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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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處人煙絕跡的地方,四麵被重重的山林包圍著,這裏,除了一間茅草屋,以及邊上的一潭湖水之外,隻有一條羊腸小路連接集市,當然也遠離村落地帶。

    “兆兒,臭小子,大中午的還不回來吃飯?跑哪裏去了?咳咳”,老人推開茅草屋的木門,大聲喊道,因為用力過猛,喉嚨有些生疼。

    “樊爺爺,兆兒在這呢,兆兒回來了”,一個滿臉紅潤,氣喘籲籲的嬰孩,隻穿著一條灰色破褲衩,出現在羊腸小道的盡頭,赤著腳一路奔跑者往這麵跑過來。

    “哈哈哈,臭小子,沒有偷懶啊?”樊老壞壞一笑。

    不錯,這個樊爺爺正是那天晚上抱回嬰孩的那個老人,這個兆兒,原名兆龍,正是那個垂死,被死靈之花救活的嬰孩,如今的小兆龍,生龍活虎著。

    樊老的飯菜很普通,一碗魚、一碗菜,兩碗飯,魚是樊老從邊上的湖裏抓的,菜是樊老自己種的,在小兆龍還沒有來的時候,樊老都是一個人生活的,樊老跟師父不住在一塊兒。

    樊老的師父已經來過了,樊老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他,他也沒有責怪樊老,隻是從小兆龍的身上抽了點血,小兆龍體內還尚存“死靈之花”精華,他體內的血有用。

    師父隻是要求樊老,在這裏再待三年,“死靈之花”每三年一開,不能保證三年之後亂葬崖崖底還會再出現,但是概率會相比其他地方更大一點。

    “吃慢點,兆兒”,樊老看著眼前像個餓死鬼一樣一頓猛吃的小兆龍,不由的開心起來,“訓練不許偷懶,但是飯菜管飽”,說完,給小兆龍夾了點魚,“慢點吃”。

    “謝謝樊爺爺,兆兒不會偷懶的”。

    看著眼前這個不幸的孩子,樊老頓時有些傷感起來。

    小兆龍自從那天回來後,昏迷了7天,還是樊老的師父趕來,了解了情況後,將他弄醒,樊老的醫術沒有那麽高超,驅散不了小兆龍身上“死靈之花”的毒性,毒性不除,小兆龍難以蘇醒。

    樊老的師父是誰,那可是相當厲害的角色,當今世上,在巴拉德州響當當的人物,毒師樊尤,基本上除了他,也不太有人能解的了“死靈之花”的毒性。

    不幸的是,小兆龍活了過來,但是不管樊老旁敲側擊,可能尚小的年齡,對於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樊老問了幾次,沒有結果,也就不再追問了。

    而他的名字,還是偶然的機會,樊老在小兆龍熟睡的時候,無意識夢話聽到的。

    也罷,小小年紀,這些事情,還是不記得的好。

    後來,樊老又去了一趟亂葬崖崖底,將小兆龍的母親,挖了個坑,埋了。

    “兆兒,今天下午繼續訓練”,樊老輕描淡寫的隨便一說,嚇的小兆龍,“噗”的一下將嘴裏的飯菜都吐了出來。

    “樊爺爺,今天從天還未大亮,就按您的吩咐在那條小路上來回跑,跑了一上午了,我都累死了”,小兆龍抗議起來,“樊爺爺,兆兒跑不動了”。

    “臭小子”,樊老舉起筷子“啪”的一下敲打在小兆龍的頭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哎呀,樊爺爺你又打我”,小兆龍舉起雙手抱住了頭,露出了一臉痛苦之色,一雙小眼睛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望著樊爺爺。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偷懶,告訴你,你偷懶一次,樊爺爺我就打你一次,下午繼續訓練,下午還是訓練跑步,晚上訓練潛水憋氣,臭小子,再偷懶試試”說完,洋裝舉起筷子。

    “奧,兆兒不敢了”,小兆龍看這樊爺爺又舉起了筷子,還以為又要打他,趕忙站起身,連連後退,“兆兒知錯了”。

    “吃完了吧?”樊爺爺故裝作嚴肅的訓到。

    “嗯,兆兒吃完了,這就去訓練”,小兆龍擦了擦濕潤的雙眼,出了門。

    “我是不是對他太嚴格了?”樊老看著小兆龍離去的身影,自言自語著,“這個世界遠沒有像表麵上那麽平靜,樊爺爺陪伴你的時間總不會很多,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對你現在的溺愛,就是對你日後的殘忍,加油,兆兒,為了你的母親,為你你自己,你要加油,我不知道你會到達什麽高度,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小兆龍也是無奈,沒辦法,他的一舉一動絲毫逃不過樊爺爺的雙眼,在幾次偷懶均被發現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偷懶過了,開始了異常艱苦的訓練。

    七年之後。

    兆龍從剛開始的隻穿一條灰色破褲衩的小毛孩,經過七年的曆練,到現在已經成長為了強壯的少年,這年,兆龍十歲了。

    本以為樊老跟師父約定的三年期限,由於師父一直沒有再出現,樊老除了陪伴兆龍訓練之外,每天都會靜靜的坐在茅草屋門口,等著。

    樊老的內心非常擔心,直覺告訴他,師父可能出現了意外,但是具體是什麽,他不清楚。因為一開始兆龍還小,樊老放心不下,這才一拖再拖,這年,兆龍10歲了。

    這一天,再普通不過的日常訓練結束了,兆龍吃過飯,沉沉的睡去了,為了明日的訓練,兆龍必須睡足精神。

    樊老這也夜晚沒有睡,而是安靜的坐在兆龍的床邊,一坐就是一晚上,他想到了亂葬崖崖底那個垂死的嬰孩,想到了那個女人,想到了兆龍往日的訓練,想到了兆龍跟他的嬉戲玩耍,想到了兆龍哭鼻子的樣子,不由的老淚縱橫,偶爾還輕笑幾聲,“兆兒,我的孩子,爺爺舍不得你”。

    兆龍一個翻身,嘟囔囔的聲音從他嘴裏不清不楚的說出來,“爺爺”。

    “哎”,樊老輕聲回應了一下,露出了慈愛的笑容,是的,這一晚,是樊老陪伴兆龍最後的時間了,或許,以後會再相見的,但是會是什麽時候呢?他也不知道。

    樊老要去找尋他的師父樊尤,他現在非常擔心他的安危。

    待天微亮,樊老知道是他離開的時候了,樊老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點亮了一盞油燈,在油燈忽明忽暗的照樣下,樊老提起筆,寫了兩封信,一封是寫給兆龍的,一封是寫給柳鈺瑩的,下麵有一排小小的備注:巴拉德州聯合學校校長。

    樊老離開了,趁著夜幕,消失在羊腸小路的盡頭。

    兩封信,就這麽靜靜的放在兆兒醒來就能看到的地方。

    “兆兒,我的孩子,我們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