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十五章 完美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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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絢爛璀璨的光芒覆蓋,墨夜此刻完全置身於一片彩色光點包圍的世界之中。
    沒有荒漠,沒有高聳的巨石立柱,沒有瘋狂焦躁不安的蟲族大軍,也沒有躁動暴虐的半蟲強化戰士,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無窮無盡的彩光。
    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灰,各種顏色的光點或是活躍或是暗沉聚集分散,而墨夜正漂浮在這片彩光之中,仿佛置身於一片彩光星空,浮浮沉沉。
    對於此刻的境況墨夜不知道該如何準確的描述,她也弄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一切都發生的過於突然,毫無預兆。
    不,墨夜搖搖頭,準確來講並不是沒有預兆,墨夜記起了手腕間的灼燒感,來自於符文石板手鐲非自然狀態的高溫與震動。
    精神力核心瘋狂的轉動,從感到灼熱與震動開始,到精神力與魔力幾乎被抽空整個過程持續不超過一秒。
    墨夜沒有任何及時反應時間,以至於直到現在仍然處於迷懵狀態,很有神遊天外靈魂出竅的即視感。
    是了,神遊天外,墨夜因為腦海中忽然冒出來的詞語恍然大悟,她此刻看見的並不是現實世界而是精神力核心感應到的能量元素場,也可以算是靈魂出竅的一種。
    她的精神力脫離了身體。
    這是哪兒,我為什麽會在這兒,這些是什麽東西,極光嗎?
    這樣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冒了出來。
    這些光點對她有著無窮的吸引力,無意識的伸出手,或者說是精神力觸須更為合適,想要碰觸這些光點。
    當精神力觸須即將碰觸到光點時強大的能量波動將墨夜猛然彈開,有一道強大的屏障阻隔了墨夜的碰觸。
    “主人!”
    “主人!”
    “主人!”
    當小七的呼喚由遠及近從微弱到明亮,焦急的聲音真切的傳來,彷如被咚咚敲響的大鍾在耳邊一下又一下。
    咚!
    當墨夜再一次被不懈嚐試又被彈開時隻覺得耳邊震蕩,而眼前的光芒,五顏六色的炫光碰撞消散,最終化作一片純粹的黑暗,而黑暗並未持續太久,很快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刺目的白光,所有的黑色盡數褪去。
    “唔!”
    睫毛眨動,墨夜睜開眼因為強烈光線的刺激不得不眯起眼避免過強的光源刺激。
    伸出手把瞪大眼放光的小七推開。
    小七放棄了檢查墨夜瞳孔的動作,焦急的呼喚因為墨夜意識清醒睜開眼而結束。
    “主人,你失去意識忽然暈了過去,嚇死我了。”
    墨夜依然躺在沙地之上,她的手觸摸到散碎粗糙的細沙,粗糙的手感讓人毫無舒適度可言,可是墨夜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站起來。
    精神力核心與魔泉尚未補足,空空蕩蕩的魔泉自動旋轉著吸引遊離元素的靠近,它們爭先恐後的朝著墨夜湧來。
    這時候墨夜才緩緩的意識到,之前她所看到那片絢爛的既有璀璨色彩又有暗影的光影是可視化的元素本源法則,她置身在本源法則之中。
    不止是某一種元素,不是單一屬性而是不同屬性雜糅,正如她生活的世界,去過的多數生命星球一樣,元素屬性複雜卻平衡。
    那是多元素屬性融合在一起的本源法則。
    墨夜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多麽複雜糾結,懊惱可惜與興奮雜糅,五味雜陳。
    墨夜腦袋向後一嗑,砰的一聲,後腦勺與沙礫撞上有點疼。
    “主人,你在做什麽?”小七因為驚訝與擔心最後兩個字破音了。
    “試試能不能再昏過去。”
    小七“......”無法理解的驚訝,主人你是瘋了嗎?
    墨夜是認真的恨不得能立刻再昏過去才好。
    又覺得人不應該太貪心,能夠有幸得以窺探到那樣奇妙的境界已經是一件非常幸運難得的事情。
    “主人,你到底怎麽了?”
    “主人,剛才發生了劇烈的空間能量波動,帝都星的位置發生了偏移。”
    “主人,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主人,你真的沒事嗎?”
    “......”
    小七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長串,匯報提問一樣不落,可此時墨夜隻覺得小七小朋友一點也不可愛,猶如擾人的蚊子嗡嗡嗡個不停,她完全顧不上小七說了些什麽。
    她的情緒極度興奮膨脹,而精神力卻極度貧乏,身體虛弱,這樣詭異的狀態讓墨夜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滿腦子都是那些五顏六色深深淺淺讓人目眩神迷的光芒,不是極光,那些都是聚集在一起的元素,本源法則本體無疑了。
    它們是如何排列的,墨夜不斷的回憶試圖加深自己的印象,希望能記清楚所有的細節,不要有任何的遺漏,然而遺憾的是,那些聚焦的彩色光點逐漸模糊,最終在墨夜的記憶畫麵中成為一團團馬賽克一樣的色塊。
    精神力一遍遍的勾勒描繪,那片彩色絢爛的星空,一筆一筆,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精神力與魔力興奮的運轉起來,興奮的不能自已。
    高強度的精神力運轉導致墨夜精神力波動蹦極一樣的上上下下,這可把監察墨夜身體狀況的小七嚇的夠嗆。
    明明已經醒了卻看起來更危險了呢?
    小七藍色的眼睛瞪大,數據列快速滑動,無數的信息篩選之中尋找著要如何阻止墨夜精神力自虐的原因以及製止方式。
    小七很惶恐,在數據流動的同時眼底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而這樣不必要的情緒波動反而導致芯片運轉中不必要的內存消耗。
    “主人。”
    墨夜向後仰頭,抿唇懊惱的向後用力磕了磕腦袋,墨夜當然知道這不是因為自己的記憶衰退或是其他原因。
    追究其原因,這並不是精神力描繪強行記憶就能記住的魔咒或是結構排序。
    她不知道是怎樣的情況造成了她得以窺探到那樣超出她理解範圍的本源法則的機會,可既然遇到了她實在無法立刻平靜下來。
    墨夜機緣巧合窺見了世界運轉的規則,能量本源最純粹的形態,這不代表她會在一瞬間就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也不意味著她此刻就能呼風喚雨將本源法則玩弄在股掌之間,當然,她依然尚未明白魔法真諦是什麽。
    眉頭深鎖,眼神迷茫,嘴角緊繃,說不上是失望,遺憾或者其他隨便什麽情緒,墨夜心情複雜,以至於無法集中注意力,瘋狂轉動的精神力與魔力卻漸漸平靜下來。
    那是此刻的她尚無法理解的層麵,畫麵變得模糊不是因為記憶力變差僅僅隻是因為‘無知’
    法師閣下有些懊惱無奈卻還認命的麵對現實,相比深奧博大的世界本源,她隻是一個無知膽大的探索者而已。
    想明白的墨夜失落的心情反而一掃而空,這是一次天大的幸運,無與倫比的幸運,相比起這神奇的轉瞬之間的經曆,所有的一切被稱為倒黴催的事情都變得無足輕重,哪怕再來幾百件能夠換來這麽一次奇妙經曆墨夜也是願意的。
    小七注意到自家主人的精神力趨於穩定,隨之而來的還有臉上明顯的無法抑製的笑意,這並未讓小七鬆一口氣反而更加疑惑煩惱,“主人,你還嗎?”
    墨夜終於到小七的關切與焦躁。
    “什麽?”眨巴眨巴眼,笑眯眯的搖頭,一臉無辜“我很好,再好不過了。”
    “是嗎?那就好。”小七嚴肅的點頭,重複自己的提問,一臉關切“可是主人你的精神力波動劇變,你還記得昏迷的事嗎,主人?”
    小七並不認可墨夜的說法,昏迷後忽然醒來精神力抽搐情緒劇變,小七有足夠的理由擔心墨夜的身體狀況。
    “沒事,我隻是...”墨夜想了想終於找到了準確的說法“很失落,又很高興。”
    主人的情緒轉變太快,小七跟不上節奏,非常苦惱!
    主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小七哀怨的看著自家主人,人心難測。
    墨夜回過神將剛才所經曆的奇妙暫時放在一邊,想起此刻需要麵對的現實。
    由不得法師閣下繼續神思漫遊,板磚的吼聲讓墨夜徹底的清醒。
    從沙地裏爬起來,一抬頭就看見板磚在半空中飛旋,地上躺著一地剛剛倒下的蟲族屍體。
    板磚飛回到墨夜身邊,此時墨夜已經站了起來,視線越過一地的蟲族屍體很快就看到遠方正快速向自己衝來烏壓壓一片蟲族大軍。
    顯然,自己雖然昏了一陣,但是那些蟲子並沒有因此消失。
    墨夜終於意識到自己需要弄清楚另一件重要的事,“我什麽時候怎麽暈過去的?”
    剛問出口,墨夜立刻察覺到周遭環境的變化,磁暴消失了,天空中的極光也已經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痕跡。
    不,更準確點來說應該是帝都星已經遠離了磁暴區域。
    墨夜抬起手,看了看腕間的符文石板手鐲,眼中劃過一絲閃亮“小七,我們現在......”
    墨夜沒有說完小七立刻回答道,“是的主人,你猜的一點沒錯,帝都星已經回到了符文星圖記錄的坐標範圍,正在並入星軌。”小七頓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就在十分鍾之前,空間能量波動,帝都星躍遷,你的精神力忽然爆發然後就暈了過去。”
    自己暈了一次睜開眼就到目標地點了,這種感覺可說是非常奇妙。
    這說明在墨夜醒來時那道刺目的白光很可能是帝都星被遷移時的空間能量波動造成的。
    墨夜摩挲著符文石板手鐲,不確定這東西是被自己激活觸發了空間躍遷屬性還是被動技能自動觸發,不管是哪一種,帝都星的躍遷都與之脫不開關係,不然自己的精神力與魔力也不至於幾乎被抽空。
    那磁暴很可能也提供了能量支持。
    符文石板啟動躍遷不可能不消耗能量,隻是這能量不一定全部來自於墨夜這個綁定人。
    那場磁暴很可能還做出了一些貢獻呢。
    墨夜試圖回憶自己昏迷前發生過什麽,昏迷前最後那一刻她麵對著蟲族的包圍,可那些蟲族大軍的包圍與她來說並不算上多大威脅。
    墨夜眸色微暗,低下頭,臉色微變,記憶漸漸清晰起來,閉上眼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她看見的是,一條黑色的線。
    分秒之差,完美錯過,這大概算是幸運了。
    沒有了星空磁暴對星球磁場的影響,因為磁場變化對蟲族的影響卻並不會立刻消失,焦躁高昂暴虐的戰意被挑起後一時半會無法回到常規數值。
    解決麵前這些蟲族大軍對於墨夜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甚至不需要她出手,板磚一隻就夠了。
    蟲群再多也沒用,隻是其中那些異常強大的聖階蟲族與基因強化戰士卻不得不謹慎對待。
    “六個。”墨夜向前一步,身體依靠輕風環繞托起坐到板磚的背上,在不同的方位分別有一隻聖階蟲族,強大無匹的能量波動清晰無比,毫不掩飾的展示著它們的力量。
    這六隻不一定是蟲族指揮官或母蟲可一定是精銳主力,對墨夜虎視眈眈。
    板磚在空中是一個異常顯眼的攻擊目標,然而此刻帝都星防禦係統仿佛全瞎了也聾了並未對板磚做出任何反應,對蟲族也是如此。
    “主人,這一次磁暴遭遇對帝都星的防禦係統是一次重創,他們很可能陷入管控混亂,需要時間進行修繕維護。”
    小七推算的一點也沒錯,帝都星的駐軍與政府不是不想插手而是分身乏術。
    上至星防係統,下到城市基建,包括星球通訊,幾分鍾的時間已經足以讓星空磁暴帶來巨大的破壞。
    帝都星警衛對的主力精銳部隊被調遣到各個地下城。
    各個地下城不同區域都出現了抑製劑因為磁場變化失效而變得暴虐發狂的人。
    即使巡邏警衛隊與城市防禦係統已經及時做出了反應,阻止並逮捕了大部分,可總還有些漏網之魚。
    好幾個地下城因此陷入了血腥的混亂之中,失控的暴徒瘋起來爹媽孩子老婆誰都不會放過。
    警衛隊與駐軍的抓捕特派隊一大隊合圍在一處餐廳裏發狂大開殺戒的戰士,兩人穿著與抓捕隊伍相同的製服。
    不同的是那身製服此時已經被鮮血浸染成了另一種顏色,與他們的瞳孔一樣隻剩下一片血紅。
    臉上掛著冷漠的獰笑,發狂的戰士屠殺了整整一層樓幾十名客人,男女老少包括店員在內,隻有拐角處躲著的幾名幸存者。
    幸存者驚恐不已,嘴裏叨叨著類似惡魔含義的詞匯,警衛隊的到來仿佛一道光,即將得救的喜悅壓倒了一切。
    “救命”
    “救救我們。”
    警衛隊戰士並未向幸存者投去一個眼神,作戰指令已經下達。
    兩道泛著淡綠色光芒的光柱射出,與此同時白色的蛛網絲彈開,發狂的人在綠光照射下虛軟,被蛛網罩住無法動彈。
    元素能量抑製彈讓這些發狂的異能者瞬間成了被拔牙的老虎。
    這些人被注射安眠劑帶走,至於滿地的屍體當然是清洗幹淨,而等待幸存者的則是一道刺目的白光,頭部一陣劇痛。
    一大隊隊長嚴厲的視線掃過雙手放光的半蟲人,對方舉起手,“放心吧,他們醒來後什麽都不會記得,就像剛出生的小嬰兒一樣純白。”
    說話時勾著嘴笑,臉上的褶子因此擠壓折疊。
    當墨夜瞬移返回地下時,坐標恰好在這間剛剛被清理過的餐廳,血跡屍體全部消失,隻有那幾個幸存者在地板上躺著,幽幽轉醒。
    墨夜的精神力掃過他們立刻發現了不尋常之處,眉頭皺起,
    每種生物的精神力波動頻率都不同,而人類還有另一個特點,不同年紀的人也有著不同的頻段。
    雖然並不完全準確可從概率上來說,誤差重疊發生的可能性更小。
    這些人明顯年紀與波動頻段出現了極大的偏差。
    留著口水,吐著泡泡的中老年大叔大嬸趴在地上或苦惱或傻笑,一問三不知。
    真嬰兒小寶寶。
    “他們的記憶被洗掉了。”小七看著墨夜。
    墨夜糾正道,“被強製催眠洗腦了。”
    這是一種不可逆的精神傷害。
    墨夜隻是清理了擋路的蟲族,並沒有四處追擊清理那些從四麵八方湧到帝都星陸地上的蟲族大軍。
    當她返回地下準備看看地底情況時,便遇到此刻這樣的場景。
    “主人,帝都星各個地下城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壞,磁暴的直接破壞占據一部分,磁場很可能激發了藥效,許多人的抑製劑失效。”
    不需要贅述墨夜也知道這會導致多麽可怕的後果,喪失人性的屠殺。
    “目前看來情況已經基本得到控製,帝國軍隊反應極快的處理了抑製劑失效的人。”
    顯然的那些警衛同時也順手處理了幸存者。
    雖然墨夜並不覺得此刻的衛蘭帝國還有什麽需要掩飾的輿論,尤其是帝都星,這裏的公民對雷薩斯的崇拜敬仰快要趕上狂信徒了。
    墨夜呼出光屏,看著符文星圖深思,帝都星已經歸位,可是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特殊的事情發生。
    墨夜摩挲著符文石板手鐲,感受著符文線路的走勢,心裏想著地圖的碎片拚接完成並不意味著找到了寶藏,那麽接下來需要做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