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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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大概走了十分鍾的樣子,眼前的這條狹窄山路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在前麵十多米處的地方,路麵陡然寬了許多,現出一大片空地來。
空地是在一座大山的最底層,那裏有一個小村子,附近大概有二十來戶人家。村中的房子很有特色,有木頭和土牆相結合的房子,也有純木頭結構的房子,上麵刻有飛鳥走獸,奇花異草,看起來有一種十分古老的氣息。
我曾經去過湘西一帶,在那裏也見到過類似的木樓房,通常是兩層,最高的是四層,俗稱木筒子樓,或者小吊樓,多是少數民族的傑作。
在村口的入口旁邊,橫躺著一塊巨石,上麵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此時正抽著竹筒子水煙。果然,他是一副典型的少數民族打扮,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這裏還真是一個少數民族的居住點。
不過這也不奇怪,全中國有五十六個少數民族,而四川就號稱有五十五個少數民族,其中三個少數民族自治州,自治縣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我們能碰上也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見我們一行人到來,那年輕人臉上滿是熱情的笑容,老遠就開始朝我們招手,顯然他早就知道我們這群人會來,所以特地在村口等我們。
等他到了我們跟前,老楊指著那年輕小夥對我們說道:“這是順子兄弟,是我們這支隊伍的向導,我們這次的任務,沒有他可就要困難十倍,大家都過來認識下。”
順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笑了笑,說道:“楊隊長太客氣了,我隻是給你們帶帶路,其他什麽的都不會,到時候不給你們添加麻煩就好了。”
似乎想到了什麽,順子接著說道:“對了楊隊長,村長他老人家說了,隻要你們到了,就讓我立刻把你們請過去,劉師長也在那裏等著。”
老楊似乎很在意那個劉師長,點了點頭,就叫順子在前麵帶路。
師長?我心裏有些驚奇,這次的任務究竟會是什麽,怎麽連師長級別的人都派來了,難道在這大山的深處,真的發現了了不得的大礦藏?
村子深處,我這才發現,這裏又何止二十多戶人家,大致的看了一下,少說也有五六十戶的樣子,隻不過有些房子被大樹給擋住了,我們之前並沒有注意到。
此刻,有許多穿著特殊民族服裝的婦女在院子裏曬衣服,她們的裙子十分奇特,居然分為三層。不僅如此,上麵還掛滿了各色各樣的飾品,有玉的,也有銀的,在微風的吹拂下,一蕩一蕩的,發出陣陣叮鈴的悅耳聲。
看到我們這群陌生人的到來,她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十分禮貌的對我們點了點頭,並報以靦腆卻又不失熱情的微笑。
村長的住處在一棵大樹的後麵,那顆大樹我叫不出名,樹皮是黑色的,枝椏極多,雖然長得比水桶還粗,卻隻有四米多的高度,真是古怪的很。
黑色大樹的枝椏上掛了許多被紅繩係好的小木牌,大概有百十來個,上麵刻了一些像線條一樣的文字,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來幹什麽的。
村長的小木樓並沒有特別之處,一進到屋子裏麵,我們首先看到的是一個神位台,它設立在屋子最裏邊的中間位置,上麵擺放了許多靈位,旁邊還點著檀香,此刻正有一個老人在上香。
而在屋子左邊的位置,還站著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他們之中隻有一個人是坐在椅子上的,從他的肩章上可以看出,他應該就是順子口裏所說的劉師長了。
順子通報了一聲,那個正在上香的老人就轉過了身來,他頭發微微發白,臉上擠滿了皺紋,看上去至少有七十歲以上的年紀。
村長微笑著看了我們一眼,連忙請我們入內,表現的倒是十分隨和。
老楊和劉師長顯然是認識的,兩個人一見麵就打了招呼,然後說了幾句客套話。
讓我奇怪的是,劉師長還特意找到我們隊伍中的那個小老頭,兩人似乎在細聲討論著什麽,顯得十分熟絡的樣子,看來他們兩個人不僅相識,似乎交情還不錯。
等我們這群人在屋子中站好後,村長語氣和藹的說道:“楊隊長,劉師長已經和我商量過了,進山的事情,恐怕還要等兩天,因為明天就是我們彝族一年一度的火把節,我希望你們能夠參加,以便得到神靈的保佑。”
老楊眉尖微鄒,看了我們一行人中的那個小老頭一眼,又看了看正在點頭的劉師長,最後笑著說頭:“謝謝村長的好意。那麽我們這些人的住處,就有勞村長安排了。”
村長掃視了我們一眼,大家自然不能給組織丟臉,故作精神的挺直了腰,一副十分威嚴的樣子。
村長笑著點了點頭,就對順子說道:“阿順,先帶戰士們去後麵的大板屋休息,事情辦好後回來找我,我還有事情要囑咐你。”
順子點了點頭,隨後將我們領了出去。
大板屋在村子的最右邊,聽順子說,凡是進村的客人,都是在那裏休息,就相當於我們外邊的招待所。
大板屋裏麵十分寬敞,分上下兩層,下麵算是個客廳,上麵一層有許多間用木板隔開的小房間,是供人睡覺的地方。
順子對我們說道:“我們這個村子附近都是險峻大山,裏麵藏有許多凶猛野獸,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我希望晚上的時候,你們不要隨便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老楊點了點頭,表示一定會注意到這些事情,黑大個則不以為然,摸了摸自己懷裏的56式半自動步槍,不屑的說道:“我們手裏的家夥可不是吃素的,要是真碰上那些個找死的家夥,我保證大家晚上都有肉吃。”
順子並沒有因為黑大個的狂妄而不高興,他隻是笑了一下,麵容依舊的說道:“但是這附近常有蛇蟲鼠蟻出沒,它們身上帶著劇毒,隻怕槍支彈藥對它們的作用不大。”
說到這裏,順子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他語氣有些深沉的繼續說道:“而且,前兩天劉師長的隊伍中就有人中了蠍子毒,還好我們發現的及時,不然那名小戰士可就沒得救了。”
見我們臉上漸漸露出了凝重之色,順子最後告誡道:“所以,你們之中,如果有誰實在要出村子的話,我想還是知會我們一聲比較好,到時候,我們會發給他一些用來對付蛇蟲鼠蟻的藥劑。”
黑大個一聽到劇毒的蛇蟲鼠蟻,麵色明顯變化了一下,想必也是心中有所忌憚,便不再多說什麽,但是臉上還是顯露出不服氣的神色。
順子很懂得察言觀色,見黑大個不太高興,有些抱歉的說道:“這位,我隻是提醒一下你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可不要多想了。”
說完,順子向我們所有人看了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見順子已經走遠,剛才還和顏悅色的老楊,臉色一下子鐵青了下來,他對黑大個嗬斥道:“劉解放,你剛才是怎麽對順子兄弟說話的?”
黑大個自知理虧,吞吐的“我”了半天,卻也沒說出一句話來,老楊繼續說道:“你記好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訓斥過黑大個後,老楊就給我們安排住處,由於我們人數眾多,房間不夠分,所以除了女隊員譚佳單獨住了一間房之外,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兩個人共住一間。
房間安排好了之後,天色也已黑了下來,這時候,劉師長的手下過來告訴老楊,晚飯已經快準備好了,叫我們等下就過去吃。
送走那名小戰士之後,老楊對我們說道:“大板房後麵是劉師長他們的駐地,那裏搭建了臨時的洗澡堂,大家吃過飯後,可以去那裏解決洗漱問題,但不可以亂跑亂逛,早點回來休息,聽清楚了嗎?”
眾聲回答了一聲:“是!”
吃過晚飯,解決了個人洗漱問題後,我和周雲端著臉盆返回了大板房。也是在這時候,我們發現房子的左角落那裏,突然多了十幾個帆布大背包,並且有兩名戰士在那裏看守,顯然那些背包裏的東西很重要。
房間的右邊那裏擺了一張木桌,老楊和小老頭、以及劉師長正坐在那裏說著什麽,但聲音刻意壓的很低,顯然不想談話的內容被無關人員聽到。
我和周雲相互看了一眼,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疑惑,但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徑直往前邊走去,接著上了木樓梯。走到樓梯拐彎的地方,我依稀聽到下麵傳來“電台”這兩個字的聲音,不過這兩個字對我的意義不大,也就沒放在心上。
晚上,我躺在翻來覆去的,卻怎麽也睡不著,一想到這次的任務,就覺得十分怪異。任務的奇怪倒還在其次,重要的是在這期間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不好的事情,讓人心裏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煩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