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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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營地,把這個不好的消息公布後,眾人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掛在臉上,連老楊這種平時修養不錯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罵了一句娘。

    老楊是隊伍的領頭人,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恐怕他比任何人都要著急的多,我在他臉上甚至看到了內疚的神情。

    其他人紛紛不再吭聲,順子卻說讓他去尋找水潭,他相信憑自己多年上山打獵的經驗,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潭水,隻可惜了大黑,要是它還在,這件事情根本沒有什麽難度。

    看天色還早,老楊決定賭上一把,於是把尋找水潭的事情交給了順子,而我和趙團結一同前往。

    我們在原地吃了些幹糧,打算恢複一些體力再出發,哪知道因為中毒的緣故,無論我們吃進去多少食物,要不了半分鍾,定要給你原封不動的吐出來,那種感覺難受極了,比醉酒還要過於。

    我們三個幹脆就隻喝了一些清水,然後稍稍休息了片刻,之後在順子的帶領下,鑽進了一處密林中。

    看著眼前那無邊無際的密林,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危機感,我知道自己不是怕那些凶猛的野獸和毒蟲,而是這些天發生的奇怪事情實在太多了,讓人下意識對這片不知究竟的山林產生了恐懼心理。

    不知道途中休息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前進了多遠,總之,這會兒我全身的骨頭幾乎要全部散架。我實在堅持不住了,隻好要求前麵兩人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看了看天色,相信離天黑不會超過四個小時,心中頓時焦慮起來,我看向一臉平靜的順子,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說順子兄弟,我們到底還要多久才能找到水源?”

    順子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有這麽一問,他仔細的看了看周遭的地形,隨後說道:“這裏的水霧已經越來越濃,相信我,在這周圍,最多方圓一裏路的樣子,必然會出現一個大水潭。”

    順子常年在黑竹溝附近打獵,對於山上的壞境十分了解。有時候他們這些獵人一進山就是好幾天,如果缺水的話,就會通過辨別水霧的方法找到水源,這一招百試百靈,從未出過紕漏。

    說到這裏,順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看了看我,嘴巴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自然看出其中蹊蹺,於是問道:“順子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順子苦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同誌哥,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是在楊隊長他們麵前,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順子這話裏有話,明顯是有所顧忌,但也立即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趙團結本是心直口快之輩,自然嫌他婆婆媽媽,他道:“我說順子兄弟,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這樣藏著捏著,難道就不憋得慌?”

    順子歎了一口氣,他道:“事情要從勾魂魚說起。出發之前,老族長曾刻意找到我,他說這黑竹溝是上古巫神住的地方,其中凶險異常,更可怕的是巫神設下的詛咒。傳說很多年前,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巫神突然發下毒咒,如若有人擅自踏入這片森林,必定讓他不得好死。而巫神禁地就在你們要去的鬼門關後麵,那是一條死亡之路,就算有人僥幸從那裏回來,也絕對活不過三天。”

    我和趙團結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雖然我們骨子裏根本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鬼神之說,但自從踏入這片森林之後,的確遇上了不少怪事。比如那來無蹤去無影的鬼叫聲,再比如戰士小張的突然消失,這些根本就無法用常理去解釋。

    本來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戰士小張應該多少知道一些的,畢竟他是當事人。但誰又能料到,小張雖然活著回來了,但也隻是說了短短幾句話就死了,至於那天晚上他究竟看到了什麽,又遭遇了什麽,我們再也無從得知。

    趙團結似乎有些不耐煩,他催促著說道:“你說的這些和勾魂魚有什麽關係?”

    順子說村長之前告訴過他,勾魂魚是巫神的使者,它會使妄圖接近巫神禁地的任何人中毒身亡。見到了勾魂魚,也就表明離巫神的禁地不遠了。

    巫神禁地就在鬼門關後麵,裏麵有著一座白色宮殿,那是巫神的住處,據老一輩人傳下來說,裏麵有許多死者的靈魂,誰進去就會受到致命的詛咒。

    我心中始終有個疑問,在很早之前就想問順子了,我看現在時機最合適不過,於是說道:“順子兄弟,在你爺爺之後,真就沒有人過這片森林?”

    我問這些,隻是想證實老楊的話,記得他曾經說過,在年前的樣子,有一支由十八人組成的勘測隊,跟著胡宗南殘部當年的足跡過這片林子。要真是這樣的話,想必順子應該會清楚這件事情,畢竟要想黑竹溝,離不開當地的向導。

    可我又記得,在跟順子接觸的這幾天時間裏,他曾多次說過,從他爺爺之後,村子裏再無其他人過這片森林。如果真要計較的話,這兩者之間似乎出現了一個極大的矛盾,難道說老楊和順子這兩人之間,有一人說了謊話?

    順子搖了搖頭,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十分真誠的說道:“在我的記憶裏,還真的沒聽說過這種事情。我知道你在懷疑楊隊長開會時說的話,也許那十八人是從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黑竹溝的,村裏的人不知情也很正常。”

    我想了想,覺得也隻有這種解釋最為合理了,以彝族人對黑竹溝的畏懼,在多次有人喪命其中的情況下,應該不會有誰頭腦發熱,把自己的命不當回事,冒險這片林子。

    趙團結看了看天色,似乎有些擔心,問我們休息好了沒有,休息好了就趕緊出發,盡量在天黑前找到水潭。

    我們兩個點了點頭,隨後看準了方向,繼續往前麵走去。

    事實上順子的說的一點也沒錯,大概在離我們之前所在地不超過兩百米的地方,我們終於找到了一處大水潭,運氣也十分不錯,水潭裏麵有著十幾條勾魂魚。

    我們三個喜出望外,商量了一番,就隱蔽在一處雜草叢中,靜靜的等待著猞猁們的出現。可這一等,足足過了三個小時,別說猞猁了,就是一隻耗子也沒看到,眼看天就要黑了,眾人臉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很快的,天就黑了下來,這片林子又了寧靜的夜晚,零星的蟲叫聲在我們周圍響起,還有就是一些野獸在暗處覓食的動靜。

    一輪圓月高掛在天空,濃密的樹枝也無法完全擋住它那柔和的白光,正因為如此,林子裏並不是絕對的黑暗,我們依稀可見到其中的一些事物。

    等了個把小時,我們始終沒看到猞猁出現,這時候我不禁對順子的話產生了懷疑,心道在這樣的環境中,真的會有猞猁那種玩意兒嗎?如不是怕打草驚蛇,我肯定會出聲再問問順子。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猞猁依然沒有出現,本就身體虛弱的我們,開始有些堅持不住了,畢竟高度集中之下就算什麽也不幹,也很耗費精力。再說了,因為身上中毒的原因,我們也有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就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麽折騰。

    無奈之下,我們隻好就地坐下來休息,甚至有準備在這裏過夜的打算。

    但就在這時候,我清楚的看到,在水潭的對麵處,一雙發著綠光的大眼睛突然出現了,它似乎看到我們幾個,眼睛死死的盯著這邊。我心中一驚!立馬聯想到鬼怪雲雲之類的事情,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

    剛要提醒其他二人,卻聽順子細聲說道:“千萬別動,如果我猜的不錯,那雙綠色的眼睛一定是短尾山貓的,隻有動物的眼睛,在夜晚才能發出這種顏色的光。”

    聽他這樣一說,我臉上頓時火辣辣的一陣發燙,心想自己也太疑神疑鬼了,差點就要當眾出醜。不過這些想法也隻是轉眼即逝,猞猁的出現很快讓我了興奮的狀態之中,等了這麽久,正主終於還是出現了。

    趙團結聽到這個消息後,下意識緊了緊手裏的步槍,然後半跪在地上,做了一個標準的射擊姿勢。

    猞猁果然狡猾的很,一直在水潭邊來回踱步,似乎很忌憚我們這邊,所以遲遲不敢下水抓魚。也正因為如此,趙團結在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不敢貿然開槍,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隻有一次開槍機會,一舉不成便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大錯。

    在水潭邊來來回回起碼兜了五六個圈子,終於,饑餓感讓猞猁再也忍耐不住了,它雖然還是很忌憚我們這邊,但來回走動的速度已經越來越快。突然,猞猁發出一聲嘶叫聲,還不等我們搞清楚狀況,它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就瞬間消失在我們的眼前。

    下一刻,我們就聽到了“撲通”一聲水響,不用想也知道是猞猁跳進了水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