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天崩地裂(五)又名:撿黃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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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鐸的鐵騎在江淮之間縱橫馳騁,清軍的旗幟所到之處,城池鄉鎮在各地官紳將領的率領下,紛紛打開城門,望風而降。

    “傳本王將令給山東的曾家兄弟、吳奉先、章陵虎、孔孟二府,讓他們務必發起攻勢,給本王把鹿瑪紅、廖冬至、範曉增、伍興、謝遷等人的兵馬給本王牢牢的封死在山東境內!若是能夠把他們趕進沂蒙山,趕到登萊青三府,本王便記他們大功一件!”

    揚州城中,多鐸意氣風發的盯著眼前牆麵上一幅巨大的地圖。地圖上,代表著清軍的龍旗已經插遍了淮河兩岸,抵達了長江北岸。隻有沿著運河東岸,還有代表著南粵軍的紅色火焰旗幟存在著。

    “王爺說得極是。若是李夫人所部兵馬還在山東境內,平原上肆虐,少不得便可以威脅運河,截斷漕運。對於王爺落實攝政王打通漕運,將江淮之間的糧草北運充作糧餉旨意便有極大的隱憂。倒不如令山東當地的忠義之士鉗製打擊李夫人所部兵馬,把他們趕進大山,趕到海邊。隻要能夠驅趕他們遠離運河,攝政王打通運河北段的旨意便可完成。”

    從開封督率多鐸部下龐大的後軍趕到揚州的經略洪承疇,對於多鐸此次軍事行動的成功,也是交口稱讚。

    “正是!隻要能夠打通運河,便是李夫人能夠依托登州等處港口獲得補給,又能奈何?我大清兵馬如恒河沙數,便是用人堆,也能夠把他們趕下大海!”

    雖然不曾有正式的封號從北京批複回旨意來,但是已經得到了多鐸的準許,效仿曹振彥當初的先例,在腰間係了一根紅帶子表明自己的身份,一身熟羅長衫便衣打扮的獨孤寒江,在多鐸的帥案前對掃蕩山東,平定鹿瑪紅的勝利前景十分看好。雖然清軍將帥都清楚鹿瑪紅的名號,但是,在這個時代,人們還是習慣稱她為李夫人。也是對已故的李華宇的一種尊敬。畢竟,李華宇曾經打得清軍幾次大敗而歸。

    “不用人堆。隻要一處處的修築好圩寨堡壘,一步步的壓縮李夫人所部兵馬的活動範圍便可以。”洪承疇畢竟老謀深算,又和李守漢在北京打過交道,深諳南粵軍的作戰特點。

    “南軍火器犀利,炮火猛烈,又敢於與我軍銃刺拚殺。李夫人部下親兵,又多苗瑤溪洞之卒,每戰,必以白布纏頭手執長刀短火銃跳躍而來。我軍兵少必被其所敗。兵多,又難以齊心向前。往往一營吃緊,全軍潰退。然,南軍火器仰仗轉運。若我大清各處官吏將領團練,皆深溝高壘,以守為攻,消耗南軍火藥炮子糧草,南軍供給不上,必筋疲力盡不得已而退去。到那時,我軍再出寨殺出。”

    “不錯!相公說的是!再有一點,也是當年七哥用數千八旗將士的性命換來的經驗。那就是,南軍馬少,騎兵更少。我大清兵馬騎兵多,步兵可以以深溝高壘正麵對敵,騎兵四外殺出,截擊南軍的糧道,抄掠他的後方!”

    洪承疇與多鐸,你一言我一語的,便總結出了對付鹿瑪紅等南粵軍山東兵馬的戰術手段。

    那麽,此時的山東兵馬,鹿瑪紅、伍興等人又在做什麽?

    就在多鐸南下之前。

    臨沂鎮撫使府中,荊深紅對著南中的鏡子在打扮,要說這南中的鏡子真是神,以往銅鏡再亮也不過是模糊的人影,而這銀鏡,端端是比親眼看的還真。荊深紅本來長的就漂亮,這一番打扮之下,更是光彩照人。一旁服侍的丫鬟不禁讚歎道:“夫人真是天姿國色,鎮撫使大人怕是要被迷死了。”

    荊深紅佯作生氣道:“小丫頭不要胡說,我都人老珠黃了,還什麽天姿國色。再說了,大人他再怎麽寵我,將來早晚會有別的女人,我要是不平時注意點,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說完,荊深紅自信的一笑,卻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她說:“臭丫頭,上次你說你表妹是進士家門的大小姐,有意嫁給鎮撫使當小妾,你告訴她家裏人,本夫人寬宏大度,這事我可以跟大人提。不過呢,她家的國稅一分不能少,積欠我倒是可以想想辦法。隻是事情該怎麽辦,她要明白才是。”

    丫鬟見荊深紅這麽說,連忙回道:“夫人放心,您的那份我表妹說了,積欠折成銀元,改日就送到府上。隻要夫人不去追究她家積欠,她願意為夫人做牛做馬。”荊深紅冷冷的笑了一聲道:“現在倒是都說的好聽,等進來了,往往就變樣了。不過替我告訴她,她家的把柄我一隻手都抓不過來,她要是不知道分寸,臨沂城外的萬人坑,可以再挖一個。”

    這番話把丫鬟嚇得臉色煞白,丫鬟急忙跪倒說:“夫人,打死我們我們也不敢與夫人作對,日後但凡我的表妹有不是之處,您打罵隨意,奴婢絕對不敢有半句怨言。”荊深紅見此卻嗬嗬的笑了起來,她扶起丫鬟說:“跟你說笑呢,原本做不到數,我說挖萬人坑就挖了?那得大人說了,然後明正典刑才可以!你當什麽真啊!?”

    正說著,外麵突然有人來報:“夫人,外麵有一位算卦的先生求見,還帶了一件禮物。”說著,一個丫鬟遞上一塊玉佩。荊深紅一見不禁一皺眉,這玉佩晶瑩如雪,其中間或有紅絲,猶如血絲一般,一看就不是廉價之物。一個算卦的拿這樣的東西求見,豈能是等閑之輩?不過想了一下之後,荊深紅還是決定見一下,畢竟不管對方有什麽目的,隻有見了才能知道。

    見麵之後,荊深紅先客套了一下:“先生氣宇非凡,不知找我這尋常婦人有何事?”一邊口中客套著,眼睛卻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算卦先生。怎麽看,此人也沒有一般久走江湖的那種江湖油子的氣質,倒是有幾分公子哥兒的氣質。

    不過,氣質歸氣質,此人倒是很自來熟,直接不見外的說:“夫人,您知道,我是看相的。所謂北人善觀星,南人善看風水,不過也不能一概而論。鄙人恰恰是觀星風水都懂一點,前者我在徐州觀星,見北方將星明亮,紫氣升騰,不久伍大人在臨沂當了鎮撫使,又推新政,鎮壓逆賊宵小,一時四方歸心。鄙人鬥膽猜測,這將星當為何將軍,紫氣當屬鎮撫使。鄙人本來是來臨沂為鎮撫使和夫人報喜的,但是路上鄙人夜觀天象,卻發現了一點詭異之處。”

    “又是這一套!”荊深紅不由得腹誹了一句,自從伍興成為魯南地方的土皇帝之後,類似的話也不知道聽了多少了。不過,腹誹歸腹誹臉上神色沒有一絲變化,她隻是輕輕的問了一句:“但不知先生發現了什麽,盡管講來就好。”

    算卦先生看了看荊深紅的神色,不禁腦袋上冒出了汗水,其實說白了,看相算卦這玩意,講的就是一個察言觀色,而今荊深紅不動聲色,這樣他非常難辦,沒辦法,他隻好說:“前者觀星,南方也有紫氣,然紫氣暗淡,但是最近,又有複興之像。北方紫氣則更盛,而此時伍鎮撫使南下江淮,紫氣有相衝之險。所謂二虎相鬥,必有一傷,而今王氣勢均力敵,若有衝撞,恐有不測,所以鄙人鬥膽前來告知夫人,希望夫人與伍鎮撫使言明,以免受其害。”

    荊深紅依然是不動聲色,等算卦先生一頭大汗的把話說完,她點點頭道:“先生,就這些?”算卦先生見她始終是不動聲色,隻好點點頭。荊深紅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道:“既然隻有這些,那先生,時候不早了,我這裏也不曾準備先生的午飯,還是先生請自便。”話已經說得很難聽,幾乎就是直接往外轟人了,而且荊深紅說完轉身就要走。

    這可把算卦先生嚇得不輕,他可是有任務來的,情急之下,他隻好實話實說:“伍夫人,還請留步,山人有一席話要直言相告。不知夫人願意聽否?”

    荊深紅這才停住腳步,然後說:“早說不就完了,跟我談這些,昨夜夜觀天象覺著我家老爺該見如來佛祖的多了去了,我信這個早就該懸梁自盡了。”算卦先生先擦了擦汗,然後才訕笑著說:“伍夫人,是這樣,我家主人是隆盛行的掌櫃,至於是誰我可不敢說,想來夫人也能猜出一二。事情是這樣,伍鎮撫南下江淮,兵鋒逼近揚州毗鄰之地,國公爺倒是沒說什麽,但是我家掌櫃怕若是兩家見麵,舊日的不快會引發事端,萬一揚州一帶因此陷入戰火,那隆盛行的生意可就完了。所以他讓我來,看看夫人能不能勸一下伍鎮撫,讓他不再往揚州方向去了,這樣朝廷有個臉麵,國公有個臉麵,伍鎮撫使還賺了一份人情,如此一舉多得,豈不妙哉。”

    荊深紅聞聽搖了搖頭道:“我家老爺說過,不許我幹涉他的事。再說了,打不打揚州於我又沒有半點好處,我為何要趟這趟渾水。”

    算卦先生這時不著急了,因為他發現,荊深紅已經開始願意討論這個問題,那就是有門,於是他決定直接拿出撒手鐧:“伍夫人,那我就實話實說了,這事跟您有關係。前者我聽說夫人與李夫人有不睦之處,夫人請想,那時候李夫人還有用得著鎮撫使的地方,就敢如此對夫人,若是伍鎮撫南下與國公合兵,說句誅心的話,夫人以後這日子……”

    還沒等這話說完,荊深紅就霍然而起,眼睛裏已經全是怒火,幸好荊深紅還是努力的控製了一下情緒,勉強壓著火氣說道:“先生的話我知道了,怎麽做我自有分寸,先生可靜候佳音。”

    算卦先生見目的已經達到,就識趣的告辭,隻留下荊深紅一個人靜靜的好像在想著什麽。晚上,荊深紅難得下廚忙前忙後,為伍興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全是伍興平時最愛吃的菜色,

    伍興高興之餘不禁有點納悶,就問道:“夫人,今天不逢年過節的,你怎麽心情這麽好?”荊深紅笑盈盈的回道:“老爺,這可就是你粗心了,再過幾天,你就要到江淮前線去,雖然說您不用衝鋒陷陣,但是至少要離開臨沂幾天。我這心裏,總有點舍不得,趁你沒走,我給你做點好吃的,這還不是應該的嘛。”

    伍興一聽自然很是高興,他笑道:“還是夫人心疼我,那我就領受了。”說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於是招呼手下人抬進來一個箱子,荊深紅不禁一愣,這是怎麽回事?伍興看荊深紅狐疑不定,就拉著她來到箱子旁邊,然後伍興親自打開箱子。結果荊深紅當時就驚呆了,隻見箱子裏全是銀元米票珠寶,直閃的荊深紅眼中全是小星星和某種錢幣符號。好像是怕荊深紅震驚的程度不夠,伍興又補充道:“夫人,這些以後都是你的,你可以隨便使用。”

    這下荊深紅直接跳了起來,她連忙不停的翻看這些財物,也不顧丈夫還在身邊,整個就是財迷附體,好半天,荊深紅才回過神來說:“夫君,這些錢哪來的?”伍興一笑道:“這些日子不知死的鬼太多,我抄家都抄的手軟,這些是順手拿來的,也沒多少,隻要你喜歡就好。這樣我不在你身邊,你也不會缺少用度。”

    說到最後,伍興不禁歎了一口氣,但是荊深紅卻完全不注意到這個細節,她隻知道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停的有錢財流入。她殷勤的給伍興斟酒夾菜,伍興的心情似乎也特別好,很快就喝的微醺了。感覺時機差不多了,荊深紅說:“夫君,別怪我多嘴,這些天我想了一下,咱們要是南下揚州,恐怕有所不便啊。”

    荊深紅說完,偷眼看了一下伍興,生怕他發火,卻意外的發現伍興絲毫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說:“夫人覺著有何不妥?”荊深紅這才放心道:“夫君,我是這麽想的,揚州是朝廷的重鎮,我們名義上朝廷封的地方官,直接攻打朝廷的重鎮,法理上過不去。而且打下揚州之後,勢必還得交給鹿瑪紅,我們折騰一番什麽都獲取不到,那還不如不占。”

    伍興聽完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又喝了一口酒才說:“夫人,你有點想多了,我何時說要攻打揚州?我這次去揚州,隻是去抓捕一批山東蘇北逃亡的官紳。估計夫人你也是在家裏消息不靈通,你可知現在有個官紳五等的說法?”

    荊深紅一愣道:“何謂官紳五等?”伍興笑著解釋說:“所謂官紳五等,說的是因為我們推行新政,清理積欠錢糧,還地於民,打擊官紳武裝,很多官紳被農民舉報報複,所以在本鄉本土混不下了,然後他們被迫逃亡外地。這最有錢有勢力的,就去上海縣,在所謂的商貿區裏買地造房子居住下來躲避風頭。其次便是杭州府寧波府,也是在什麽商貿區的變種裏如法炮製。再次便是揚州府,雖然沒有商貿區,但是商賈雲集,自然也是好日子。之後是大明各地的縣城,剩下實在沒地方去的,就讓子弟向我們投降,請求寬恕。這就是所謂的官紳五等。

    當李守漢關於建立抗清聯合統一戰線的政策文件送達臨沂之後,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伍興幾乎是跳著腳高喊此乃亂命,吾不受命,然後甩袖而去。鹿瑪紅在仔細的看過了具體政策後,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暫時將命令壓下,說是等待討論之後再做決定。隻是讓鹿瑪紅沒想到的是,伍興甩袖而去之後,居然連續幾天沒有辦公,而是躲在家裏。一天兩天三天,到了第四天,鹿瑪紅再也等不下去了,她決定親自去看看,伍興到底想幹什麽。

    於是,鹿瑪紅帶著幾個天竺胡姬便裝來到伍興的府邸,結果沒想到門外的下人直接迎了上去,告訴她們說伍興說了,現在他正在幹活,要是她們有興趣幹就去看看,沒興趣直接回去即可。既然來了,哪有回去的道理,所以鹿瑪紅要求立刻去看看。一行人穿門過院來到一個小院子,卻隻見伍興右手拿著一個瓢,左手從瓢裏不時的抓取一把黃豆,然後把黃豆放在一個小木板構成的斜坡上,讓豆子滾下,如此往複,同時還不停的把一些豆子挑出來,放在旁邊。

    鹿瑪紅倒是見過黃豆,也知道用途,但是這種活她自己倒是沒幹過,一時覺著很新奇,就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甚至試圖去幫個忙,這時伍興卻笑著阻止到:“李夫人,這活不懂其中道理可幹不了,你可知我為何如此?”

    鹿瑪紅想了一下道:“應該是挑出大而圓的豆子吧。”伍興一笑說:“是,也不是。大而圓的豆子當然要挑出來,但是那樣的豆子未必是好豆子。”說著,伍興從旁邊挑出一個豆子說:“你看這個,又大又圓,但是其實已經碎裂的,隻是皮還算完好。這樣的豆子,看起來是又大又圓,但是實際上,卻是劣質的豆子,甚至你都不知道裏麵是不是包藏了無比肮髒的東西。”說著,伍興捏碎了豆子,卻隻見裏麵立刻露出了發黴的部分。伍興把壞豆子隨手丟在一邊,又說:“這樣的豆子,要是跟好豆子一起磨成豆漿,輕者影響口感,重者,喝的人都要壞肚子,若是體質虛弱,因此喪命也是難說。”

    鹿瑪紅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明白了伍興的暗指,其實,她對自己公公的做法也並不讚同,但是總不能麵對外人不維護自己公公吧,所以她說道:“伍鎮撫使,作為下屬,沒事影射上級可不是很好的行為。而且我認為國公的做法並無大的問題吧,你看,用抗清為口號,把推行新政和團結官紳結合起來,現在新政也推下去了,官紳也交錢納糧了,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伍興聞言看著鹿瑪紅道:“真的?那好,我現在讓你做個選擇。我的選豆子的方法,是精挑細選,而國公的選法則是粗略快選,現在我有兩碗豆漿,分別是兩種選法搞出來的,我想請李夫人自己選一下,你要哪樣?”

    說著,伍興一招手,侍者立刻端來了兩碗熱騰的豆漿。鹿瑪紅一看,隻見一碗豆漿顏色乳白,有一點微黃,而另一碗,顏色渾濁,一看就品相極差。鹿瑪紅當然知道哪個更好,但是問題是,要是選擇更好的一碗,那就代表自己要支持伍興的看法,怎麽辦呢?此時,在心裏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鹿瑪紅,你就是餓死,從這跳下去,也不能選擇那碗誘人的豆漿。於是,鹿瑪紅毫不猶豫的拿起那碗品相良好的豆漿,一飲而盡,頓時,豆漿的香醇甜美讓鹿瑪紅迷醉其中,甚至忍不住說了一聲,“真香。”

    “夫人也知道精挑細選的豆子,磨製出來的豆漿喝到嘴裏才香甜,到了肚子裏才不會鬧肚子。如果我們不好生把官吏士紳們好好的清理一番,便招致麾下。隻怕便如同這碗豆漿一樣,雖然製作快捷,表麵上也能達到效果。但是,喝到嘴裏便不是那個味道,到了肚子裏,隻怕五髒六腑都要造反了!”

    殷鑒不遠。官吏士紳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能夠先把小女兒讓南粵軍的女婿睡了,然後,借著給小姨子和姐夫辦喜事的由頭,把女婿和兩個女兒一同亂箭射死的。這個教訓,鹿瑪紅以下的將領官員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那好!我們便先把自己家裏的黃豆挑揀幹淨,然後再南下去。和父帥的兵馬聯結成一氣,對付北麵和西麵的遼東反賊!”

    鹿瑪紅很堅定的便做出了決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