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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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大黑狗,又看看我們這些人,老李這時候說道:“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裏了,大家都去準備紮營的事情吧。”

    老楊點了點頭,就叫黑大個和羅大炮負責清理這裏的屍骨,看了看水潭那邊,就讓其他人在大石頭那裏搭建帳篷。

    我們從林子裏找來幾根樹幹,削成十幾根大木樁,然後釘在大石外延的泥土裏,接著把軍用帳篷的牽引繩牢牢的係在上麵,在幾個人合力下,三個帳篷就被撐了起來。最後我們把帳篷的幾個支架撐起,用鋼釘做好牢固,所有的事情也就做完了。

    我們把身上的物質放入帳篷內,頓時如釋重負,一身說不出的輕鬆。腳掌在鞋子裏悶了一天,表皮上都起了水皺紋,好些地方都起了水泡,用針頭一挑,就有血水流出。而襪子都幾乎磨成了漁網一樣,穿和不穿沒有多大區別。

    眼看天色黑了下來,幾個人趕緊找來幹柴,生了一堆大火,黑大個笑著對我們說道:“今天晚上的夥食大有改善,咱們吃兔肉蒸飯,一定味道不錯,這都多虧了順子的大黑狗。”

    大黑狗正在一旁吃著野兔的內髒,何胖子盯著大黑狗露出一絲之色,對我們羨慕的說道:“真是一條好狗,要是它每天都能帶回來一隻野兔,我說不定會軍裝,在彝族村做個上門女婿,養幾條大黑狗這樣的獵犬,到時候就每天都有肉吃嘍!”

    順子正在添柴,聽了何胖子的話後,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打趣的說道:“要在我們村子落戶也很簡單,不過你得耐得住大山裏的寂寞,我們這裏可是不通路不通電的,我怕你在這裏呆不上一個月,就想著城裏的花花世界了。”

    吃過晚飯之後,一些人在河邊清洗身子,走了整整一天,冰涼的潭水潑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一身的疲憊也頓時消失了大半。

    我們幾個大男人倒是無所謂,成群結隊的在那鬧水,卻讓唯一的女隊員譚佳等不及了,老楊看出緣由,就叫我們幾個趕緊完事,讓譚佳去河邊清洗。

    知道林子裏不太安全,老楊安排黑大個以及羅大炮輪番守夜,以防大霧突然降臨。

    林子裏的夜晚不太安靜,各色各樣的異聲頻頻響起,讓人分不清那是野獸的聲音,還是蟲鳴聲,總之讓不習慣。

    這我久久不能入睡,心裏想著這次的任務,總感覺並不是所想的那麽單純,我相信其他人也有這種想法。

    我仔細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越想越不對勁,就拿發現**殘部的屍骨來說,當我和周雲告訴大家這個驚人的消息時,如我們所料中的一樣,所有人都顯得興奮異常,就差沒有來上一聲歡呼了。

    不過,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老李。

    老李當時的反應很不對頭,臉上不但看不到一絲高興和興奮的神情,而且還透露出一股遲疑和無奈之色。

    按道理說,我和周雲帶回來的消息無疑是最能令人興奮的,但為什麽老李會出現那種表情?難道說,找到胡宗南殘部所帶走的機密文件夾並不是我們這次任務的重點,我們在這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這些事情我越想越不明白,加上筆記本裏提到的可怕蟲子,我還真擔心會像周雲說的那樣,自己會不明不白的死在這片詭異的林子裏。

    可惜帳篷裏有其他人在,否則我一定要和周雲好好探討一番。

    帳篷外的火光突然大了些許,聽動靜,是黑大個往火堆裏麵加了幹柴所致,他的身影印在帳篷上,看起來彷如一個巨人的身影一般,顯得異常高大。

    借著外麵印進來的些許火光,忽然眼睛餘光察覺到旁邊有些異常,轉頭一看,就看到何胖子那雙不大卻很精神的眼睛正注視著我,看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似乎已經看了我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心裏有些發毛,同時也暗罵了一聲這家夥腦子有問題,大半夜的不睡覺,盯著我看個什麽玩意,我又不是大姑娘。

    給了何胖子一個白眼,正準備轉過身去,把後背讓他看個夠,卻就在轉身的同時,發現其他三個人也都跟何胖子一樣,正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就好像我身上有著十分有趣的事物一般。

    我心裏一驚,難道黑竹溝中真有著神秘莫測的力量,讓何胖子這些人突然之間發神經了,或者說集體夢遊了?

    我剛想出聲,何胖子立即對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接著他用飛快的速度拿出一支筆,在自己的工作本上寫了四個字:寫字探討。

    我先是一愣,隨後一下子明白過來,這些人原來和我一樣,心中有太多疑問,但又礙於組織紀律不方便明著去討論,於是采取了寫字交流這個辦法。

    想到這裏,我心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而且看他們的架勢,似乎白天就商量好了,晚上來討論這事,否則不會同一時間都擠在何胖子這邊。

    這個帳篷中一共睡著六人,我和周雲兩個,何胖子和黑大個兩個,蕭一水和羅大炮兩個,而黑大個在外守夜,帳篷裏就剩下我們五個人。

    何胖子想了想,就在地上開始寫字,寫好之後就讓我們看。何胖子寫的是問話,問我們怎麽看待今天白天的事情,他覺得很古怪。

    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如何作答,畢竟懷疑上級是個比較的話題。何胖子看我們無動於衷,立刻露出一個輕蔑的眼神,隨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羅大炮這人性子和黑大個一樣的直爽,最受不得人激,頓了頓,他搶過了何胖子手的鉛筆和本子就寫了起來。

    羅大炮表麵上看上去咧咧,這次卻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關鍵,他認為組織上必定有某些事情是瞞著我們的,至於是什麽事情,恐怕隻有老楊和老李兩個人清楚。

    何胖子和我的想法差不多,認為我們的任務並不是找到機密文件夾這麽簡單,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隻是這其中的內幕被隱瞞了下來,可能要到特殊的時期,老李他們才會告訴我們真相,所以說,我們這些人暫時都被蒙在鼓裏了。

    蕭一水認為也許是我們多想了,如果我們的任務不是為了機密文件夾而來,那我們的任務會是什麽,總得有個合理的解釋不是,總不會平白無故的叫我們來這裏探險吧?而且老李一向是個不動聲色的人,他不表露出應有的興奮也很正常,如果他高興的手舞足蹈,那才真叫人奇怪呢。

    不過何胖子又提出了新的疑點,就是那本筆記裏麵記錄的事情。何胖子認為,如果胡宗南殘部真帶著機密文件,那個筆記本的主人不可能不提到這件事情,相反的,在臨死之際,對方隻是提到一個花名冊,這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情。

    就算是老楊猜測的那樣,花名冊可能是當時寶島一方暗中潛我方的特務名單,但是都過去了這麽多年,即使真的找到了這份名單,似乎也時過境遷了。說不定花名冊上的那些人早就撤走了,或者已經改名換姓,有了新的身份,組織上此時再去找花名冊,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蕭一水立即反對這種觀點,他認為十年的時間並不算長,當年的那些特務肯定還在暗中完成各種任務,說不定組織裏麵就有對方的人,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這次的任務才這樣秘密的進行。

    何胖子堅決反對這種觀點,在他看來,如果那份花名冊對組織上真有那樣的重要,那麽當年就會派人進去找,而不是等到現在。而且從白天老李的反應上來看,我們這次的任務也絕不會是找一本花名冊那麽簡單,肯定是另有任務。

    我個人是比較認同何胖子的觀點的,像花名冊這種東西,一旦過了時效性,就算找到了也等於廢紙一張。十年時間,對於地下組織來說,身份不止是換了那麽簡單,而是換了好多個。

    羅大炮有些氣急,這事情越分析越不靠譜,不過這些事情是勘測隊內部的事情,與他這個做保衛工作的毫無關係,他隻知道一點,要保證其他人的安全,完事後他還要等著回部隊複命。

    在這一場秘密討論會中,隻有周雲一直是默不作聲的,好像我們所討論的一些事情跟他無關似地。我不由想起了他白天那番悲觀的言論來,或許對於他來說,任務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並不重要,他擔心的是這片詭異的林子,是我們最終能不能活著回去。

    一直到午夜時分,我們這些人才各懷心事的睡去,這時候黑大個奔了回來,羅大炮接替了他的放哨工作。

    這沒有人睡得踏實,但也沒有出現意外,濃濃的大霧以及那些怪蟲一直沒有出現,就好像筆記本中的描述隻是一個傳說,而傳說並不等於真的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