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林琨的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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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某何德何能,竟敢勞動殿下親臨,在此迎候,這不是折煞林某了!死罪死罪!”
在江心之中,早已有眼尖的手下,一眼便看到了小東門碼頭上的儀仗旗牌,從旗號和衛隊的規模上,不由得讓他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東家!好像是而殿下親自到了!”
雖然林琨人在南京同洪承疇打嘴皮官司,但是,同上海方向的聯絡通信卻是一直都沒有斷。而且還是堂而皇之地聯絡。“你既然請我來和談,那麽我和我家主公請示匯報。傳授機宜這總是題中應有之義吧?”清軍方麵,一者,洪承疇要表現出自己的上邦風範,二者,多鐸與洪承疇都清楚,李家父子在南京多時,不曉得留下了多少的暗樁眼線,又有江海河湖之利,想要傳遞什麽消息出去,那可是不要太簡單哦!索性做得漂亮些,敞開了大門讓他和上海方向聯係便是!
靠著這個,林琨對上海方向的動態了如指掌。他知道,李守漢在處置完江西方向的軍政事務後便啟程南下廣州,為唐王殿下在廣州登基監國之事操持。李華梅則是率領著龐大的水師艦隊護衛唐王殿下和一幹朝中文武緩緩南下。留在鬆江府上海縣的首要之人,便是二公子李華寶,他手下口中的二殿下了。
在這個時候,這位在上海獨擋一麵的二殿下,親自到碼頭來,這不由得不讓林琨小小的激動一下了。
不等跳板放穩,深諳“縣官不如現管”的官場之道的林大東家便搶步上了跳板,幾步便衝到了李華寶麵前,滿臉都是笑容。說起來他和李華寶也是熟人,作為一個銷售額、貿易額巨大的人口貿易商,自然少不得會挑出一些精品來送給李家父子們鑒賞一番。不客氣的說,李守漢內宅之中的那些五顏六色的女人,至少有一半是林琨采辦、饋贈而來的。
“林先生說得哪裏話來!父王在上海的時候一直都在誇讚,說林先生以一己之力,憑借一張利口,為我南粵軍爭取到了兩個多月的時間!這份功勞,便是當年的蘇秦張儀藺相如酈食其陸賈也不敢望先生之項背!華寶來碼頭迎接一下先生,論公心,那是代南粵軍全體將士感念一下先生為我軍爭取到的這寶貴時間。論孝道,先生幫助父王解了眼前燃眉之急,華寶身為人子也是應當感念一下。論私交,華寶與先生也堪稱莫逆,朋友之間迎送一番,算不得什麽大事。”
見李華寶如此說,林琨隻能是沒口子的感謝。不過,他走南闖北多年,經曆了無數的風浪,對於人心把握的算是十分精準。在李華寶這些公子哥兒們看來,他同你親熱,那是應當的。但是你要是不識好歹,甚至是蹬鼻子上臉,那也許就是“貓舔虎鼻梁找死了。”多少紅極一時的寵臣、紅人,都是因為這些情形的積累,最後轟然倒地,化為灰塵。
恭恭敬敬的跟著李華寶回到了天後宮行轅,這裏已經是李華寶的指揮部所在了。
“先生,如今的形勢我不說您也清楚得很。”一番禮數、客套之後,李華寶將手中的熱可可喝完,將玻璃杯放到一邊,換了一副神情,開始同林琨說話。
“父王之所以要回廣州去,除了在那裏為唐王安置一下,籌備登基大典之外,更重要的是,廣州到贛南相對交通便利些,又有海路可以連通鬆江。便於指揮兩個方向的人馬協同動作。”
“江西那邊,大姐夫已經指揮人馬攻克了南昌,昨日接到的軍報,長沙、九江也是這幾天的事情了。武昌,外圍進展頗為順手,應該在旬日之間便可收複。一旦武昌拿下,父王便有一番大展布要鋪展開來。”
對於郝搖旗高一功等人在江西的動作,林琨在南京也是有所耳聞。隻不過都是些負麵消息。南京城裏傳說,這些流賊出身的新南粵軍,每每在攻克一座城池後,便將那些剃了頭發的,在大清朝廷裏做了各級官員的,不分青紅皂白的,盡數押到十字街頭,曆數他們數典忘祖,靦顏事賊,投降異族的罪名之後,開刀問斬。
一時間,從贛中到贛北,從偏沅的長沙府到武昌城下,一路上被這些“流賊”們殺得血流成河人頭滾滾!不光是殘害清朝各級官吏,對那些剃發歸順的士紳們、讀書人們,也是絲毫不肯寬仁一二。隻要你剃發易服,那麽,男的拉到十字街頭開刀問斬,任憑著熱血將青石板鋪就的道路浸透,染紅,任憑著城頭上掛滿了人頭。按照“流賊”頭目們的話說,“這些人剃了頭留了辮子,倒也省了咱們的事。不用再打木籠來盛放人頭,隻管把辮子拴在垛口上便是了!”家中男人盡數被殺,家財,女人,則都成了“流賊”們的戰利品。
一時間,湖廣大地上到處都是逃難的難民,衣冠楚楚的縉紳人家紛紛的向北逃了過來,往九江、往武昌,甚至是一口氣的渡過長江逃到安慶的都有。一時間,無數延續了百年、甚至是數百年的詩禮傳家世族大戶化為一灘瓦礫灰燼。詩禮毀棄,令聖人慟哭於九原之下!
鍾鼓毀棄,瓦釜雷鳴。各地沒了這些世代詩禮傳家之人掌舵,更是風雲激蕩。那些長工佃戶泥腿子們,家中恩養多年的奴仆伴當們,不念恩義,反而是趁亂而起,肆意妄為。燒殺搶掠,毀壞祠堂,將舊日家主管家捆綁吊打,種種形勢不一而足。
以郝搖旗、黨守素、高一功、張鼐等人為首的新南粵軍在前麵放火燒荒,大肆披荊斬棘,後麵,從贛南、湘南等處抽調北上的數百個工作隊緊隨在後,同各處的奴變、佃變相結合,迅速在各處建立起新的政權機構。
這也是李守漢要急匆匆的從上海逃也似的趕到廣州原因之一。須知,眼下朝中文武官員,雖然已經沒有了在南京時的實力與氣焰,能夠與他相抗衡,有分庭抗禮的本錢。可是,那些與湖廣、江西各地官員縉紳們有著什麽同鄉、同門、同年,姻親、故舊等等各種各樣關係的官員們,少不得要到他麵前各種哭訴告狀,牽扯精力不說,這些蒼蠅似的家夥每天在他麵前各種哭訴指責,謾罵,將矛頭直接間接的指向施琅,指向南粵軍,偏偏還不能動手,真是煩也煩死他了。
“大姐夫因為這個事,已經不知道被禦史言官們上了多少道題本彈劾了。前幾日大姐護送唐王和朝中文武出海南下時,禦史台留中不發的這些彈劾題本就要裝一船!後來大姐說,船隻不夠,若是要裝這類文書,便要列位大人擠擠,看哪位大人願意和水手們在大通倉打地鋪?這話一出,這些烏鴉們便都老實了。我便命人將這些文書盡數從船艙裏搬了出來,留在碼頭上,供腳行的腳夫、碼頭上水手去那五穀輪回之所時使用。告訴他們,不用擔心什麽敬惜字紙的事,這些東西都是廢紙,隻配拿來擦屁股!”
“饒是如此,隻怕此輩到了五羊城之後也未必能夠安靜下來,少不得還是要繼續攀扯撕咬施琅將軍的!”想起那些禦史和朝中其他文武官員們黨同伐異時的嘴臉,林琨也是不由得為施琅擔心起來。
“哼!今時不同往日了!往日父王礙於顏麵不惜忍讓,誰知道此輩不知好歹。如今父王已經對這些人容忍到頭了。林先生,你隻管等著瞧,隻怕好戲還在後頭!”
李華寶的一番話,卻是讓林琨這個也是接受過傳統教育的人後背冷汗一個勁的冒出來。這分明是要學朱溫在洛陽行白馬驛之舉的苗頭啊!說起來,李家同朝中那些文官的仇眥,可是遠遠的超過了朱溫。朱溫頂多就是不被朝中文武大臣們認可他這個流賊歸順的家夥。李家可是又是出兵勤王,又是捐輸錢糧,為了大明朝廷,一個長子李華宇陣亡,一個長女李華梅中炮差點陣亡。當真要是有一天翻了臉,隻怕朝中這些文武,便是想象當年晚唐時那些大臣一樣,“此等自謂清流,宜投諸河,永為濁流。”、“宜為車轂”也是少不了的。
“宜為車轂”,出自《資治通鑒卷二百六十五唐紀八十一》,朱溫曾經和自己的幕僚及遊客坐在大柳下,朱溫自言自語地說:“這棵樹應該做車轂。”大家都應。有幾個遊客起身回答說:“應該做車轂。”朱溫勃然大怒,大聲說:“書生們喜歡順口玩弄別人,你們都是這一類的人!車轂必須用榆木製作,柳木豈能做!”他便對左右的人說:“還等什麽!”左右數十人嚷嚷說“應該做車轂”的人,全部都被打死了。
想想當年那些或是門第出身高貴華麗,或是科甲出身科舉中第,在三省台閣,以名節自居,結果在朱溫刀口下如同雞犬一般被屠戮的那左仆射裴樞、新除清海軍節度使獨孤損、右仆射崔遠、吏部尚書陸、工部尚書王溥、守太保致仕趙崇、兵部侍郎王讚等“衣冠清流”三十餘人,然後被投進黃河,任憑著屍首在波濤之間載沉載浮“永為濁流”,以及以朋黨之名被朱溫盡數斬殺的那些晚唐文武大臣,林琨便慨然暗自長歎一聲,“什麽叫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複哀後人也。此輩也算是飽讀詩書典籍之人,卻如此的為了一點私利,而將自己和全家送上一條絕路。死後還要背負罵名,當真是糊塗的緊!”
不過,林大東家也是有一點想錯了。這些人固然是身死族滅,一時聲名狼藉。但是,架不住時間久了,就有那些不肖子孫,為了自己得位不正等等諸多原因,要市恩於天下來沽名釣譽,體現自己的合法性。於是,便和當年被開國之時打倒的那些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為這些人平反昭雪,恢複名譽,發還財產。更有甚至甚至將當年刀槍相見的叛匪頭目、遺老遺少、殘渣餘孽弄到朝中為官。這些人有了合法的身份地位財產之後,又豈能與你一條心?但是,這些事卻不是這些不肖子孫該管的了,他們隻管在世在位時這些人給我搖旗呐喊、歌功頌德、評功擺好,甚至是將本來不屬於我的戰功也移花接木、巧取豪奪的弄到我頭上便可以了。以後的事,我死以後,隻要子孫富貴,陵墓高大,哪管他洪水是不是滔天?!
“殿下,在下從南京登舟時,見沿途奴賊各部兵馬紛紛調動,大抵是以附逆賊兵各部為先導,以奴賊各旗兵馬壓陣,蟻附蜂擁,向著鬆江府而來,看看旗號,看看行軍態勢,似乎至少有數十萬兵馬,奴賊江南兵馬大部,應該都壓到殿下這邊來了!倒也是不可不慮啊!”
“林先生,你身具陶朱之才,又有蘇秦張儀的手段,在下自然佩服得緊。不過,這兵家之事,先生卻是外行了。”因為和林琨私交不錯,李華寶也不會在言語上特意的注意什麽,對林琨的提醒,有些不以為然。“清兵沿途雖然各種招降納叛,各路賊子如蟻附膻一般從逆,一時倒也是氣焰熏天。可是,這江南之地,又哪裏有數十萬兵馬?先生在江中舟內,隻怕是被這般賊子的虛設旗號給蒙蔽了。”
“再有一點,江南之地河流密集,水網縱橫,大軍行軍不易。某家從南京撤退時,便將大的河流之上橋梁盡數破壞,此輩行軍時勢必會為河流阻隔。先生遠遠的望去,自然是兵馬眾多,聲勢浩大了。”
林琨嘴巴動了幾下,也覺得李華寶講得有道理。論起做生意來,他是此間高手。但是,說起打仗,治理地方,他便遠遠不如李家的這些子弟了。他麵前這個二殿下,那也是在廣西殺得各路土官屍骨無存,各處官寨化為灰燼的人物,提起李華寶的名聲,在廣西那也是能治小兒夜啼的。
“先生,說起了做生意,父王臨行時每每說起先生此番大功勞,常常為如何酬庸先生之功而發愁。每每與我等議事之餘都為此事長籲短歎。”
“些許微末之功,倒叫國公記掛,真真是慚愧得緊!”
“後來,大姐與我商議,向父王進言,先生是商賈貨殖之中的高手,不妨仍舊人盡其才的便是。”
這個便是李華寶的翻雲覆雨手段了。此事是施琅在家信之中向李華梅提出的建議,由李華梅向李守漢提議的。到了這裏,卻成了他的主倡了。自然,林琨也是明白這其中的奧秘,隻管是沒口子的向李華寶感謝。
受用了一會林琨的感恩戴德,李華寶起身從旁邊一口封閉牢固的櫃子之中取出幾份文書,遞給了林琨。“林大東家,不,林大督辦。這是父王親筆簽發的委任狀。從此時起,你便是與我李家合夥在從木骨都束、麻林地、刺撒、祖法兒、竹步、慢八撒這一帶,一直到更南方之地拓墾殖民的事務督辦了。”
果然,上好的綾錦裱褙的委任狀上,是李守漢那一手撂胳膊踢腿絲毫不成章法架構的字。他的這手爛字,被一些善於逢迎上司的人吹捧為不拘一格,非常人所能為。但是,字雖然爛,可是寫字的人卻是挾風持雷的人物。在林琨看來,這份委任狀便是皇帝的親筆特旨也不過如此了。
說是委任狀其實也可以說是聘書、特許狀。大概意思就是林琨和李家合夥,大家一起在北起木骨都束沿著麻林地、刺撒、祖法兒、竹步、慢八撒這一帶海岸線一直向南,向內陸這塊廣大區域內經營拓殖事務。作為此事的督辦,林琨享有可以招募土兵義勇,自行決定征伐招撫,委任州府以下建製官員的權利。但是,他也有配合徐洪祖的中野學校、南粵軍水師等部門工作的義務。
如果林琨此時腦子清楚的話,他就能很清楚的知道,這個商號,便是李家的東印度公司版本。隻不過目的地和區域不是印度,而是東非海岸線一直向南,甚至沒有說明具體到南方什麽位置。這廣大的地域,物產之豐富,財物之眾多,令林琨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此時已經被幸福感打擊的頭昏腦漲,如在雲霧之中了。
“殿下,據屬下所知,木骨都束不是五公子華宸在那裏執掌嗎?我若是去了,如何與五公子相處?”好在腦子裏還有一絲清明,林琨想到了五公子李華宸。
“五弟那邊,你不要擔心,父王已經有文書給他了。這是我和大姐寫給他的家信。你也一並帶過去。他看了之後自然會好生與你配合。”李華寶遞給林琨兩封不曾封口的書信,示意他不妨取出來看看言辭是否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
林琨這時候還會有什麽別的說法?他隻是提出,要想辦法調撥一些官員軍官,到倭國、到榜葛喇,到緬甸,到天竺等地招募義勇(也就是雇傭兵!)
“如今各處都在用兵,基層官吏本來就不夠,又該上哪去給你找這些人手?”李華寶皺了皺眉頭,照例的叫了一陣子的困難。
“也罷!我向小虎叔求情,從他艦隊那裏抽調大小二十五艘船隻水手給你。另外,從江南撤退到鬆江府的基層官吏,我調二十個縣、五個州府的人與你。至於說陸營的軍官和兵丁……”
說到這裏,李華寶突然一陣壞笑。“我這裏倒是有個合適的人。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殿下,是何人?”
李華寶向林琨推薦的帶隊軍官便是蕭正淳。這位富家子弟出身的爺,從第九旅標統的職位上被調去到天方充當教官。可是不知道怎麽地,這位相貌不凡的蕭大少爺和雇主家的公主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而且還把種子播撒到了人家的肥沃土地裏。氣得那位他的便宜老丈人要對他進行榮譽謀殺。他也是見機得快,當即便帶著這個公主連夜乘船逃了回來。如今正是以戴罪之身在家等著處分。
“這個人,你敢用嗎?不怕他的便宜老丈人找你的麻煩,敢用他的話,我就呈請父王撥給你一個團的兵馬,再輔以若幹火炮,你這督辦便可以乘船出發了。”
“這人倒也是個潑天也似膽子的好漢!屬下思忖,往木骨都束等處去,蠻荒之地處處凶險。尋常的循規蹈矩的漢子未必能夠幹的了。他不就是有這個麻煩嘛?大不了我多備些禮物,到他嶽父麵前以國公爺的名義為他求親。再多給些好處,這樣一床錦被遮蓋則個。他那嶽父若是再不知好歹,說不得,屬下便要行征伐招撫之事了!”林琨能夠在風波萬裏之中從事人口進出口貿易,自然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言語間透著殺伐之氣的狠辣!
“好!果然某家沒有看錯人!”李華寶也是擊掌讚歎不已!
林琨領了相關的文書關防,到廣州麵見李守漢謝委。之後馬不停蹄的領著蕭正淳等人,先行往倭國招募義勇。仗著手中糧米布匹多,不消得月餘便在倭國招募了一萬六七千人。若不是擔心船隻裝載不下,再來一萬也是可以的!
一番甘言厚幣軟硬兼施後,林琨幫助蕭正淳解決了嶽父,某個蘇丹的麵子問題。同時,兩下裏也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達成了協議。蘇丹部下的騎兵,交給蕭正淳一千二百騎,作為公主的陪嫁。同時,蘇丹作為李家和林琨的貿易夥伴,在這一地區享有代理權。用人口、馬匹,珠寶,黃金等來換取南中所出產的各種商品。一時間,極大歡喜自不待言。
可是,這兩個家夥帶著一群如狼似虎的爪牙登上了東非大陸之後,以林琨那種專業人士的眼光,頓時有一種老鼠掉進了糧倉裏的感覺!
放眼望去個個都是腿極長背極其挺拔的女子,雖然說皮膚黑是黑了些,但是架不住皮膚摸上去手感好啊!
於是,林琨與蕭正淳便是在這塊廣袤的土地上過屠門而大嚼。
數十年後,一個新的民族出現了這塊土地上。
這是後話,自不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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