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街上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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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藥入肚,店老板頓時覺得腹中有一股極強的炙熱,炙烤著自己的內髒,全身不自覺地運力抵製,卻是將那團炙熱凝結在了心口。店老板捂著心髒,從太師椅翻滾下來。
“老板!”一個想偷懶的小二從大廳溜過想要出去休息,卻忽然見到店老板捂著心口極度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兒,連忙過去將他扶了起來。“哇!”店老板一口黑血吐出來,噴到麵前的木桌上,那木桌竟然立刻燃燒起來,駭得店小二將老板往後拖了幾步,才沒被突起的火焰燒到。
“老板,你沒事吧?”店小二將店老板扶在太師椅上。店老板擺擺手,突然一驚,忙起身運動,周身靈力似乎運轉通常,隱隱有突破之勢。“這顆丹藥……不是毒藥?是用來治傷的?”店老板扭著胳膊,想著,又忙將滑落在地上的信撿起來,見店小二還站在那兒,難得沒有嗬斥,隻是遞了個眼色,那店小二自覺地走出大門,順手將門帶上。店老板目光掃過,接著剛剛自己所看到的地方看下去。
“我沒有心情去裝什麽正人君子,要將你做的壞事昭明天下,事實上,這種動手腳的事情在我眼中看得多了,店老板還道義,起碼有一半真貨,價格上也不含糊地漫天要價,不會像我們那邊西瓜按片來賣的,自古商人無商不奸,你的作為我很理解,但不置褒貶,不評對錯。”
“相信店老板已然服下那一顆長得很像毒藥的療傷藥。不瞞你說,我是刻意加了少量的鐵皮石斛背部將它弄成了紅色。我估摸著你看到前半截必定一心求死,才將療傷藥wěi zhuāng成了毒藥,早在當日第一次來醉香樓時,我已發現你的心脈受阻,實力無法寸進。想著賣你個人情,以後為我打點折什麽的。”
原來,當日第一次入醉香樓時,丹無極老辣的目光已經看透了店老板的死穴,無意中跟獨孤玄提了一下。獨孤玄從丹無極收天囊取了一粒五品療傷丹切成兩半,取一半融成了這粒小丹丸,並刻意在其中隱藏了少量的火性,到時一舉幫店老板修複隱疾。這再造之恩如同性命之恩,如果不是狼豺心腸的人,怎會不感恩戴德?而獨孤玄的要求隻是大街上老奶奶討價還價一樣討點折扣,根本不算什麽。
店老板往下再看去,確實沒有了。信到此為止,竟是無其他半分要求。但店老板隱隱感覺這個笑眯眯的年輕人有其他的圖謀,可是來想去就是想不出自己有什麽東西被惦記的,隻能作罷。店老板想著獨孤玄不菲的財力,身後必定有一位煉丹師甚至於靈算師,還真的給獨孤玄專人打折優惠,羨慕死了錢胖子。
卻說獨孤玄一行人正優哉遊哉地逛街,想著在五行輪離陣裏修煉的十四天裏丹無極與弱嫋嫋這兩個吃貨同盟的骨幹會煩死自己,便打算今晚抽個空當給他們做一些儲糧,讓丹無極去買雞時,丹無極還一臉不願意,一聽說獨孤玄要弄燒雞,撒丫子就跑,登時就沒了人影,引得獨孤玄一陣搖頭。
“跑腿兒的事就讓丹老頭去幹吧,咱幾個還是去老張頭那買酒喝。你們猜張老頭現在是醒著的還是醉著的?”獨孤玄道。弱嫋嫋冷哼一聲:“那個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家夥,肯定是醉著的。”獨孤玄掐指一算:“那可不一定呢,他今兒個不知怎的精神頭足得很,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呢。”“不信,打賭。”“賭什麽?”獨孤玄問道,“嗯……一壇沉香醉如何?”“好!”獨孤玄麵露得意之色,他對自己的靈算本事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什麽?”待到了老張頭的攤位,獨孤玄大吃一驚……老張頭正縮在酒壇堆裏呼呼大睡呢!“哈哈哈,你要給我買一壇酒咯!”弱嫋嫋高興地跳起來,獨孤玄攔住她道:“小孩子喝酒不好。”弱嫋嫋嘿嘿一笑:“你隻管履行賭約便是,本xiǎo jiě一定會管住自己,早起泯兩口,晚睡嚐三口,延年益壽!”
獨孤玄揀了張椅子坐下來:“老先生,我來買酒了。”老張頭睜開眼睛瞅了獨孤玄一下,又閉上繼續打呼嚕,隻是嘴上竟清晰地開口道:“不知上次三壇酒喝了多少,味道如何?”
“已見底了兩壇,味道嘛,的確是香味深沉,引人沉醉。”獨孤玄道。老頭子哈哈哈笑起來:“老翁頭一次見有人如此滴水不漏地講話,年輕人,你陷在一個套子裏很深啊。”獨孤玄陡然驚駭,老張頭的眼睛不知道何時已經再次睜開,如刀一般刺在獨孤玄身上,令得後者不禁打了個寒顫::“老先生這樣講,有什麽依據嗎?”老張頭卻閉了眼,避了這個話題。
“才幾日而已,三壇酒就要喝完了,就是老翁也不會這麽精神抖擻的站在這兒。不知你用什麽方法用光的?”獨孤玄知道他已經猜到了,故意不用“喝完”而用“用完”,便道:“其中一壇拿來與眾人一起分而飲之了,另一壇則是拿去當燃料了。至於第三壇,今日中午才開的封,也快要飲完了罷。”老張頭卻並沒有如獨孤玄想象的一樣,對獨孤玄浪費酒的行為感到慷慨,相反地,竟捏著胡子笑起來:“用酒當料,燃得滿室酒香,還真和沉香一樣的使處了。”
獨孤玄將十壇沉香醉收入收天囊,又與老張頭嘮嗑了許久,卻遲遲不見丹無極到來,獨孤玄有些奇怪,正要伸手掐指算時,卻見街口處丹無極狼狽不堪地跑過來,長發散亂,形如乞丐,他身後,幾個白衣男子追擊,不時幾道攻擊將周圍店鋪掀得人仰馬翻。丹無極見獨孤玄在,忙撲過來躲在獨孤玄身後。
獨孤玄皺了皺眉,這幾個人皆是劍皇實力,為首那人更是隱隱達到了劍尊的門檻。獨孤玄心中驚訝方寸學院周邊何時出現了這種階別的強者,而且竟然還是衝著丹無極去的。
獨孤玄聞著他們身上一股風塵氣,拱手道:“有朋自遠方來,豈能無酒!但把酒言歡前,還請給個說法。”“你要什麽說法?”為首之人道。“為何追殺我監察局的人?”獨孤玄道,這幾個人實力不弱,一時之間沒有合適的身份給丹無極來質問他們,正巧以此將美食監察局的名頭打出去。“監察局?guān fāng機構?”為首男子一愣,有些猶疑起來,但凡guān fāng的人,能不動還是別動的好。
“上頭的死命令,必須抓這老頭回去!”為首男子終於說道,當下其中一人便衝了過來。
獨孤玄身後帝劍自行出鞘,帝靈子執劍一劈,將那名劍皇強者砍開數丈,手中兵器已是碎了。那名劍皇強者目光驚駭的看著帝靈兒,一陣顫抖:“怎,怎麽會有這麽強的劍皇?”帝靈兒隻是站在獨孤玄身後,一言不出冷視敵方。
“喂,老頭子,那群人是什麽玩意兒?”獨孤玄問道,丹無極思索了一會兒說:“什麽玩意兒?應該是人吧,如果人能叫做玩意兒的話。”獨孤玄汗顏:“我問他們是幹嘛的,為什麽要殺你?”丹無極道:“似乎是yǎ sī拍賣行的人,不過其中似乎混了一個劍雲宗的泥腿子,實力在為首之人的下方一點兒,但也不容小覷了。”
“劍雲宗?”獨孤玄念著這個名字,隱隱覺得丹無極似乎提起過。丹無極道:“告訴你也無妨,劍雲宗是當年偷襲我的勢力,並且將我妻子也抓走了,她千載以來,生死未卜。”獨孤玄看著丹無極一臉平靜:“咦?以往你不是七竅生煙就是咬牙切齒,今兒個怎麽這點特征都沒有了?”丹無極白了他一眼:“現在生氣有麽子用哦。”
場上,yǎ sī拍賣行的人與劍雲宗的臥底,還有帝靈兒雙雙對峙。雙方都沒有先動手的意思,一時間,場麵有些壓抑和沉寂。“帝兒,左邊那一個,先殺了!”獨孤玄開口道,“劍雲宗的泥腿子,來了就收下吧!”“劍雲宗?”眾人一愣。“帝兒明白。”帝靈兒揚劍一掃。“破皇罡!”卻是直指對著為首的最強者暴掠而去。帝靈兒身形微動,隱匿不見。
為首男子連揮劍才堪堪破掉,狼狽地倒退數步,扭頭一看,帝靈兒卻朝著左邊那名劍皇殺去,一息之間已至眼前。“去死吧!”那名劍皇揮出萬道劍芒將帝靈兒圍在其中。“看你如何殺我!”那名劍皇笑道。“凝!”卻聽一聲,那片劍芒瞬間凝固,而帝靈兒憑著一息之機,已經翻身而出,一劍架在那名劍皇的脖子上。
“炎玄·帝靈兒果然名不虛傳。”那名劍皇全無懼意,一雙眼眸看向帝靈兒。帝靈兒揚起一個冷笑:“死到臨頭還如此嘴閑?”言罷,一劍劃下,那名劍皇頸間血湧,早已身首異處。
“剛剛那個劍皇所用招式乃劍雲宗的絕頂武學,劍雲訣。劍如統雲,一心之念千萬劍芒,旋殺強敵。但凡能習此法者,都是劍雲宗內的天驕或內門弟子,而且看他隨心所念結成劍芒,必定是大成之境,定是內門核心弟子。什麽時候劍雲宗這麽財大氣粗,將一個內門精英當炮灰臥底了?”丹無極從獨孤玄身後站出來,道。有帝靈兒在,他有膽子不躲起來。
帝靈兒猛然轉頭:“老東西,他朝你去了!”“什麽?”丹無極脖間一涼,一道元魂凝劍斜橫在脖頸上,散出淡淡的寒光。“丹先生,你今日是栽了。”那執劍之人淡淡地說道。獨孤玄看去,猛然發現這道陌生的元魂體的麵容與當日奪舍yǎ sī拍賣行分行長的元魂體極為相似,隻不過那日的那道元魂被逸無塵一同捏得粉碎,應該是死亡了,那麽今日這個相貌無二的元魂體是從何而來?莫非當日被他逃了?
“劍宗主倒是舍得之人,舍掉自己萬千分魂,得我一個獨一無二的元魂。”丹無極笑道。帝靈兒欲要動身,那元魂體道:“帝靈兒,我知道你極強,普天之下唯有兩個人能在同階之內打敗你,甚至隻有一人能越階打敗你,但不是現在,你能在皇劍內使用空間之力讓我頗為忌憚,但也僅此而已。若真讓你再強一點兒,我恐怕真得跑路,現在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這個老家夥可就小命不保了!”他將劍又壓得緊了些。
“這人話真多。”弱嫋嫋不耐煩,“喂,我看你印堂發黑,再磨嘰一會兒小命就沒啦!”“小小劍王也敢大放厥詞,若不是沒空騰出手,不然你已經為你亂說話而付出代價。”元魂體冷笑道。
弱嫋嫋捂住耳朵:“這隻烏鴉講話難聽又愛吵。玉清,你還縮著幹什麽?給我把他處理掉啦!”“是。”虛空之中一道無奈的聲音響起,那元魂體身後憑空出現一隻手,手指點在了他的後腦勺上。“呃——”元魂體一僵,摔倒在地,不住抽搐。身後的那隻手後麵的身體終於浮現出來,是一個手握玉扇地齊耳短發女子。
“玉清拜見丹老先生了。”丹法女子向丹無極行了個禮。丹無極笑眯眯道:“幾千年不見,玉清侄女越發出落得水靈靈了。”“丹老先生還是這麽會開玩笑。”玉清臉頰微紅,“不知地上的這隻怎麽辦?幹脆我一腳踢的灰飛煙滅好了。”丹無極將那元魂體抓起來,揉成一團塞進一個玉瓶裏:“這倒不必了,近日孤玄進入了那五行輪離陣,我也去蹭一蹭,借裏麵的火符把這玩意兒拿來修修我的老骨頭。實力暴跌,連丹藥也煉不成了,很是無聊啊。”
“帝兒,這個玉清是?”獨孤玄問帝靈兒。帝靈兒道:“她是她手中那把扇子的扇靈,因為是風屬性,所以做起事來風風火火,幹練得很。”獨孤玄點點頭。他看得出來,那把扇子正是食仙手中的兵器,今日怕是食仙有事耽擱,所以才讓玉清扇靈獨自過來解圍。想到這裏,他意味深長地掃了那幾名yǎ sī拍賣行的人一眼。
“玉清姐姐!”弱嫋嫋哪還有剛才大聲命令的氣勢,軟綿綿地叫一聲撲了上去。玉清摸摸弱嫋嫋的頭,笑道:“弱xiǎo jiě化形後竟也是這麽惹人喜愛的小美人一枚呢。跟獨孤公子待在一起可不將他迷的神魂顛倒了?”弱嫋嫋撇撇嘴:“我哪裏敢迷他呀,身邊有保鏢就是不一樣。”
玉清捏一捏弱嫋嫋的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邊事情解決了,我還得趕回去找主人去。再會了,對了,那幾個yǎ sī拍賣行的人怎麽辦?”帝靈兒道:“一人打落一階修為,讓他們回去警告一下上頭人不要再有非分之想。”“好說。”玉清豪爽地一笑,一掌拍出生生拍的幾人各噴出一口血,氣息萎靡掉下一階修為,連在地上躺著的也不能幸免。這下,原本三個月就可下地的傷,生生給拍到沒有個小半年別想動彈了。
“就此別過!”玉清行個禮,拉開扇子對空一斬,空間裂開,一身紮入其中不見。
獨孤玄瞪了丹無極一眼:“都是你的錯,都是你惹的禍。”“怪我怪我。”丹無極承認,“但我趁亂將大娘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雞收起來了。”“身為四有老人,還偷東西!”獨孤玄無奈地數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