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置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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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凡轉身橫掃身後的門衛,兩個門衛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擊昏倒地。

    他將兩個門衛的劍挑起,一把拋給宋長庚,另一把自己留著。

    宋長庚接過劍,環顧四周,似乎隻有大門這個方向有可能逃生。

    穆凡說道:“不要輕易從大門逃走,他們很有可能在大門外設伏。”

    老門房拍了拍手,笑道:“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夥子,看來這幾年磨練的不錯。”

    穆凡說道:“你們為的不就是山河令嗎?我把它交給你如何?”

    穆凡猜測,單榮九成九已經死掉了,不然這些人不可能聽從門房的話。

    眾人都知道晏青非常尊敬單榮,絕對不會乖乖的把令牌交出去。可是這些人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晏青”,不是以前的那個。

    不過穆凡確實不能把令牌交出去,因為真正的晏青不會把東西交給殺掉單榮的凶手。

    門房轉身對身後的人說道:“動手!”

    穆凡暗罵:“到底是個狠人,處事老辣,連談都沒得談。”

    世上最簡單的方法,往往是最有用的方法。

    門房隻要抓住他們倆,完全可以打斷雙腿,雙腳。隻要占據了主動權,就可以減少意外的產生。辦成一件事,步驟越少越好辦,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手下們紛紛向前要殺掉他們倆,門房卻趁機退到後麵。像這種動手的事,他是能不做,就盡量不做。

    穆凡看到門房躲到後麵去了,知道擒賊先擒王也不可能了。他揮劍刺穿一人的胸膛,之後雙手抓住那個人,用力的向大門上空一拋。等到人落下下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插滿了箭。

    宋長庚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要把他們往死裏整啊!

    大隊人馬已經衝了過來,將他們堵死在大門口。此時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穆凡沉聲道:“不要放棄,我們走過了多少困境,不在乎再多這一個。”

    他給宋長庚打打氣,緊握手中的劍。

    大隊人馬齊刷刷的動手,穆凡把手中的劍當成燒火棍使用。隻要有人衝過來,立刻就是一通亂劍砍過去。這雖是市井無賴的打法,偏偏他速度力量遠勝他人。對方人數最多,但是一時間也消耗不了他的體力。

    穆凡看著這些人前赴後繼,他一把將宋長庚拉到身後,手中的劍接連揮舞,劍下又多了一兩個亡魂。

    聽到門內傳來的打鬥聲,唐尚問起身邊的人:“他們在裏麵打了多久?怎麽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那人說道:“啟稟堂主,才剛剛開打不久。

    唐尚說道:“密切注視這裏的一舉一動,等到他們兩敗俱傷,或者打鬥聲停止時。立刻派人過去,將他們一窩端了。”

    “是。”那人領命傳令去了。

    唐尚揪了揪下巴稀疏的胡子,心裏想到:“今日山河令必將落到我的手中,你們盡管鬧騰吧,死的人越多越好。”

    門內,穆凡前方已經伏屍遍地,雖然肺部非常煎熬,體力也在不斷失去,但是短時間內並不會落敗。

    這些圍攻他的人心裏發寒,眼前這個年輕人分明是個shā rén狂魔。年紀輕輕,武功高絕,門房是要把他們往鬼門關裏送。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誰也不願意上前送死。

    門房看到這一幕,有些後悔:“不應該過早的清洗單榮那一脈,導致源順鏢局有些後繼無力。留下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在單榮手底下混不下去的。”

    他今日埋伏這兩個年輕人,為了就是得到山河令。一旦山河令到手,他立刻就沿著事先準備好的密道逃離。因此這場戰鬥,本來就需要速戰速決,否則吸引了其他門派的注意,到時候令牌不知道會落入誰手。

    門房命令手下,把一部分弓箭手叫進來。他冷笑道:“任你武功再高,我都要看看漫天的箭雨,你怎麽躲!”

    原本已經沒了士氣的眾人,聽聞有弓箭手進來,都連忙後撤,將弓箭手牢牢的護住。

    穆凡眼看著包圍圈擴大,留出一片空地。這是防止弓箭手射箭是造成誤傷,而特意製造的。

    他著實心裏發苦,這麽多人馬,恐怕就是使用八門都無法離開。又不能使用六甲和遁術,使用遁術有有暴露身份的危險。以他如今的情況,如果暴露了身份,參與覆滅穆家的人絕不會放過他。到時候不光他自己要死,一旦被生擒活捉,恐怕會讓穆家陷入兩難境地。

    他也趁著對方製造空地的時候,放緩呼吸,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眼看著弓箭手就要拉弓射箭,他突然決定孤注一擲。

    一旦被弓箭射中,失去了行動能力,就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穆凡用袖子遮蓋住手,將山河令從戒指內取出。他舉起手中的令牌,用盡全力大吼道:“你們要的不就是這塊令牌嗎?如今他就在我手裏,想要的話就盡管來拿。”

    因為源順鏢局出現打鬥聲,還有弓箭手在外列陣,附近早就沒有平民到場。

    這一聲吼叫傳遍了寂靜的街區,那些埋伏的人都清清楚楚聽到了這句話。

    唐尚大罵一聲:“這小子是真瘋了,他這是打算多拉一些人陪葬啊。”

    偏偏他對山河令誌在必得,不得不出手搶奪。

    本來眾人以為,像這種重要的東西,穆凡是不會帶在身上的。萬一被別人抓住了,令牌下落不明,還可以迫使敵人不敢痛下shā shǒu,到時候再尋找機會逃生。可是誰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隨身攜帶這麽重要的東西。

    唐尚下令道:“猛虎堂的所有人聽著,把源順鏢局裏的一塊黑色令牌搶過來。它本來就是我們虎嘯派的東西,可惜被這群人盜去了。”

    命令即下,猛虎堂的人都動員起來。動手的人不止猛虎堂,還有鶴鳴山莊的人,以及一些附近的江湖勢力。這些人都紛紛出手搶奪,原本因為打鬥空無一人的街區,突然間跑出成百上千人。

    穆凡聽到外麵的喊殺聲,心裏發怵。他明明用神識探查過一次,周圍huó dòng的都是些氣息普通的老百姓。怎麽這山河令一出,這些人就像鬼魂一樣,突然冒出來。

    其實這些人埋伏的位置本來就遠,源順鏢局雖然算不上強大,但是也有幾分實力。為了防止被源順鏢局的人發現,這些人都在比較遠的地方等待。他們最多隻是派幾個人,讓這幾個人打探消息。一旦事情出現變故,這些人才會從埋伏的地方趕來。

    門外已經傳來聲聲慘叫,宋長庚扶著門。外麵嘈雜的腳步聲,不絕於耳的慘叫和喊殺,說明外麵有很多人在械鬥。他這輩子哪裏經曆過這樣的大場麵,隻覺得連腿都有些站不穩。

    穆凡又是盡力的深呼吸,他扭頭看了看站在後麵的門房。此時弓箭手早已喪失鬥誌,一個個神色恐慌,隻要有一個人帶頭逃走,立刻就會化作鳥獸散。

    門房臉色煞白,就像穆凡想不到他那麽狠辣,出手做事決絕果斷。他同樣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居然也有此等過人膽識,與絕境中孤注一擲,製造混亂。

    亂中出錯,天羅地網也會有lòu dòng。隻要能夠抓住lòu dòng,未必不能求得一線生機。

    門房朝穆凡笑了笑,接著大吼一聲:“殺掉二人者,賞白銀千兩。”

    他的話音一落,門內的人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人拚命衝上前去,要將眼前兩個年輕人砍死。另一部分人撤退,各自逃命去了。

    弓箭手這是徹底失去了作用,穆凡周圍都是人,就算是想要賞錢的,此時也不敢射。

    這些為了賞錢拚命的人,將他們的餘勇全部都用來招呼穆凡了。

    宋長庚被穆凡護在身後,反倒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偶爾有穆凡擋不住的刀劍,但是都沒有對宋長庚造成致命傷。

    穆凡身上眨眼睛又多了七處傷,他的劍毫不拖泥帶水地刺穿一個人的胸口。這個人用力抓住穆凡的劍,其他人趁機刺向穆凡。

    一共六把劍刺向穆凡,每一把劍的主人臉色上都閃露貪婪。

    宋長庚連忙揮劍,擋住了其中一柄。其他五人的劍刺過去,他們仿佛看到了千兩白銀。

    隻要眼前的劍,刺穿眼前的人,千兩白銀就會真的出現在眼前。可惜他們的眼前隻能是眼前,因為他們永遠閉上了雙眼。

    穆凡直接鬆開劍,以掌為刃,將著五個人盡數斃命。他的手掌並不鋒利,隻不過每一記手刀都擊中這些人的喉嚨,擊碎他們的喉結。

    他們的劍永遠停在了眼前,永遠定格在眼前這兩個年輕人,還有他們身後偌大的門。

    穆凡殺退眾人,門外的廝殺依舊在進行,而且越來越近。他抬頭看了看門房剛才站立的位置,發現他早就逃走了。那千兩白銀不過是空頭支票,不知有多少人為了這張空頭支票死掉。

    宋長庚也逐漸冷靜下來,焦急的問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呀?”

    穆凡閉上雙眼,強行展開神識,發現門外密密麻麻的氣息。他猜想門房既然逃了,極有可能已經事先準備好逃生路線。感知到這密密麻麻的氣息,他苦笑一聲:“原來製定的逃生路線行不通了,隻能看能不能找到門房。”

    可是在這千百股氣息裏,找到一個人是何其艱難。穆凡對門房的氣息並不熟悉,隻是剛才見麵前感知過一次,當時也沒有注意。

    穆凡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要不是他及時扶著大門,隻怕現在已經摔到在地。穆凡什麽都沒說,宋長庚已經明白,現在真的是沒有辦法逃出去了。

    穆凡讓宋長庚扶著他,神識使用過度,眩暈感不時的出現。他說道:“眼下我們就在源順鏢局的屋子裏周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要放棄。”

    宋長庚本來已經提不起勁,穆凡的話並沒有讓他燃起希望,但是他不想讓穆凡失望。所以還依然扶著穆凡,朝著大院裏麵走去。

    “你可真是不死心啊,這些天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穆凡聞聲握緊手中的劍,宋長庚也神經一繃。

    一個妙齡女子從牆頭跳落,她約摸十七八歲年紀,風姿綽約,容貌極美。隻見她一身黑衣,更襯得肌膚勝雪,腰間別著一把bǐ shǒu,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

    穆家也有不少丫鬟,不乏有一些人間絕色。但是和眼前這女子比起來,總是少股獨立的美。

    少女發現他們二人的緊張,輕笑道:“不用這麽緊張,我要是真想殺掉你們,你們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穆凡說道:“不知道姑娘找我們所為何事,難道也想要那塊令牌?”

    少女來回走了兩步,說道:“我本來是不想要的,但是看到這麽多人都想要,也就想借來看看。”

    穆凡立刻拿出山河令,單家已經遭遇變故,單榮八成是死掉了,鏢局也覆滅了。他不能把東西交給門房,但是把東西交給一個不相識的měi nǚ,卻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因為別人隻會當他是被女子奪去了令牌,畢竟他一直表現出誓死保護令牌的樣子。

    少女沒想到穆凡這麽爽快,反而微微一愣。她接過令牌,笑道:“你可真是一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