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龍歸深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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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夜幕降臨的山頂,我體會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孤獨感。 ≥ ≤

    在我心中,四叔既是神一般的存在,又是最疼愛我的人,可現在的四叔,是那麽的陌生和恐怖。

    見我呆坐在山頂上,溪兒在我身邊哎了一聲,“你別想那麽多了,這樣的四叔以後不認他就是了。”

    說完之後她自己卻生氣,因為四叔將那個陰神塑像投到了湖裏。

    溪兒本想到湖裏去尋找,但是剛剛三神教離來的地火已經到達了湖底,此時的湖中,有一股炙熱之氣,鬼魂都畏懼這樣的氣息,她不能下去。

    她在湖岸上氣的直跺腳。

    看到她這樣,我有氣無力的安慰她,“算了,這個陰神的塑像已經沒有什麽大用了。”

    溪兒轉頭問我,“它和我的身世相關,怎麽能說沒有用呢。”

    我長籲了一口氣,“四叔說是陰間靈將的塑像,那就是陰間的靈將無疑了。”

    溪兒帶著疑惑的嗯了一聲,“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嗎?再說,他要殺你,你怎麽還叫他四叔。”

    “你見過比他厲害的道士麽?他說是,準差不了哪去。”

    溪兒沉吟了一下,“好吧,就算他說的對,可是陰間的靈將為什麽要來拿我?”她低頭想了一會,還是不明白原因,她一臉誠懇的問我。

    我隻得搖頭,誰知道陰間的靈將是什麽東西,我最多隻下過城隍,誰見過陰間的靈將啊。

    回答了溪兒,我還在沉思我的事情。

    溪兒見我坐著,也和我並排坐到了一塊,一邊雙手托腮,一邊望向遠處。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坐了一會,溪兒突然問道,“哎,你臉上疼麽?”

    她這麽一說,我才感覺到疼痛,是在山石上擦破的。

    “別鬱悶了,你準備在這兒呆到什麽時候啊?”

    見我不動,她又說道,“你四叔雖然要殺你,但畢竟沒傷你,像我這樣,現在連身世都弄不清楚,豈不是要更鬱悶。”

    見她在身邊著急地勸說,我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大丈夫拿起的放得下,我現在所做的事問心無愧,四叔想要殺我,真要是鬥法失敗,讓他殺了也就是了。

    她見我站起,臉上這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見她微笑,我心情才慢慢地放鬆了起來,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要將龍魚放歸深湖。

    此時的天池中,既沒有了水怪,也沒有了引雷的經咒,天池被群山抬著,下通地脈,靈氣十分充足,在這樣的環境修行的話,說不定這條龍魚很快就能化龍。

    這條龍魚機靈之極,四叔剛才雖然將我的包裹打落,但是這條龍魚並沒有爬出來,直到我將手伸到包裹裏之後,它才慢慢爬到了我的手上。

    溪兒見我托著小龍魚,她低頭觀看,對著小龍魚道,“喂,你要真的是龍的話,可要記得我家蘇醒,為了將你送到這裏來,差點連命都丟了。”

    我將這條龍魚慢慢放入了水中,果然,沒有了引雷經咒,這條龍魚在水中遊動極快,我看見一道金光劃過,它瞬間穿行了十幾米。

    它在湖水中不停的穿梭,看來極是滿意此處的環境,我長籲了一口氣,終於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我這邊心還沒有完全放下,那條龍魚又瞬間遊回,帶動嘩啦一片水聲,躍到了我的手上,它這次來的度極快,那水將我的衣服都打濕了一片。

    我的手心中一片冰涼,心中又是一驚,難道水中還有威脅它的東西存在?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那條金色的龍魚突然全身亮,金光耀眼,那光芒照的我和溪兒不能直視,原本冰涼的龍魚,在我的手心中突然變熱起來。

    就在我轉頭躲過的時候,龍魚又從我的手心躍了下去,我看到一條金芒向著湖底而去,它再也沒有回轉過來。

    它走了,從此開始漫漫的化龍之途。

    此時我手心也是一片光亮,那光的地方,竟然是一個金黃色的,一條金光閃閃的小龍,像是印在了我的手心裏。

    亮了一陣,那條真龍的痕跡慢慢暗淡,直到湮滅不見,不仔細看,很難現在我手心靠近虎口的位置,有一條小龍的痕跡。

    但隻要我陰陽氣運轉,這條小龍的痕跡便會再次顯然,光亮。

    我和溪兒都相顧啞然,看來這是真龍對我的饋贈,像是人的簽名一般。

    龍歸深澤,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喊了聲溪兒,轉頭慢慢下山。

    沒想到走到半道上的時候,竟然看見一個人影在艱難的往山上爬,我嚇了一跳,立住腳步警惕打量的時候,卻現是張麗。

    山頂的雪雖然融化,山腰上卻滿是積雪,況且雪還在下,已經入夜很長時間了,周圍完全是一片蒼茫之色。

    溪兒也看到了張麗,笑了一下,“這女孩對你還挺依戀的。”

    說完她就消散到了戒指中。

    我連忙衝著張麗奔了過去,一把抓住她,“你上來幹嘛?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我這樣一問,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擔心你,山頂上又打雷又閃電的,剛才山頂上還摔下來一個人!”

    我知道她說的可能是三神教的門徒,安慰她道,“沒事、沒事,我們下去吧。”

    她似乎受盡了委屈,抱住我哽哽咽咽的痛哭,“你不要離開我,蘇醒哥!”

    我感覺到了一陣無比的尷尬,不知道溪兒是不是能聽見,天知道她是否真的回到了戒指裏。

    我好說歹說,終於讓張麗放開了手,扯著她慢慢地朝山下而去。

    害怕三神教和那些道士還在相鬥,我問張麗剛才有沒有遇到其他人,她搖了搖頭,說就見到山頂有人掉下,摔到了山穀裏,沒有遇到其他人。

    可我卻在積雪的山林中,看見了數十棵樹齊腰倒下,剛才又沒有起大風,這樣看來,三神教和那些道士,下山的時候,又在這裏鬥了一陣。

    我突然有點擔心四叔,他之前雖然隱隱比三神教的彌勒佛強一點,但卻耗費了大量的元氣來鎮壓地火,和彌勒佛遭遇的話,四叔製定不是彌勒佛的對手了。

    但我很快想到,這種擔心是多餘的,他的勝負已經和我無關了。

    我和張麗回到了那對夫妻家中,這一夜一直到天亮,周圍山林再也沒有出其他的事情。

    天亮之後,這對夫妻開始議論昨天出現的閃電和地震,一臉惶恐,說怪不得之前白天鬼魂遊走,看來真的是有這樣的大災難出現。

    我坐在一旁靜靜地看他們兩個說話,心說昨天晚上要是沒有四叔的話,這些人在睡夢中,估計就會莫名其妙的死去。

    三神教這麽做的目的,肯定是想要人信奉他們,隻可惜功虧一簣。

    這個陣它們不知道布了多久,被四叔破了之後,這個地方也就失去了重新布陣的價值,我不用擔心龍魚的安全,況且這些天待在這裏,我現天池真的會漲潮,這也就是說,天池很可能真的是與大海通連的。

    那我就更不用擔心了。

    想到四叔,我又是一陣難受,那麽一個大義凜然的男人,為什麽非要將我殺之而後快。

    張麗昨夜回來現我的臉上和身體傷了好多處,要去打水過來給我清洗。

    我連忙拒絕,沒想到天一大早,張麗就去問這對夫妻討要傷藥,要過來給我擦塗。

    我說不礙事,她非按住我的手,“這不用傷藥擦擦,好了是要留傷疤的,到時候你準破相了,我可不要你破相。”

    我隻得接住那瓶碘酒一樣的東西,忙說自己來。

    塗好了傷藥,去山林中查看,三神教的那些人和道士都消失了,連同屍體一塊帶走了,好像從來沒在此地出現過。

    那我們也該走了,此處沒有什麽需要留戀的,隻有那些烏鴉,我感應種在那兩隻烏鴉身上的巫印時,不一會,一大片碩大的烏鴉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