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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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再次踏上堅硬的柏油路麵,我將浸透了汗水**上衣脫下來,後背那裏果然開了一個大口子,血和汗水混雜在一起的味道真的是很難聞。
但是,這件衣服上有著不少大成的血。我回頭望著商場的方向,那裏如今永遠的躺著一個曾經喜歡開玩笑,沒事就叼著一根煙,叫我“哥”的傻小子。
摸著兜裏的鑰匙串,悔恨感在心中旋繞不去,如果當時不是我的話,也許大成正在我旁邊攤坐在地上抽著煙發泄牢騷吧。而現在我隻能望著旁邊空蕩蕩的空氣發呆,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現在可能已經是下午了吧,也不知道剛才在管道上花費了多長的時間,也不知道現在已經是幾點了。shǒu jī這個平時很便利的東西,在沒有電量之後的現在卻一點用也沒有。
在腦海裏規劃了下回家的路線,我開始向建設橋這邊走去。這邊的小路我並不熟悉,沿著南濱河路往西走也一樣陌生。而且萬一碰上什麽死胡同裏對我包夾的食人魔可不是什麽好事,那麽還是按著原來騎車的路線回到家是最安全的吧。
肚子開始叫喚了,嘴裏也渴的要命,離上次吃東西喝水貌似已經過了很長時間,而且我剛才又用了那麽大的力氣和精力好不容易脫困,身體能量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於是我加快速度向著預想路線走了起來。
建設橋這邊雖然也都是停的亂七八糟的qì chē擁堵在一起,但是無論是食人魔或者是活著的人都沒有看到的樣子。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決定小心一點,像剛才那樣突然冒出不知道哪裏來的食人魔的話又會讓我精疲力盡的。
沿著建設橋往南走不遠,就是長途公交車客運站,然後經過這裏後再走過幾個路口向西拐就離家不是太遠了,想到這裏,沿著堵滿了車的非機動車道的縫隙中穿梭的我不禁加快了速度,此刻回到家中吃一頓飽飯好好休息一下才是現在的我最盼望的。
就在這時,好像是有些什麽堅硬的東西砸到鐵皮上,然後在我的前方飛過,身邊的qì chē貌似被什麽擊中。同時,安靜的大路上開始響起巨大的qì chē防盜器的尖銳長嘯!
我迅速扭過頭來,張著嘴看到馬路的那邊跑過一個人影,還沒看清楚臉,那個人就已經消失不見,同時,我發現自己再次被包圍了。
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一樣,大批剛才從未發現的食人魔從各個方向出現,而且目標好像直指向我!
身後是高聳的磚牆,貼在牆麵上的我驚恐地看著食人魔群向我慢慢靠近。數量很多,無論哪個方向開始都是對我呈嚴密包圍的架勢,突圍看來很難了。
伸著手臂的食人魔們從各個qì chē的縫隙中逐漸靠近我,包圍圈也是越來越小!
哈哈,看來跑不出去了,那個成語怎麽說的來的,甕中捉……不對,插翅難飛!
等等,插翅?我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跳上身邊報警器還在響著的車的後備箱上,接著踩上它的車頂,引擎蓋,然後用力一躍,跳到了它南邊的qì chē後車廂上!
果然,這輛車的報警器也滴滴滴的大作起來,蓋子上被我的重量壓的凹了下去。對不起啦各位車主們,為了逃命,不得不損壞您們的愛車了。
我像大猴子一樣迅速在車與車之上移動著,躲開不少撲過來的食人魔後,轉眼已經突破了包圍圈。也多虧了這邊堵著的全是小轎車,要是出現一輛小客車或者大客車什麽的我估計就不會這麽順利了。
說著大客車,前方就出現了兩輛,但是卻是側躺在地上的。看到它們我突然也明白了為啥這裏堵成這樣,原來是它們發生了什麽事故,堵死了整條大街,別說qì chē,如果騎著自行車估計也費勁過去。
從最後一輛靠近大客車的轎車後車廂上跳下來,擦了擦腦袋上的汗,左右看了下確定周圍沒有食人魔的身影後,我向公交車走去。
倒下的大客車旁邊就是長途qì chē客運站,估計它們也是從這裏被開出來的,平時這裏算是非常熱鬧的一個地方,因為我們城區小,無論娛樂設施還是商場什麽的都少的可憐,很多人都喜歡坐長途車去離這裏不遠的省城裏逛街什麽的。但此時這邊貌似一個人都沒有的樣子,顯得靜悄悄的。
不管這些,總之穿過這輛大客車,離開這個倒黴地兒。這麽想的我走過去,正打算通過的時候,前方不知道從哪又冒出一個食人魔!
驚慌失措的我差一點就撞在他身上,不過幸虧沒撞到,因為那個食人魔的模樣更是可怖,耷拉在地上的場子加上體液,他每走一步,那邊就傳過來一陣讓人難受的聲音,看得我隻想嘔吐。
就算是隻有一個食人魔,手無寸鐵又沒什麽力氣的我肯定是打不過的,而且他的惡心程度再次刷新了我的想象,我不禁想這咬人魔究竟真的還算是人類嗎?
從大客車這邊慢慢後退,我轉身又發現,貌似剛才包圍我的食人魔已經追了過來,同時離我已經不到三四米的距離!
像是被引誘著的一樣,我躲過撲過來的一個離我很近的食人魔,跑進了長途qì chē客運站。
客運站麵積很大,進站口向南開著,直連著客運大廳,裏麵都是什麽售票窗口啊安檢口啊什麽的,甚至還有超市和飯店什麽的,據說是這兩年才改成這個樣子的。出站口就是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有些可以停近百輛大客車的廣場和足可以同時進出兩三輛大客車的出站口。而我現在正在長期開著的這個出站口這裏,身後是不斷逼近的食人魔。
環顧四周,這裏周圍都是高聳的磚牆,停著幾十輛大客車的廣場上空空蕩蕩,保持著和後麵慢悠悠追著我的食人魔的安全距離,我尋找著藏身之處。
廣場的大客車停放的有些亂七八糟的,東一輛西一輛,到處都是死角,目前追著我的食人魔隻有身後這幾十個,也許可以通過這些死角甩掉它們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我改變方向快步朝著廣場中央橫著停著的兩輛車走去。
貌似食人魔的速度很慢,轉眼間我已經走到客車旁邊,而他們被我落下幾十米了。幸虧他們的速度頻率比較慢,要不估計這兩天我死掉都不止一兩回了。
但是繞過車頭的我的麵前,又出現一個恐怖的場景:蒼白的臉上蹬著驚恐雙眼,仰躺在地上應該是已經死掉的男人周圍蹲著十幾個“人”,渾身都血跡斑斑的他們此刻正往嘴裏塞著什麽東西,仔細一看,男人的腹腔已經被劃開,血淋淋的腸子被長長得拉出,貪婪的無數隻手伸向那邊,恐怖的進食聲刺進我的耳膜。
盡管這兩天已經逐漸適應這種血腥恐怖的景象,但如此駭人的事實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還是讓我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接著大口嘔吐出來。
正在進食的一眾食人魔好像聽到了我發出的聲音,開始轉過身向我走來。費力站起來的我想回頭再找路,卻發現剛才甩開的食人魔也逼了過來,而且把往回走的路嚴嚴實實堵上了。
前,左,右。我環顧四周,食人魔群把我進進包圍在靠近南邊的廣場的一小塊地方,緩慢而又無序的腳步逐漸清晰,低沉的shēn yín無情的壓迫著我的神經。此刻我的身邊連一件能防身的wǔ qì都沒有,太陽烤著身上每一寸皮膚,汗水像雨一樣浸透了我的衣服。
毫無退路,而且食人魔的數量超乎想象。
這次真的完蛋了,我這次真的死定了。
我的腿發軟不自主的抖著,四周安靜到我可以聽到自己瘋狂的心跳聲,對死亡的恐懼感包圍著我,讓我逐漸不能動彈。
食人魔群一步一步靠近,我也一步一步後退,怎麽辦?怎麽辦?腦袋轉的飛快,但此刻隻能瞪著雙眼的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突然感覺後背撞到又硬又大的什麽東西,回過頭來發現居然是一輛靠著牆停著的大客車!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大客車的前後車門已經打開,像是歡迎著我一樣。
不過,我要上車嗎?想了想估計即使關上前後車門我也撐不了多久,因為那些怪物也許會連車門車窗一起砸爛,然後我也許會像被打開了罐頭蓋子一樣被吃掉。車頂呢?我抬頭看了下高度,貌似並沒有能讓我爬上去的支撐點。
剩下的隻有車底!
大客車的車底盤很高,我迅速趴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麵,麵向前後退著馬上進到了車底。此時我居然想起了那句歌詞“你在車裏我躲在車底”居然沒心沒肺地笑出了聲。不過很快我就發現笑不出來了,因為有幾個有的比較快的食人魔好像發現了我在車底,也低下頭趴下來緩慢地鑽入進來。
該死!我簡直是作繭自縛,剛才沒想好就鑽了進來,然後在這一塊幾十平米的地方被同樣不斷鑽進來的咬人魔圍住,身後是一堵牆堵住了退路,這簡直是甕中捉鱉。
雖然我不同意自己是什麽鱉。但現在的狀況就是四腳著地的我即將被做些同樣動作的的食人魔包圍著。
我匍匐著往後退,腳碰到了身後的圍牆,已經無路可爬了。難道我就在這裏趴著被咬死麽?真是滑稽而又羞恥的死前姿勢。
等等,這是?一個huáng sè的圓形塑料蓋子出現在我的眼前。它的上麵有兩個小孔,一股土壤的腥味從裏麵穿了過來。
這好像是一個井蓋。
完全沒有思考的時間,我幾乎反射性地雙手摳住小孔,用了全身的力量把很沉的井蓋挪開一條縫隙,接著用力推開。地麵上出現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深洞,洞口還有幾個扶手一樣的東西延伸到了井中。沒有思考的時間,食人魔已經離我很近了,我側著身子,用了最快速度鑽到井中,腳踩著扶手,然後雙手扣著井蓋的窟窿用力將蓋子挪回來蓋回原位,幾乎是同時,頭頂的井蓋上迅速響起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的聲音,大概是爬過來的食人魔吧。
井下一片漆黑,順著扶梯我慢慢向下,過了一會,腳踩到了結實的像是粗線一樣的東西,再次確認腳下的堅實度後,我放開雙手站在了這個貌似是井底的地方。
潮濕泥土的氣味充滿了鼻腔,但這裏卻很幹燥的樣子,我摸索著地麵上的物體,貌似都是很粗的繩子那樣的東西,我判斷大概是什麽線路之類的吧。也算是運氣很好,要是那種金屬的井蓋以我剛才的姿勢和力氣肯定打不開。而且幸虧是線路井,要是汙水井的話,現在應該是滿身臭味吧。
我的雙手在井底的牆壁摸了一圈,坐著雙腿蹬著一頭牆壁躺著的話,伸直身體後,肩膀勉強能撐住這邊的牆壁,看來平躺著是不行的,隻能曲著身體休息了。
現在側臥在井底的我一點也不擔心頭頂的食人魔們能打開井蓋下到井底對我說哥們不好意思哈,我們過來吃你了,因為我覺得他們的智商貌似不會做出這麽高級的事情。
屁股底下的線路挺讓人難受,雖然硌了一些,但是適應了之後也不是不能忍受。在餓的叫喚的肚子的叫聲中,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疲累的我逐漸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被自己的呼嚕聲驚醒,頭像是重重碰到什麽東西上,差點讓我暈了過去。睜開眼睛突然什麽也看不到,還以為自己瞎了。慌亂了一小陣後回想起來這裏是大客車底下的線路井下。因為地方狹小,睡覺的姿勢不太好,大腿和小腿都僵硬了,我摸索著站了起來。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長時間,兜裏的shǒu jī沒電,現在也不知道是白天黑夜。
肚子有點難受,好像有些餓過勁兒了,算起來我好像是好長時間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
不知道外麵的咬人魔走沒走,我輕手輕腳地扒著扶手,一步一步爬上去靠近井蓋。
井蓋這邊倒是什麽動靜都沒有,我用頭頂著井蓋,發現也沒有什麽食人魔壓在上麵的感覺,一隻手撐著,讓井蓋出現一條小縫隙,一眼望去發現車底什麽都沒有,而且外麵好像是白天的樣子。
我躡手躡腳地爬出井,慢慢匍匐著往離我最近的出口。萬一外麵有食人魔,我還能用最快的速度爬回井中。
越往外爬,從車底看到外麵的景色越來越多,眼前的柏油地麵散發著熱氣,摸起來有些燙手。我伸出頭探出車底,視線所及處一個食人魔的影子都沒有,遠處車站外的楊樹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葉子,外麵溫度很高,周圍十分安靜。
應該是安全了,我這麽感覺著。
撐著身體我慢慢爬出公交車底。
陽光有些刺眼,看著太陽的方位,居然是偏東南,沒想到我居然睡了十多個小時,陽光有些刺眼不禁用手遮住眼睛上放,打量著周圍。
昨天那麽多包圍著我的食人魔已經完全不見蹤影,而且出口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樣子。
他們都去哪兒了?帶著疑惑,我慢慢走向出口方向。
貼著出口的大門邊,我眼睛四處觀望,結果和幾個在門口不遠處食人魔對上了眼,他們開始慢慢挪了過來。
媽呀,有完沒完,不會是蹲這邊等了我一宿吧?!可真有耐心!
心中咒罵了半天,我退回停車場,開始尋找起別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