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全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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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有兩大聞名於世的烤鴨店,一是以“燜爐烤鴨”著稱的便宜坊,明朝永樂年間成立,至今已有五百多年的曆史;二是以“掛爐烤鴨”著稱的全聚德,創建於1864年,再過三年便也稱得上是百年老店了。
全聚德除了招牌菜掛爐烤鴨之外,還有以芥茉鴨掌、火燎鴨心、燴鴨四寶、芙蓉梅花鴨舌、鴨包魚翅等為代表的"全鴨席",總之隻要是鴨子身上有的,你都能在全聚德吃到,味道那是絕對沒得說的,正如廣告詞所寫那般:諸君一嚐,保證滿意。
王府井那家全聚德其實是分店,說是59年成立的,其實早在52年就有了一個小門麵。記得那會兒去全聚德老店吃烤鴨的人絡繹不絕,總要在店門口排起老長的隊伍,於是老板便在王府井那裏試探性的開了一個分店。
這次的嚐試非常成功,漸漸地,這家分店也有了一定的名氣,於是全聚德的老板在59年初,買下了周邊的房地加以擴展,便有了如今的規模。話說那些年老店人多的時候,我也舍近求遠去分店吃過許多次,味道與老店比起來並無二致。
莫名出現的年輕人隻叫我們去全聚德,卻並沒有指定是哪一家,我跟何胖子想了想,覺得還是去前門大街那家老店比較妥當,隻因老北京人一說全聚德,便是指這家老店。
進入通體由青磚砌成的全聚德烤鴨店,看著裏麵雕欄畫棟式的裝潢風格,以及隨處可見的古老物件,讓人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的滿清朝。
順子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地方,臉上滿是羨慕之色不說,嘴裏還一個勁的哇哇出聲,要不是我們時不時拉他一下,估計就一樓大廳裏的老物件,就夠他看上一兩個小時了。
現在還不到晚上六點鍾,但是大廳裏已經坐滿了人,皆因掛爐烤鴨費時頗久,如果不提前一個小時到這裏候著,那待會兒鐵定要在店門口排長隊了。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她十分客氣的問道:“您們三位一定就是何先生、高先生、阿順先生了對吧?”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雖然覺得事情有些古怪,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年輕女服務員接著說道:“有位先生早在二樓定好了房間,我這就帶你們去。”
路上,何胖子賊笑著問道:“大妹子,看你這麽年輕,一定還沒對婆家吧?”
年輕女服務員頗為忍俊不禁,笑道:“瞧你說的,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能年輕到哪裏去啊!”
何胖子大為可惜的說道:“哎喲!這可真是不巧,哥哥我看你長得賊俊賊俊的,還尋思著問你要聯係方式呢,這下全泡湯了。”
女服務員搖頭笑道:“胖哥你就別拿妹子我開玩笑了,你要真有心,咱們樓裏還有兩個沒對婆家的小姐妹,倒是可以給你介紹認識一下。”
何胖子歎了一口氣,說道:“那還是算了,哥哥我啊,就是跟你有眼緣,俗話怎麽說來著,好像叫‘一見鍾情’”是吧?我對你差不多就是這意思。”
上到二樓,來到最裏邊的一個房間門口,女服務員笑道:“就是這裏了。”
等服務員走遠後,順子虎啦吧唧的說道:“胖哥,你喜歡剛才那位姐姐啊?”
何胖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小屁孩懂什麽情情愛愛,進去吧你!”說著,就把房門推開,順勢也將毫無準備的順子給推進去了。
順著房門往裏邊一看,一個穿著銀灰色中山裝的年輕人,正坐在一張銅黃色的圓桌跟前,看見我們幾個都愣在了門口,他抬頭一笑:“怎麽?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
看著眼前這個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的人,我真有點哭笑不得的意思。
沒錯,在房間裏等著我們的人,正是前段時間才和我們分開的吳名!
來全聚德之前,我跟何胖子就分析過,知道我們行蹤,也清楚我們底細,卻又對我身上的保險箱無動於衷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吳名了。
其實,我們還想到了一股勢力也會這樣做,那就是組織上,可後來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太可能。原因很簡單,保險箱對於組織上而言,可謂重中之重,既然他們發現了我們這些人的蹤跡,那麽為了安全起見,肯定會第一時間找過來把東西給拿走,哪會玩這麽多繞繞彎彎的鬼把戲?
我甚至還天真的想過,也許譚佳會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緣分上,於是找人偷偷給我們送消息,可一想到她這次任務失敗連自身也難保,就立即否決了這種思路。
回過神來,將房門關好,我們三個人帶著一種古怪的表情,走到了吳名跟前。
何胖子堆出滿臉的笑容,率先說道:“高手同誌,沒想到咱們這麽快就見麵了,真是意外中的意外,驚喜中的驚喜啊!”
吳名嫌棄的看了何胖子一眼,指了指一桌子的鴨宴大餐,哼哼道:“少廢話!我都等你們大半天了,再等下去,這些菜可就全涼了。”
我們幾個木訥的點了點頭,各自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就開始猶猶豫豫的品嚐一桌子的鴨宴。
吃東西的期間,隻要我們露出問話的意圖,吳名就會夾起一塊菜丟到我們碗裏,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讓我們多吃點,借此來堵我們的嘴。
我跟何胖子對視了一眼,不由得同時歎了一口氣,因為我們心裏很清楚,吳名不想回答問題的時候,哪怕你拿順子的厚背砍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一定管用,既然如此,還不如安安心心的吃烤鴨大餐,反正這會兒也餓了。
這頓飯吃了將近半個小時,我打了個飽嗝,正想說些場麵話,卻不料吳名直接說道:“其實把你們叫到這裏來呢,就是不想你們落到那幫人的手裏。”
我們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耐心的等著他接著說下去,可等了半天,也沒見他繼續往下說,而且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我就忍不住了,問道:“這就完了?!”
吳名拿紙擦了擦嘴角邊的油漬,起身說道:“當然。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我愣了一下,問道:“你神神秘秘的讓我們來全聚德,就為了說這麽一句話?”
吳名指著一桌空盤子說道:“我不是還請你們吃東西了嗎?怎麽,剛吃完東西就不認賬了?”
看著吳名一臉驚愕的樣子,我幾乎傻眼了,裝傻充愣的我在四九城見多了,但能裝到他這個份上的,我可還真是頭一回見。
我朝順子使了個眼色,沒好氣的說道:“順子,守住門口,待會兒誰要是敢靠近你半步,立馬抽刀砍他,算你小飛哥的!”
順子倒是很聽話,迅速走到門口,還真把砍刀拿了出來,吳名見勢不妙,就道:“你們這是幹什麽,難不成還想恩將仇報?”
我冷笑道:“哪敢呢?咱就是想跟你嘮嘮嗑,感謝一下你的心意,僅此而已!”
吳名臉色忽然一變,順帶著身上的氣勢也是一變,他抬著下巴傲然說道:“難道就憑你們也想留下我?”
留不留得下,那也要試試才知道。”我知道吳名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厲害,忙對一旁的何胖子喝道:“胖爺,操家夥!咱們一起上!”說著,我拿起旁邊凳子上的一個半米多高的花瓶,作勢要扔出去。
何胖子也不廢話,抄起旁邊的椅子護在胸前,末了還學著京劇裏麵的腔調,拖著長音回了一句:“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