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木質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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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如果超時了怎麽辦?”
十分鍾後,目送轟鳴而去的350,文承問柳真的背影。
如果要說精確調教好這個齒輪的話,那麽委托希德嘉開上不限號的車,把李廣和劉家爺孫更早送達市民廣場便是當下合理的選擇了。
可問題還是存在。
前幾次的輪回裏,我方都是完全遵守約定的,但失去孫子的李廣還是沒能遏製住怒火,成為戰場最大的變數。
“如果超時,朕也保不住他。”
柳真回頭,比外表看上去要成熟好幾倍的瞳孔注視著他。
“可這輛車怎麽辦?恩算了,明天再說吧。”文承還是有些困惑的說。
等等?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奇怪的詞?
“我開。”柳真握了握手裏的車鑰匙,大方地跨步來到帕薩特旁邊。
你開?!大xiǎo jiě你還沒駕照吧。
呲,嗡嗡嗡……旋動左側車門的旋鈕調整兩個車耳朵的後視鏡,將手探到座椅下麵用力一拉,呼的一下椅子往前滑動些許,接著柳真掛擋,靴子緩緩踩下油門。
隨著文承扒著車窗注視柳真淡然地做出一係列熟悉的動作,整個人都傻眼了。
“不過,小竹還沒上車吧。”
“我要去另一個地方,騎士,你別跟過來了。”倒車停當後,柳真直視前方,用沉穩的語氣說。
騎士?
因為覺得被拋棄覺得有點可憐的文承補充下去,“你要去哪?”
“晚上見。”
qì chē向著山下一路駛去。
真是,變了個人似的,這樣的冷漠越來越變本加厲了。
還記得那個天橋上的雨夜嗎?那時的你明明那麽可愛。
不,何止……
文承目送著越來越小的車影。
“陛下真是會挑時間呢。”小竹出現在文承身後說。
“陛下?”
“是啊哥哥,”小竹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柳真姐姐一醒過來就是一副很多事要做的樣子,誰都不打招呼就出門了。剛剛問道衍法師,他老人家說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難道說?
更加混亂的情況發生了,而且似乎因為期待這件事的發生而心跳不已,但文承還是深吸了一口氣。
“小竹……”
從下山的路途還很遙遠,但經過一片竹林時,文承特意選擇了新造的木質階梯,在這吱吱作響的下坡路,兄妹兩人各有心事地漫步著。
離晚上的行動還有三個小時。
文承突然感到一陣失落地停下腳步。
小竹一動不動地佇立在他身後。
“柳真她,在這裏住了十年吧……”
住了十年的破廟,吃了十年的菜飯。
像是不放過眼前的一切一般,文承伸手拂動路邊的竹葉。
“嗯……”小竹矜持地並攏起雙手,亦步亦趨。
她有著孤獨回憶的地方,想忘也忘不掉。
說實話,從被她救下到現在,再努力的我總是不能令她滿意。
可以和凝然在天台上暢談、可以因為劉沁一點一滴的幫助而在意他。
卻因為濛兒的存在而選擇用另一種態度麵對她。
“哥哥,我也正有事要問你呢,雖然不能說,但……”
“說。”
“蘇濛姐姐悄悄和我說……”
“什麽?”
“以前她偷偷穿著毛衣出來找你的事情,其實柳真姐姐沒有睡,而是對她說……”
“什麽話?”
“真是期待我短發的樣子呢。”
小竹背過手去,若無其事地說著詭異故事一般,然後兩手啪的一下在胸前合攏。
“哥哥說了一樣的話,是這樣嗎?”
這個玩笑顯得過於悲傷,他無法回答。
因為。
柳真的頭發確實剪短了。
也因此變得如機械般沒有表情。
甚至在這個輪回開啟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剪了。
雖然殘留著很多少女的印記,但偶爾雙目交接之時,那徹骨的寒冷直撲心扉。
每次看上去,我並沒有感覺到向她臣服的衝動,而是另一種悲傷由然而生。
讓凝然照顧她?或許是很好的選擇吧。
胡說八道。
夢裏麵明明是另一個選擇……
文承悵然若失地對著竹林的深處苦笑。
不是這樣嗎?
文承伸手,攥緊了襯衫的領口。
她自顧自地走了,我卻還在這裏帶著mèi mèi爬山呢。
真是個體貼人的領導啊。
“可惡!”
文承用憤恨的表情揮拳,用力砸在一棵竹子上,“你為什麽又不走了啊!”
回答他的隻有震顫和飄零的竹葉。
“哥哥,其實有句話,蘇濛姐姐不讓我告訴你,”小竹突然背過身去,對著天空像是懷念什麽一般地微笑。
對於試探著望回來的小竹,文承無暇回答。
“文承和柳真是我的家。”學著蘇濛當時的表情,小竹這麽溫暖地笑著。
文承毫無生機地應和,“別說了。”
你懂什麽,小屁孩一個。
“哥哥,你以為我不懂嗎?”小竹像是回應文承一般地笑,“上次在茶園,哥哥被罵的時候,哥哥目送柳真姐姐的眼神我可是全看在眼裏。”
“夠了……”文承發出顫抖而低沉的聲音。
“我說的是應對,哥哥。”小竹突然走到文承麵前拍了拍文承的肩膀仰望他,“既不要否認也不要無視,隻是希望哥哥能夠幹脆地和柳真姐姐相處,這樣一來我和蘇濛姐姐也能開心。”
“就算你這麽說……”文承用沙啞的聲音直視mèi mèi。
承認的後果是什麽?
“……”
小竹說到一半也低下頭沉默著,既沒有回答也不再反駁。
“說出你的想法吧,小竹,你希望我可以多在意柳真嗎?”
“這是你自己的權利,沒有人會約束你。”
因為沒有用哥哥開頭,文承一下子沒聽明白。
“什麽?”
“哥哥,”小竹突然將手放在文承的心口,“告訴我,你喜歡柳真姐姐嗎?”
撲通!撲通!
文承突然像是失了魂一般地抓起小竹的手甩開。
撲通!撲通!
林間充斥著愧疚的沉默。
“當然不。”文承捂著心口瞪著小竹。
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心愛和喜歡是兩回事吧!
手仍伸在半空中的小竹瞳孔深邃了很多,似乎能夠看穿哥哥內心深處一般。
聖心文竹的額頭散起微弱的白光,劉海輕輕飄起來,有著類似神靈般的氣質。
“是嗎?”小竹仍然不為所動地笑。
“不要開玩笑,”文承的呼吸急促起來,又匆忙地看向一旁笑,“對了,還叫蘇濛姐姐嗎,以後叫嫂子。”
文承稍加思索,直視著mèi mèi。
“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呢?”小竹用成熟很多的眼神注視哥哥。
“這件事不要說了,也不要和你嫂子說。”
“我不能保證,”小竹微笑,“我的自律在接下來的時間能保持下去。”
“有意思嗎?!”文承瞪她。
“哥哥,如果柳真姐姐命令你不要管她,你會怎麽做?”
“大局為重,當然是聽她的命令。”
我和柳真有明確的分工,為了勝利,隻能這麽做。
小竹閉上眼籲了一口氣,“是嗎”。
聽上去非常遺憾,但是帶著放心般的憐愛。
於是她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呆呆地注視著遠處的山路。
“好了哥哥,不說這個了,今晚怎麽安排?”
“複雜的事態複雜的安排。”
希望可以成功吧。文承按了按太陽穴。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設置了七處戰場。
敵人的應對計劃也有所預料,但仍要有充足的應變措施。
所以,手裏的牌每一張都要打好。
“那我就不問了,之前的重啟應該也有我的錯,接下來我是你的兵。”
小竹遞給文承一卷繃帶。
雖然心中一暖地接過,但文承還是冷冷地答。
“出發吧。”
剩餘兩個半小時,決戰。
兄妹倆一言不發,一前一後默契地跑動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