘,腰間別著一把銅錢劍,此時那年輕道士也看到了袁天,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卻並未有過交流,直接擦肩而過。

    那個道士看起來不行啊,不會隻是個樣子貨,根本不會抓鬼吧?”楚默等那人走遠之後,回頭看了看笑著對袁天說道。

    你們的眼力勁太差,別輕易對一個人亂下評論,以後會吃虧的!”袁天卻是皺眉教訓他們道。

    怎麽了?師傅?”

    那人是邪派中人!他腰間的銅錢劍是用鎮屍錢做的,而且剛剛擦肩走過的時候,我看了一下他身後的那把傘,那傘突然鼓動了一下,我懷疑他在養鬼!”袁果果皺了皺鼻子說道。

    那人是邪派道士?那師傅我們用不用替天行道鏟除掉他?”魏道大驚說道。

    想多了,邪派中人雖然學的大多都是詭異的旁門左道之術,其中也不乏陰邪殘忍之法,但也不是所有邪派中人行的都是傷天害理之事,除非我們有證據,不然的話還是不要和他們起衝突比較好,那是自尋煩惱,惹上邪派中人,那也是極為麻煩的。”袁天搖搖頭道。

    走吧!先把手上的活幹完再說!”袁天帶著幾人走遠,那年輕道士突然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滿是莫名的笑意。

    (注:本章引用歌詞來自《牽絲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