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聶青像變了個人一樣，在曹忠毅和徐力麵前變成了一個很乖巧的小媳婦。

    她不但殷勤地替徐力準備碗碟，還像女主人一樣招呼鄭含吃飯，替鄭含盛了一碗很有營養的湯。

    還當著曹忠毅和徐力的麵，叮囑鄭含一定要多吃，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肚子裏的小寶寶，並說，這是為曹家做貢獻。聶青這副假惺惺的樣子，看的曹越很不滿意，但被聶青狠狠地瞪了兩眼後，最終還是沒有當著兩位老人的麵把不滿說出來。

    吃完晚飯後，聶青又很勤快地和徐力一起收拾碗碟，並不讓鄭含幫忙，讓她坐著休息就行了。

    曹越看不下去了，瞪了她幾眼後，陪著曹忠毅又到院子裏說話去了。

    “呂家丫頭，跑疆地來找你們一起玩，應該和你說了一些事情了吧？”悠閑地喝著茶的曹忠毅，開始繼續話題了。

    “說了一些，”曹越點點頭，“但具體的情況我依然不太了解。”

    “其實也不要了解那麽多，”曹忠毅笑了笑，“你知道幾點就行了。那就是現在的情況對我們曹家挺有利，無論是朱家，還是呂家，都暫時服軟了。還有，李永平好像不願意讓朱家繼續強下去，想在合適的時候再出手，他已經和我說了這意思。”

    曹忠毅的話，讓曹越有點吃驚。

    “很多人可能認為，三角形最穩固，”曹忠毅對曹越還是挺信任，許多話還是直接說了出來，“李永平啊，是希望他的李家能強大起來，取代以前那個李家，維持三足鼎立的局麵。”

    “那他會扶持呂家？”曹越並不明白這段時間燕京發生的事情，對這些老狐狸之間的爭鬥情況也沒辦法了解更多，因此心裏滿是疑惑。

    “不，”曹忠毅搖搖頭，“他和金家過往密切。”

    曹忠毅這話太讓曹越吃驚了，以至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前麵的那個李家敗了後的殘局他親自收拾，獲利頗多，”曹忠毅臉上那點微帶的笑容收住了，頗為玩味地說道：“既然他要，那我們就給他。不過他的胃口不準備把朱家的那些東西也占有。”

    曹越有點明白過來怎麽一回事了，插了句嘴：“呂家敗倒後的東西，留給我們去收拾？”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曹忠毅又喝起了茶，“金家這段時間與李永平走的很近，金老頭一直在全力支持他。”

    曹越聽了後，沒有馬上說什麽，而是陷入了沉思。

    曹家、呂家、朱家及李青玉的那個李家，原本是影響力最大的幾家，但聽曹忠毅的意思，李永平想強勢洗牌，獲取他們的資源。這樣的話，原先的幾大家係就隻剩下曹家了。

    曹越相信，最終有一天，李永平會對曹家下手，因此也把這個意思說了出來。

    “能明白這一點就好了，”曹忠毅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怕你們沒有危機意識。也和你說說爺爺所想吧，一些想法和你爸都不曾說過。”

    一聽曹忠毅這樣說，曹越頓時有受寵若驚的感覺起來。

    看樣子，爺爺對他還是非常信任的。

    “李永平既然想玩牌，那我們就陪他玩玩，當他的同盟軍，順便把我們能獲取的利益得到。也就是說，如果他想讓朱家和呂家倒下去，那我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等有一天他想聯係金家對付我們的時候，我們要有足夠的能力製肘他。”言簡意賅地說了自己的想法後，曹忠毅再道：“這一點，希望你能明白，也希望你的父親能明白。我們曹家不可能被人當槍使，也不可能最後成為。”

    “爺爺，我記住了，”曹越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一定不忘記你所說的意思。”

    像曹忠毅這樣的人物，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曹越震驚之餘，也清楚了曹忠毅的擔心，還有需要努力的方向。

    再聯想到下午時候爺爺和他說的，要他不要急於把克裏斯托弗殺死，不在短時間內覆滅天下組織，繼續領導特別行動小組的那些話，曹越明白這段時間曹忠毅已經在為曹家的未來做了很多打算。

    他相信，爺爺曹忠毅還做了很多沒有和他說的事情。

    在曹越的感覺中，對付那些能用武力解決的敵人，遠比對付身邊這些似敵似友的人簡單。

    一起生活在附近的這些人，明麵上看去是你的朋友，但一轉身就有可能把刀捅進你的胸膛。

    這樣的“敵人”，是最可怕的，也是曹越最不喜歡麵對的。

    對付這樣的“敵人”，他完全不擅長。

    曹越又想到了一點，那就是這次來疆地旅遊的女人中，沒有李曉勤和金萌。

    呂長樂告訴他，這兩個女人原本想來，但最終還是沒有。當時他並沒覺得什麽，但現在看來，她們一起不過來，還真的有點耐人尋味。

    “因為你的努力，朱家和呂家都有致命的把柄被人掌握，現在掌握他們致命把柄的除了我們曹家，還有李永平，”曹忠毅臉上又露出了笑容，“李永平決定出手，那說明他已經在我們曹家之外找到了非常可靠的同盟軍，並認定我們曹家會全力支持他，因此，他決定這樣做了。”

    曹越聽了曹忠毅這話後，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再很堅定地對曹忠毅說道：“爺爺，趁這兩天有空，我去拜訪一下呂老爺子和朱老爺子。”

    “你暗地裏去看看那兩個老頭就行了，別鬧的大家都知道。”

    “爺爺，我明白。”

    “還有朱勝君和你那個女兒的事，”曹忠毅終於說到了曹越一直擔心的這兩個人，“暫時不要讓朱老頭知道他有個外孫女的事情，這事我已經吩咐過朱家閨女。你回來了，也去看看她們吧，畢竟替你生了朱家的骨肉。”

    曹越自然答應。

    但他讓奇怪的是，爺爺並沒像奶奶那樣警告他，讓他不要再折騰出類似的事情來。

    是爺爺默許了，還是因為奶奶說過，他懶得再警告了？

    曹越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