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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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格,下一個!”
一個又一個的少年上前,那老者手中的尋天盤卻沒有半點反應,這讓他不由皺眉,目光看向剩餘的幾個少年。
整個黑石村中,十歲道二十歲少年,隻有二十七個,這都檢測完大半,結果沒有一個人能讓羅盤有反應。
這情況黑石村的長者們原本激動的心也冷卻下來,變得坎特不安。這可是千百年難遇的機緣啊,不單是少年的機緣,更是他們黑石村的機緣。他們黑石村若是能由人進入仙門,整個黑石村都將受益無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惜現實有些無情,這麽多少年,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讓那黃金羅盤產生反應。
一個個少年測試不合格,雖然讓村中的長者可惜,但是他們並沒有絕望,將目光看向最後的那幾人中,看向少年葉楓。
少年葉楓是他們黑石村的驕傲,方圓百裏最天才的少年,年僅十二歲就修煉出了內氣,這樣的資質若不能滿足仙門招收弟子的需求,那麽他們簡直不敢想象,究竟什麽樣的天才,才能進入仙門。
黑石村長者的動作,並沒有瞞過羽玲瓏等人,他們順著村中長者目光望去,瞬間就發現了隊伍最後麵的少年。
不同於其他少年,葉楓身上有著非凡的氣質,給人一種沉穩自信的感覺,甚至他們在少年體內感受到了一股精純的精氣,想來若是得到修行功法,就會很快開辟出苦海,走上修行路。
這是一個少年天才,就算不是人族聖體,未來也不可限量!
少年葉楓,麵對諸多目光的探究,心中緊張不已,他身後的小仙兒更是有些害怕的將幼小的身子躲在哥哥身後,緊緊拉著哥哥的大手,偷偷的露出一顆小腦袋,怯生生的看著眼前這群仙人。
她心中非常害怕,那是一種難以說出的害怕,這樣的感覺讓她非常不安,有些惶恐。
“下一個!”
老者麵無表情的說道,仿佛是命運的裁決,再次否定了一個少年的修行資質。
事實上,這些少年,並非沒有修行資質,甚至有兩個少年的修行資質還算可以,雖然不可能進入神朝聖地,但是進入一些小型宗門還是可以的。
隻是,他們的目的並非是招收有修行資質的弟子,而是為了尋找人族聖體,因此不要說是有些修行資質,就算真的遇到天才少年,也不會收下。
因為,他們羽化神朝,從來不缺天才!
檢測的過程非常迅速,隻要手接觸到羅盤便可,蘊含大成聖體精血的尋天盤,會自動判斷出哪一個是人族聖體。
所以,很快就輪到了少年葉楓,他的手剛剛觸碰到尋天盤,尋天盤就出現劇烈的震動,似乎欲要脫離老者的掌控,飛入少年手中。
“好,很好!”
靈長老見此,激動不已,甚至連他身後的羽玲瓏等人,也露出欣喜之色。
“小娃娃,你叫什麽名字,可願隨我們一同進入仙門,踏入修行!”
靈長老一改先前嚴肅的麵孔,笑眯眯的詢問道。
他如此詢問,也是客套一句罷了,無論葉楓如何回答,他們都會直接將他帶走,不帶走葉楓,他們這批人回去後,也會受到恐怖的懲罰,因此眼前少年願意主動跟他們走,那是最好,不願意,也隻能強行帶走,就算被一個聖體記恨,那也好過被神朝處罰。
葉楓聽到老者話語,臉上不由露出激動之色,不過很快他想到自己的妹妹,連忙朝著老者開口。
“小子葉楓,見過仙人!”
“還請仙人看下我妹妹的資質如何,是否能夠符合要求!”
人族聖體的妹妹?
靈長老聞言露出驚訝之色,雙眼中神光閃現,看向怯生生躲在葉楓身後的小女孩,隨後不由搖頭,凝聲道:“你妹妹修行天賦並不好,並不符合我們招收弟子的要求!”
無情的話語,讓葉楓臉色大變,不過他並沒有絕望,再次開口道:“請問仙人,如果我拜入仙門,是否能帶妹妹一起前往?”
葉楓並沒有死心,眼前這老者隻是說他妹妹修行天賦不好,並非不能修行,所以他想要帶妹妹一起進入仙門,到時候就算妹妹的天賦不好,那也能想辦法解決。
“不行!”
老者冷言拒絕,且不說他們本身目的便不是招收門人弟子,就算是招收弟子,也不可能讓修行資質不合格的人一同前往,沒有哪個宗門有此先例。
葉楓大驚,麵帶祈求,道:“還請仙人寬容,我妹妹還不到五歲,她還太小,不能離開我啊!”
“哼,此事休要再說,大道無情,若是修行,人人都拖家帶口,那麽仙門豈不成了凡俗所在,又如何修行?”
老者麵對葉楓苦苦哀求,並沒有答應,反而露出不悅之色。
“哥哥!”
小仙兒雖然不知道什麽是仙門,什麽是修行,但是她還是敏感的覺察到,眼前這些人,似乎要帶哥哥離開,讓哥哥再也不要她了。
這讓她心中大急,淚水朦朧,緊緊拉著哥哥的手,不敢放開,唯恐一鬆手,就再也抓不到。
少年葉楓,心中同樣難以抉擇,一方麵是進入仙門,成為傳說中的仙人,一方麵是自己的妹妹。妹妹這麽小,他不可能放心將妹妹丟下,獨身前往仙門。
所以,他咬咬牙,拒絕道:“多謝仙人好意,恐怕小子沒那福氣,入不了仙門。”
他很難想象,如果將妹妹獨自留下,妹妹將會遭受什麽樣的苦難,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餓死在某個角落。
這並非葉楓不相信黑石村的村民,而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生活的艱難。
在這裏,每年都有很多老人結伴走入大山,再也沒能出來,他們這麽做,僅僅是為了減輕村子中的負擔。
更不要說,在這片大地上,還有著諸多馬賊,野獸,如果沒有他的保護,妹妹怎麽能在這殘酷的活下去。
“小子,這可由不得你了!”
靈長老收起尋天盤,目光冰冷,淡漠道。
他們為了眼前的人族聖體,花費了那麽大的代價,怎麽可能因為對方一句不願而放棄,因此根本不顧葉楓苦苦哀求,也不顧葉仙兒的哭喊,將兩兄妹強行分開。
羽化神朝眾人看都不看小仙兒一眼,強行帶走少年。任由她大哭,不顧村中長者勸說,追了上去,她跑的很急,途中跌倒好多次,卻不曾放棄,爬起來繼續向前跑,跑掉了破爛的小鞋子,跑的小手小腳血肉有些模糊,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求求你們,放我回去,我妹妹太小了,她不能沒人照顧...”
少年被固定在半空,動彈不得,一直在苦苦哀求,看著自己妹妹不斷跌倒的身影,心如刀割,拚了命的掙紮。
“妹妹!”
少年陷入瘋狂,體內的荒古聖體猛然爆發,在老者驚訝的目光中,掙破束縛,想都不想,直接從那神玉煉製的神舟之上,跳了下去,他要去找他的妹妹。
無論是那老者,還是羽玲瓏等人,都是驚愕不已,他們沒想到少年竟然在尚未修行時,就爆發出了聖體的力量,並且塵他們不注意,跳下了神舟。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老者,他臉上的驚愕之色一閃而過,隨後伸手,將半空中的少年重新抓了回來。
“你這又是何必呢,並非是我們不想帶你妹妹一同前往仙門,而是因為我們要去的地方太遠,你妹妹隻是普通人,根本不能隨同前往,強行跟隨,隻能是死亡。”
羽玲瓏看著陷入瘋狂的少年,幽幽歎息,她很難理解少年的行為。
“求求你們,求求......”
少年根本沒有聽到羽玲瓏在說什麽,他腦海中盡是妹妹不斷跌倒,不斷哭泣的模樣,不斷地在那裏哀求。
羽玲瓏麵對少年苦苦哀求,看著大地上那不斷哭泣,不斷跌倒,不斷奔跑的幼小身影,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她歎息一聲,朝著眼前的老者開口:“靈長老,你去把那小女孩接上來吧!”
老者聞言,不由皺眉,不過麵對羽玲瓏的命令,卻絲毫不敢違背,他僅是伸手一招,正在大地上哭泣奔跑的小女孩,就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落入神舟之上。
“哥哥!”
小仙兒落到神舟之上,看到自己哥哥後,連眼淚都顧不得擦,急忙跑了過去,用那沾滿鮮血的小手僅僅抱住葉楓,緊緊的,不敢鬆手。
“妹妹!”
葉楓看到妹妹後,激動不已,尤其是,當他看著妹妹鮮血淋漓的小手小腳後,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將妹妹緊緊抱在懷中,不斷地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囡囡不哭,囡囡不哭!”
觸景生情下,羽玲瓏不由生出惻隱之心,她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兄妹,柔聲道:“再給你們一些時間,去跟下麵的人道個別吧,稍後我們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