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蜥蜴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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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蜥蜴甚是詭異,顏色和樹幹的顏色一模一樣。若不是它剛才晃動了下腦袋,我也不可能發現它。
此刻,它紋絲不動的爬在樹幹上,與樹幹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更準確的,利用樹幹完美的掩飾了自己。
樹幹有一米多粗,灰色蜥蜴隻有成年男子攤開的手掌那麽大,一眼望去,還以為是凸起的樹幹。
要不要開槍?
我有些猶豫。
之所以會猶豫,是因為眼前這隻灰色蜥蜴,對我們不構成任何傷害。當然,如果它體內含有劇毒,則必須另外而論。
就在這時,測繪員劉回過神來了,他指著那隻灰色蜥蜴,既激動又緊張的大喚了起來:“你們看,你們快看,大蜥蜴,那麽大個頭的蜥蜴,呐,原來這真的是巨蟲星球,和地球上的巨蟲時代一樣。”
他的聲音很尖,比女人還女人。
我衝他低噓一聲,示意他不要鬼吼鬼叫。
我擔心他的吼叫會引來巨型蚊子亦或者紅頭大蜈蚣,亦或別的什麽動物,一旦引來,我們可就凶多吉少。
他好似完全沉寂在自己的緊張和驚喜中,對於我的警示根本沒有聽進去,仍舊指著那隻灰色蜥蜴,衝我結結巴巴解釋道:“領隊,快看,快看,是巨型蜥蜴。”
我多多少少有點後悔讓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加入我們這個分隊。總覺得我們中有人會因為他的一驚一乍,丟掉性命。
人還真不能貌相!
這個年紀輕輕還當過兩年兵的男人,關鍵時刻,一言一行怎麽會像個女人呢?
王教授老練,他沒有理會我和劉的舉止,操起電dian擊槍,麻利的撥轉槍口,迅速的扣動扳機。
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奪眶而出,不偏不倚正中蜥蜴腦袋。
那顆兵乓球大的灰色腦袋,猶如爆米花一樣頓時炸開,瞬間血肉模糊。
由於距離太近,不少鮮血和肉絲飛濺到了我身上和我臉上覆著的氧氣罩。
我覺得氧氣罩上傳來嘶嘶嘶的聲響,這聲音猶如石灰石放入水中時發出的聲音,又如硫酸腐蝕金屬時發出的聲音。與此同時,氧氣罩覆蓋下的臉部突然毒辣辣的,猶如什麽在臉上灼傷。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這隻蜥蜴的鮮血該不是強酸吧?該不是具有強腐蝕性吧?
地球上,血液屬於強酸的動物,倒不多見。
但是在外太空,這樣的生物屢見不鮮,在鑽石洞遇到的紅頭大螞蟻就是這樣。
我不敢多想,麻利的掏出別在腰間的瑞士軍刀,飛速的揭去臉上的氧氣罩。
就在氧氣罩脫落的瞬間,我看到我旁邊的劉臉上的氧氣罩也正在被腐蝕。
濺在他透明如玻璃的氧氣罩上的血液,就像強酸一樣正在快速腐蝕著他的氧氣罩。他的氧氣罩已經被腐蝕了一大半,另一半正在火速腐蝕,被腐蝕過的部位都已經變成灰色雜質。
劉應該覺察到了異樣,此刻他手指縮成爪形,正欲伸到臉上抓撓。
我來不及多想也用不著多想,麻利的伸出瑞士軍刀,衝準他臉上的氧氣罩,分毫無差將其掀去。
氧氣罩脫離他臉上的同時,我看到了他的臉。
那張臉已經被感染了,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是鼓著的,猶如膿包一樣,有些地方是癟著的,猶如被人從皮肉裏麵活活剜去了一塊骨頭。
不隻是我,其他同伴也看到了這張臉,我們同時被嚇得險些因為過度受驚摔下戰馬。
劉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從地上那個被強酸腐蝕的不成樣子的氧氣罩,和我們錯愕驚慌的表情中,看出來情況異樣。
此刻猶如一隻受驚的黃羊,慌慌張張哭哭啼啼衝我們祈求道:“發生了什麽?我到底怎麽了?你們怎麽都這副表情?”
我們不知道該什麽,一個個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垂下來頭。
劉急得哭了,就像那日在政府辦公樓的米中衛一樣,急得大哭起來,可憐兮兮衝我們祈求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就告訴我吧,什麽樣的結果我都能接受,你們不才叫我著急,最叫我胡思亂想。”
我也哭了,不止是因為眼前的劉,也因為想到那日的米中衛。
眼淚止不住嘩啦啦的往下流,淚水很快便模糊的視野。
就在此時,耳畔傳入王教授的聲音,他帶著幾分沉穩和哀傷,還有對既定事實的無奈和接受,衝劉安撫到:“劉,任務的艱辛,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告訴你了,是你堅持要加入我們第一分隊的,你要寬心對待。。”
這個時候,劉的教導員,那個麵如黑炭,帶著金絲框眼鏡的嚴教授也開始發言了。
他擺出教授的派頭,衝著他的學生劉,居高臨下的囑咐道:“為了保全人類的偉大事業,有所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劉,你不用傷心,別你還沒有犧牲,就算你犧牲了,也是民族英雄,等到遷徙大業完成,你的名字將會出現在追悼會的賬簿中,那是大的榮耀,可以光宗耀祖。”
他可能真的不會安慰人,也可以心底真的是這樣想的,總之他的這些,明顯不是劉想要的。
此刻,劉哭得更厲害更委屈了。
我見狀,也是情難自抑。我們都沒有想過要當英雄,也不是為了當英雄才加入這次行動。
我常舒了口氣,平複好內心的激動和情緒的波動,衝著劉和聲安撫到:“劉,你不要傷心,也不用難過,別是毀容,就算是犧牲,對我們先鋒隊而言,都是家常便飯。你不是第一個毀容的,也不是最後一個毀容的。”
我想要例舉我在鑽石洞毀容的例子,可是我有些分不清楚,那是我做過的夢還是真實發生過。
何況,就算是真的,我要如何做?
放下眼前的任務,幫劉去坑采摘野生大菊花?
坑,可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地方,那裏是水霧人地盤。我若是去了那裏,它們一定不會讓我活著離開。弄不好,我還會再次卷入水霧人與神秘女子之間的征戰,到時候誰來領導地質勘測分隊勘測巨蟲星球?
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地球正被r病毒入侵,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數以萬計的人類死亡。
我們早一日征服巨蟲星球,人類就可以早一日遷徙到這裏。
任務,極為重要。
時間,尤為緊迫。
我是絕對不能允許自己為了營救劉一人,就置整個人類不管。可也不能不管劉,讓其自生自滅。
基於我們從紅色沙漠腹地出發還不到半個時,我決定讓劉返回紅色沙漠聚集地,接受駐紮在那裏的醫療隊的救治。
我沒有繼續怠慢,衝著劉道:“劉,你方向感如何?能不能自己返回紅色沙漠聚集地?如果不能,讓王誌送你回去,你回去之後留在聚集地治療臉上的傷,地質勘測的事情我們會處理。”
劉一聽自己可以回到聚集地治療,頓時如同死囚接到赦免的聖旨,衝我感激涕零的道:“領隊,我自己可以回去,辛苦你們了,你們放心,等我傷勢一有好轉,就立即回歸部隊,加入你們。在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見他精神狀態不錯,便也安心了,衝他拍了拍手,示意他不要耽擱,趕緊回去治療。
現在是正午十二點,離黑還有七八個時,而我們距離紅色沙漠腹地隻有半個時的路程,我覺得讓劉弟子一人背著電dian擊槍,原路返回,不成問題。
畢竟,他也當過兩年兵。
畢竟,來的路上,我們沿途做了路標,而且仔仔細細搜查過,路上沒有什麽動物。
再者,劉身上攜帶著遠程呼叫機,這種呼叫機可以傳播上百公裏,倘若遇到危機,他可以通過呼叫機向我們求救。我們和紅色沙漠腹地的獵豹突擊隊,在收到求救信息之後,都會第一時間趕去營救。
我以為,讓劉獨自一人返回不成為題。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
劉走後不到十分鍾,呼叫機那一側便傳來一聲尖銳的‘啊,救我’的聲音。
我們頓時意識到情況不妙,一邊駕駛戰馬直奔事發地營救,一邊通知獵豹突擊隊前來支援。
湛藍晴空下,高達上百米的原始森林內,囑咐王誌留在原地保護分隊的其他成員之後,我和王教授駕駛戰馬,直奔事發地。
時間亦如蒸發的流水在飛速的消逝,在這注定會逝去的日子裏,我們絲毫不敢怠慢,一邊直奔事發地,一邊通過呼叫機頻繁呼叫著劉。
可是呼叫機的那一側,始終沒有傳來任何回聲。
多虧,呼叫機上有定位儀。
通過定位儀,我們很快便到達了事發地,然而進入的眼簾的畫麵卻叫我們怔住了。
半人高的野草叢中,血肉模糊的劉仰麵躺在其中,在他身上好幾隻巴掌大的灰色蜥蜴正在啃食他。
他已經不再動彈,分不清是昏厥了還是死的。此刻,他的大腿上、腹部、胸肌都是被蜥蜴咬破的傷口,脖頸上也被咬掉了一塊肉,正有源源不斷鮮血從裏麵淌出。
蜥蜴發現了我們,我們也發現了它們。
我們絲毫不敢怠慢,立即撥轉槍口對準它們,它們好似識得這槍支彈藥的厲害,卯足勁在劉身上咬了一大口肉,趕在我們槍口瞄準它們之間,叼著肉,逃之夭夭。
它們速度奇快,一點也不像蜥蜴,而像濃縮版的迅猛龍。
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它們剛才在逃跑的時候,是兩條腿撐著整個身子,站立行走,像迅猛龍那樣。
我被這一幕怔住了,難不成這些蜥蜴已經進化到可以兩條腿豎立行走?而且它們剛才的速度,全然不是蜥蜴的速度,而和迅猛龍不差上下,比最敏捷人類都敏捷。
這可如何是好?我不知道這裏有多少這樣的蜥蜴,但我知道,這些生物已經嚴重侵害到我們的存在。
不出意外,它們將是我們必須除掉的第一種動物!
圍剿正在醞釀,隨時都會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