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蒼天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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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望星空,腳踏實地,梁堪靜靜地看著燦爛的漫天星鬥,竭力試圖尋找出他心中那顆蔚藍色的星球。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是個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在無邊思念與深深回憶中沉淪掙紮,然而回不去的終究回不去,他的一切無從慰藉,甚至無法分享。

    說起來梁堪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時間更長,但就像是男人始終覺得初戀最好一樣,他也把最初的那次人生當做最寶貴的珍藏,如今他終於下定決心將過去藏在心底,擔起今生必須背負的責任。

    “ade,牛頓三大運動學定律,ade,達爾文生物進化論,ade,辯證唯物主義與唯物主義辯證……”在這告別時刻梁堪忽然對樹人先生(不知道的請自行百度《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的心情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故作灑脫的一揮手也顯現出別樣的儀式感來,珍重而又莊嚴。

    徒手發射氣功波之類的,梁堪隻要願意就能做到,他隻是一直壓製著自己不願意被這異世界“同化”而已,雖然這樣在有些人的眼中會很可笑,但想想那些身在阿爾薩斯和洛林大區,不得不在戰敗後拋棄母語的人們,他們大概又笑不出來了,人的一生中總會有那麽兩三件毫無理由卻特別執著的事。

    “看樣子我是別無選擇了。”趙捷還在石牢裏好好地關著,但欽國王庭似乎並不打算老老實實地按照魏家堡的條件來以物換人,若一切真如大舅舅魏易所言,那麽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戰力就不值一曬了。

    回屋關好門窗,梁堪從床底下拖出一口銀包鉛的盒子,在鎖頭處輸入了八個數字的密碼後裏麵的機擴哢嗒響了一聲,然後蓋子就打開了。盒子裏麵躺著一本絹布秘笈,上書《焚神絕》三個大字,而秘笈的旁邊還有一顆黑不溜丟的球形物體。

    “媽耶,不會是讓我把這個東西給直接吞下去吧?”自己的老媽魏暄隻說《焚神絕》修煉到第三重之後才能服用盒子裏的藥丸,但她卻沒有留下具體的服用方法,跟什麽東西犯衝那些人群不宜服用等等一概沒說,“比我的拳頭都大,整吞下去真的要完。”

    因為化學老師死的早,梁堪完全想不起來實驗操作規範了,直接將藥丸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覺得這東西實在不像是藥丸,“人家的靈丹都是一會兒冒紅光一會兒冒綠光,比夜店裏的disco鏡球還酷炫,這顆就算不能發光起碼也不能這麽灰不溜秋的吧,難道是過了保質期,藥香都散掉了?”

    手指上不小心用了點力量,原本黑色的球體裂開了一道縫隙,濃鬱的藥香立馬從裏麵散發了出來,梁堪這才明白原來外麵的一層是外包裝,真正的藥丸在裏麵完好地藏著,得虧他剛才沒有莽一波生吞下去,不然下場肯定比把栓劑當內服藥的家夥們更慘。

    打開外層的硬殼後裏麵晶瑩剔透的藥丸滾了出來,若不是質感很有彈性,梁堪幾乎以為掌心裏的是一顆漂亮的玻璃珠子。出於對“虎毒尚不食子”這句話的信任,梁堪沒有多做猶豫便仰脖將藥丸吃進了肚裏,但下一秒他就後悔了,又香又好看的藥丸堪比致命毒藥,吞下去後辣得他開始懷疑人生懷疑世界。

    這藥丸喚醒了梁堪久遠的記憶,當年他為了贏走一個韓國留學生的第一女團集體簽專和限量版寫真畫冊,跟人家打賭連吃了兩包火雞麵又灌下了335ml一瓶的桃子味伏特加,當時的感覺都不如現在的酸爽。

    “哎嘿……”因為身體內外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熱的氣息,梁堪被燒得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忍不住長嘯了一聲想把熱力散出來,隻可惜他的嗓子似乎出了問題,吼聲一點兒氣勢都沒有,反而像是隔著山溝溝唱情歌,“我叫梁堪,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成為一個偉大武道家的理想,剛才嚐到親媽留下的藥丸,熱力無限,火辣非常,點燃了我心中的一團火!我梁堪感覺到在這個moment,要爆了!”

    強壓下身體上的不適感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後,梁堪手結宗師指印,黑中蘊紫的火焰猛地從他心口湧出覆蓋全身。這黑紫色的火焰顯現出來後他的一切不適都消失了,隻覺得自己空前強大,對誰都不服。為了試試威力他以宗師指衍卓劍指,將一簇極細小的火焰射向麵前的牆壁,瞬間一個三尺許的大洞毫無聲息出現在了牆上,不像是燒灼之後的痕跡,倒像是那一塊的物質被湮滅了一樣。

    梁堪運行功法感受了一下,《焚神絕》的威力奇大卻不會對他自己的身體造成傷害,而且殺傷的範圍可以控製得極為精確,他現在跟神奇四俠裏的火人差不多造型,就是一個熊熊燃燒的人形大火把,但屋子裏的溫度卻沒有任何變化,隻有腳底那一塊青石板被烤得龜裂開來,“真不愧焚神之名。”

    《焚神絕》是梁堪家傳的功法之一,魏暄臨行前一再囑托他要認真修煉,這些年他雖然沒有跨越第三重與第四重之間的界限,卻一直都有在研究參悟,如今靠著藥力一舉突破不過是水到渠成,“還不夠,遠遠不夠。”

    就跟玄幻、武俠、都市、軍事、曆史等題材裏所有的主角們一樣,梁堪也有一樁大仇等著他去報。

    二十年多前邊境上的一場浩劫,並非單方麵引起而是雙方麵交互的**,大延的一部分人為了一己私利不惜出賣國家的利益,而梁堪的父親就是倒在那個時候。若是死在了與其他國家的戰場上也算死得其所,但梁檀卻是因為來自身後的劍才倒下,動手的人乃是他的親弟弟梁堪的親二叔梁楠。

    梁堪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當年的事,隻是不願意時常去想它罷了,他不能讓自己做一個被仇恨支配的傀儡。如今二十年時間已過,按照許多國家的法律已經不在有效的追訴期內了,但他夜觀天象時看到了自己的內心,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該還是得報的。

    蒼天無眼,就用自己的手讓天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