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誌斌算是看明白了，吳明之所以一直忍到現在，目的就是要等對方先動手，以便事後有人能給他做正當防衛的證明。

    要不是肉串和紮啤剛上來，齊誌斌真想馬上離開。可是好奇心又驅使他一瞬不瞬盯著，想看吳明接下來如何動手。上次與瘦猴那次，齊誌斌是真的什麽都沒看到。特別是自從聽蕭華說，吳明和身為優秀特種兵的榮亮在獅子山上幹過一架後，齊誌斌就更想看看吳明的身手到底有多高明了。

    直到另外三人的拳腳即將臨身時，吳明終於動了。

    吳明的動作，看在齊誌斌眼裏就一個字——快。

    俗話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句話在吳明這裏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隻見三人的拳腳堪堪及身，原本坐在馬紮上的吳明突然身體猛的一縮，眨眼間不僅躲開了三人遞來的拳腳，而且曲肘頂在揪破他衣領，赤身站在其身體左後方那人的上腹部，隨即敏捷如靈貓一般從那人因為疼痛而快速下灣的身前一下竄了出去。

    哇——，咳咳，咳咳——。

    由於被吳明一肘剛好頂在了胃口上，以至於那位赤著上身的年輕人張嘴就把剛剛吃下去的酒菜吐了出來。頓時，吳明用餐的小桌上就滿是汙穢之物了。

    竄出去的吳明沒有絲毫停頓，運用類似八卦掌走樁的步法，身體連轉之下，已是繞過彎腰嘔吐的赤身青年背後，抬腳踢在還在因為同伴的嘔吐而微微發愣的另外那個年輕人胯間，頓時那人便捂著襠部蹲了下去。

    小桌對麵的兩個人雖然把吳明的動作看得非常清楚，卻苦於隔著一張被同伴吐滿汙穢物的桌子而無能為力。當吳明腳步不停來到兩人身前時，他們早就有了防備。自以為剛才吳明瞬間打到了兩位同伴，不過是取巧而已，所以兩人對視一眼之後，便一左一右把吳明夾在中間，試圖為同伴找回場子。

    讓齊誌斌難以相信的是，吳明的動作不僅快，而且準。之所以說準，是因為吳明在兩人的合擊之下，依然是一肘一腳——左肘頂在左側之人的心口，右腳一個蹦腿，腳尖準確無誤地踢在右側之人膝蓋外側的犢鼻穴上。

    而在兩人攻向吳明的拳腳連衣角都沒有碰到時，已經因為疼痛而彎腰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眾多前來吃烤串的人早已紛紛圍了上來，無不被吳明幹淨利索的幾個動作給震驚的目瞪口呆。

    再看打倒了四人的吳明，先是轉頭四顧，應該是看有沒有人報警。當沒有看到jǐng chá，也沒有聽到警笛聲時，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手裏還端著紮啤杯，內心同樣震驚卻努力保持平淡表情的齊誌斌，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拍拍手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抬腳就要離開。

    “怎麽，打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嗎？”

    “嗬嗬，我當是誰，原來是曾老大駕到。”

    吳明不用轉身，僅憑聲音就已經猜出來人是誰。於是嘻嘻哈哈說著，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迎著正從街道上向燒烤攤走來的一位四十歲出頭，留著板寸，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過去。

    來人上穿白色t恤，下穿過膝而寬大的灰色短褲，身材壯碩。在其身後兩步開外還跟著兩個二十歲出頭，同樣胳膊上有著紋身圖案的年輕人。

    “我要是不來，這裏是不是就是你最大了？”

    “你來也是我最大。”說話間，吳明臉上那淡然的表情沒有發生絲毫變化。

    “哼，好大的口氣。”

    “不服就試試。”此時吳明的聲音也變得極為淡然了。

    “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是我說的。”

    “那好吧，有膽就跟我們走。”

    齊誌斌很糾結，糾結自己要不要亮明身份把這件事平息下來。可是當他剛剛要挪動腳步時，卻看見吳明似乎是無意中瞥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這事你別管。

    真的不管嗎？還沒等齊誌斌做出最終決定，就聽見吳明說：“走啊。”說完，率先轉身向城南方向走去。隨即所謂的曾老大帶領身後的兩人，以及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最初四人，尾隨在吳明身後也走了。

    不知道是吳明事先就付過賬，還是燒烤攤老板被嚇壞了，反正直到吳明一行八人走遠了也沒有誰出麵向他要錢。

    這時候的齊誌斌哪裏還有興趣繼續吃串喝紮啤，走到燒烤攤老板麵前打算結賬後跟在吳明等人身後去看看。

    “老板，算賬吧。”

    “兩把烤串，兩升紮啤，一盤毛豆，共三十五元。”

    “剛才那人給錢了嗎？”齊誌斌裝作很隨意地問道。

    “你是說吳明吧？”見齊誌斌點點頭，老板接著說：“他從來不會賴賬，下次肯定會還給我。”

    不僅重案組的人對吳明的話信賴有加，就是一個小小的燒烤攤老板都說吳明仗義，可是他那邪神的綽號是怎麽來的？

    接過燒烤攤老板找回的零錢，齊誌斌剛轉身，卻見田小雨的表姐，混血měi nǚ甄佳麗一臉笑意地正站在自己身前。

    “齊警官，我們又見麵了。”

    “是啊，”隨口答應一聲，齊誌斌轉頭向遠處田小雨的豆花攤望去。見已經打烊，不過田小雨還站在移動的貨架前，應該是在等甄佳麗回去。於是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道：“今天你們收攤比往常晚了吧？”

    “幸虧晚了點，不然就看不到這麽精彩的打架了。”

    不用說齊誌斌也知道，甄佳麗之所以走過來，肯定是被吳明剛才與人打架的動靜吸引過來的。聽對方用“精彩”來形容吳明剛才的打架，齊誌斌不由問道：“甄xiǎo jiě也懂武功？”

    “哪裏，要是懂就好了，看熱鬧而已。”

    “哦。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齊誌斌因為心中掛念著吳明和所謂曾老大七人之間的約戰，所以想盡快擺脫甄佳麗。不想甄佳麗聞言卻對齊誌斌提出了一個，讓他難以拒絕的要求。

    “齊警官，能不能幫幫我和小雨？”看著微微發愣的齊誌斌，甄佳麗解釋道：“今天那個移動貨架的輪子壞了一個，我和小雨力氣小，推不回去了。”

    那壞掉了一個輪子的移動貨架的確很重。甄佳麗在前麵拽，齊誌斌和田小雨在後麵用力推，等推到田小雨家門口時，雖然隻有一千四五百米路，可不論是齊誌斌還是田小雨都已累得滿頭大汗。

    齊誌斌還好點，由於心裏過意不去，幾乎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的田小雨，不僅臉上，就是上身那件橘紅色的v字領t恤都被汗水濕透了。以至於緊緊貼在身上，把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的一覽無餘。

    因為出汗，也因為羞澀，田小雨皮膚白皙的臉頰上布滿濃濃的紅暈，在明亮的路燈光下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齊警官，真是不好意思。”抬手整理一下垂下來的，被汗水打濕的幾縷秀發，田小雨真誠地勸讓道：“到家裏喝杯水歇歇再走吧。”

    “不了，時間不早，你們也該早點休息了。”

    “齊警官就不要客氣了，還是來家喝杯水吧。”

    “真的不用，我該走了。再見。”

    說完齊誌斌果斷擺擺手轉身就走。盡管幫田小雨推貨架用了近四十分鍾時間，不過齊誌斌還是打算到城南的獅子山看看。倒不是因為擔心邪神吳明的安危，身為jǐng chá明知有人約架而不管不顧，齊誌斌總覺得不合適。

    不是沒想過通知110指揮中心，請他們派人去處理。可是，萬一吳明和所謂曾老大等人沒有打起來呢？身為jǐng chá報假警反而更不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