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潛回會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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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火把長明,因為躲在黑暗中容易被人逃走,劉義始終無法入睡,環境不好是一方麵,更多的是煩憂,數了數,在這兒的隻有五個人,而且數自己修為最高,其他的都是凝氣歸元境界,最高的也不過中級,畢竟對於俗世來說,這類人物是很少見的,被招入府內也很稀奇。外頭,由於修為被封,劉義毫不知情,商夕顏、傅大人、商大人等人不知可好。
劉義覺得進京然後皇帝說無罪釋放的概率不大,不禁有些後怕,前麵遇到的勢力雖然都不小,但不能籠罩全天下,現如今壓製自己的是整個東方的最高統治者,真要下決心殺死自己,逃到哪去?現在的境況逃到西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遇到杜維林,叫他把自己接過去。
公子啊公子,你現在在哪裏?”
劉義想念無比,他口中的“公子”自然是傅公子,隻是對方估計還不知吧,而且傅公子現在就在京城,要是皇帝知道……唉!
雖然沒見傅公子處理過多少事情,但一個人的人品是看得出來的,他就覺得傅公子便是那種為了值得犧牲的人,上刀山下火海也會去救之輩。這是一種危難時刻湧出的信任,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那個商夕顏看不起的“沒用”的男人,不過或許,也靠自己,說不定。
火光搖晃,留下無數陰影,也照不亮心中的黑暗,注定一夜難眠,接受命運的裁決,劉義在迷惘中等待,等待黎明時的那一束光,看世外天地間的那一線。
看了看其他四人,都各自想著心事,互相之間也不搭話,似乎都很有個性的樣子,劉義無奈,而且有凝氣歸元的強者輪流坐鎮,整夜不休,神識覆蓋住每一個角落,討論一下下麵怎麽辦也不合適。
劉義現在沒有真元,神識也被封住了,而且身上被束縛著,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牢中又潮濕悶熱,可以說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隻能讓自己靜下心來才好受一些。
就這麽過去了一連三天,他對外麵毫不知情,與其他四人也是一句話都沒說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每日的飯菜也不敢恭維,但至少他不是那些錦衣玉食之徒,也不是非常艱難,能吃就行。
不能修煉,也沒有陣法需要的材料讓他研究一下,更沒有人陪他聊天,若是一直如此,人的一生就這樣毀了,莫說一事無成,其實就是一件事也沒有去做,這兩個夜晚,他都不知道是怎樣過去的,簾外芭蕉三兩棵,夜長人奈何?
渾渾噩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是睡也睡不好,腦子裏像一團漿糊,頭昏腦脹,不知道塞了些什麽東西。
這樣下去,我會崩潰的,變成神經病……”口中叼著一根草杆,劉義仰天躺下,雙目無神,他在想能不能幫他把腳鐐手鐐去掉,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生就是這樣,人家把你當成惡人,恨你,把你視作對手、仇敵,把你抓起來,當做潛在的隱患,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得罪了別人,又做錯了什麽……”君莫笑,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其實處處都是,這個時候你又會想那別人的腦袋瓜裏又塞的是什麽?
牢房是全封閉的,沒有縫,也沒有洞,帶來微弱光明的隻有不絕不息的火把,劉義觀測著四周,不動聲色,別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其實他是在思考著怎樣才能逃出去,不過這兒太嚴密了,而且手腳活動受阻,又沒有修為,沒有兵器,赤手空拳很難成功。
現在,劉義對白天夜晚區分得不是十分的準確,隻是根據感知再加上送來的一日三餐大概地知道時間,所以他有了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但他又不想自殺,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內心不斷告訴自己終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唯一需要做的,是足夠的等待,足夠的無聊。
逝水年華,光陰流轉,不知西東,日複一日。劉義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除了自己五人之外的人境況如何,隻是覺得日子的平淡無奇,索然無味,不過,這一日,事情終於出現了“轉機”。
看守的一名凝氣歸元的強者在五人吃過之後竟打開了牢門,不耐煩地吆喝:“你們五個,跟我來,速度快點!”
作甚?”關在這兒的人都擁有真元慣了,被這麽一吆喝瞬間心中不爽,還是抱著即使不敵也要玉石俱焚的態度,所以這麽發問。
你管那麽多幹嘛?”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個凝氣歸元的踢了一腳。
你……”那人惱怒,但還是忍住了,他身在某個大人府內,自然和那些不論凡俗的修煉者不一樣,還是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的,其實剛才劉義也為之捏了一把汗,畢竟他們和各府的大人物們不同,現在形勢非常之嚴峻,丘將軍又是一個屠夫,稍有不慎就會身首異處,一定要克製啊。
劉義獨自不作聲,他要看情況,萬事他都要尋求一個值不值得,若是有逆襲的機會當然要忍讓,忍一時之忿,若是到了窮途末路,他還是會拚命玉石俱焚的。
過了這麽多天,終於暫時離開了那麽一小片地方,可以走動,心中有了莫名的情感,五味雜陳。
一張桌子,擺著一盞油燈,一個大腹便便的獄卒坐在那邊,喝著小酒,小日子似乎過得很滋潤,見到六人過來,也不多廢話,大聲道:“過來,簽字畫押。”
畫押?”劉義眼珠子都快掉了,“叫我們認罪殺頭?”
一聽說“殺頭”,其他四人也變色了,在死亡麵前,凝氣歸元和普通人是一樣的。
殺什麽頭啊,你們的大人都已經押解進京了,留下的你們,由高人費去一身修為,發配充軍。”那名獄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說的話沒什麽大不了的,確實,對他來說,他又沒犯什麽,別人充軍,關他什麽事?
充……充軍?”其中一人都語無倫次了起來,“聖上不是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為什麽要把我們充軍?”
劉義無言,他也是百般不願意,充軍的話,是要去殺別人還是被別人殺?顯然兩者都不好,他是要在迷茫中追尋自己的人生道路的,不是去戰爭,教萬人切齒冷的,而且費去一身修為顯然觸犯了他的底線。
查?你們大人無罪與你們自己何幹?聖上沒殺了你們已經是大恩大德了,你們觸犯了朝廷派來的丘將軍,還殺了那麽多衛士,是死罪!”一句話驚醒夢中人,五個人瞬間不再對皇帝放了各府的抵抗者抱任何幻想,要知道即使某些人確實無罪,那也官位不保了,他的人,留之何用,難道讓他們對朝廷懷恨在心?
我不畫!”一人顯然知道充軍的後果,是當炮灰死在異鄉的居多,哪有風光回鄉娶妻生子的出頭之日?那種畢竟是少數,一般人一生就這樣毀了,畢竟他們和正規參軍的也不太一樣。
不畫?”那名衙役冷笑,“來人,打!”
很多人都押解進京了,會稽大牢內顯然人手又變充足了許多,秒秒鍾便有兩名其他的衙役趕了過來,手中拿著鞭子,一臉威脅之色。
畫不畫?”現在氣勢上來了,自然語氣更加壓迫人。
你……”看了看兩名氣勢洶洶的衙役,那人猶豫了一下,但是顯然他是一個硬漢子,還是拒絕,“說了不畫,就不畫!”
哼!”冷哼一聲,示意了一下,那兩名衙役揪著那人的頭發便拖著走,進了裏麵,看不清實情。
你們呢?”那個領頭的衙役瞥了一眼剩下的四人,知道他們畏懼了。
相互之間看了一眼,還有人在猶豫,不過裏麵的慘叫聲已經傳來,攝人心魄,令人雞皮疙瘩都起了來。
我……我先畫押!”有一人滿臉恐懼,似乎是吃過苦頭,知道後果,咬了一咬牙,心想不就是去打仗嗎,反正現在不會有什麽大規模的戰役,人就是一死來終結的,到了那裏再說吧。
劉義閉了閉雙眼,歎了一口氣,他也準備屈服了,能有什麽辦法呢,沒在穿越時混亂的時空絞碎已經很不錯了,當自己死一回,就在軍隊中度過餘生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有所作為。
除開進去的那人,其他人也都放棄了掙紮,確實,沒死就好,明天的太陽依舊可以看到,一個一個的開始畫押,心都在滴血。
劉義是最後一個,有些事情,他喜歡走在別人後麵,雖然沒有什麽實在意義,輪到他時,裏麵那個不想畫押的已經被拖了出來,沒有了真元,他什麽都不是,剩下的隻是滿身血痕,幾近昏闕,不省人事。見到這副慘樣,劉義覺得自己沒有反抗的決定還是正確的。
還肯不肯畫押?”桌子邊的那位瞥了地上的硬漢一眼,淡淡地道,他就不信沒有效果。
艱難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看起來還是很有氣質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