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一人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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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最野,最好的最,野性的野。”自稱最野的男人大半張臉都被狗頭帽子給罩住,叫人看不清真實的麵相,但他就是能給人一種清晰的感覺,知道他約莫在三十歲左右,應該跟梁堪是同齡人。

    最野的打扮很有特點,頭上頂著一件雷克薩同款的白色狗頭連帽披風,不僅披風雪白連衣服和褲子甚至靴子也都是一塵不染的白色,在一片冰雪中很難看清身形。他腰間掛著的是一柄白色反曲形長刀,這把刀的刀柄頂端雕刻了一隻可愛的狗頭,刀身材質非金非玉非木非石,刀刃上卻閃爍這不正常的寒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喜歡狗,像條狗,還帶著一條以水果命名的狗……眼前刀客的既視感太強烈,梁堪總覺得這樣的設定在其他什麽地方也看到過,隻是年代久遠一下子記不太起來了,於是便用話語去試探對方,“姓最,這個姓氏可不怎麽常見。”

    “我父親姓最,祖父姓最,曾祖父也姓最,所以少不少見跟我姓最沒關係吧?”最野白了梁堪一眼,這是個非常白癡的問題,姓什麽跟這個姓氏少不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又不像名字是可以由長輩決定的。

    梁堪當然知道自己的問題很沒有禮貌,莫名帶著一股懷疑與質問的意味,不過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故作姿態朝最野拱了拱手連連道歉,“最兄見諒,方才確實是我孟浪了,隻因我這人整天悶在家裏見不到幾個人,所以在交流方麵不甚擅長,是以總在人前說錯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巧了,我平素也不怎麽見得到活人,同樣不太擅長交際。”最野沒有太放在心上,隻是問錯了一句話而已,雖說這江湖快意恩仇,卻也不至於像故事裏那樣三兩句話不對路就吵起來,打起來,殺起來……

    “我看最兄應該是喜歡狗的,出來都帶條狗在身邊,怎麽卻披了一條狗皮披風?”梁堪敢打包票,要是放在另一個世界,光憑最野這件造型別致的披風就會有一大群悍不畏死的愛狗人士堵著他討要說法,那些人偉大聖潔不畏強權,哪管他是什麽境界的高手。

    最野微張著嘴巴看了梁堪一眼,無奈地給他解釋,“這是狼皮不是狗皮。”

    “啊?那麽你刀柄上的浮雕也是狼頭咯……”梁堪撓撓頭。

    “狗頭。”最野的話變得很簡短。

    梁堪有些摸不清這家夥的路數,一會兒狼一會兒狗的,待會兒說不定還要整個大狼狗出來。他知道前輩高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與眾不同的奇怪癖好,喜歡擼狗也不算見不得人的愛好,隻是出來行走江湖帶條狗真的少見,“最兄腰間佩刀必是江湖兒女,怎麽帶了一隻鬆獅在身邊?”

    “鬆獅是什麽?大芒果不是獅子,而是一隻獢獢。”最野朝大芒果招了招手,結果那條狗站是站起來了,搖搖晃晃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邊,然後又一屁股賴在地上挨著他的腿趴了下去,“說起來他跟獅子還有點兒聯係,他是我路過獅胡國時從屠夫手下救出來的,看著挺有眼緣就一直帶在身邊。”

    鬆獅是獢獢傳去國外後又傳回來的名字,本來確實應該叫獢獢,它們還有個霸氣的綽號叫“三色斑”,跟六道斑放在一起絕對唬人。梁堪唯一想吐槽的就是這條狗的名字,除了毛色是黃的以外真心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跟芒果有半毛錢的關係。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準備自我介紹一下嗎?”逗弄小狗的最野瞥了梁堪一眼。

    “在下梁堪,民族脊梁的梁,堪壞得之的堪。”梁堪用不了化名,因為他在這一帶還挺有名氣的,隨便出去打聽打聽就能知道他是誰,主要還是顏值太高惹人注目,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藏都藏不住自己。

    “幸會。”最野說著幸會,卻連一點表情都沒有,擺明了根本不認識梁堪。

    “難道閣下不是為了這株風饕冰蓮而來麽?”梁堪自忖不是這一人一狗的對手,已經起了放棄離去的心思,可這人既不認識他也不怎麽對這株冰蓮有興趣,讓他一時之間更加摸不著頭腦。

    最野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晶瑩剔透的風饕冰蓮,臉上浮現出不屑的神情,“你是說這株毒草麽,我想shā rén隻消一刀劈過去就行了,下毒實在麻煩得要死,我就算拿著這東西也派不上用場的。”

    “既然最兄不用,那我可就將它摘走啦?”梁堪大方地走到了風饕冰蓮的旁邊,人家想弄他根本不需要偷襲,就像方才說的隻消一刀劈過來就行了,所以他也沒有路出小心翼翼的丟人模樣。

    “請便。”最野擺擺手。

    用一隻玉盒將風饕冰蓮裝進去之後,梁堪將其揣進懷裏放好,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用玉盒裝,但是書裏都是這麽寫的他也就跟著學了,也許這就是過度包裝吧,“可惜,沒看到簾子之類的東西。”

    “一朵菊花,哪來的蓮子?”最野從開始就一直麵無表情,這時候卻笑了一下。

    “是哦。”梁堪這才想起來風饕冰蓮和天山雪蓮一樣都是菊花科的,名字裏雖然有個蓮字卻跟蓮花沒有多大關係,自然是結不出蓮子的。為了緩解暴露出沒文化本質的尷尬,他決定轉移話題,“最兄不為這一朵冰蓮,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為了去大延了解一段恩怨,路過此地而已,昨夜風大便找了這道裂隙藏身。”換做一般人最野都懶得搭理,但他對梁堪也頗有好感,這種來自眼緣的好感很好解釋,他喜歡狗,所以……

    梁堪並不知道在人家的眼裏他像條狗,還在哪裏暗自揣測最野的話有幾分可信,說不定就是騙取他的信任然後圖謀更大的好處,換做他自己的話很可能會這麽做,就在他揪頭發殺腦細胞的時候,山崖下麵熱鬧了起來,老遠就能聽到馬如堂的嘯聲,“諸位來晚了,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