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秦嶺五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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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嚓!”

    一聲輕響,明晃晃的火焰在牙簽粗細的小木棍上熊熊燃燒著,透過車簾吹亂發絲的風,也不能讓它屈服。

    “呼~”

    木餘輕吹一口氣,將燃到末梢的火焰熄滅,一縷青煙隨風而逝。

    “妙妙妙!”

    麥青山連道三個妙字,可見其心中的興奮與仰慕之情。不過他轉而又輕歎一聲,繼續道:“可惜無緣與製作此物的大師見上一麵,甚是可惜,可惜”

    木餘倒是不太理解麥青山此時的心情了,這跟製作這玩意的人,有什麽關係?

    在眾人眼巴巴的神情中,木餘將火柴放入懷中,繼續假寐起來。

    “衙門裏的仵作胡挽濤,是我的親師兄。承蒙他的關照,介紹我到古北口補上這個缺。”一直沉默不語的中年男子突然開口道。

    古北口?

    木餘聽得一怔,雖然他沒來過,但是也聽過古北口長城的大名。

    西北居庸關,東北古北口是大明京都的兩個重要門戶。古北口與居庸關東西對峙,是大明通往蒙古的要道,自古稱為雄險,有“地扼襟喉趨朔漠,天留鎖鑰枕雄關”之稱。

    兩次穿越一南一北,也不知道下次是不是直接給扔到海裏或沙漠裏去?木餘胡亂想著。

    “你說的是那個‘胡亂套’啊!隻要事情到了他手上,那可就亂了套了。”老者說著又一指麥青山繼續道:“有些扣子還是我們這位‘三眼城隍’給他解開的呢!”

    “都是鄉親們抬愛罷了,給了這麽個名號。”麥青山謙虛著,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仵作驗屍啊,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對案件的偵破與否關係甚大。往後古北口有沒有冤魂可就要看你的嘍!”

    中年男人眉頭一挑,臉上盡顯不以為然,“放心,我在詔獄待過兩年,什麽我沒見過。耳朵裏麵灌熱蠟,我一摸脖頸全都知道了。我是冤枉不了人的,冤枉不了人的……”

    木餘一聽詔獄二字,就知道這還是明朝的事,就是不知道這次是哪個皇帝在位。

    “大家坐穩了!駕~”老驢頭突然喊了一聲。

    山林小道本就凹凸不平,這陡得一加速,可害苦了沒有絲毫準備的眾人,一時間鬧了個人仰身翻。

    木餘倒還好,他坐在最後麵,到沒有收到多大波及,不過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吆喝聲,從馬車後方傳進了他的耳內。

    不會這麽衰吧?!

    木餘扭轉上身,掀開身後窗上的草席簾子,搭眼一瞧,悚然一驚大喊道:“趴下,快趴下!”

    隻見馬上之人執弓在手,搭箭欲射。

    其餘人雖不明白怎麽回事?但見木餘毫無形象的趴伏下去,那還管得了那麽多,也跟著趴了下去。

    倒是燕三郎多心的往外瞄了一眼,“山賊,我的媽啊!我這一車的貨怎麽辦啊?”

    嗖嗖嗖……

    羽箭帶著破空的尖風,星馳電閃般已然擊中有些老破的雙騎馬車。

    哚哚哚

    勁箭攜帶著巨大的力道,穿透了車廂木壁。所幸他們使用的隻是自製的木弓,隻是透出一半的箭身就卡住不動了。

    但也把沒有見過如此場麵的幾個人嚇得不輕。看到裸露的箭身更是一陣後怕,幸好聽了年輕人的話,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趴伏在最後方的木餘,目光掃過燕三郎時,不由一頓。隻見他雖然身體瑟瑟發抖,但麵色冷靜,目光中更是沒有絲毫慌亂之色,倒是有一種習以為常的感覺,看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策馬奔襲而來的正是秦嶺一帶頗為有名的綠林好漢,除了不吃人肉,什麽都幹的秦嶺五虎。

    老大人送外號‘胖虎’,善使兩把板斧;老二人送外號‘瘦虎’,一柄牛耳尖刀用的很是熟練;老三人送外號‘sè hǔ’,兩把短柄飛鐮刀從不離身;老四人送外號‘矮虎’,素有半百穿楊之名;老五人送外號’黴虎’,雖然是五兄弟中武功最好的,但運氣是他最大的敵人。

    這次從秦嶺策馬來到古北口卻不知因為何事?

    三輪過後,不再有箭枝襲來,眾人稍微鬆了一口氣,更加嚴峻的形式式擺在他們麵前,馬賊已經躍上了馬車。

    木餘也是暗鬆一口氣,隻要不射箭就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停下,停下”

    老驢頭哪裏敢停下,手上一用力,兩匹馬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幾分。

    “哐當!”

    失去馬匹牽引的車廂,如同無頭蒼蠅一般衝進林間,撞擊在一顆三人合抱的大樹上。

    幸好老驢頭三人見勢不妙早早跳下車去,不然不死也得重傷。

    不過車廂裏的人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猝不及防下被這股衝勁一帶,撞了個頭昏眼花。

    老驢頭三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也顧不上喊痛,踉蹌著走到一株被雷擊斷,橫桓在西側的斷木之後,隱藏身形探首觀望。

    “你們哪個是刁五門啊?”

    “說!”

    “快說!”

    ……

    木餘閉著眼睛側躺在車廂的前部,一聲不吭,極像是受到撞擊昏迷暈厥的模樣。

    聽這意思是來尋仇的,我還是靜觀其變吧!木餘想著。他也是這麽做的,很是安然的繼續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可不是什麽大英雄大豪傑,路見不平舉刀就上。

    最主要的是他對於這個世界脈絡可是不清不楚,誰知道是不是打了小的,再來老的;打了老的,最後來個老怪物什麽的,那可真就是作死了。

    中年男人有些底氣不足的問道:“你們找他幹什麽啊?”

    “在他耳朵眼裏灌熱蠟!”

    老三sè hǔ說出這句話,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可言喻的事情,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莫名興奮。

    中年男人臉色驟變,額頭更是滲出細小的汗珠來,強笑道:“這裏沒有刁五門啊!”

    老大胖虎翻身下馬,走到敞開的東側車廂門前,粗聲粗氣道:“我們打聽過了,刁五門這兩天會打這裏經過,前往古北口上任。凡是從這過得我們都要打個照麵。”

    裹著頭巾的老者瞄了一眼刁五門,陪著小心道:“幾位好漢,是不是和刁五門有什麽過節啊?”

    老大胖虎霎時變了臉色,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憤恨道:“我爹讓人在耳朵裏灌了熱蠟。這小子去驗屍,竟然說我爹是喝醉了,掉進河裏淹死的!”

    刁五門站起身來,義憤填膺大聲道:“這王八蛋的,怎麽竟幹這種沒**的事啊!如果讓我逮到他,肯定閹了他!”

    胖虎冷冷一笑,他早就看出來這個人不對勁了,“你給我出來!”

    “我?”

    “就是你!”

    “不要了吧!”

    “出來吧你!”

    胖虎粗壯的胳膊掐住刁五門的胸衣,像是拿捏小雞仔一般,一下就把他提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