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將軍百戰死,長安有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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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天尚未放亮,各處城樓的大門早有了百姓進出。不管大漢各地百姓生活條件怎樣,依靠著這座大城的百姓尚算富足,也有了這人來人往的長安早市的繁華之景。
各處的吆喝聲,踏過青石路的腳步聲,商販與購買者的討價還價聲無處不在襯托出這座都城的繁榮。
少不了幾位上了年紀曆經風霜缺因尚算富足無事可做的老者聚在一夥感歎:
“大漢昌盛,人民太平啊。”
“唉,多虧了趙公府的兩位將軍才得來的太平盛世。”一位老者似乎有些感慨。
向來是這樣的,無論時代,人們所沉溺的光明總是有人將黑暗擋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是啊,早先趙將軍的東征失利,雖然喪了性命,可依舊將塞外各國抵禦外地十年不得進關。還好有十年後趙小將軍逐盡來犯之敵,趙家二將,國之重器啊。”一位老者扶須而歎。
“我大漢諸軍,獨趙家軍戰力尤其之強,聽說已經東征到了東來國?倒是不得知勝了沒?”
“何止是勝了,你這老頭,你沒看南牆貼的公告嗎,趙將軍大勝歸來,今日就將抵達長安。老朽待會就得見見這位將軍的偉岸身姿。”
“呀!”周遭老者開始驚歎,“同去,同去。”而這一幕,同時發生在長安城的各個角落。茶館、酒樓、菜販間…
……
待到長安城金屬澆築的大門被陽光傾蓋得明亮,兩邊的城樓早早站滿了士兵,大漢的軍旗被三名上等軍士操縱,正隨著秋風飄的氣勢恢宏異常。
長安最大的安門大街已經被各處的士兵占據,強行清理出一條寬闊的道路。
大漢的百姓向來是清閑的,長安的百姓好奇心也異常的強烈。
或許是為了見見這百勝的將軍是否長得三頭六臂;亦或許是為了表達對這接連兩代撐起大漢的守護神的敬仰;更多的是閑去湊熱鬧百姓在僅剩狹小的安門大道上下狠心去奪取一個位置。
兩邊的居民倒是籍此發了一筆小財,聽說安門大道最好的地段的酒樓二樓包間已經被炒到了一百兩銀子一天。附近的酒樓老板倒是期待著趙將軍能日日回來。
……
隨著傳令兵悠長的號角一聲比一聲急促,城樓外早早等待著文武百官開始有了向著遠方期待的眼神,倒是向陽的角度讓長期嬌貴的大臣們不斷流淌著汗水。
但是正前方的那個人隻是望著前方不曾發生任何動作,身後無論是汗水已經粘住官袍的那位肥胖的太常陳大人,還是汗水已經滴到眼中的大鴻臚李大人都不曾移動分毫。
汗水滴得再多又如何,還能勝得過小命?雞死得太多,誰都不敢做這下一隻雞。
……
待頭頂的火球又向上提了幾尺,百官們眼中的幽怨開始越來越深。隻能期盼著頭頂能各處飄來一朵烏雲,速速遮了這太陽倒好。
尊敬的趙將軍喲,您就不能早點到,瞧我這汗水多的…
看那東邊的盡頭,好像是烏雲。大臣心中倒是多了幾分歡喜。
一道烏黑的洪流,響亮一致的馬蹄似雷鳴傳來,大地似乎開始震動。好像未知世界來的猛獸,在貪婪洶湧的衝向這座長安都城。
一條黝黑的線,在不斷的放大,放近,為首的是黑色的汗血寶馬,帶領著這支令他國恐慌的軍隊。
金屬敲擊的清脆,馬蹄震地的沉悶,眾馬前進時的嘶吼,士兵此時的沉默。
馬是喋血的馬,人是shā rén的人。
長安城,咫尺長安城。洪流似乎並未發現麵前龐大的長安。沒有減速的馬匹,更沒有停止的將士。
城下的百官心跳開始變的急促,麵前馬匹的鬢毛張揚的飄揚。鐵甲幽暗而泛著冷色。
一清二楚。
趙信你瘋了吧?你要衝擊整個長安城嗎?快停馬啊!
有的大臣心理承認能力差的已經雙腳發抖,就連百官中站前麵的三位也開始呼吸變得不平穩。
唯獨麵前的那個男人,除了冕冠被風吹動外依舊平靜的望著這支帝國最驕傲軍隊的接近。
再驕傲也隻是軍隊,再崢嶸也驚不動這個男人的心。
洪流越來越快,金鐵交擊聲越來越清晰
長安,故人歸,歡舊人。
當長安城樓無數年積澱的青石磚的把長安的光芒折射到寶馬上時領先的寶馬似乎變得極度歡快,它撅起前蹄,仿佛剛剛的極速奔馳是一場幻夢。近乎直立的馬!馬嘴朝著天空的火球:
“嘶---”
洪流中的馬匹竟全部跟隨著停止,嘶鳴彌漫了整個長安城外,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長安,他回來了。
長安,他們回來了。
……
長安城外麵前的男人,尊貴威嚴的皇城讓其似乎淩駕於所有人之上。如同九天上的天神,平靜而高高在上。
洪流麵前的男人,金甲相繞,背後是無邊的軍隊,匯集著一路殺戮積攢的煞氣。如地獄黑暗中脫逃的魔神,帶著他的地獄士兵,入侵而至。
身後的大臣不知道兩個對大漢最重要的男人是如何成功對視的。
一個眼神埋藏於盔甲之下,
一位目光深匿在冕冠之中。
“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將軍下了馬,半膝而跪。
趙家人似乎一向不跪皇帝,從以前的趙老將軍,到現在的趙將軍。
“愛卿平身,戍邊功勞遠大,切莫多禮。”
遠征成了戍邊?陛下可能是太累了口誤吧,嗯,畢竟意思也差不太多。
兩個帝國最重要的男人走到了一起,身後是一邊文武百官,一邊是一隊鐵血的將領。
“阿信,你終於回來了。”這位陛下聲音竟如此溫和。“宴席已經擺好了,今夜你我隨全城歡飲可好?”
“謹遵陛下之命。”將軍回答的響亮而堅定。
“阿信,不要這麽正式,回來了,就隨意一點。長安是我們的家,不是軍營。”這位當今皇上竟一邊說著,一邊貼心的取下了將軍的頭盔。
終於露出了帝國無數年來最年輕的天才將領,趙公府的獨子,趙信。
百官開始好奇的打量這位手掌重權天才將軍。
黝黑的麵龐,透露棱角分明的冷俊。黑亮崔直的長發披散而下。眼神深邃。五官輪闊分明,沒有想象中的俊美,隻有常年行軍留下的剛硬麵龐。
這隻是個青年啊,在場的百官中,甚至有人子嗣都比這位將軍大。可是沒人敢看輕這位大漢的守護神,更沒人敢直麵他的眼神,深邃到吞噬一切目光。
“是,陛下。微臣遵旨。”
原來不是軍營了,聽了多少年的將軍,竟差點忘了,我叫趙信。
我是趙信,長安城最有名的那個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