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主公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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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此人實力也是頗為強橫,也不知是敵是友。”獨孤玄聽到此,兀自喃喃。紫衣女子又講了下去。
“伊少閣主,琴音嫋嫋,繞我家姐姐的房梁十日不絕呀!”來者停步半空。“不知閣下是?”伊星扶感到那靈力出自劍靈族,卻不是公孫魄和靈女,而是另一個女子,心中訝異,除他二人外還有第三人會知道自己,便行了個禮問道。
“我姐姐聽得伊少閣主的弦外之音,自是知曉你的心意,但無奈人各有命,實難相陪。不過聽伊少閣主的琴,仙樂清明,但琴卻難以入眼,故囑托我來贈給伊少閣主一方琴。”女子言罷,將手中所攬的方長琴盒打開,一方長琴飛出落在伊星扶麵前。
伊星扶扶過琴身,此琴通體晶瑩,周身九九八十一路玄奧花漢,卻獨獨無弦。“這無弦之琴,可怎麽彈呢?”那女子似乎也剛看到這琴,故意朗聲道。“無弦?”閣下眾人議論紛紛。
伊星扶微微一笑,伸出手來將剛才所彈的九梨琴拍的粉碎,將玉琴架好,道:“既有新歡,舊愛就當隨風而逝,空留在此浪費空間,無甚他用。”“那你可知此琴何名?”女子問道。伊星扶手在琴麵上輕扶而過,“既是無弦,便無弦可絕,不如叫'絕弦玉琴'如何?”“好聰明的小夥子!”女子冷哼一聲,“那麽就隨新歡去吧!告辭!”言罷,女子轉身,便欲踏空離去。
伊星扶撥動虛空:“且聽一曲,再離開不遲。”琴音一起,女子周遭空間盡被鎖死,懸在空中動彈不得。當此時,劍靈族內,靈女聽聞虛空中傳來琴聲,一拍桌子:“伊星扶,敢對商兒不利!”
星辰閣上,伊星扶手在琴麵上方的虛空撥動,嫋嫋琴音自虛空中飛出呼嘯於天際間。
“可惡至極!”虛空一人浮現,一掌震碎音符,喝道,“今日之事,不予計較,後會無期!”言罷,抱起剛才送琴的女子,劃破虛空離開。“噗!”伊星扶一口血噴出,從閣上跌了下來。
再醒時,伊星扶已是傷及道基,永遠停留在劍聖之階了。
“啊?那豈不是……”獨孤玄頗為同情。紫衣女子道:“從此師傅不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青衫美男,而成為了一個與琴為友,四海漂泊的紅袍琴聖。”“可是你講這麽多有用嗎?”獨孤玄不解。
紫衣女子道:“的確隻是我師傅琴聖的由來,並無其他。”
獨孤玄哭笑不得:“那你剛才向我跪什麽?就為了給我講一個長長的故事?”
紫衣女子搖搖頭,“既是求先生相助,必得讓先生了解一個前因後果才好。”“那麽你的困難是什麽……”紫衣女子再次看向白衣男子,見後者點了點頭,便開口道,“我想請您……”話未說完,紫衣女子腰間的收天囊一陣輕微顫抖,一張薄玉片從中掙紮出,隨後便是在獨孤玄驚愕的目光中碎裂開來。
“這是……”獨孤玄分外驚訝。
“星扶出了什麽事?”白衣男子低頭喃喃,“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挰碎的玉片……不好,伊兄恐怕遭逢大難!”“出了什麽事?”獨孤玄感到一絲不妙。“兄台見驚,我二人現在有些急事,得速速趕去,後會有期!”白衣男子一抱拳,拉起紫衣女子,隻手一劃撕裂一道空間。
“我去幫忙吧!”獨孤玄明白事情危急。“不必了。兄台好意,我二人心領。但以兄台目前實力,我也不願意冒險。幫忙一事,下次再做詳談。”白衣男子不再多話,隱入空間離去。
獨孤玄滿頭霧水:“這就走了?奇奇怪怪的。”丹無極撫了撫胡子:“也沒什麽好驚訝的。那二人見平時命懸方才用於求救的玉片被使用,當然得去救人,幫忙一事怎麽比得上人命關天。”“隻是不知他二人是誰,也不知何時能夠再見。”獨孤玄懊惱自己剛才為何沒有問得姓名便讓其離去。
“這位先生,我家館主有請。”門外,一聲招呼,一個人站在他們身邊良久,獨孤玄對剛剛自己把他晾在一旁置之不理良久,頗為不好意思:“那個,你家館主是……”“我!”門外一個老者邁步進來。
獨孤玄稍微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笑道:“原來是小寶你呀!”張小寶臉上有些尷尬,湊近了低聲道,“大哥賣我個麵子,別叫我小寶了,不然以後我堂堂靈算師臉上掛不住呀。!獨孤玄暗笑這嫩小子裝老已是臉上掛不住了,但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拆他台,便換了個肅穆的臉色,拱拱手道:“老先生親自跑來找我,我甚感榮幸,不知所為何事?”
張小寶:“我方才演算,僥幸捕捉到一絲天機。”“什麽天機?”獨孤玄不解。
張小寶又湊近說道:“你上次托我算的那個人,陳……”獨孤玄一臉驚喜,“真的?”見到張小寶堅定地點了點頭,獨孤玄臉上露出了笑容,又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她在哪裏?”
張小寶看下四周:“大哥,此處人多眼雜,且跟我回靈算館,我們再詳談。”“事不宜遲,馬上就走。”獨孤玄心中焦急,也不多話,拍腳便出了店門,帶著弱嫋嫋一同跟上。
“誒,你們還沒有付飯錢呢!”小二叫到。張小寶袖袍一揮:“小李,付錢。”剛剛來船戲裏麵打開收聽,一把淩雲幣拍在桌上,看也不看扭頭便走。
小二兩眼放光:“老板娘,傳言靈算師財大氣粗,今日得見,果然不假呀!這都夠買上好幾桌菜了!”
老板娘一臉凝重地看著獨孤玄離去的背影,神色凝重:“如今這小崽子與靈算師搞在一起,我容家想要對他動手奪取另一把劍,困難實著加大了不少。看來得要去稟告家主了。”
“什麽?”容家大廳,容石一拍茶幾,怒道:“你說那個獨孤玄與靈算館那位大人搭上線了?”老板娘點了點頭。容石臉色陰沉:“這下了不妙了。靈算師放眼整個東南大陸,也是屈指可數,個個都是炙手可熱,不是我們一個不入流的容家可以硬撼的。那位在他們火風鎮開館住下,已是漲了火風那個家夥的大名頭,如今我容家要再得罪,青風鎮便有些落火風鎮的苗頭,這不是我可以承受的了。畢竟……鎮主青風那老家夥後頭來頭不小。”
“那我們……”老板娘欲言又止。
“無妨。”容石擺擺手,“料想鎮主也不會坐視不管。他們要來打,來打便是!落入我手中的東西,怎可能輕易拱手讓人?”容石陰沉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被鐵鏈鎖在劍台上的劍。
“你說有了主公的消息,可是真的?”靈算館內,獨孤玄生怕消息是假,又問道。
張小寶恢複本來的唇紅皓齒的少年模樣,道:“自然是真,好歹我也是人玄境靈算師,怎會戲言?”獨孤玄放不下心來:“那便好,請問她現在在何處?”
張小寶嚴肅下來,見他這樣,獨孤玄心中一緊,生怕又是一句“天機不可泄露”雲雲。
張小寶思索一會兒道:“這等天機本不是我這個連地級靈算師都不是的人可以推演的。今日僥幸讓我捕捉到一絲,僅是一絲,明說出來,這天雷可不是我抵擋的。而且這一絲,僅僅能夠確定身處的大致地域,具體身處在何方不得而知,不要抱太大希望。”
獨孤玄心中有些遺憾,但轉念一想張小寶如此盡心盡力冒著遭天譴的危險幫他推演殊為不易,自己實在沒有理由去歎息,況且知道大致地帶找人便方便了不少,總不至於如今這般大海撈針般的茫然,且聽他一說,尋得到也未可知。打定主意,獨孤玄堅定地看著張小寶,道:“無甚大礙,請講。”
張小寶取紙筆,點了墨水輕輕寫道:“坎深匯水流,陽中無南山。”獨孤玄看畢,剛欲發問,隻聽的外麵雷聲大作,似乎有驚雷落到了靈算館四周,引得四處鄰居驚呼。
張小寶苦笑道:“沒想到僅僅是顯山露水得一點撥,泄露的天機也足以引來天雷。”獨孤玄收好那張紙,道:“起碼說明對了,我就不追問這句話何解了,待我日後再多加思索,想必也會知曉。”張小寶行個禮,道:“多謝大哥體諒,小弟修為尚淺,也就隻能做到這些了。”
看到二人出來,丹無極道:“如此濃厚的天機,想必獨孤玄你所找的人是某個大人物。”獨孤玄搖搖頭,也不接話。“對了,有件事可能還需要你幫個忙。”丹無極沉吟了一下,對張小寶說。“想要推演你那天收天囊現在在何處?”張小寶笑道。丹無極訝異一下。“不愧是將達地階靈算,我所思所想盡被先生算知。”
張小寶伸出右手,拇指飛快地在其餘幾指上掐點,口中輕輕念念有詞,可愈久,愈是神色凝重,期間好幾次散去指法重新掐算,額頭汗水絲絲沁出。見得此狀,丹無極心中漸漸收緊。
此時,張小寶頭上剛剛散去的雷雲複又旋轉積聚起來,本人也是手臂顫抖,似在強弩之末。
“終於算出來了!”張小寶最後一指截在中指之間,輕呼一口氣,話音剛落,天上雷雲一轟而下。“這……”三人目瞪口呆。“破劫!”丹無極一聲大喝驚醒三人,手也隨即印法結成,一個元魂光印飛掠而上砸在了雷電之上。
那雷電輕易破去丹無極的攻擊,威勢不減地擊向張小寶。“這下玩完了……”張小寶苦澀地喃喃著。這等劫雷怕隻有劍皇以上實力的強者方能得破他們三個均是人劍之內,三人合力也無法彌補天塹。
“破雷針,千雷散!”遠處一聲輕喝,便見一顆極小銀針飛來,竟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將那丹無極都無可奈何的雷電擊散而去。雷劫一破天上複得雲開日出,而那銀針又飛掠回,不知何處去了。
獨孤玄四下拱拱手:“不知是那位前輩出手相救,還請告知,日後相報。”良久卻無回應。獨孤玄撓撓頭:“怕是這位前輩走遠了,又或是懶得見我們。”丹無極捏著胡須細思許久:“破雷針,破雷針,是何處的神器來著?這老骨頭怎麽這都想不起來了。”
張小寶心中驚駭萬分:“這少年找的人天機濃鬱,若是無幹人等斷不會如此急切,這老頭子雖是元魂之體,但光是隨身一個收天囊都有天意,想來生前必是一個名動一方的強者。這師徒二人,皆是不簡單。”抹抹頭上的冷汗,方才發覺背後已是濕透。
“現在方便說出來嗎?”丹無極小心的問道。張小寶露出笑容:“雷劫已破,天怒已息。況且這個主人在尋,自然方便。老先生的收天囊在千百年前流失此地,先是落入一個隕落強者的洞府,後來一夥盜墓賊進入獲得,將之與那古玩劍技武學等一並賣給了一個高人。奈何老先生元魂在收天囊上的封印太過強大,竟這麽多年來無一人打開,空知是寶貝卻無法享用。現在,他的持有者將它送到了拍賣行不久便要進行拍賣了。二位屆時可以前去拍回。”
丹無極輕舒一口氣:“一代丹仙的元魂封印的確不是那麽容易開的。”“知道你厲害。”獨孤玄白了他一眼瞬間:“那麽請問是在哪個拍賣行,現在距那拍賣行開拍還有多少日?”
張小寶交給他二人兩張紙:“這是那拍賣行送過來的請帖,這次我去也沒用,就讓給二位了。話說這拍賣行,是這塊東南大陸有名的yǎ sī拍賣行的分行。分行長是一名劍尊強者。位於青風鎮的鎮中心。嘿,好家夥,把鎮主青風都攆到一邊去,距此應該還有五天二位暫且在小弟寒舍住下,屆時我送二位去。”
獨孤玄點頭答應。
是夜,獨孤玄倚著欄杆,手中捏著那張紙,“坎深匯水流,陽中無南山。”默念了許久,仍是不知此意。“到此地一年有餘,也不知主公怎麽樣了。早知如此,便不可帶上她。”獨孤玄心中湧起一絲悔意。
“主人,又在想恬姐姐?”帝靈兒不知何時立在他旁邊。獨孤玄點點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線索,但卻萬萬不能在找張小寶了,他今日兩次在鬼門關走一遭,我心中極為愧疚。隻是這句詩,卻無法解釋。”
帝靈兒輕輕接過去,細看良久,心中思索道聽途說:“坎?央北之水。看來恬姐姐極有可能在北域。那裏一向是本族據守。看來她已經……主人如今尚還弱小,貿然告訴他的話,他不等到達北域中途便會經逢萬難,九死一生,丹無極實力也未恢複。還是等些時候主人實力上去了,再告訴他也不遲。”打定主意,帝靈兒道:“恕帝兒愚鈍,靈算師的卦象,即使如此直白,帝兒也未能解其意。”
“沒事。我不也還不知道的嗎?”獨孤玄苦笑一聲,失落地走開。欄杆上,一顆晶瑩的淚珠靜靜地掛在上麵,折射出一片柔美的月光,卻晃的帝靈兒眼睛發痛。帝靈兒心念一動擊散淚珠,看著獨孤遠離去的方向,心中道:主人,帝兒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見到您的眼淚。
“好一個溫柔體貼可愛的劍靈啊!”身後,弱嫋嫋的聲音突兀地傳來。帝靈兒穩穩心境:“你這隻小妖獸,不怕我殺了你麽?”弱嫋嫋拍著翅膀笑道:“女人果然是善變的生物,在男rén miàn前一套,在我麵前一套!”“你不也是母的?”帝靈兒怒道。感受到她周遭的靈力運轉,弱嫋嫋收回臉道:“其實我想問你,其實你是知道張小寶那句話的所指吧?”
帝靈兒靈力陡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