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花匠和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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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花匠坐在後排,第一層中不少人哄然大笑。
“就你這種貨色也敢叫價一萬兩,真是貽笑大方。”不知人群中誰說了這麽一句,然後那人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他的下巴被卸下來了,無精打采的低垂著。
穆凡沒有看清花匠是怎麽做到的,他回過神來時,那人的下巴已經被卸了。
場上的嘲笑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寂靜。沒人敢嘲笑一個隨時可以取了自己性命的人,人們在這方麵總是很有默契。
二樓一直都是寂靜的,自從花匠喊出一萬兩後,他們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拍賣台上的美女沒有了先前的優雅自信,她盡力掩蓋內心的恐懼,但不自覺後退的腳步還是出賣她此時的想法。
樓閣外,整個滄海分店都緊張起來。穆凡進來時,這裏美得像人間仙境。花匠出來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這裏就快要變成一個戰場。
店裏原來分散的護院都向樓閣聚集過去,他們已經接到警示,說是有一個極度危險的人到了拍賣場,所有人都要全副武裝,務必做好死戰的準備。
花匠展開神識,察覺到樓閣外越來越多的人,他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隨後身形消失在座椅上。
下一刻他已經站到台上的盒子旁,美女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向台下跑去。
穆凡看到女子化成一道光影,暗道:“那女子果然是一個高手,看來這裏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啊,不知花……巫叔能不能全身而退。”
花匠伸手拿起盒子了的三曲燕翅剪,剪刀到他的手中好像活了過了。刀身一分為二,變成了兩把怪異的刀子。
他拿著刀轉了幾圈,笑道:“今天你可以好好的飽餐一頓了,別怪我餓了你這麽多天。”
有一身著銀袍,手持銀槍的中年男子從門外衝了進來。他呀呀怪叫兩聲:“賊子,快快拿命來……”
花匠握住刀柄:“白袍銀槍,你這一身裝束可真不錯。”
白袍男子長槍一震,笑道:“長槍許久沒有飲高手的血了,今日叫它好好爽一番!”
花匠的刀滑過白袍男子的麵龐,差點讓白袍男子英俊的麵容破了相。
白袍男子反應也很迅速,反手一槍刺向花匠後心。
“你他娘的偷襲……”
花匠又是一刀砍向白袍男子的嘴,一句廢話也不說。
白袍男子一槍挑開花匠的刀,接著一招橫掃千軍,掀飛一片桌椅。他依舊罵罵咧咧:“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穆凡看得出來白袍男子和巫叔都沒有用真本事,他們兩個人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他能看得出來,場上能看得出來的聰明人也有不少。果然很快就有人指出二人是在演戲。和先前那個多嘴的人下場一樣,他的下巴也被卸了下來。不過與之前眾人的噤聲不同,門外湧進來大批人馬,一時間滿座皆驚懼不已。
大隊人馬將花匠和白袍男子團團圍住,這些人自動分層三部分。直麵花匠和白袍男子的是店裏最強的一批人,越向外圍實力越弱。最外層隻要防止花匠逃走就行。
穆凡看到他們列陣時,心裏略微有些緊張,發現他們沒有使用軍陣,又出了一口氣。如果這裏的人會使用軍陣,花匠能不能逃出去就真的沒底了。
花匠絲毫不在意越聚越多的人,他將雙刀合成剪刀,扭頭看著白袍男子說道:“我能遇到你這種豪俠,不枉此生!”
白袍男子笑道:“你當年能冒死救我,我如何能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你被殺死。”
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從樓閣外走了進來,看到白袍男子和花匠混在一起,頓時怒不可遏。老頭手裏拄著一根拐杖,他把拐杖一橫,說道:“嚴真,你忘記了當初立下的承諾了嗎?難道你想做背信棄義的小人!”
白袍男子歎了一口氣:“當小人就當小人了,朋友更重要。”
老頭冷笑一聲:“既然你非要執迷不悟,那老身隻能替天行道,滅了你這種言而無信的臭蟲。”
他手中的拐杖向地上一砸,圍住花匠和白袍男子的人隨即出手,場上激起陣陣煙塵。
滿屋子的客人一直在向外撤離,穆凡待在後麵,始終觀察著場上情況的變化。隻見一股股厚重的真元從戰鬥中心傳來,不僅沿途的座椅被掀飛起來,就連閣樓地麵鋪設的地板也被掀到空中。
穆凡見此情景,知道不能再待在這裏了。這座樓閣大有被“強拆”的風險,到時候想離開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不得不說滄海還是一家管理不錯的店,盡管情況危急,他們還是分出一小部分人協助客人撤離。
穆凡想使用遁術離開這裏,戰鬥中心忽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他一個踉蹌,連忙抓住前麵的石柱。
這股奇怪的吸力可以擾亂周圍人的真元運行,穆凡遁術被打斷,胸中氣血翻滾,差點沒被吸力吸走。
誰知吸力猛然暴漲,穆凡的身體被吸到空中,還好他雙手抱住了柱子,不然絕對會被這股吸力扯到戰鬥中心去。
他回頭瞥了一眼,一隻不知名的異獸出現在場中,那股吸力就是它弄出來的。這隻異獸背生一對燕翅,翅膀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火焰太盛,以至於除了那對龐大的翅膀外,它其他的部分都看不真切。
黑色火焰漸漸淡了起來,終於露出這隻異獸的全貌,原來他並不是一隻獸,而是一隻長著一對龐大燕翅的人。
穆凡看清燕翅是長著一對翅膀的花匠,那對翅膀的外側,哪裏是羽毛,分明是鋒利的刀刃。
花匠手中的刀不見了,它們化為花匠背後的翅膀。一陣光影變幻,黑色的火焰將場中徹底包裹在內。火焰散去,場上就隻剩下渾身是血的三人。
地上的屍體都被燒焦了,他們身上的每一處刀傷都向外翻卷著,飄出陣陣焦糊味。屍體不全是店裏的人,還有不少是被吸力拉扯進去的。
老頭白花花的胡子上沾滿粘稠的鮮血,剛才的怒氣化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說道:“三曲燕翅剪還有這種用法,老頭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他扭過頭,對嚴真說道:“阿真,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可否放過我這一回。”
嚴真有些猶豫,但是花匠替他下了決定,黑炎過,老頭變成一具焦屍。
原來一直沉寂的第三層突然閃過幾道妖冶的光芒,隨後這些光芒向花匠和嚴真激射而去。場上的塵煙一瞬間全部落到到地上,強大的吸力也消失不見了。一股死寂出現在樓閣裏,好像有死神降臨到這片空間。
穆凡察覺到吸力消失,以及身後那股陰森的力量,連忙使用八門“開門”,借助燃燒體內的星輝之力,趁機向樓閣外狂奔。
這一次他沒有回頭觀察場上的情況,直覺告訴他,如果他回頭很可能就再也走不出這座樓閣。
他將星輝燃燒的速度達到最快,同時使用飛行決,腳踏飛劍衝出了樓閣。星輝之力對飛劍的速度提升很大,否則他現在還在樓內。
等他飛到外麵,確認安全後,他才扭頭看了看這座樓閣。
樓閣很靜,樓閣外仍有源源不斷的護院趕過來,他們將樓閣團團圍住。
穆凡從這些人臉上看到了鎮定,他們還敢來多半是有什麽依仗。想起逃離時那股陰森的力量,他心裏也不僅擔心起花匠來。
逃出來的人有少數人沒有立即離開,他們是看到護院臉上的鎮定才留下來的。這些人想看看這件事的最終結局是什麽,畢竟襲擊滄海分店比起劫法場也不遑多讓。
穆凡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他發現樓閣好像在變小,起初他還以為是燃燒星輝的副作用,後來發現旁邊的人都有這種感覺。
他連忙撤離這附近,任何反常的事都要注意,大危機往往掩藏在各種異常的事情中。他當少爺那些年經曆過不少次暗殺,這些是他用很多穆家人的性命領悟到的。
穆凡後撤了五百米,踩著劍在空中盤旋。他保持一定的飛行速度,一旦事情有變,立刻能提到最高速度離開這裏。
樓閣響起吱吱呀呀的聲響,接著又是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整座樓閣騰空而起。花匠不知用了什麽手段,他站在樓閣頂,看著緊張的眾人哈哈大笑。
穆凡抬頭看了看快速飛行的樓閣,啞然一笑:“原來這座樓閣還是一件飛行法寶。”
“可是為何花匠能使用這件寶貝?”穆凡想到花匠是闖入敵陣,“這裏可是滄海分店的地盤啊。”
穆凡心中雖有疑惑,但是看到花匠能逃離這裏還是很開心。
“轟……”藍天像不想讓樓閣飛出滄海分店,用自己的身體攔住了飛去的樓閣。
花匠差點被撞擊產生的衝擊波震飛,他連忙用力擺動翅膀才穩住身形。樓閣被巨大的天幕截停了,店裏有人開啟了陣法,徹底封鎖了店周圍的天空。
“你逃不掉的,巫少,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控製“隨風閣”的,但是任你手段通天,軍隊一來,你還是必死無疑。”一個中年男子笑道,他七竅都在向外噴血,這一笑,又是一灘血吐了出來。
他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身上流的血,依舊一邊吐血,一邊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