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閉門造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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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信不信不灌注陽氣你也會死?”魏星實在壓不住內心的躁動,在梁堪的屁股上踢了一腳,讓他滾去一邊玩石子,“我說的是陽屬性真氣,誰讓你把命扔進去了,一邊老實呆著去,等會兒叫你了再過來。”

    從大煆爐裏夾出來的胚子很硬,如果是普通的凡鐵,在同等溫度下應該已經軟得像塊夏天的太妃糖一樣了,但這塊天外奇鐵顏色都還是暗的,拿大錘猛砸也隻是稍稍變形。魏星的技術沒話說,但體力活還是得年輕人來幹,梁堪在一旁邊看邊學很快就有了機會上場,接過大錘叮叮當當地敲起來。

    沒有火星四濺,沒有電光霹靂,隻有男人沉重的呼吸和灼熱皮膚上滾下的汗水。梁堪身形頎長挺拔,著甲時會顯得很瘦,隻有脫下衣服後才能看到一身的棱角分明的肌肉,都是多年習武煉出來的線條,爐火的映襯下比利王都隻能羞愧地低下頭。

    “打鐵還需自身硬,像你這樣哪一年才能敲打出形狀來?”魏星自己打的時候累成哈巴狗,現在坐到旁邊休息嘴就閑不住了,對梁堪各種冷嘲熱諷,“錘子落下去時一定要正,不然受力出了偏差打出來的東西也不行。”

    梁堪真想一記飛錘丟過去把旁邊呱噪的大叔打落岩漿池,但想想那是自己的堂舅就隻好忍著,麵目猙獰地一下一下敲打金屬發泄不滿,同時也拿出了《精靈夢可寶》裏鐵甲蛹的氣勢:“誰說我不硬,我最硬,超級硬!”

    自我催眠中揮了一天時間的大錘,梁堪別說腰酸背痛手腳發顫,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弱了下去,但他手下的槍頭已經顯現出了完整的樣子,一番苦功終究沒有白費。“淬火!”魏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聞聲果斷用鉗子將槍頭夾起來送進了旁邊的淬火槽裏,到了最終見分曉的時刻了。

    “嗤!”一陣水霧騰起,將梁堪整個人籠罩起來,霧氣中卻傳來了他有些發懵的聲音,“這就沒了?”

    “嗯,不錯。”魏星拿起手邊的銼刀在槍頭上一劃而過,嗆啷一聲清脆幹淨,這是槍頭已經完全硬化的證明,“水淬果然就是不一樣。”

    “等等,這時候不應該地湧靈泉開出蓮花,萬千劫雲在**螺**鼓聲中洶湧聚攏而來,然後天火雷罰齊下以懲治此不祥之器嗎?”梁堪的心理huó dòng原本十分複雜:我的意中wǔ qì是一把絕世神兵,我知道有一天它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場合出現,身披金光萬道,駕著七彩祥雲來投他,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這結局……

    “打個槍頭哪兒來的那麽多特效,還又是蓮花又是霹靂的,你要演布袋戲啊?都叫你平時少看點閑書了,通寶城裏那些擺攤寫的酸腐文生都是傻子來的。”魏星對某個職業顯然有著不小的偏見,隻是嘴上提起都一臉不屑的樣子。

    理想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梁堪此時的心情堪比看著大蒲洞墜落在發射場的金胖胖胖,明明就很氣,卻還要保持微笑,“舅,話說回來不是要往裏麵灌注真氣嗎,現在就灌還是?”

    “現在。”魏星打了個手勢讓幫忙的學徒全部離開,他本人也跟在後麵走了,隻將梁堪一個人留在了這裏。

    普通的wǔ qì隻是在材料與形態上下功夫,匠人們通過不斷改進金屬本身的性能讓wǔ qì更堅韌更鋒銳;好的wǔ qì則會在表麵銘刻具有增幅等效果的符文,使其能與主人的功法相輔相成;而再好一些的則將符文隱藏在wǔ qì裏麵,並留下獨特的真氣運行路線,真正讓wǔ qì成為了武者的一部分。

    按照常理wǔ qì中有紋路就有縫隙,受力之後容易損毀,但有了真氣的加持就不同了,它們不但不會脆弱反而遠勝一般的兵器。梁堪手裏的槍頭就是如此,裏麵隱藏著的符文也好回路也罷,都是為他量身定做,而魏星本事就在這上麵體現。

    “來吧寶貝。”拿著淬火之後還有些黑不溜丟的槍頭,梁堪催動一身真氣運轉毫無保留地灌注了進去,想要兵器與自己契合這點兒付出是必須的,好在他所修煉的《焚字絕》正是至剛至陽。

    槍頭的鍛造是隨緣的,不過出來之後的造型讓梁堪十分滿意,修長的槍刃形如蘆葉,看著就鋒銳逼人的樣子,唯一讓他有點想撓頭的是這詭異的配色,中間明明是火一般的橘紅色可到了兩邊的鋒刃上卻變成了藍色,就像是一條烤熟的秋刀魚,“既然你這麽像一條烤秋刀魚,那就叫你貫穿死翔之槍(不知道的請自行百度命運/冠位指定)吧。”

    梁堪閉門造槍的同時,千裏之外的草原上已經大有山雨欲來之勢,趙捷被魏家堡抓住使得各方都有了動一動的心思。趙捷是欽汗次子雷西·鐵穆爾的獨子,隻要他一死雷西·鐵穆爾就再沒有繼承汗位的可能了,所以他們不但不願意拿牛馬去換回趙捷,反而還試圖阻撓這件事的進行,一部分人去欽汗麵前進讒言,另一部分則試圖截殺魏家堡的使者,激怒魏家堡讓這樁“生意”泡湯。

    “一群自作聰明的白癡,不過是被父汗玩弄在掌心的可憐蟲罷了。”雷西·鐵穆爾雖是次子,但他同時身兼欽國兵馬大元帥,勢力地位還要超過大王子,而他能走到這一步靠的不是別人幫襯,而是靠著自己的頭腦。

    “幾位叔叔誌大才疏,哪裏比得上父王。”草原第一美人迅哥兒·特穆爾,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弟弟的安危,笑著給她父親遞茶,“若沒有可見的弱點,爺爺又怎麽可能將大元帥的位置放心交給您。”

    雷西·特穆爾妻妾成群,卻隻生了一個兒子,不是他的能力不行而是他自己不想。欽汗好猜忌,若是覺得一個兒子有威脅了,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幹掉,當年他的五弟六弟就是這樣去的,“你就不擔心你弟弟在魏家堡受苦嗎?”

    “延狗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向來重承諾,說了不會讓他有事就肯定沒事,更何況就算在那兒受了罪也是他自找的。”訊哥兒·特穆爾挑起秀氣的眉毛,對她弟弟背著她偷跑出去的行為顯然還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