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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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可惡啊!”容木看著胸前深深的三道爪痕,啐一口血,喝道,“容家子弟,列陣!”“是!”剩下的五名容家之人白著臉應道,步伐走動,成一陣,靈力互相傳遞,容木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嗚!”頭狼輕呼一聲,其餘幾匹狼獸會意,遊走四邊,站成一圈,對陣中容木六人形成包圍之勢,滾滾煞氣掀起一片煙塵。

    “加速運轉功法,迅速吸收天地靈氣補充剛剛的損失!”容木毫不猶豫地說。“可是,這片地域煞氣太重,天地靈氣雖說充裕,卻也夾雜著太多的狂暴因子,強行吸納入體可能會爆體而亡的!”其中一人勸阻道。容木怒斥道:“現在我們的體力,連此陣維持都不一定夠,何況還有那五匹狼獸,現在不如此做,我們必會死無全屍,若是一試,尚有生機。”

    望了望陣外虎視眈眈的群狼以及搖搖欲墜的陣法,容家子弟已顧不了那麽多了,一咬牙,心神催動體內為數不多的靈力沿周身經脈運轉,吞噬陣外天地靈氣,頓時,一縷縷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陣外紮了進來,大陣隱隱凝固了一些。

    “嗷嗚!”四周五隻狼獸四爪抓地,一躍而起,向陣中六人撲來,似乎是要趁陣法未成一舉擊破,給六人以致命一擊。冷哼一聲,容木手印急變,催動陣法形成五道靈力攻擊,往狼獸狠擊過去。“砰!”這一道攻勢立刻被狼群所破。

    毫不猶豫地,眾狼獸已再次發動攻擊,一道道爪影擊打在陣外的光罩上,每擊中一次,大陣的光芒就會黯淡一些。“事到如今,我也隻能這麽辦了!匯此陣靈力,鑄一擊,攻狼群!”容木眼中凶光畢露,狠色俱顯。“皆聽容木大哥所言!”容家子弟一抱拳,異口同聲道,於是盡數召出劍靈,看著形形色色的動物形狀的劍靈,忍痛散靈轉為天地靈氣融入大陣。

    “五屬劍風!”容木立於陣心,劍尖望天一指,牽引陣中靈力在陣門的五個方向上凝成了五把不同顏色的靈力凝劍,雖有些虛幻,但威力不容小覷。

    似是感受到了這五屬劍風的威力,眾狼獸略略不安地擺了擺尾,頭狼又是一聲輕呼,眾狼獸焦灼了一會兒,皆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容木臉色微微一變。

    遠處的山岡上一輪圓月正靜靜懸空而立,萬獸山脈的終年煞氣在這月光下泛著血色。又是五聲仰天狼嚎,五團拳頭大小的各色微亮晶體自狼獸口中飛出飄在它們麵前。

    “自祭妖獸晶核?”見到群狼這一番舉動,容家子弟皆臉色大變。“背水一戰了啊。”容木咬牙切齒道,“我就不信了,我們六人的合力一擊還奈何不了你們!五屬劍風,出!”法指一按,陣法四周的五把劍呼嘯而去,劍尖直指五隻狼獸,拖出一條靈力軌跡。

    “嗷嗚!”一聲狼嘯,半空中,五隻狼獸一躍而且,嘴銜各自的妖獸晶核。隻聽一聲細微的哢嚓聲,狼獸的長牙已刺破了妖獸晶核,頓時,晶核之內的能量液從狼牙的縫隙裏噴薄而出,兩條弧線飛出,將五狼連在一起,月光下,美輪美奐。

    “自破晶核?真是難纏!五屬劍風,全力一擊!”容木匆匆掃了一眼這美景,從心底生出一絲不安,連忙手指換動,將大陣中已剩不多的靈力再分批注入了那五把劍中。

    “月圓之夜,五狼升空,五核一圓,以地應天。”不遠處的樹梢,丹無極瞅著這一幕喃喃道:“這一幕怎麽這麽熟悉呢?”“喂,老頭子,什麽月圓之夜,以地應天的?說來聽聽!”獨孤玄趴在樹葉裏,懶洋洋地問道。“喂,我說你怎麽變化這麽快?剛剛還一把劍一把血地跟他們生死決鬥,現在怎麽又這副啥事也沒發生的樣子?按理說,你現在應該想著怎麽插一手把那容家小夥子滅了啊!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丹無極無奈地看了看獨孤玄。

    “嗬嗬,我費那心思幹什麽?那五隻狼夠他們嗆的了。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了,我再去撈一筆,到時不僅那些容家小崽子們活不成,我也可以收些妖獸晶核去賣錢啊!”獨孤玄不以為然。“可現在那五隻狼已自破晶核,到時你就算拿了那些妖獸晶核也沒用了。”丹無極笑嘻嘻道,“那五隻狼獸的妖獸晶核怎麽著也得賣個幾千靈源幣吧!嘖嘖,浪費了啊!”說罷還故作惋惜地搖了搖頭。

    “啊?那我的錢?啊!好不容易到手的鴨子又飛了!”獨孤玄一下子翻了起來,欲哭無淚。

    “哈哈哈哈,看你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丹無極見獨孤玄中計,得意地大笑起來。“去去去!就知道說風涼話!”獨孤玄瞪了丹無極一眼,“現在好了,錢也沒了!”

    丹無極笑嘻嘻地嘚瑟:“就這麽點錢就把你心疼死了?說實話,在我丹無極眼裏那些什麽靈源幣連個渣都不是!真正值錢的還算是丹藥。這一顆一品凡丹,就可以賣到幾百靈源幣!越往上,真到了六品靈丹,七八品仙丹出世,有錢也不一定買的到,煉丹師到了那境界,尋求的隻有等價的藥材寶物,錢多的是。反之,你一顆那種品級的丹藥,一口價,沒人跟你討價還價,買的人得排到九重天去!到時,錢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想當年啊,我可是身價相當於這片大陸的前十啊!吃頓飯都得百八十萬,還是別人大勢力為了結交我,發了幾百個請帖,差了大當家的來請的!我還不一定去呢!”

    獨孤玄聽得熱血沸騰:“這麽土豪?那以後我就學煉丹吧!以後這大陸第一首富就是我的了!”“你以為這煉丹師這麽好當的嗎?”丹無極嗬嗬笑道,“不僅需要練手用的藥材,還需要藥爐,一個不慎,藥材毀了是小事,藥爐要炸了,你可得四方打聽再尋一個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隻要有朝一日找到我的收天囊,這一切皆可迎刃而解。”丹無極不慌不忙道,“我那收天囊裏,可有價值上千萬乃至上億的丹藥,還有幾尊藥爐,夠你玩的了。”“那又有什麽用?鬼知道你那收天囊哪裏去了?”獨孤玄頗為不滿。

    “算啦,當務之急還是先宰了那幾個容家小夥子,之後你再參悟參悟那武魂,在這萬獸山脈中曆練,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好早日殺回去。我也需要找些修複元魂的靈藥助老頭子我早日恢複實力啊!讓我恢複實力,我第一個殺回去報仇!”丹無極兩眼冒火。

    “又來了。”獨孤玄無語道,“你這實力要回到你說的那地步,得多少年!對了,你嘮叨這麽久,還沒有說什麽是你剛剛說的月圓之夜,以地應天呢!”

    丹無極指了指遠處容木與眾狼獸的戰場:“所謂五狼升空,五核一圓就是現在的景象,那五隻狼獸在這月圓之夜以五方之相一躍升空,自破妖獸晶核,使晶核內的能量相互連接,形成一個原始的陣法,上應天時,下應萬獸山脈的煞氣,威力堪比劍學的全力一擊啊!”獨孤玄順指看去,果不其然,五隻狼所形成的一圈如同黑鐵一般將容木等人圈於其中。

    卻看這邊戰場,容木等人臉色已蒼白如雪,身子微微顫抖難以支持,陣外五把靈力凝劍在這夜空中閃著微微的光,劍芒閃動,直指五狼。“嗷嗚!”眾狼獸仰天一吼,四爪一按,將已連成一圈的妖獸晶核推向陣法,形似一個收網的牢籠。

    “砰!”金鐵之聲敲響,雙方僵持不下,劍尖與晶核連連迸出火花。“哢……”一道細微的聲響,狼獸的妖獸晶核與容家子弟的靈力凝劍雙雙出現了裂紋。“一定要堅持住啊!”容木眼睛死死盯著雙方攻擊相交之處,艱難地道。

    “給我破!”容木一掌揮出,五把靈力凝劍猛然加力刺入得更深。“嗷嗚!”頭狼抬起前爪,在臂上劃開一道口子,黑sè láng血湧出,滴落即散為煙塵,湧入那節節敗退的妖獸晶核中。半空之中,那妖獸晶核似乎穩住了身子,隱隱平緩了節節敗退之勢。

    “不出十息,妖獸晶核與那五屬劍風之間的對決便會落幕。”丹無極道。

    果不其然,當最後一條裂紋浮現而出時,但聽一聲炸響,雙方攻擊雙雙炸開,湮滅成灰散於這夜幕之中。趁他病,要他命!”眾狼獸毫不猶豫,利爪一蹬地,撲向那搖搖欲墜的容家陣法。“什麽?”容家子弟盡是叫出了聲,卻因陣法被這一撞噴出幾口血來。

    陣法之上,如薄冰般,裂紋越張越大,大有壓死駱駝而隻差狼獸那最後一根稻草的攻擊之勢。容木兩眼血紅,強咽幾口湧上來的血,悲憤道:“可惡的畜生!今日,我破陣與你們同歸於盡!”將劍斜插地上,容木手中變幻。

    “容木大哥,自爆陣法會死的!”容家子弟半跪於地,無力道,“還是讓我們拚盡全力拖住狼獸,你回青風鎮,向家主匯報此事吧!”“讓我走?我容木做不到!這些畜生既然想死,我就陪他們去地府走一遭!此陣,破!”一字脫出口,陣法隨之爆炸,卷起一片煙塵,瞬間將眾容家子弟與狼獸吞噬其中。

    “自爆陣法了?這容木也是夠了!”獨孤玄感受著迎麵撲來的能量泡,頂著滿頭飄發道,“不過,寧死也不願棄同伴而走,也不全是壞家夥。”

    煙塵散去,鮮血一片,容木拄劍半跪於地,身上血流不止。卻看眾狼獸與那些容家子弟,也是死的死,傷的傷,趴在地上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頭狼此刻牙口已盡數迸碎,森森利爪已是裂成幾片,黑血源源不斷流出。“現在,你沒辦法下手了吧?”容木嗬嗬笑了起來,努力站直起身,緩緩握劍挪向狼獸。

    眼珠死死瞪著容木,重傷在身的頭狼無法動彈。“砰!”容木一劍砸在其脖頸上,劍刃與狼獸的表皮鐵甲磨出火花來。漸漸寸進,狼獸的血順著劍流下,滴落在地。

    “嗷嗚!”頭狼一聲大吼,四爪握拳,身體迅速膨脹起來。“想要自爆?”容木頓時駭得元魂皆冒,慌亂抽劍回退。“轟!”一聲炸響,煙塵突起,容木殘破不堪的身體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可惡!”容木半晌才緩過來,忍著兩眼的金星爬起。

    抬頭看向四周倒下的容家子弟的屍體,想到此處巡山的分隊隻有自己一個幸存,容木不由淚流滿麵,正要往青風鎮的方向去,身後一陣破風聲傳來,旋即,一把劍斜架在脖子上。“你到底還是坐收了漁翁之利啊。”容木咳了一陣,斜眼瞅了瞅身後的影子,苦笑道,“不得不說,你的心機真的很重。不過,你敢殺我嗎?一旦我死了,容家必不會饒你!”

    “你不用對我說這些,這種檔次的威脅對我沒有任何用處,相反,倒會激起我對你們深深的殺意!”獨孤玄道。“如果你放了我,我們倒也可以做朋友,到時你被我容家所擒,我也會替你向家主求求情讓你快活些。”容木道。

    “替我向容石那小崽子求情?他奪了我的劍還想趕盡殺絕,這就是你們容家的作風嗎?我的安危就不勞煩你費心了,終有一天,我會自己將容石斬於劍下。”

    “一把劍,至於嗎?與我容家作對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容木似乎對獨孤玄會對容家有所顧忌十分確定。一腔熱血噴出,人已倒於地上,獨孤玄收劍回鞘,冷聲道:“一把劍不算什麽,送給你們也沒關係。但劍上可能有主公的去向,主公的安危可是你們能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