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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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遠山一片蒼茫。
以是深秋,葉落之時。道路兩旁的樹葉,紛紛揚揚的四散飄灑,風吹過,卷起一片淒涼。
“凜冬將至”駕車飛馳的冉飛腦子裏沒來由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話,他依稀記得這是一部網劇的台詞,此情此景,卻也合適不過。
是啊,凜冬將至,深秋荒涼的四野,及那四散飄飛的落葉,像及了冉飛此刻的心境,荒涼無依,如飄萍,如驚馬。
秋天,本應是收獲的季節,可冉飛的命運卻在這個秋天墜入深淵。當自己的小廠子被貼上封條那一刻起,冉飛的心情便如這蕭瑟深秋一樣,悲涼之極。
十年奮鬥,如今就落下這部車子,以及被逼催的百萬債務。
18歲當兵,鐵血軍營,磨練了冉飛的性格。複原後,做過小工,飯店端過盤子,賣過盜版光盤。最終冉飛在一家軸承廠做了xiāo shòu,兩年後,在富裕的戰友及哥哥的支持下,冉飛開了一家小小的軸承廠。
晉北多煤,便也多煤礦,曾幾何時,遍地小煤窯。有了礦場,軸承就有了客戶。冉飛趕上了一波機遇,業務開展順遂。人心不足,雖隱隱擔心,冉飛還是抵不住訂單的yòu huò,貸款借債的擴大了廠子的規模。
然而,如同天有四季,福禍相依。忽然之間,晉北的煤礦遍地哀鴻,關的關,停的停。軸承廠的業務十不存一,更有欠賬一堆,找不著向誰去討要。國有大礦倒是一如既往,但出生農家的冉飛卻連根頭發絲都插不進去。
苦苦支撐了兩年,終是頂不住銀行和債主的不斷催逼,昨日軸承廠更是被法院查封。社會上的債主本是要將冉飛扣下的,今日在廠門口,七七八八的痞子圍住了他,但冉飛畢竟兩年偵察連的底子,在放翻了幾個小混混之後,駕車逃了出來。
唯一慶幸的是,還有一部愛車——福特猛禽。
冉飛愛車,常跑礦區也需要一部越野性能優良的車,恰好冉飛的親哥有朋友做進口車,dī jià購了進來。即便如此,當初買這部車也是咬了牙的。冉飛哥倆感情也是極好,當時冉飛業務正忙,也沒空bàn lǐ買車手續,一切都交給了哥哥去辦,上牌便用了哥哥的名字。要不然,這車也是個被查封的命運。
駕車衝出圍堵的冉飛,一路向北疾馳,茫然無措之時,嫂子打來了diàn huà,言道小樂生日要到了,父母也常念叨,嫂子讓冉飛即刻開車回家來。接完diàn huà,冉飛一陣感動,一切都沒了,但他還有親情。這些年冉飛忙於事業,父母一直都是哥嫂在照顧,哥嫂都是老師,收入並不高,即便如此,當初冉飛開廠時,哥嫂還是東拚西湊的借了錢給冉飛,雖說自己賺錢後還給了哥嫂,但這些年照顧父母自己卻是一份力都沒出過。
想到此處,冉飛又是一陣內疚,哥嫂的孩子小樂也快7歲了,可他這做叔叔的除了前些年生意好時,偶爾給留點錢外,再沒有其他關懷。
內疚之下的冉飛,在開出市區之前,拐進了一家大超市,買了一堆玩具和吃食。又想起父母身體不好,常年用藥,又去藥店買了好些常備藥。這才繼續向北開往哥嫂家。
哥嫂家在郊區,離冉飛所在的這座晉北城市,不過百多裏地。往常回去,冉飛一般是不走高速的。晉煤要外運,公路就不能少,所以晉北的公路網線倒也寬闊發達,省道,國道縱橫還免費。往常的冉飛一般都走省道,而今日,被命運重擊之下的冉飛,隻想這快些回到家去,隻有家才能讓他舔舐傷口,給他以庇護與溫暖。心灰意冷又歸心似箭之下,冉飛開上了這條他極少走的高速。
一路蒼茫,晉北屬黃土高原,遠山峻拔,千百年來俯瞰人間百態。
此刻以近黃昏,落日餘輝有種別樣的淒美,大地赤黃,冉飛看著這壯闊的景象,竟有幾分癡了。
進隧道了,車速卻並沒有將下來,高速車少,倒也無需擔心車禍,需要注意的隻是無處不在的超速shè xiàng、jiān kòng探頭。
剛出隧道,卻是個大坡,冉飛掃了一眼邁速表,116還好,沒超速,前方好多減速帶,車子像在搓衣板上行駛,均勻有力的顫抖著。
掛在車前的飾品也跟著勻速的抖動著,這是一塊像大螺母般的飾品,或者說也不能稱之為飾品,因為它看起來更像是一螺母狀的石頭。
這塊石頭的來曆卻也是奇遇,冉飛當兵是在邊疆,軍營離這大戈壁十幾公裏。於是就常常接到一些進戈壁的任務,有時是去救援某個探險的驢友,有時是保護考察的科學家。某年一隊不知深淺的驢友進了戈壁灘,遇上了險情出不來,上級一聲令下,冉飛所在的偵察連奉命解救,就在那次解救中,冉飛撿到了兩塊這樣的飾品。暗夜之下,他恍惚覺得有東西發綠光,到了近前卻沒了光源,細看就看到了兩塊黝黑的如同大螺母般的石頭。覺得好玩,便收進了口袋,一直把玩到了複原。
而那次解救雖遇到了大風沙,但也算完美完成。
後來有了車,看別人都在車裏掛個佛像什麽的飾品,冉飛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就把這螺母般的石頭找了根繩子掛了上去。
此刻,那石頭正有節奏的規律的抖動著,起初冉飛並沒有在意,但是當車子分明開出了減速帶區,車子的顫抖已經停止,可那掛在車內鏡上的螺母石頭還在有規律均勻的抖動著,並且正在發出淡淡的綠光。
這綠光與冉飛在戈壁那夜恍惚看到的綠光一樣,淡淡的綠暈像一團小小的霧氣,將螺母石包裹著,冉飛正納悶著,綠暈忽然之間增大,溢滿了車內。
冉飛大驚慌亂之下踩下了刹車,在看,那綠暈已溢出車內,將整倆猛禽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一瞬間,綠暈變成了一道強芒,冉飛也被這強芒刺的閉上了眼睛,即便如此,冉飛也能清晰的感覺到一道又一道的綠光劃過自己。
也許隻是一瞬間,也許過了很久,冉飛感覺到光芒不那麽強烈時,慌忙睜開了眼睛。
車還在,人也還在車裏,可車外卻像是換了一個世界。
茫然四顧,冉飛更是大驚,高速沒了,入眼的是一條坑窪的黃土道路,道路兩旁稀稀落落的片片樹林,榆楊混雜,倒也是黃土高坡才有的林木。
更為詭異的是,車前幾十米處,正逶迤而來一隊人馬。人數甚是不少,細看之下,卻分明都是古人裝扮,隻見這隊人馬,大多數人衣衫襤褸,形容枯槁,佝僂著腰身,雙手更是被繩索捆綁,婦女兒童亦不在少數。隊伍後麵更有數十輛人拉大車,出生農村的冉飛倒也見過馬車,形狀到與這人拉大車一般無二,不同的是這隊大車軲轆分明是木製。
道路兩旁又有十數個持鞭而立者,再往前更有騎馬甲士數十,皆手持刀劍wǔ qì,猙獰而又茫然的望向冉飛。
“拍戲”“不是”!沒有攝影機器,更沒有一個現代裝扮的工作人員。再說,中國的影視界人士如果有這麽敬業,能整出這些鮮活真實的場景來,中國影視界不得上天?所以冉飛立即否定了這個可能。
“陰兵借道”雖說冉飛不信鬼神,但此情此景之下,也難免惴惴。這個念頭瞬間冒了上來,是了,定是陰兵借道,想到此處不免一陣慌亂。
“冷靜,要冷靜”!冉飛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腦子裏各種想法紛亂雜陳。正在此時,卻見前方那些具甲騎士忽然動了,紛紛摘弓在手,搭上箭鏃,遙遙的指向了冉飛所在。
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音響起,箭支紛紛而來,叮叮當當的射在猛禽車上,好在距離稍遠,箭鏃紛紛被彈開,隻在車上留下一片坑窪。
“不是陰兵借道”被射之後,冉飛斷然否定了之前的念頭,再猛的陰兵也不能射出真正的弓箭,看著機蓋上留下的一片坑窪。再想到之前詭異的綠光,冉飛猛然明白了,自己可能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