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這份禮物。

    這份，來自他送給她的，十八歲成年禮。

    慕暖隻覺自己陷入了冰寒深淵之中，眼睛不曾一動的看著眼前的人，唇瓣動了動，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很快，我的暖暖就要成年了。

    成年意味著什麽……

    過了零點，她已經十八歲，而他，一直等著這一天。

    腳步怯弱的往後退了幾步，目光緊縮手腳都開始發顫。

    原來，真的是早有預謀。

    ——你的生日，想好要跟我討什麽禮物了？

    此刻，他之前問她的聲音還在耳邊回旋，可是眼前，已經朦朧一片。

    因為她沒有想要的禮物，他便就把自己作為禮物，送給她。

    而慕暖，沒有拒絕收禮物的權利。

    “不……”

    那輕微的一個字從緋紅的唇瓣之間溢出，那心裏叫囂的聲音，不斷充斥著她。

    ——慕暖，他要毀了你！

    慕夜白邁著長腿朝她走來，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陰柔冷肆，讓她屏住呼吸，隻知道不斷僵硬的後退著。

    直到身子抵到冰冷的牆壁，她瞳孔一怔，意識到自己——

    無路可逃。

    如今一切，她都明白了。

    難怪喬嫤說，不會再有訂婚宴了。

    難怪，訂婚的時間會選擇和她生日在一天。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慕夜白，在給了她期冀和希望，在她漸漸要沉淪入對新生活開始的憧憬時，卻帶來了毀滅。

    在她訂婚前，要了她。

    這無疑就是讓她陷入罪惡深淵，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她懂了。

    男人的氣息貼上她的身子，彼此的距離幾乎為零，頭頂傳來他磁性沉暗的嗓音——

    “喜歡麽，這份禮物。”

    那曖.昧而又蠱惑的聲音，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住她，壓迫著她，又如利劍，在她的心口上劃下印跡。

    她看著他，他亦看著她，時間就此靜止。

    女孩眼中泛起的紅暈，那麽的楚楚可憐，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親吻她的每一處美好。

    他的暖暖，怎麽這麽誘人呢。

    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她微微發顫的唇瓣，那溫熱襲來時，慕暖猶如白兔那般的無措，垂在兩側的手不斷捏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薄涼的氣息貼在她額頭上，那溫溫熱熱卻又不失讓人心驚的呼吸在她耳邊拂過——

    “暖暖，乖……收下禮物。”

    那大掌牽住她的一隻手，放在他頸間領口的扣子上，他要她，為他解開束縛。

    隻有這樣，在他看來，才是她真心接受了，這份禮物。

    曲起的手指攥緊，盈眸中都是點點星光。

    難道，她的命運真的無法改變麽。

    她還是，還是逃不開他。

    厭惡自己的怯弱與無力，憎恨他的陰狠與無情，可是如此之後，她還是改變不了任何。

    慕夜白薄唇勾起深沉肆意的笑，他喜歡極了，她此刻的模樣。

    明明萬般不願，千般痛恨，卻又不敢掙紮，連一句拒絕的話，都不敢說。

    因為她清楚，結果都隻有一個——

    今晚，她注定是他的人了。

    隻是，她想到了付遠東那張永遠溫暖陽光的笑臉，還有剛才他的聲音。

    那麽的朝氣蓬勃，對未來那麽的憧憬向往。

    就連她，也開始抱有了試圖幸福的希望。

    可是這一刻，什麽都毀了。

    “為什麽……”

    知道不該問的，但慕暖真的快要被逼瘋了。到底為什麽，他要這麽對她？

    他恨她是不是，否則為什麽能這麽殘忍的對待，又怎麽會一次次給她致命的疼痛呢？

    慕夜白噙著的笑意深邃無底，那從喉骨最深處發出來的聲音，字字清晰——

    “因為，你是我的。”

    他一手養大的女孩，他的心肝寶貝啊，又怎麽舍得送給別人呢。

    暖暖，你還太小，不懂一個男人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強烈。

    你是他的，從監獄裏，你無意將那溫暖傳遞給他時，就注定了現在的萬劫不複。

    那封唇的吻一點點與她的唇貼合，細水長流的吻，卻沒有絲毫讓她覺得這是溫情的表現。

    相反，是絕望。

    “乖……”

    誘哄的話語在她耳邊瀠洄著，女孩臉色慘白，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的皮囊娃娃，如今……也就隻剩下這副糟糕的皮囊了。

    “訂婚宴怎麽辦……”

    她卻突然出聲，開口問他，似乎並不是要一個答案，而是嘲諷，該怎麽辦。

    慕夜白，難道你真的什麽都不在乎了？

    到時候，他就不怕，被付家對付麽。

    “這不衝突。”

    他要了她，跟她的訂婚宴有關係麽。

    慕暖重重閉眼，那無聲的落淚，涼透了心。

    他竟說，不衝突。

    是想要了她後，讓她拖著已經殘破不堪的身子，再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偽裝著，滿心歡喜的再舉辦自己的訂婚宴。

    言笑晏晏的成為付遠東的未婚妻，是這樣嗎？

    慕夜白，你明知道，我做不到的。

    不……你知道，所以故意這麽做，讓我體會到，什麽叫做最痛。

    她輸了，一次全部輸光。

    慕夜白，你總喜歡這麽逼我，逼我走向墮落與罪惡。

    這條路，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今晚過後，訂婚宴不會再有，她不會再和付遠東有關係。

    她的餘生，隻能待在這個囚籠裏了。

    ——其實你的父親，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這一刻，慕暖眼底閃過一抹猩紅，她想到父親，想起了那槍響時的聲音。

    也許，她做不到開始新的生活了。

    以這樣的方式留在他身邊，雖然痛苦，可是那也是唯一……

    唯一能知道真相的辦法了。

    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再說了，她根本沒得選。

    那顫著的手指，仿佛不再是自己的，順著他頸下的領口，一顆顆的……

    解開那衣衫扣子，每解一顆，耳邊響起的，都是付遠東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渺茫……

    ——慕暖，因為喜歡你，所以珍惜你。

    ——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家，我們的家。

    這對她而言無比奢侈的東西，都將一點點從她生命裏抽離，遠去。

    但願，這不過是一場噩夢。

    身子被抱到床上時，她攥緊手心，閉緊眼睛，死死咬唇，睫毛不停地顫動著。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挑開了她腰間睡裙的腰帶，聽著他性感沙啞的聲音幽幽傳來——

    “寶貝，睜開眼睛。”

    他不許她閉著眼，睜開眼睛看著，看著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要她記住，這個世界上，能對她做這些事情的人，隻有他。

    淚水打濕了睫毛，她睜開眼，迎上的就是慕夜白深邃幽暗的眸子，那吻上她唇的氣息也變得紊亂起來。

    女孩美好的身子展現在他眼前時，他虔誠的輕吻著，如同珍寶那般愛不釋手。

    “如果我現在求你……你會停下來嗎……”

    明知故問的話，她還是抱有那一絲的僥幸，眼中淚光點點。

    慕夜白俊美如斯的容顏上帶著薄涼的笑意，求他？

    “嗬……”

    他隻是輕笑一聲，足以讓她心如死灰。

    苦澀的笑掛在慕暖嘴角，她便就知道的，不該去求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唔……”

    女孩死死攥住那白色床單的手指，緊咬的牙不肯讓自己發出聲音。

    可慕夜白太了解她了，了解她身上的每一個脆弱點。

    感覺到……慕暖下意識的就曲起腿，泛白的關節隱忍的模樣，在男人眼中，便是無形的誘.惑。

    那手指的溫度，她低叫一聲，搖著頭眼淚克製不住的就順著眼角流下來了。

    “暖暖，別緊張，嗯？”

    她還太小太緊張了，似乎潛意識裏對男女之事有著恐懼。

    是他以前待她不好麽，怎麽會，這麽怕他呢。

    吻著她布滿細汗的額頭，他嗓音啞啞，扣住她的腰身——

    每個女孩變成女人時，都會經曆的疼痛，她也不會例外。

    可上次，她已經承受過一次了，真的很怕。

    心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她像是受驚的小鹿哭出了聲音——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