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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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隔離護盾之內抬頭望向天空,大雨滂沱,嘩啦啦的雨水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衝刷著整個星球,此時的布爾吉斯就像是一個被雨簾遮蓋包裹的圓球。
墨夜站在閻羅群島主島海灘上,雨水落在護盾之上被濺射開瀑布一樣從護盾頂端向下滑落。
“主人,該戴上護目鏡了”
小七話音剛落,一道耀眼的白光便在雨簾之上劃過,劃拉出一條奪目的光柱直達雲霄最終穿過布爾吉斯的大氣層衝出星防護盾之外。
仿似數以十億萬計的閃光彈聚集在一起同一時間引爆,光芒四射。
光團驟然炸裂幅散開,隨著白光越甚,墨夜能感覺到地麵的微顫,不遠處的海麵不複平靜海浪濤濤。
耳邊甚至能聽見低沉的嗡鳴聲,精神力與身體感知越是敏銳的人此時越是會覺得頭暈目眩。
嗡!
霎時間白光覆蓋了整個星球表麵,吞噬了散布在布爾吉斯星防護盾鄰近區域的所有艦船。
“後撤”
“撤退!”
一係列預警危險的指令剛剛下達還來不及做出行動反應,白光已然將其覆蓋,與光比速度顯然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即使隔著護目鏡墨夜依然能感受到光源射線那太陽爆裂一般的奪目耀眼,微眯著眼卻沒有立刻移開視線。
當白光向四周幅散開光線逐漸遠去之後,布爾吉斯的天空之上那一片猩紅色已然消失不見。
“好厲害啊!”小七毫不吝惜的讚歎,“主人,‘光源射線’經過更新升級之後攻擊模式與威能都有了大幅度的改善。”
“的確厲害。”墨夜心裏換算著要怎樣的魔法才可以達到這樣的攻擊效果,也許聖魔導階段才能做到那種地步吧。
白光覆蓋範圍內所有敵軍都難逃一劫,常規型號的戰艦與蟲艦根本不可能抵擋的了這樣的攻擊威能,這可是連蟲洞都能秒殺的武器。
“主人,前線最新戰報光源射線覆蓋範圍內的襲擊艦隊已經全軍覆沒了。”小七的聲音很興高采烈。
墨夜的回應卻很平淡“還不夠。”
羅恒星鄰近布爾吉斯方向的入侵敵軍同樣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星辰在上!”
“神跡!”
對於羅恒星上的民眾來說在抬頭看見白光的那一瞬他們原以為末日降臨了,沒想到刺目光輝的白光救世主一般的洗淨了天空中可怕的猩紅色。
原本絕望的眼神在白光照耀下重新迸發出了逃生的希望。
“援軍!”
“是援軍!”
“襲擊艦隊被殺死了,蟲族被殺死了!”
白色的耀眼光芒將天空中的猩紅色盡數驅散。
歡呼聲此起彼伏。
雖然危險並沒有完全解除,可是這一幕卻給難民們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他們還有救,這些蟲族和叛變的人類大軍不是不可戰勝的。
白光之中的戰艦與蟲艦受到巨大的能量衝擊幾乎在一瞬間被粉碎成星塵回歸宇宙本源。
白光所到之處隻剩下餘輝。
光源射線作為一種毀天滅地型的星級重武器最大的缺點無疑就是無差別攻擊,攻擊範圍內甭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但凡光線射過渣都剩不了。
連打掃戰場的麻煩一並省卻,一炮下去天空都幹淨了。
虧的是羅恒星那邊遭到偷襲太突然還沒來得及派出大部隊應戰,否則單是清場就需要耽誤不少時間。
‘光源射線’一炮轟出去,布爾吉斯的能量儲備下降了好幾個級數,這種武器大招沒點資本還真使用不起。
能量反震的效果也隨著白光退散開始顯現,連續不斷的地震,山呼海嘯,布爾吉斯就好似一塊被抖動的布料,從頭到尾沒有一個角落可以避開。
光源射線這樣的武器必須以星球作為基座,哪怕就是星際航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能量反震,秒秒鍾就的拽著敵人一起同歸於盡。
墨夜取下護目鏡揉了揉被晃花的眼睛。
羅恒星另一半球剩下的零星戰艦也同樣受到了波及,沒死也是半殘,羅恒星的駐軍立刻抓住機會開始了反擊。
此刻最大的威脅反而是星球內已經成功潛入的帝國變異戰士和高階蟲族。
潛入的敵軍數量並不多,可是當這些襲擊者的目的是不過是散布寄生蟲病毒的時候這就不是問題了。
“你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
一名變異戰士被駐軍部隊團團圍住,變異形態已經顯現,左半部分的身體已經全部被鱗甲覆蓋,另一半身體則覆蓋著堅硬的鞭毛,嘴巴張開便會控製不住的有黏液滲出,腦海中屬於人性的意識已經不多了。
雙眸中隻有一片血紅,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完成任務。
“這還是人嗎?”
這時候不會有人再懷疑衛蘭帝國皇室叛變的決心,他們甚至將帝國的軍隊戰士改造成了這種可怕的怪物。
瘋了,一定是瘋了!
“放下武器。”
這名新兵戰士顯然是被變異戰士忽然的異變給驚住了,人武器就是自己變異的雙手,難不成還指望敵人自己揮刀自砍?
變異戰士紅色的眼眸掃視了一圈,猛地向前衝,“啊”
砰砰砰!
連續的射擊。
激光在射中變異戰士的身體前他已經自爆了,自爆的衝擊震開了包圍的駐軍戰士,身體化作一灘血霧隨著爆炸的衝擊向四周噴散。
不少戰士身上沾上了濺射的血液。
“媽的,糊了我一臉”被噴中的戰士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臉,頭盔擋住了大部分的血霧。
作戰服有破損的戰士也沒有注意到血霧順著破損處接觸到了皮膚。
這樣的場景發生在星球各地,這些變異戰士與高階蟲族都不再進行其他攻擊,而是尋找人群聚集的位置自爆。
這樣的自殺式襲擊引起了極大的恐慌,然而並沒有很好的扼製方式。
敵人故意找死想要阻止可沒有那麽容易。
布爾吉斯方麵已經以最快速度將病毒感染可能發生的情況告知羅恒星的執政官湯姆森與駐軍部隊的總指揮官卡迪斯。
這才幾天啊羅恒星就遭到了二連擊,前幾天剛到援軍對此也是無話可說,即使此刻大部分敵軍已經被消滅,可是陰雲並沒有因此就此散開。
星球上離開開始了消毒清潔建立隔離區等一係列防範病毒擴散的方案。
可是對於羅恒星來說已經晚了。
參與戰鬥的駐軍戰士,來不及疏散的難民,這些因為襲擊者自爆而感染到病毒的人已經出現了異化。
這種轉變根本沒有任何先期征兆,對於沒有注射過寄生蟲疫苗的人來說,在接觸到病毒的一瞬間已經被宣判了死刑,至少是屬於人類自我意識的那一部分已經沒有活路了。
“約翰,你瘋了!”
麵對幾分鍾前還一起並肩戰鬥的戰友轉身就是致命一擊,寄生蟲病毒爆發的初期是難以抑製的殺戮欲望,這時候就是親爹親媽出現在眼前,這些感染病毒的人也會毫不猶豫的提刀亂砍。
攻擊接連不斷。
“該死,這是怎麽一回事。”
在難民營這樣的情況更混亂,有感染病毒後倒地不起渾身抽搐骨骼變異直接死亡的,也有一秒變身嗜血狂暴的,而往往能夠頂過一開始的劇痛變化的多是戰力等級更高的。
直到大規模出現的冰凍槍噴射而出,活蹦亂跳的人霎時間被寒冰凝結時還有許多人沒能反應過來,為什麽,為什麽前一秒還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後一秒就能雙目通紅的嗜血虐殺,許多人死在了自己戰友和親人的手上。
其中一個難民營地更是因為人群圍聚感染情況極為嚴重成為一片混戰廝殺的血腥戰場。
局麵被控製住已經是數小時之後,一個個臨時隔離區,四處都是凜冽的寒冰。
到目前為止極度低溫是暫時控製病毒擴散傳染的唯一途徑,可是這種隔絕控製到底能持續多久也沒人知曉具體數據。
這些冰塊統統被運送到了羅恒星的隔離檢查站,原本的安檢站成了臨時的隔離中心,然而這一舉動同樣也使得安檢站內尚未離開的難民疑心重重。
關於病毒感染的消息被壓的死死的,可是羅恒星的執政官知道,他們能控製的時間不多了,夜閻羅探索者團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捂住這個消息。
執政官湯姆森的內心是崩潰的,上一次難民暴亂剛過去沒多久,誰都以為衛蘭帝國的艦隊撤了,誰能想到衛蘭帝國帶著蟲族又殺回來了。
即使知道羅恒星原本就是衛蘭帝國和蟲族的目標,可是執政官一想到這一次襲擊極大可能就是奔著墨夜去的,心裏就隱隱無法克製的生出怨懟,如果布爾吉斯早些離開羅恒星附近,也許他們就不會遭此劫難,明知道這麽想很沒有道理,可是湯姆森潛意識裏卻無法控製這個念頭。
執政官極力克製沒有表現出絲毫,可是滋生這種情緒的可不止是他一個。
有些人根本憋不住。
剛剛目睹自己的戰友發狂撕咬虐殺了另一名戰友,羅恒星駐軍一名中士在看見墨夜出現在安檢站的時候瞬間失去了理智。
“為什麽,為什麽,衛蘭帝國是衝著你來的,為什麽死的是我的戰友,憑什麽讓聯軍戰士為了你去送死!”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吼,讓墨夜止住了腳步,也讓站在墨夜身邊的湯姆森嚇了一跳。
墨夜來安檢站是為了親自給這裏的感染源加一層冰層確保病毒不會泄露,順便帶走一些感染體回研究所,確保病毒不會再繼續擴散。
墨夜站定回身在人群中眼神鎖定了正在怒罵的人。
“如果不是為了殺你那些人怎麽會殺回來,因為你犧牲了那麽多聯軍戰士,犧牲了那麽多無辜難民,你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你憑什麽心安理得,就因為你是聖級強者嗎?”
也許是悲痛,也許是恐懼等等等太多的情緒衝擊,這名聯軍中士明顯是失去了理智,在他的眼裏此時的墨夜那毫無疑問就是罪魁禍首一般的存在。
他這一嗓子驚醒了安檢站裏不少難民,一時間眾人看向墨夜的眼神都有了變化。
這個人是聖級強者,那些襲擊者就是為了殺她才來的,如果不是她他們的親朋好友也不會感染病毒發狂。
在極短時間內經曆了心境的數次跌宕起伏變化,難民們的情緒本就敏感繼續發泄口,這名中士不理智的怒吼一下子讓這些人找到了情緒發泄的方向。
墨夜看著那名中士,平靜的開口,“你說什麽?”
小七搶答了,“主人,他問你良心會不會痛?”
墨夜晃了晃手臂,“沒問你。”
滿腹的悲傷怨恨驚懼甚至蓋過了對一個空間聖者的敬畏,喊話的人挺直了背脊,仿佛是一個正在發表自由平等宣言的鬥士。
墨夜站在原地定定看著對方,這使得周遭忽然陷入了一種凝滯壓抑的氣氛。
“騎士團發布了通緝令,背叛人類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空穴來風。”
身旁其他人嚇傻了,有關係好的戰士試圖拽住中士低聲吼道“你瘋了。”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碰到這名中士也被一股無形的風牆擋住了。
墨夜靜靜的看著這名中士,氣溫陡降,寒冰將他整個人包裹住成了一具冰雕,墨夜轉身這具冰雕就這麽被風卷纏繞束縛住拖著走。
“墨夜閣下,他隻是因為失去戰友一時激憤,並非有意冒犯,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與他計較。”
這名中士的長官見此立刻上前攔住了墨夜。
墨夜壓根兒沒理會。
“墨夜閣下,你不能這樣草率的處理一名聯軍戰士,所有的聯軍戰士都應該有我軍管理,如果你有不滿可以向聯軍軍部投訴,你沒有權利處置我軍戰士。”
墨夜停下腳步幽黑的雙眸盯著麵前的人,這一次湯姆森已經清晰的感覺到墨夜隱隱泄露的聖者威壓,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麽阻止事態惡化可是根本開不了口,咽喉被掐住了一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能哀求又驚懼的看著墨夜。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一個心情不好半黑化狀態的魔導師顯然並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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