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罪惡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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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承,你瘋了,你要幹什麽!林遠握緊了木杖。

    解開一切的辦法就是打破規矩的束縛,文承冷漠地說,林遠,你們以為的劇本是什麽?是我一步步升級?從弱小的敵人開始?

    真是抱歉,強大和弱小,根本不在於表麵的實力。

    文承瞪著林遠,用力地錘了捶心口。

    文承,你打不過我的。恢複了冷靜的林遠扶了扶眼鏡。

    哦,是嗎?文承哼笑,聽說你是魔法使幾段來著?

    這樣嘴硬改變不了你弱的事實。林遠冷冷地答。

    難道因為段位的差距,我就殺不了你了?!

    我是弱,但,我還有可取的地方,那就是無視規則。

    無視規則的代價可是很大的。林遠瞪了過來。

    那又如何?如果我是那麽循規蹈矩的人,還會落得無人搭理的境地嗎?

    不好意思,林遠,這個世界可是很殘的啊,贏者通吃,敗者輸掉一切。你真以為我們可以手挽著手一同走向勝利?

    一切都要靠行動來爭取。

    文承用征詢的眼光掃了凱瑟琳一眼。

    驚詫許久的凱瑟琳突然露出滿意的笑。

    對於智者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平衡和決斷吧,但隻有後者是她最期待的。

    既然如此,林遠,凱瑟琳放下shè xiàng機,那麽我也不得不對你宣戰了。

    不必,師父,文承淡淡地說,你審核的是我的言辭和選擇,但我對自己的審核是行為。

    文承接著將目光投向林遠。

    演戲,開什麽玩笑,這樣的低等伎倆就能解開回環?皆大歡喜就是結束?

    在這一刻,文承打心底裏鄙視林遠。

    不過牽絆來自一旁。

    哥哥……小竹用擔憂的眼神看過來。

    擔心我偏激了?也好……

    小竹,你在後麵看著。文承將她撥到身後。

    文承,我一再想要取得妥協,你為什麽要這樣偏執?林遠很用力地說。

    妥協?哈!文承瞪他,柳真淪落到今天就是你的妥協造成的!

    就算是這樣,我的努力不也得到回報了嗎?我們不也成功解決案件了嗎?你的目的……

    文承有一萬句話想說,但他把大部分咽了回去。

    你還真是不明白啊林遠!文承對著空氣大喊。

    我的目的……

    不是要恢複,而是重新確立誓言!

    從頭到尾隻要保護一個人,那就是蘇濛,對於我來說,她就是全世界!

    但保護什麽的,從頭到尾就不是用言語證明的!

    真是幼稚的保護欲。林遠冷冷地說。

    林遠,你這個隻會居高臨下看著別人的家夥,有什麽資格評價正在承受痛苦的人!

    也是,林遠冷笑,保護全世界這樣的大話也隻有你說得出口了。

    是又怎樣?!離開了這個世界,蘇濛算什麽,我算什麽?

    文承喚出光紋槍擊碎了一旁的shè xiàng機,

    無論我的觀眾有多少,哪怕再無人問津……

    隻要是誰敢動蘇濛……就是神靈我也要殺了他!

    高維文明又怎樣?!所謂的家庭負擔、現實、財務、困境什麽的,統統都是借口!

    開什麽玩笑!

    所以……你給我聽好了!

    就算是世界的造物主膽敢放棄蘇濛,膽敢放棄這個世界,我也要跳出去殺了他!

    真是一個狂妄的家夥,林遠這樣打量文承。

    明明是一個實力不濟的學徒,卻敢這樣大放厥詞,為什麽不被捏死呢?

    不,他被捏死了。

    他被捏死了一次又一次,又忍著全身的傷痛和詛咒,憑著自己的意誌重新站起來。

    這正是他存在的意義,不是一個被命運眷顧,而是被命運詛咒的家夥,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無論春華秋實、季節流轉、歲月遷延……

    堅韌不拔,跌倒了再站起來,不過是最樸實無華的精神而已。

    耐得住孤獨才是正義,耐得住傷痛才是正解。

    至於你,小竹,文承背對小竹說,真是抱歉,哥哥沒別的本事,隻能帶你一遍一遍死下去!

    小竹咬著顫抖的嘴唇,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身影。

    她的腦中隻冒出了兩個字。

    珍惜。

    初次降臨這個世界之時,除了感受到季節變化,全身的酸痛和疲乏也消失了,這樣的事實令她產生了某種實感。

    感動僅僅是一瞬間,三月的春天不算冷也不算暖,往後會越來越暖,江南的夏天是她從未企盼過的,卻又在咫尺之遙。

    這樣的美好時光,如何才能珍惜呢?

    是沉淪於美食還是遊樂?還是恣意地躲在哥哥的懷裏撒嬌,感受甜甜的寵愛?

    爹。

    孩兒明白了,明白了一切,明白了湄隱的意義。

    因此,才會格外珍惜這份時間。

    為了誰而珍惜的呢?又如何珍惜呢?

    她含著堅定看向哥哥的背影。

    林遠,盡管你救了我,但那是因為我自己不濟。文承繼續說。

    好,林遠哼了一聲,接著發出冷漠的聲音,文承,那我妥協,我會離開你們的團隊。

    林遠,你還真是笨啊!文承瞪著他怒吼,還不明白嗎?我必須殺了你!

    要破局,必須要有一個人獻祭。

    你確定你能殺得了我麽,我就這樣走出去,林遠慢慢踱步,你拿我沒辦法的。

    嗖的一聲,文承釋放出積攢已久的怒火,揮出一道光束刺向林遠。

    光係對我沒用的,學徒。林遠冷笑一聲揮了揮木杖,腳下的木地板被掀起,層層疊疊地阻擋,灼出三道焦黑的洞口後,光束消失。

    既然你這麽想死,那我就再滿足你一回!林遠揮出幾梭木刺,刹那間已紮向文承的胸口。

    不過是疼痛的疊加罷了,文承用力拔出木刺,任胸口的血汩汩地溢出。

    哥哥!小竹急速躍步,喚出千裏雪刺向林遠,卻被騰空的木板阻擋,怎麽也近不了身,接著她喚出月歸霞,騰起一朵白雲,卻隻在木板穿出無數零碎的彈痕。

    林遠接著揮舞木杖,將禮堂內的木質椅子全數飄起聚攏,折疊和坍縮成一個垃圾堆似的球狀物,伴著縈繞著的綠色光紋,全數飛向文承。

    就在那一刻,林遠麵前的層層木板被一股黑色箭矢穿透,直紮心口。

    箭矢穿膛而過,紮到林遠身後的帷幕,紅色的巨幅帷幕很快凋零成黑色碎布掉落下來。

    文承舉著深棕色的弩喘氣,虛汗直冒,而箭槽還散著黑煙。

    怎,怎麽回事……林遠吐出一口鮮血,捂著心口的黑色箭矢說。

    不好意思,作為暗係適應者,文承放下弩,這裏的黑法源我也是可以驅使的。

    文承拉弦,禮堂內殘存的幾束黑霧重新湧到箭槽,凝結成尖銳的黑色晶體。

    為什麽……林遠伸手,帶著渴求的眼神,發出虛弱的呢喃。

    為什麽這樣執著地要殺我?我做錯了什麽?

    你不能殺我,這是違反魔法使公約的!林遠喚出最後一絲氣息呼喊。

    抱歉,我的計劃,正是要破壞魔法使公約。

    林遠,你是一個好人,但好人是救不了世界的。

    說完這句話,文承含著傾瀉完的憤怒注視林遠。

    而林遠卻做出了相反的舉動。

    文承……他朝文承伸手,但文承隻是注視他。

    保護柳真……殺了我父親……他嘔出一口血,捂著心口踉踉蹌蹌地站穩,露出一絲微笑。

    文承對這句話愕然,踟躇了數秒後終於喚起勇氣,顫抖著手臂用力扣動扳機,黑色箭矢紮向林遠的額頭。

    青春是罪惡,罪惡的正義。

    生和死、罪與罰,敢於背負下這些,才能在正義的道路繼續走下去。

    帶著絕望而渾濁的眼神,林遠栽倒在舞台,一束射燈灑下。

    此時大門被打開,進來一個紅色毛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