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戰鼓遙相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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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棟煥做了個夢。
他又夢到了當年那一次野外拉練的時光,負重九十斤,沒有休息,沒有食物,沒有飲水,隻有不停地前進。
剛剛翻過高高聳起的山丘,他便開始感到口渴,隻能不斷用舌頭舔著,來慰藉自己的心理。
當開始穿過深深凹陷的峽穀,腹中的饑餓感就讓他感到微微暈眩,但他不能放棄,隻能堅持。
寬闊平坦的平原讓他感到輕鬆了些許,打起精神來努力向前前行,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茂密黑色的密林成了他最大的阻礙,他努力穿梭其中,披荊斬棘,似乎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可是他不能放棄。
當最終深不見底的洞穴出現在他麵前時,他笑了,因為他知道勝利的終點就在前方。
他開始加速前進,身上的負重隨著他加快的步伐開始上下顛簸了起來,但這卻無法給他造成更多的阻礙。
又渴又餓的疲憊感衝擊著他的大腦,讓他無法集中精神,為了不讓腳下的步伐錯亂從而摔倒,他開始在心中默默喊起了口號。
一二,一二,一二…
宛若戰鼓擂動一般,口號不止,他前進的步伐就不會停下,隨著奔跑速度的加快,他的呼吸也紊亂了起來。
心中默念的口號作用越來越微弱,他身疲力竭,好想就此放棄,可是他不能,因為,他還沒有到達終點。
幽深的洞穴道路錯綜複雜,他經常不得不走回頭路來尋找正確的路徑,大量的體力消耗讓他感到疲憊不堪。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潮濕而悶熱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快窒息了,肺部就像著了火一樣,呼哧呼哧地像扯著風箱似得。
他的耳邊還似乎隱約不斷傳來叫聲,誘惑著他,別忍了,放棄吧,放棄吧,放棄吧,隻要停下就可以歇息了。
但是他挺了過來,多年的艱苦訓練讓他有這著非人一般的鋼鐵意誌,他牙關緊咬,喘著粗氣,扛著無比沉重地負重不斷向前前進著。
眼看就要無力軟腳時,忽然間他感到大腦一陣空白,身體開始顫栗,心髒咚咚咚地劇烈跳動著。
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沛他的全身,感覺到周身湧動的充足力量,他愣了片刻,再顧不得其他,全速衝刺起來。
加速,加速,再加速!
當他以遠超常人的飛奔速度越過那麵象征著終點的旗幟後,頓時感覺全身傳來一陣空虛,再沒有一絲力道癱軟在了那裏。
這一刻終於完成使命的勝利快感讓他頭腦暈眩,一片空白,徹底放空了思想…
******
薑棟煥猛地驚坐起來,伸手擦去額頭滲出的虛汗,努力平複著身體劇烈的心跳。
自己為什麽會做這個夢?那個體內能力再度覺醒的日子…
真是該死,他感到自己剛剛差點就在不知不覺中再次開啟了無限製狀態,到時候萬一不小心…
這還是他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兒時的夢靨再度籠罩在了他的心頭,那段不斷傷害他人亦傷害自己的時光…
薑棟煥平複了下呼吸後,扭頭看著身邊那個正在酣睡的身影,輕輕下了床,走向了客廳。
望著窗外依舊漆黑的天空,薑棟煥陷入了沉思。
按理來說作為最底層的執行者,他對於任務的目的不應該過問太多,隻要執行就好了,可現在作為一個掌握了大部分成員名單,發現自己被籠罩在一片疑雲中的人來說,為了自身的安危他不得不多考慮一下。
薑棟煥閉著眼睛開始回憶起那份文件來,那是一份貿易清單,對方的運輸集團和華夏方近三個月貿易往來的詳細記錄。
可他反複思索了兩遍都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就這樣的普通內容為何會值得動用他來竊取呢?
這和他那個代號為天冬的上司又有什麽關係?
他會不會已經發現了一些自己的端倪?
那份名單的由來和下落到底有沒有人追查?
光陰號上發生的一切又是怎麽回事??
時間就在他閉目思索的過程中不知不覺流逝了,直到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才喚回了他發散的意識。
“你在這裏坐著幹什麽?”
薑棟煥睜眼看著黃美英一臉亂發,有氣無力地赤腳靠在門框上望著自己,下意識地綻放出一個笑容道:“你怎麽起來了?”
黃美英似乎還沒清醒過來,無力地抓著頭發,道:“我也不知道…”
聽著對方嗓子幹啞的聲音,薑棟煥起身倒了水遞了過去道:“你今天還有行程?”
“沒有…今天休息。”
“那就去睡覺啊。”
“嗬,這時候你倒溫柔起來了?昨天晚上的時候你怎麽不…”
黃美英喝了口水後迷迷糊糊地說到一半時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連忙打住了。
啊~好丟臉,自己怎麽能說這些!難道酒還沒醒嗎?
她連忙低頭拿手一捂,用頭發遮住了自己的麵龐。
一想到昨天趁著酒勁不知道怎麽自己就稀裏糊塗地和他發生了那不可描述的事情,她就覺得頭疼無比。
薑棟煥好笑地看著她的鴕鳥姿態主動走了上去,扳住她的雙肩,向臥室推著走去。
“那你就去好好休息吧。”
“等一下。”黃美英肩膀一抖甩脫了他的控製道:“按照你的套路不應該是讓我去洗澡,然後做頓早飯就攆人麽?”
薑棟煥嘴角一抽,貌似還真應該是按她說的這麽來,可是這回對方的身份卻又有些不一樣。
本來他對其是避之不及的,可昨晚也不知道怎麽迷了心竅,或許是因為被金泰熙挑動了心緒?又或者是因為對方總之在撩撥他的心弦?
總之,不知怎麽,這事二人一來二去,順水推舟地就自然發生了,誰都沒有抗拒,誰都沒有拒絕,仿佛有一種默契在二人之間流淌。
但現在好像兩個人都沒有考慮好該如何麵對對方。
黃美英看他一時沒說話,眉毛一挑道:“所以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薑棟煥突然二話不說,一把抱起還在懵懂中的對方就向臥室走去。
“讓你老實呆著的意思。”
薑棟煥在將她重新放回床上後便直接轉身離去,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黃美英愣愣地躺在床上,雙目呆滯地望著緊閉的房門。
而關上門後的薑棟煥背靠著房門一時也呆愣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他/她…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一句同樣的話不約而同地劃過一門之隔的二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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