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流湧動的軍事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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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領導人離開的當天下午,我便接到了我將被送上軍事法庭的命令,前來傳遞消息的是遠征軍總指揮的秘書長。</p>
這個身姿高挑,張著一雙細長桃花眼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色製服,踩著一雙紅色細高跟鞋,走起路來特意扭動著她身體上那兩處凹凸有致的法寶,生怕別人看不到似得。</p>
她都不正眼瞧我一下,進入病房之後便倚在窗口那張辦公桌前,左手輕撩著披肩黑發,右手拿著起訴書,飽滿誘惑的嘴唇讀者裏麵的主要內容,“聽好了,張大少爺,我時間寶貴隻說一遍。第一,開庭時間:今天夜晚十點;第二開庭地點:遠征軍軍事法庭;第三,出席人員:遠征軍總指揮,遠征軍主戰部隊總參謀長,遠征軍主戰部隊總隊長,遠征軍主戰部隊醫療衛生部部長,遠征軍主戰部隊基地建設部部長,等等。”</p>
話到這裏,她的桃花眼移開了手裏的那張a4紙,冷眼打量著我,咧著嘴冷聲警示道:“你沒有辯護律師,你隻能自己為自己辯護。而且,我們遠征軍已經從政府部門獨立出來了,也就是說從今以後你的事情,最高領導人沒有權利直接過問。”</p>
單單這句話,我已經覺察出了一些端倪,那便是遠征軍已經成為可以和政府部門相抗衡的另一種獨立組織。</p>
其實,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古以來就有名言‘打仗的時候,帶槍的就是老子。’</p>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在戰爭年間,掌握實權的就是手握重兵的將軍。</p>
而此刻,能不能保留人種,一切都是遠征軍說了算,也因此遠征軍成為能和政府相抗衡的組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遠征軍總指揮成為能夠與最高領導人權利相仿之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p>
局勢對我非常不利。</p>
今夜,我如果沒能為自己辯護成功,等待我的很可能是死刑,而不是最高領導人的特赦。</p>
時間亦如蒸發的流水在飛速消逝,轉眼之間已經是夜晚十點。</p>
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幽蘭的天際中,然而,遠征軍的軍事法庭卻沒有因為夜幕的到來而畫上休息的符號,反而燈火璀璨,亮如白晝。</p>
當我進入軍事法庭室的時候,室內已經黑壓壓擠了一屋子人,審判席上坐著十一個肥頭大耳的長官,他們著裝都很究竟,清一色高檔衣料的西服、襯衣、領帶。</p>
觀眾席上坐著一排排瘦不拉幾的群眾,她們有些畫著精致的妝容,有些麵容憔悴的如同連續兩個月飲食不良。</p>
突然,我看到有人衝我招手。</p>
我定眼一望,好懸沒將我嚇死,那個麵容憔悴的女人竟然是我的養母。</p>
以前,養母都是皮膚白的發亮,可是今日卻憔悴的如同七八十歲的老太太,麵色枯黃;以前,養母體型富態,一直都是富家太太的精致打扮,可是今日卻體型消瘦,且身著農婦的粗衣破布。</p>
這是怎麽回事?</p>
難道,養父入獄,牽連到了她?</p>
她見我認出了她,頓時情動,掩麵大哭了起來。</p>
坐在她旁邊的女人冷眼斜睨了她一眼,很不耐煩的衝她咕噥道。雖然我聽不見她的聲音,但是從她的唇語上可以推測出,她是在說:“每天就知道哭,哭能解決問題?是你丈夫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非但如此,還連累了我丈夫。”</p>
這個女人,比我的養母打扮的要講究,畫著精致的淡妝,穿著高貴的素色衣服。</p>
這人怎麽這麽麵熟?</p>
我確定我之前見過這個人,可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p>
不過,很快我便想到了這個女人是誰。</p>
她是最高領導人的妻子!</p>
觀眾席上的這兩個人,以及觀眾席和審判席上兩撥人身型胖瘦的明顯對比,讓我產生了很大的困頓,我總覺得這一切很詭異… …</p>
說時遲,那時快,開庭的時間已經到來。</p>
主審判長遠征軍總指揮,重錘鍾錘,然後舉起一張紙,按照紙張的內容一句一句念著。</p>
那聲音,從他渾圓的身子裏吐出來的時候,還飄出濃濃的油腥味:“庭審現在開始,時間有限,廢話就不說了,我們直奔主題。”</p>
話到這裏,他將那雙因為過度肥胖而擠的窄小的眼睛對準了我,衝我說道:“張致遠,請你如實回答以下三個問題。第一,為什麽遠征軍先鋒隊上千人,隻有你一個人活著回來了?是不是因為你投靠了水霧人?他們才沒有殺你?”</p>
我一聽這話,頓時怒上心頭,剛要開口解釋,可還不等我張開口,對方就衝我豎起一個大手掌,示意我不要打斷他的說話。</p>
我長舒一口氣,閉上了嘴,等待對方說完。</p>
對方繼續照著那張紙開始念,“第二,為什麽飛船上有四具屍體,其中一具明顯不是人類的?那具屍體到底是怎麽回事?以及屍體上的胳膊到哪裏去了?第三,你們到達巨蟲星球之後,到底經曆了些什麽?”</p>
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到他會問我這些問題,因此早就想好了如何回答。</p>
我站起身來,穩條不亂的說道:“我先回答最後一個問題,等我將這個問題回答完之後,其他兩個問題自然而然也就全都清楚了。”</p>
就這樣,我將遠征軍先鋒隊從地球上出發,到到達巨蟲星球,再到展開全方位入侵並遭到巨蟲星球土著聯盟反擊,以及我與王教授等人駕駛飛船逃回地球和在返程中遭到水霧人襲擊之事,全部如實說了出去。</p>
和我預想的一模一樣,有些人相信了我說的話,有些人一口否認了我說的話,他們說我是在撒謊,要我拿出可以讓他們信服的證據。</p>
我哪裏能找到令他們信服的證據?</p>
最後,一番糾纏之後,我被下令帶回醫療部繼續接受治療,不過他們派了兩個特種兵貼身看管我。</p>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木偶,被這些當權者,撚在手裏,揉來揉去,沒有人在意我的生死!</p>
回到醫療部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十二點半了,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時候,養母來探望我了。</p>
病房內,麵色枯黃的養母哭著告訴我,她將祖傳的祖母綠寶石送給門口的兩個守衛之後,才勉強得到了探視的機會。</p>
她還說,自從養父被判入獄之後,政府就沒收了一切家產,這兩個月來,她一直借住在最高領導人家裏。但是最高領導人的妻子對她很不友好,時不時拿話譏諷她,試圖將她趕走。如果不是沒有地方可去,她早就離開了。</p>
還說,現在局勢很亂,遠征軍的人腥風作亂。他們先是假借遠征名義,將軍權收入囊中,然後利用軍權與政權對抗,從而從政府組織中脫離出去。現在,國家大事很大程度上都是由遠征軍說了算。最重要的是,遠征軍的幾位位高權重的領導,從未想過為民眾謀福利,而是一味的以公濟私,任人唯親,隻顧著自己的生,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死活存亡。</p>
還說,自從r病毒入侵之後,全球的經濟因為失控的物價而癱瘓,政府的宏觀調控也已經不起任何作用。</p>
起初,對於一些擾亂市場的奸商,政府還可以派出士兵去抓捕,但後來已經自顧不暇,也因此宏觀調控徹底失控。</p>
如此導致的結果便是,有錢人囤積了大量糧食,並撐開胃將自己吃成脂肪累累的大胖子,目的在於食物徹底斷絕之後,利用身上的脂肪再扛一段時日。沒錢人隻能去吃樹枝,不少人並不是死在r病毒之手,而是被活活餓死。</p>
這也是,我為什麽會在軍事法庭的審判席上看到觀眾一個比一個骨瘦如柴,審判官一個比一個渾圓的原因。</p>
想不到,短短兩個月,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變故。</p>
現在看來,國家大事,我好似已經力不從心,但是養父養母,我不能不管。</p>
過去十幾年間,養母對我很是不錯,而今我已經二十七,按理說應該為她分擔憂愁,然而,此時此刻我卻自身難保,根本沒有辦法給她一份安寧,更別提能為養父的事情出一份力。</p>
想到這些,眼淚不禁奪眶而出,我哭著看著養母,硬著頭皮衝她說道:“你放心,最高領導人已經答應我,會想辦法救出養父的。”</p>
可是養母一聽這話,咧著嘴咯咯大笑了起來。</p>
她笑過之後,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正式的眼神看著我。這眼神除了正式,還帶著幾分邪惡與祈求。</p>
她看著我這樣說道:“致遠,你現在是紅人了,隻要你給最高領導人和遠征軍總指揮施壓,他們不會不釋放你的養父。”</p>
我一聽這話,頓時一頭霧水。</p>
我現在自身難保,哪裏敢給這兩個人施壓?</p>
然而,薑還是老的辣,養母不是這樣看待這個問題的,她衝我說:“孩子,你太傻,不懂得權術,你這樣注定隻能被人家當成球踢來踢去。你幹嘛擔心自己的處境?你現在是唯一一個去過巨蟲星球的人,隻要他們不放棄出征巨蟲星球的計劃,你就是唯一一個向導的人選,他們不敢將你怎麽樣的。”</p>
我一聽這話,頓時茅塞頓開。</p>
這話仔細一想一點都沒有錯。</p>
我以前怎麽那麽傻,自己手握法寶卻渾然不知,反倒被這些人當作球一樣踢來踢去?</p>
我是唯一一個去過巨蟲星球的人,隻要他們還想征服巨蟲星球,一定要雇傭我為向導。我可以利用這一點,給最高領導人和遠征軍總指揮略施壓力,他們一定會放過養父…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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