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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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胖子給我們一人丟了一隻煙,又給自己點燃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後平靜的說道:“大家也別太灰心,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不能就這麽放棄。要知道,我們在野外的工作隊,有人犧牲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如果就因為這些事情就放棄,恐怕我在第一次勘測的勘測任務中就退出了。”
何胖子這話不假,我也身同感受,就比如說我剛入勘測隊那會兒,那時候是在昆侖大雪山執行任務,天氣冷的讓人無法想象,更可怕的是那如刀子一般的寒風。但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因為它並不會威脅到我們的生命,隻要死命扛住,總會過去的。
可誰也沒想到,任務執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生了大麵積的雪崩,而我那幾個隊友甚至連呼救聲都沒發出,轉眼之間,就被雪塊給活生生的掩埋掉了,連屍體都無法找到。
悲痛歸悲痛,我們剩下的人,並沒有因此退縮,最終還是順利的完成了任務,因為我們知道,一旦退縮,我們就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也一輩子無法安心。
黑大個開始沉默不語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來何胖子的話起到了一定的安撫作用,不然以他的脾氣,肯定還要說些難聽的話來。
這時候,趙團結麵色鐵青的對我們說道:“你們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們帶的幹糧已經不多了,最多維持三天的樣子。而現在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完成任務,照這麽下去,不用那些野獸攻擊,我們也會活活的餓死。”
整個帳篷內瞬間一片寂靜,的確如此,我們並不怕多麽艱苦的壞境,也不怕那些突然襲來的凶禽猛獸,因為我們至少還有辦法可以對付它們。但如果連最起碼的糧食保障都沒有,就算我們都是不要命的無敵勇士,也隻能就此打道回府了。
趙團結歎了一口氣,說道:“哎!我算了一下,現有的糧食隻允許我們再走一天的路程,明天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再不返回,那麽糧食問題將是我們麵臨的最大困難。”頓了頓,他又道:“我還是跟楊隊長說說吧!”
沒過多久,譚佳麵色沉痛的過來告訴我們,張偉那小夥子終究是去了,黑大個痛苦的當即就大哭了起來。之後,我們來到老楊他們的帳篷中,將身體早已一片冰冷的張偉給抬了出去,然後進行了挖坑埋葬。
在中午的時候,羅大炮已經蘇醒過來,不過他一天沒吃東西,身子十分虛弱,隻能勉強走幾步路,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們幾個人輪流扶著他前進,因此整個隊伍的進程都被拖慢了不少。
糧食不足的問題,老楊也已經知道,通過和老李商量,他們最終決定,繼續朝大山深處出發。
知道這個消息後,我們的士氣異常低落,一個個都成了悶冬瓜,顯然是不滿老楊的決定。
老楊自然知道緣由,他對我們語重心長的說道:“在抗戰時期,我們經常吃了這頓沒下頓,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隻有四處挖野菜和樹皮充饑,可我們最終堅持了下來,而且還取得了最後的勝利。而如今,我們就退縮了嗎?我們就不能去挖野菜嗎?”
我們都沉默不語,心中想的全是抗戰時期的英雄事跡,最終我們的頭慢慢的低了下去,一股無地自容的羞愧感頓時湧上心頭。
是啊!我們如今的條件雖然艱苦,可和那些前輩們比起來,至少我們還有幹糧作為後盾,至少我們不會擔心敵人的子彈突然飛來,相對而言,我們現在的處境,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
見所有人都不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老楊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我和老李已經決定好了,至於糧食不足的問題,隻有靠我們自己去解決。我和老李商量了一下,以後在休息的時候,就帶大家去挖野菜,或者找找野兔山雞什麽的,相信應該問題不大。”
因為要解決口糧的問題,所以在下午四點鍾左右的樣子,我們便停止了前進。利用天黑之前的這段時間,老李帶著我們在周圍的林子裏尋找野菜野果,趙團結和順子便去林子的深處,打算抓些野兔山雞什麽的回來。
這深山裏的確有可供人吃的野菜,長勢也極好,隻是數量十分有限,加上我們之中有很多人不知道哪些野菜是可以吃,哪些是不能吃的,兩個小時下來,也隻找到小袋的苦公菜和草根回來。
至於順子和趙團結,可能這附近的野獸實在太少,如果不是他們在最後的時刻發現了一窩鳥蛋,可謂是空手而回。
夕陽西下,我們早早生好了火堆,用挖來的苦公菜和鳥蛋一起,熬了一大鍋湯,最後在上麵隻灑了少許的大米。
等一大鍋野菜煮熟之後,我們才知道,那不過是一鍋加了些許菜葉的稀飯。而且因為苦公菜的緣故,那稀飯特別的苦,吃起來難以下咽。不過肚子實在太餓了,誰還管它好吃和不好吃,三兩口囫圇的吞下去,誰還管他是啥味道,填飽肚子才是關鍵。
夜幕悄悄降臨,四處一片漆黑,我和周雲提上手電,在附近尋找水源,希望可以好好的洗個澡,畢竟走了兩天的路,身上的汗臭味實在太濃,就連我們自己都難以忍受。
這片林子和之前所走過的那些沒有任何不同,到處都有大泥掉子,稍有不慎就會深陷其中。我和周雲小心翼翼的往前邊走去,因為我們兩個已經聽到了流水的聲音,而且那聲音越來越響,看來我們兩個已經很接近水流的所在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處低窪處,看到了一個小水潭。更讓人興奮的是,我和周雲在裏麵看到了幾條大黑魚,塊頭很大,起碼有三四斤的樣子。我們兩個高興之餘,立刻返回駐地,把這一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了其他人。
老楊這些天一直是悶悶不樂,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難得的笑了一下,然後吩咐我們都趕往水潭處抓魚,等下咱們好打打牙祭。
到了水潭那裏,老楊命人將水壺灌滿,以作明天趕路之用。隨後趙團結打開了礦燈,那黃色的光芒瞬間照射在水潭中,幾條大黑魚受到驚嚇,四處逃散開來。
趙團結取出半自動步槍,仗著槍法精湛,將水中那七八條大黑魚全數擊斃,看得眾人好一陣喝彩。隨後我們將水壺灌滿水,又洗了個痛快澡,這才徐徐返回帳篷。
沒過多久,一堆比之前更大的火堆,出現在帳篷前麵的空地上。
此刻,一個大鍋支在那裏,裏麵正煮著剛抓來的大黑魚,陣陣香味從中飄出,讓人肚子不自覺的就“咕咕”響了起來,忍不住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