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火符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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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這麽多天了,新四坊的人還沒來談,您看……”店小二欲言又止。。醉香樓內,常石麵色陰沉地坐在太師椅上。新四坊沉住氣越久,越讓他認為獨孤玄所說為真,越發讓他煩躁。
“老板。”先前被他派出去打探虛實的一個小廝回來複命。常石在他臉上看到的仍是不好的陰雲。
“怎麽樣?”常石終於開口。小廝搖搖頭:“回稟老板,小的這幾日在新四坊周邊觀察,他們已經有一半的產品改成了酒雞,雖然新品的價格普遍拔高了一成,但勝在味道好,仍有許多人趨之若鶩。”常石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這次我們醉香樓要與這個新興行業失之交臂了。”“老板,我們可以自己開一家嘛。不過是一些新奇的菜式,他們會弄,我們自然也會。何必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呢?”記賬先生道。
常石歎口氣:“說得倒輕巧!縱然我們的醉雞冠絕此地,但他們的酒雞勝了我們不知多少,即便我們也依樣畫葫蘆,也比不過他們。隻會是拾人牙慧,遭人恥笑。”他仰天長歎:“這是天要叫我祖業沒落呀!”雖然平日裏常石待員工夥計們刻薄了些,但他如今這幅淒慘模樣,仍叫夥計們不忍。
“天要讓你祖業沒落?殊不知天作孽,猶可恕,你自作孽,不可活才是真理。”李長歌冷著個臉走進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了?”店老板不滿道。李長歌甩出一張協約:“哪敢啊?畢竟你可是鎮壓一方的劍皇強者呢。”李長歌暗含諷刺道。常石見到這張協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並沒有發怒。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心說。
“真不知道局座大人是怎麽和你這種小人交上朋友的,為了你這廝竟然真的拒絕了酒雞gòng yīng商。”李長歌把獨孤玄交代好的托詞說出來,“不過天無絕人之路,那頭還真沒辦法大量供貨,所以才叫我來談一談。你別得意,那頭又不是不能量產,所以你們醉香樓的醉雞我們降到四百隻一天。”
常石心裏咯噔一下——進貨這麽少,那邊的供貨商真的能大量生產?李長歌不理會他的驚訝,兀自開口道:“按之前說好的,八十靈源幣一隻的進價,同意了就簽了吧。”他已經盡量把姿態拉高,給店老板一種可有可無的感覺。
“平價出貨,我這小本生意也賺不了多少啊。”常石苦著個臉。李長歌把合約抽過來:“常老板還是沒有做生意的誠心,這樁買賣就算了吧。”“別介!”店老板雙手護住合約道,“我簽還不行嗎?”他將狼毫一揮,畫了個押,又按了個手印。
“合作愉快,常老板。”李長歌站起來,伸出一隻手。店老板強顏歡笑與他握了一下。“常老板不必傷心。”李長歌半隻腳跨出了店門,又回頭安慰道,“過陣子我們局座認為你的罪過可以揭開了,我們會適當地進行價格的提升,到時還是有賺頭的。”“那就多謝了。”常石努努嘴。
“老板,您真的打算做這筆費力不討好的買賣?”店小二問道。店老板嘴角揚起一絲笑容:“每隻醉雞的成本價是八十,我讓後廚每隻少用二兩酒,便可省下幾塊錢,還是會有賺頭的。大不了其他的菜賣貴一點。但那個神秘的酒雞gòng yīng商就虧定了,他的酒雞成本肯定不止八十,再怎麽偷工減料都不會賺錢,看過段時間虧本了,還不是得乖乖把市場給我讓出來?”他手指撫過算盤,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美食監察局。
“局座。酒雞製作所用的陣法已經完成了。”錢胖子把陣盤放在桌麵上。
“十幾天了,總算完成了。”獨孤玄滿意地點點頭,“試驗過了嗎?”錢胖子樂滋滋地說:“當然。剛送來時按保密的要求將一些參數修改了,但竟然能夠使半成品達到醉香樓醉雞的水平。經過我這兩天時間的精心修改,已經完全成功了。味道已經可以和局座的手藝相媲美了。”
獨孤玄很是高興:“現在就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你去周邊找一處地方建造一個酒雞作坊,最好是在郊外,人煙少,工作環境較好,也可以在周邊一起開一個土雞的養殖場。這個很有必要,因為我實在擔心向外麵進購的雞肉會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他想起現代的報道,有點不寒而栗’“總之一切以為顧客tí gòng優質食品為原則。”
“放心,這個交給我。”錢胖子拍拍胸脯,“有我監督,必定不會有死雞肉這種惡心的時間發生。”
“你去看著我自然放心了。”獨孤玄道,“對了,奶茶作坊怎麽樣了?”
錢胖子麵有憂色:“有點狀況。所需的牛奶與茶葉沒有好的商家gòng yīng,有不少是劣質的,做出來的奶茶口味也不少是一般的,有的甚至無法飲用。所以我想著,再圈個地建個茶園,奶牛場什麽的。”
獨孤玄沉吟片刻,笑道:“那是必須的。不過茶園的土質與水質要好。奶牛場的草質要好。可惜草場不太好找,畢竟,不是所有的草原都叫內蒙古啊。”“啥?”錢胖子沒聽明白。獨孤玄知他不曉得,也不解釋,隻是說:“過一兩個月這個學期結束,我們一行人四處去考查一下再做打算。我記得青風鎮附近有不少荒山,到時去看看。”“費腦子的事就你來幹吧,”錢胖子道,“我隻管出力好了。”
二人正在商量全局大事,忽然獨孤玄袖中的火符抖動不停,溫度也急劇升高,燙的他忙甩袖將火符抖出來。那火符卻在二人驚訝的目光中,將身一卷,衝出窗外。“快追!”肚子裏丹無極大喝道。“這是怎麽了?”獨孤玄愕然,手腳卻靈活地翻窗而出。那火符已向內院方向遠去了。
丹無極驚怒道:“這是五行輪離陣裏的那些家夥幹的!他們想奪舍你的火符逃離陣法的束縛!”“五個怎麽奪一個?”獨孤玄問道。“可能隻是想先一個出去後再搬救兵來吧。或許這等天地神物有什麽特殊手段也不一定。”丹無極不太敢確定,隻是憤怒道:“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們還沒動手呢,倒先下手為強了!”“你少說兩句吧。”獨孤玄心道。
“獨孤玄,怎麽回事?”上方,風雪的聲音傳來。獨孤玄抬頭一看,卻見她竟和朱詩璿一般背生雙翼飛在半空。不過他已無暇顧及這一點。“具體還不清楚,大概是五行輪離陣裏的子符想借我火符脫身。”獨孤玄道,“若是那樣,可就不妙了。”那道火符子符已經越出外院地界,向內院飛去,將獨孤玄越甩越遠。
“可惡,兩條腿怎麽趕得上。又沒法禦劍飛行。”獨孤玄急得直跳腳。背後卻突然一雙手伸過來將他攔腰抱住,而後獨孤玄隻覺一陣颶風刮過頭發,身體已升空而去。獨孤玄鼻中嗅到一絲清香,他眼角餘光一瞟,見到的乃是一雙上下撲騰的雪白翅膀。風雪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裏:“兩條腿跨過萬水千山,哪裏比得上空中兩點之間線段最短?本姑娘帶你一程好啦!”她翅膀一振,猛然加速。
視線中的火符已進入內院,徑自飛向那五符輪離大陣。獨孤玄見此,心道果然。且看那大陣,陣門大開,當日那前來搭訕的小女孩正坐在陣門上看著這一切,小臉上掛著的乃是極為陰狠的冷笑。
“風姑娘,你快點兒。”獨孤玄催促道。風雪拿頭磕他一下,不滿道:“你這麽重一胖子,我哪裏飛的快?”
“符來!”獨孤玄大喝一聲。那火符頓了頓,卻是仍舊向大陣飛去,被那小女孩一把攥住。
小女孩咧開嘴:“小朋友,多謝火符相贈。”二人頓在半空,獨孤玄嗬嗬一笑:“小mèi mèi,那張紙很危險的,你把它給哥哥,哥哥給你糖吃,好不好?”小女孩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是白癡麽?”
獨孤玄手中已抓著一把水靈靈的水果糖:“你看,多可愛的糖果啊,哥哥全給你好不好?”小女孩露出一個笑容,猛然破口大罵:“你這個小夥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老娘活了五六百年,夠得上你老祖了!還拿糖果出來,你是在侮辱我嗎?”“哦。”獨孤玄認真地想了想,又伸出手道,“那老婆婆,那張紙很危險的,你把它給哥哥,哥哥孝敬你糖果好不好?左旋糖製作,吃了不會有糖尿病哦。”
小女孩差點從陣門上摔下來,兩眼噴火道:“你敢叫我老婆婆?”風雪湊在獨孤玄耳邊:“你犯了兩個錯誤——對於老女人一個不能叫的太年輕,另一個不能太誠實。”獨孤玄真想扭過頭去給她倆白眼。
小女孩嘿嘿笑道:“今日我就以這火符作為替罪羔羊,頂替我在陣中受苦,脫身之後,姐姐好好教你怎麽稱呼異性前輩!”“就你,還姐姐?”獨孤玄大笑道,“我送你個道號,叫天山童姥好了!”
“不動手真難消心頭之恨!”小女孩一拳轟出,一道火焰凝成的拳頭虛影迎麵而來。獨孤玄伸手向後,欲要拔劍,卻因風雪抱著自己,卡死在劍鞘裏。“貼山掌!”獨孤玄左掌一拍,右手手心裏的幾粒糖果已被他用彈指神通作偷襲用射向小女孩。“風xiǎo jiě,能不能鬆鬆,我要拔劍。”獨孤玄無奈道。
風雪冷哼一聲:“我要鬆一鬆,你就等著自由落體摔成肉泥吧。禦劍術你不會的麽?”“不會。”獨孤玄搖搖頭,頭發撓著風雪脖子直發癢。“罷了,我把法訣傳給你。”風雪低語,“默念口訣,手結劍指,劍隨心動。”“得令!”獨孤玄雙手翻覆幾下,劍指搖搖向那未消散的拳影一指,帝劍唰的一聲出鞘而去,一劍將那道攻擊劈散。“怎麽樣,不錯吧?”獨孤玄得意地說。
“真的很不錯。”風雪憤怒的聲音傳來。獨孤玄心中暗道不妙,果見背後有血滴下來,順著自己的手指流下去。獨孤玄忙扭頭,風雪那姣好的容顏上,側臉因為獨孤玄的出劍,猝不及防之下,被劍鋒劃了一道小口子。
“啊,我錯了,我錯啦!”獨孤玄淒厲叫道。風雪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用了真勁。肩頭那抹殷紅,也不知是被咬出了血,還是她臉上的血流下來落在他的肩上。“最毒婦人心。”獨孤玄暗恨。
“二位今日是來拍愛情片的麽?”小女孩嚼著一把接過來的糖果,“的確很有喜感,不過全程是尿點。現在我要辦正事了。”她身後朝南的陣腳處,一道與火符子符一般無二的符咒出現。“隻要互相換個位置,我就可以得到自由了。”小女孩陰測測地說道,一字一句的全落在獨孤玄的耳朵裏。
獨孤玄忙叫道:“二位都是火符,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生命誠可貴,親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小女孩頭也不回地大笑道,“二者——皆可拋!”
“那你跑走了,那四個與你同陣共濟的子符怎麽辦?你忍心拋下他們自己一個人去快活?”
小女孩哼道:“親情都拋了,友情又如何?”
獨孤玄心中暗歎不妙:這子符心理扭曲成這樣,逃出去後必定會報複社會,萬不可讓她逃脫。
“其他四符,你們就不會阻止這老巫婆嗎?”獨孤玄朝大陣叫道。小女孩嗬嗬一笑:“他們被我啟動封印鎮壓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你叫也沒用!”
“風易行呢?他死去哪了?不管一管?”
風雪小聲道:“爺爺有事出去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不過我給他發訊息了,他應該會很快趕回來。”
“看來,唯一能夠拯救世界的,唯有,”獨孤玄歎息一聲,正要說話,隻覺背後又是一陣大風,朱詩璿撲著翅膀落在二人身旁。她目光奇特地看了獨孤玄二人一眼,便轉向小女孩:“阿火,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等了近六百年,才能有一個如今的天時地利,如何能夠放棄?”小女孩冷笑一聲,“現在才來,晚了!”
她伸手抓起本體,就要將獨孤玄的火符按在陣腳上頂替。一道破風聲傳來,一條鞭影狠狠抽在小女孩的手背上。“纏風,纏!”朱詩璿厲喝一聲,長鞭將小女孩一捆,便往後把她拽退幾步。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阿火怒道,身軀一震震脫長鞭,而後手握雙符,輕點一下,兩道手臂狀粗細的火柱狠狠地衝向朱詩璿。
“我說過,今日我占盡天時地利,風老鬼也不在,你們如何能逆轉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