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先的調查顯示灣仔警署的記隊伍很大，但是真正上任的時候，才發現遠遠超出了自己的估計。

    徐一凡以前所在的中環警署的記滿打滿算不會超過二十人，其他部門人數可能多點，陳家駒的重案組最受重視，也不過三四十人，不會超過五十人。

    而今天徐一凡上任，交接名單的時候，發現灣仔警署的反黑組所有警員居然有一百多，將近兩百人，是中環警署反黑組的十倍。

    灣仔警署是沒有重案組的，基本上所有的刑事案件都是徐一凡管理的記在負責，甚至有一部分行政工作也是記的文職警員在處理，難怪陳家駒都說灣仔警署是記為王了。

    沒有重案組，那麽出現記解決不了的重案、大案怎麽辦呢？是的，它會把案件直接轉交至鄰近的中環警署的重案組負責。

    “早就聽說中環警署的徐督察年少有為，想不到真的是如此年輕，不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徐一凡上任的第一天，灣仔警署的署長李智龍不僅親自到場徐一凡的就職歡迎儀式，還當著整個警署所有警員的麵，狠狠地表揚了一番徐一凡，搞得徐一凡都有些受寵若驚起來。

    署長辦公室。

    “我還是叫你一凡吧！這樣顯得親切點。”李智龍和氣地笑道：“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本來應該讓你熟悉幾天情況再說的，但是我還是急切地想知道你對咱們這一區的，治安管理方麵有沒有什麽看法。”

    徐一凡皺了皺眉頭，暗想道：“要不要這麽著急，反腐治黑從來都不是一時半會的工作。”

    卻不知道李智龍已經快被上頭逼瘋了，把所有賭注都押在了徐一凡的身上，當然急切地希望徐一凡能夠有什麽良方妙策，立刻做出點成績來給上頭有個交代。

    徐一凡想了想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暫時沒有什麽好辦法。”

    李智龍有些失望地做了下來，雖然他也明白徐一凡剛上任，連具體的情況都沒有了解，是給不出什麽好方案的，但還是對這個屢立奇功的警界新星抱有一絲希望，希望有什麽絕妙的點子。

    心裏暗想：“哎！還是算了，反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還是步步穩紮，慢慢來吧！”

    徐一凡卻突然開口叫道：“不過，大概方向倒是有點想法，無非是打一批、拉一批、踩一批。”

    “打一批，拉一批？”李智龍疑惑地道。

    突然眼睛一亮。

    “打一批、拉一批、踩一批”老家夥越念越快，眼睛也越來越亮。

    “好！實在太妙了。”李智龍拍手大叫道，徐一凡的這個點子實在是太絕了。

    要知道，拒情報科的不完全統計，港島所有的從事**huó dòng分子有十數萬人，大大小小的社團有五六十個，而涉黑的人數則更多了，幾乎占據成年男子的三分之一，這種情況下，整治**就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手段輕則不起作用，手段過重則傷害社會根基。

    而徐一凡的這種打一批、拉一批的分化手法，則是既可以狠狠地打掉危害最大的**分子，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又可以穩住另外一批人，不至於引起社會動蕩，同時踩一批，可以把下一批需要打掉的社團先暫時壓製。

    這個方針自然是李文斌和徐一凡，這幾天針對灣仔管區的情況調查，數十次的討論與修改定下來的。

    李智龍默默記下，心裏想到，下次處長開會再叫他拿出確切可行的方案時，可以露臉一把，頓時把一張橘子皮般的老臉笑出了一朵菊花。

    看得徐一凡有些不寒而栗，這家夥不會是一個老玻璃吧！

    “很好！一凡呀！”李智龍頭一次這麽親近下屬地，拍了拍徐一凡的肩膀，鼓勵道：“按照這個方針，你盡快拿出一個具體的方案給我，放心，我會讓咱們警署的所有部門都配合你的行動。”

    徐一凡迅速隱蔽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心裏一陣惡寒，看來這警服沒法穿了，必須盡快往上麵爬，換了這套衣服。

    “ssr！”

    “嗯！放心，我不會插手幹預你的行動，任你全力施為，不受任何約束。”李智龍卻是非常相信徐一凡的能力，一付我非常看好你的樣子。

    “你看，如果展開行動的話，大概要多久才有見到成效？”李智龍關心地問道，這個始終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嗯！恐怕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嘛！好！就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到時候給我做出點成績來，莫不可讓其他警署的人看輕了咱們灣仔警署。”李智龍激動地道，好像忘記了灣仔警署從來就沒被看重過，每次開會都是被重批的對象和反麵的教材。

    徐一凡愣了一下，跟雷蒙和標叔這對老狐狸打慣討價還價交道的他有些不習慣，想不到李智龍這麽爽快，原本他以為李智龍會要求他折到一半時間，十五天出成績，這樣自己可以請求定在二十天，這也是他的原計劃。

    看到李智龍這麽好說話，徐一凡又趁機提出好幾個要求，爭取更多的權利，至於是單純地為了後麵的行動，還是為了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想不到李智龍都大氣地一一應許，搞得走出門口的徐一凡有些晃神，如果自己跟這個老家夥要署長的位置坐坐，這老貨不會也拱手相讓吧！

    徐一凡使勁搖了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趕出腦袋。

    既然李智龍都放權給自己了，徐一凡頗有些龍入瀚海、鷹擊長空的快感。

    立刻下達了一條整個警署隻有三個人明白真正蘊意的命令。

    撤銷最近針對**的打壓行動，恢複正常巡管。

    而徐一凡的第二條命令就讓整個記，尤其是其中一小部分警員鬆了一口氣，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沒有所謂的下馬威，徐一凡宣布所有保持原有的工作不變，全部繼續在原有的工作崗位上奮鬥。

    “蔣生！蔣生！”洪興社的智囊陳耀急忙跑了過來。

    今夜，洪興社正在開香堂拜關二哥，舉行抽生死簽儀式，此時已經結束，抽中的是銅鑼灣扛把子大佬的手下，此刻正在律師的教導下上庭該如何說話。

    “陳耀，什麽事，這麽慌張！”另外一個環頭的話事人巴基叫道。

    陳耀瞥了巴基一眼，直接走到蔣天生麵前，低頭叫道：“我的在警局裏的線頭收到風，今天灣仔警署的新任反黑組組長上任了，是從中環調來的一名年輕的高級督察。”

    “靠！九不搭八！這關我們屁事。”巴基脾氣暴躁地叫道：“難道咱們洪興還要給他送一份賀禮不成。”

    蔣天生壓了壓手，讓巴基住嘴，示意陳耀繼續說，他了解陳耀不是一個做無意義事的人。

    蔣天生發話，陳耀暫時把怒氣壓下叫道：“反黑組新任的督察，今天第一天上任就撤銷了整個灣仔管區包括銅鑼灣的嚴打行動，恢複正常的秩序管理。”

    “啊！還有這種好事。”洪興社在銅鑼灣的扛把子大佬叫道：“蔣生，那這樣翔仔就不必當羊仔了吧！”

    陳浩南作為大佬的頭馬，第一次有機會參加這種大佬級別的會議，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開心不己，自己的兄弟既不用替人入罪，銅鑼灣又解除了嚴打，要知道，這段期間銅鑼灣嚴打，所有擦邊的行業都受到了嚴重打擊，光是被條子以各種借口帶走的兄弟，去jǐng chá局贖人的擔保金，都賠了數十萬。

    大佬還待再說，蔣天生抬起了手，製止了大家說話。

    閉上眼睛，迅速地思考著條子這裏麵的用意。

    香堂裏麵頓時一片安靜，隻有蠟燭燃燒著發出劈劈的細聲。

    “我們還是交人吧！”蔣天生叫道：“當然，這並不是說咱們怕了條子，隻是條子既然主動退了一步，雖然咱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也不能往前麵湊，十三妹的這件事始終是要解決的。”

    “阿耀！你讓人調查一下這位記督察，看有沒有什麽喜好，收不收貨，好名還是好利，這樣吧！今天他第一天上任，阿，你明天帶著你的手下自動去警署自首，肥佬黎，你不是有些新聞界的朋友嗎？動用一下關係，大力報道一下這位新任督察一上任，就破了條子被殺案。”

    “好好好！”灣仔的話事人靚坤沙啞著嗓子鼓掌道：“蔣生真是英明神武，既然連條子都識做，我們當然要識做，我第一個讚成。”

    “瑪德，靚坤你個王八蛋什麽意思，去自首的又不是你的小弟。”大佬拍著桌子大罵道。

    “嘖嘖嘖，大佬，你是不是傻了，當關二哥麵抽生死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今天就算是我靚坤自己抽到了這根簽，隻要蔣生一句話，為社團做事，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靚坤一邊敲著桌子一邊正氣地道，隻是心中怎麽想的，隻有他自己知道，蔣天生要帶人自首，他當然舉雙手雙腳讚成，最好是大佬反出洪興，讓自己趁機吞並銅鑼灣。

    他和大老地盤相近，各自看對方不妥已經多年，已經暗中交鋒過多次了。

    “好了！一人少說一句，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蔣天生不容置疑地叫道。

    “是，蔣生！”大佬認命地道，但是眼睛還是凶狠地瞪著靚坤。

    其實洪興社的內部並不團結，互相鬥爭是常有的事，隻是上麵有蔣天生壓製著，都不敢有太大的異動，一旦蔣天生不在，必定是一場大戰。

    隻是不知道蔣天生還能壓製他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