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堪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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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時候,誰都不能相信哦。凱瑟琳撐著下巴,朝他眨眼。

    文承啞口無言,被她這麽一說,自己才首次留意到,調查身份這樣的事林遠差遣人肯定不難,之所以到最後關頭才出現,除非是故意為之……可是話說回來,為什麽又要救他們呢。

    這麽說來……文承皺眉。

    文承,蘇濛說,林遠救了我們後,為什麽不問別人,偏偏一直問小竹的事情?就算是遇到了英靈,也僅僅是被動防禦,沒有主動發起攻擊。還有,為什麽林遠來了之後,麵的英靈下手輕了很多?後麵直接不見了。

    可是不是凱瑟琳來了,英靈才消失的嘛……

    那不一樣,蘇濛說,凱瑟琳的實力不比林遠弱,甚至徹底克製黑法源,這才是英靈回避凱瑟琳的理由。

    所以師父的意思是……

    哎呀哎呀,我可不敢隨便亂下結論喲。凱瑟琳笑道,又打了個哈欠,啊,看來我得去休息了呢,徒兒,姐姐我忙就幫到這裏了,接下來就靠你們自己了喲。

    謝謝你凱瑟琳姐姐,我們也該回去了,文承轉向小竹,小竹,出發了。

    出發了?凱瑟琳問,你在想什麽啊徒兒,小竹是我聖堂的人了,自然留在這裏了。

    留在這裏?

    是啊,我這還正好缺一個打下手的呢。

    文承皺眉,雖然將小竹放在凱瑟琳這裏沒什麽不好,不過離得真是太遠了。

    雖然想每天都能看到mèi mèi,不過師命難違吧……

    那……好吧,小竹,在這裏要乖啊,哥哥明天來看你。文承歎了口氣,朝小竹擺了擺手。

    文承的一舉一動都被金發女子捕捉,凱瑟琳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文承正欲離開,發現一隻纖細柔弱、蒼bái bīng涼的手用力抓住自己。

    小竹正可憐巴巴地望著文承。

    那個呢,凱瑟琳姐姐,我想和哥哥回去,可以嗎?

    凱瑟琳麵帶冷漠地搖頭。

    凱瑟琳姐姐,可以嗎?可以嗎?

    小竹又過去搖著凱瑟琳的手。

    呐呐,凱瑟琳姐姐,求求你了好不好。

    凱瑟琳逐漸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關於小竹的住處還是交給我吧,蘇濛插話道,凱瑟琳,你這裏的餅幹根本不夠她吃的。

    凱瑟琳望向小竹坐過的角落,幾個餅幹盒已經空空,小竹的嘴角殘留著胡亂的餅幹屑。

    好吧好吧,本來還要給她去教會中學報名的,這樣就算了吧,不過做禮拜還是要來的哦。金發姐姐苦笑,起碼一周還能來一次……

    接納小竹的理由,不過是因為有那個姓穀的家夥在。

    小竹直直盯著凱瑟琳的臉,然後咧嘴大笑。

    幹嘛啊小竹,好吧好吧,隨你哥哥去吧。

    小竹不負責任地點頭,什麽教會學校或者禮拜她完全不懂,隻是聽著像功課一樣的東西,這些還是勝任的來的,就像軍營裏的晨起操練一樣。

    雖然這個教堂隻有她和凱瑟琳姐姐,不過論及虔誠,她也不輸給別人,可以耐著性子靜靜等待父親回營,可以忍著饑餓寒冷佇立在夜空下的山崗,獨自一人父親的經史子集,偶爾吃點饅頭就可以,雖然她習慣了躲在男人堆外的角落裏獨處,卻又是害怕寂寞的。

    離開聖心堂,午後眩目陽光傾注的街道裏,直接往西的道路被隔離帶阻攔,消防車、救護車、警車呼嘯而過,小竹換了棒球服,滿臉歡喜地挽著哥哥的手臂,柔韌的披肩發湊在文承的臂膀,她時不時抬起小臉注視哥哥,眉頭緊鎖的男孩似乎在牽掛著很多事。

    老實說,文承看著西斜的太陽,聖誕老人這樣的謊言自不必說……無論是英靈還是魔法到現在為止都是很新奇的存在,宗教信仰這樣的話題更是不痛不癢,至於主存在與否,文承壓根就不在乎。

    mèi mèi開心就好。

    文承的右臂雖然被小竹挽著,卻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左手始終搭不蘇濛的手,她一直在閃躲。

    肚子餓了。小竹用細小的聲音喃喃自語。

    文承摸了摸肚子,才發現一天沒有進食。

    大戰後的虛脫便是如此,柳真那裏還聯係不,得安頓小竹,然後回家好好吃頓飯,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了。

    相比這些,他還有更在意的問題。

    蘇濛,你想吃什麽?文承問。

    你問小竹吧。蘇濛發出冷淡的聲音。

    小竹她吃什麽都行的,今天難為你了,你想吃什麽,我想讓你吃好點。

    無可奉告。

    果然是生氣了吧……

    如果小竹不是英靈,而是親生mèi mèi會更好點吧。更何況如果她不是英靈,以後一定會變成大美人的,做哥哥的自然臉貼金。

    可是蘇濛為什麽就不明白呢。

    蘇濛,有什麽心事嗎?

    沒有。

    說嘛說嘛……

    蘇濛冷了下來。

    抱歉啊,小竹的事情。

    蘇濛突然看過來,

    文承,你最好解釋清楚,聖堂的女婿,是怎麽回事?

    聖堂的女婿?原來是吃凱瑟琳的醋啊……

    你千萬別誤會,我已經和凱瑟琳說了,我有女朋友。

    哦?蘇濛將頭發撥到耳後,縮了縮肩膀,又別向一旁輕聲說,是誰?

    是誰?!!

    文承吞咽了口水,再次向蘇濛伸手,又被撥開。

    不堪回首的往事,大約要重提了吧。

    和藍色女孩的首次相約是在兩年前的一個清晨,淅瀝瀝的小雨籠著城市。

    大約還談不確定關係這樣的事,多麽朦朧的早晨,卻忘了帶傘。

    她瘦弱的小腿站在台階,傻傻地等著,遙望著遠處濕漉漉的狼狽男孩。

    她沒有稱之為家的地方,就連這樣的早晨也是悄悄留給紅色女孩的一個謊言。

    淡藍色的信封還藏在他的課桌底下,也不知他看了沒看。

    她為他擠去褲腳的潮濕,取出麵紙慢慢擦拭著男孩的額頭,又不經意間取下自己的眼鏡擦了擦。

    碧玉般的無暇臉龐鑲嵌著藍寶石,絕代風華,那是文承見過最美的一刻,像是靜謐深空中的一顆星。

    無法指望diàn yǐng的完滿,但散場後的離別才是難以啟齒的。

    男孩帶著她做出難忘的事。

    蘇濛,那封信,我看了……雨傘下,他這樣說。

    嗯……女孩抿著嘴看向一旁。

    對不起……

    對不起,果然還是自己的破舊校服,或者是含蓄短發,或者是老式眼鏡所致吧……不知為何,女孩竟然露出釋懷的微笑。

    沒事的……那個……以後還可以做朋友的是嗎?女孩問。

    對不起,蘇濛,這麽晚才答應你。

    男孩牽她的手。

    無法期盼這樣的早晨和小雨,跟著他去那裏都不會覺得不便。

    但是無論是道路、公交車濺起的水花、還是越來越大的雨幕都非常的清冷,他們來到蘇堤,看著湖麵的煙波,小小的安心。

    女孩沒有稱之為家的地方,但此刻她有。

    當然,專指那一次。

    對不起……下午的陽光下,文承不再嚐試伸手。

    文承,你沒有什麽好顧忌的,畢竟……我們早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