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龍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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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塗城背靠羅碭山脈,青龍峽便是羅碭山脈最險的一道峽,傳說是仙人用一根玉簪一劃,在山中破開的一道峽,《地理誌圖》記載:羅碭山氣勢雄渾,大德全功仙人玉璣子以簪劃峽,簪化青龍而走,是以為青龍峽。由此可見,這青龍峽的確是一個“人傑地靈”的地方,能作為仙師修行之所,顯也是有自己的底蘊的。
“人傑”和“地靈”並非孤立存在的一種關係,卻是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青龍峽距離山塗城大概五百多裏,陳雄、君如玉二人貼了神行符,行動神速,輕功都比往日快了一倍,隻是半日左右,就到達峽穀之外。
到了這裏,凡人便進不去了。從穀口看去,峽穀被一片濃鬱的雲霧遮蔽,卻是一道極好的屏障。
穀口守著兩位值守弟子,見著來人,就立刻攔下來。
“來人止步!”
君如玉好奇的觀察了一下二位值守弟子,卻見二人氣機隱隱,一身真氣稀薄,卻不如尋常武人。隻是他也知仙道、武功之別,想來這也是正常的。修仙練道比之練武,顯然是對資質的要求更為嚴苛的,修煉的時間,也更是以十年、百年計……一得一失,誰也說不清其中的厲害和取舍。
陳雄湊上去,一人予了一錠銀子,一錠銀子約莫是五十兩左右,在銀子的底部還有陳家熔鑄時烙的印記。
他點頭哈腰,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極低……“勞煩仙長通稟一聲,我是陳子豪的父親,想探望一下陳子豪……”
“你等著……”
一人掂了一下銀子,翻了陳雄一眼,那一個白眼翻的輕蔑之極。留下一人值守,一人去通稟,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那人便帶了一橙衣弟子過來。橙衣弟子唇紅齒白,長得很是俊朗,方一出來,就喜道:“父親、君叔叔……”值守弟子道:“既然是陳師兄的家人,那便進去吧……”
值守的兩位弟子雖然年紀要比陳子豪大很多,可卻要客客氣氣的稱呼陳子豪一聲“師兄”,並低聲下氣的做足姿態。
隻因為他二人的身份是紅衣弟子,是青龍峽的最底層。青龍峽的弟子分五等,由下而上分別是紅、橙、黃、綠、青五種顏色,分別是雜役弟子、預外門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和執法弟子——執法弟子已是弟子中的最高一等,是青龍峽真正的核心力量,可以獲得最為絕密的秘傳。修為、心性、家庭關係要求極為嚴苛,一樣不合適,都不可能成為執法弟子。藍衣則為長老,紫衣為掌門,已是青龍峽的最高權力的擁有者。二位值守弟子便是最低等的雜役弟子,他們可以給陳雄臉色,卻不能給陳子豪臉色。
修道是一件漫長而無情的事……百年之後,陳子豪還是那個陳子豪,而陳雄卻隻能是一捧黃土。陳子豪也不會記得自己父親被人看不起,死人沒有分量,時間也最無情。這一點雜役弟子們看的通透。
看不透,也會有前輩講透。
雜役弟子,作為食物鏈的最底層。察言觀色便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陳子豪領二人進入迷霧,小心的引二人進去。“這是青龍峽的護山大陣,以羅碭山的靈氣作為gòng yīng,生生不息。一般外道進來,斷然沒有出去的可能。父親、君叔叔,你們要小心的跟我走,千萬不要走散……”他叮囑的細致,兩個老江湖也知道陣法中不可大意。他們可不想領教仙家的手段。
走了有好一陣子,眼前迷霧一散,就算出了大陣。青龍峽的麵貌就清晰的顯示在君如玉的眼前。
峽穀的下麵是一條狹長的空地,空地上鋪了青石板,間或放置了一些立起來的碑刻、香爐等物。
石凳石桌錯落,涼亭、小廊環繞如帶。
所有的建築卻依著山勢,懸掛在兩側的峭壁之上,懸空的棧道鏈接,雨廊懸空,更有一些木橋從空中勾連,中心的最高處是一個大殿,被一股偉力托舉,懸浮在半空。所有的棧道都在大殿的四周匯聚。
“那一間大殿,是我青龍峽掌門議事、居住之所。更連通一界,乃是我青龍峽秘地,掌門一般都在那裏修行。”
“兩側房舍,越是高等的弟子,住的也就越高。雜役弟子就住在最下麵。我派的青龍升天訣若可吸收秘地之靈氣,進步就會越快。故而越靠近上麵,修行越有利……那些雜役弟子,父親和君叔叔倒不用在意,左右一輩子下來,如果沒有特殊的造化,到死也不會比一個武林中的二流高手要強。小心一些,殺之不過如同殺雞屠狗罷了……”當然,一些有背景的雜役弟子,那就要另說了。
此時正值下午時分,山穀中空曠的無人。陳子豪就帶著二人在穀底轉了一下,然後就將二人帶到自己的住處。
不同於雜役弟子的大通鋪。作為一名預外門弟子,每一個人都是有自己的小單間的。房間不大,一張床就占了大半,剩下的一半被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占據了大半,隻剩下門口一條過道。
房屋雖小,聽陳子豪說卻內有玄機。房屋的隔扇是有禁製存在的,可以隔絕聲音,防止外力從門外破壞進來。這些最需要安靜的弟子,便有了一個安靜的修煉之所。“這一次我帶你君叔叔過來,實是因為你君叔叔有事相求。當然,也不是白來的……”陳雄將一個鐵盒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鐵盒看上去平平無奇,陳子豪看看鐵盒,又看自己的父親,見陳雄點頭,就又看君如玉。他問:“鐵盒裏麵是什麽?”
君如玉道:“好東西。但你最好還是征求一下你父的意見。”
陳子豪道:“父親。”
陳雄道:“還是先聽一聽你君叔叔要你幫什麽忙吧。值得幫就幫,不值得幫,就不要幫了。”
陳子豪道:“又是什麽樣的忙呢?”
“隻是打聽一些事,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