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葡萄牙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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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地球球主的尿性,怎麽能夠看到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呢?但是,也得看麵對的人是兔子還是禿子,當然,要是神鞭門就不用說了。

    “職等所部,以所俘之阮家士兵編為自新軍三營,共計三千餘人。以之為前鋒,以鐵肩隊為後援,職等統率鳳凰、近衛諸營隨之跟進,沿阮家所築之長牆東進,五日之內連克三城。以鐵肩隊分兵守城,將三城之降兵編入自新軍。預計十日之內,可以抵達順化城下與主公會師。到時主公督率海陸兩軍合攻順化,定當一舉破城。”

    “日麗一戰,另有二百餘葡萄牙人被俘,其人皆稱為自行放下武器,屬於光榮投降,不應被視為戰俘。據其頭目供稱,為阮家所雇傭之人,內有炮匠,弁兵頭目等等,或為阮家鑄造火炮,打造船隻,或為阮家訓練士卒。其眾在我軍突擊時,收攏火炮,皆斂手端坐於地。職等愚見,阮家之跳梁,尚且知用人之長,。。。。。”

    書案上,一具頗有古意的銅香爐在緩慢的向室內熏著香,香煙繚繞中,李守漢看著用快船送來的葉淇和王寶二人聯名的呈文。

    端起了蓋碗茶,很是愜意的喝了一口,提起筆來,在呈文上批複,“鳳凰、近衛二營作戰勇猛,且,知道收攏人心,愛惜人力,如此甚好。著,王寶、葉淇所部將士各記軍功一次,配屬葉淇所部作戰之各營,於營號上加近衛二字。為近衛營之一部。另,汝等所提之葡萄牙人之處理方式甚好,著既派人送往河靜,擔任鑄炮、造船之用。按其技能水平每月支給薪俸。其頭目,可隨軍而行,沿途解說軍機之用,待攻克順化後,再行商討如何處置。”

    丟下筆,將桌上的文件簡單的整理一下,李守漢推開艙門,走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的氣氛同船艙裏的氣氛截然不同,水手們在緊張的收拾著船帆,索具,打理著炮位上的菜油桶,羊毛刷,在炮長的檢查督促下,炮手們在整理著炮位上的攔阻網。

    附近的幾艘艦上也在進行著類似的工作,隻不過,有的幾條船上隨船的木工還在叮叮當當的修補著甲板。

    遠處,一輪紅日正在緩緩的落入海平麵。海麵上,燃燒著的木板,漂浮在海麵上的船隻的殘骸和人的死屍,告訴人們這裏發生了什麽。潮濕的船板在海麵上燃燒,夾雜著海風的腥鹹味道,以及火藥燃燒爆炸後存留的硝煙味,讓人們清楚的知道,這裏,是海戰的戰場。

    白天的時候,河靜的水師同阮家的水師在同江海麵上小小的接觸了一番,河靜方麵的水師被阮家擊傷了兩條,但是不太影響戰鬥,死傷了十幾個水手,毀掉了五門火炮。萬幸的是,火藥沒有發生殉爆。

    而阮家的水師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船小,炮少,藥力弱。”這是水師將領許還山給阮家的水師下的評論。

    被阮家三世子截留了火炮的水師,被擊沉七艘艦船,擊傷了五艘,損失水手數百,損失火炮數十門。

    十幾個被南中水師從海上撈救起來的阮家水兵,蹲在甲板上賣力的擦拭著甲板,一桶一桶的海水被他們潑灑在甲板上,然後小心翼翼等等用手中的棉布擦拭幹淨,淩亂的甲板逐漸的變得光可鑒人。

    “打掃完前甲板,你們就可以去吃飯了!”手裏用一塊細棉布擦拭著雙筒短火銃的炮長聞著從二層艙房裏傳出來的飯食香味,抽抽鼻子。

    “行禮!”隨著莫金的一聲斷喝,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裏的物件和活計,向剛剛從艙房裏走出來的李守漢行注目禮。

    按照守漢製定的南中軍軍法,士兵在遇到比自己職務級別高的上級官佐時,必須下拜行禮,但是,在訓練操課時、作戰時隻需行注目禮。守漢可不想像納爾遜那樣,打贏了海戰,卻被一發子彈結束了生命。

    巡視著自己的這條座艦,伏波號;經過了戰火的洗禮,這條吃水一千二百噸的艨艟巨艦,顯得越發的威武。在海風中,桅杆頂上的日月旗和李字大旗,獵獵飛揚。

    周圍的七八艘疾風艦如同眾星拱月相仿,護衛著自己的領袖,仿佛是一群猛虎在虎王的腳下匍匐,又如同一群蛟龍在龍王駕前待命。

    甲板的一側,整齊的排列著十門八磅炮,這些是臨時加強給水師的,守漢為了這一仗,幾乎動用了自己全部的家當,在甲板的下麵,還有總計二十二門十二磅炮。

    還有在隱蔽之處,不太容易為人所發現的火箭,那才是真正的大殺器。

    守漢準備在以後的決戰中,突然拿出來,一舉而定乾坤。

    正在思忖間,桅杆上的觀測手擺動著手中的小旗,“遠處有艦隻靠近。”

    隨著他的信號通知,在外圍護衛的疾風艦,迅速的進入了戰備狀態,炮手們將藥包、炮彈麻利的裝填好,將鵝毛翎管製成的信管插入引火口,確認就在藥包上方,一旦確定來者是敵人,立刻刺破藥包,準備發射炮彈。

    “藍白色旗幟!”桅杆上又一次傳來信息。

    “主公,似乎是佛郎機人。”

    “是佛郎機人中的葡萄牙人!”

    南中,接觸西方殖民者要比內地要早,人們也能夠區分出大人先生們口中大而化之的佛郎機,是西班牙人還是葡萄牙人,抑或是呂宋人。

    藍白色旗幟是自從阿方索一世建立葡萄牙王國以來,一直在使用的旗幟,雖然圖案有所變化,但是,主色調卻始終是藍白色。

    這群家夥到我這裏來作甚?

    守漢滿腹狐疑,但是,看到來者在防禦圈外拋下鐵錨,並且釋放禮炮,放下小艇,便擺手示意,“去一條小船,把這群家夥接過來,我要問問他們來此作甚!”

    作為一個小貴族,阿隆索,認為自己這一趟為擴大馬六甲在南中地區的影響力,為自己的合作夥伴或者是雇主,統治安南南方的阮家來說情的行為,是一次輕鬆愉快的旅行。

    按照阮家的說法,他們的敵人不過是一個明國的地方小軍官而已。

    說不定,他,阿隆索,也可以為偉大的帝國在安南建立豐功偉業。

    “我,偉大滴西班牙帝國皇帝陛下及葡萄牙王國國王陛下腓力二世的忠實臣子,阿隆索,(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名字都太長,避免騙字數的嫌疑。)謹代表偉大的西班牙帝國,向你提出如下鄭重要求!”

    向端坐在書案後的李守漢,這個在阿隆索眼裏的明國小軍官行了禮之後,阿隆索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在他看來,這個小軍官不值得一提。

    盡管他有著巨大的軍艦,龐大的艦隊,似乎看上去還不錯的火炮,但是,當年巨大的印加帝國,不是被偉大的皮耶羅,用一百多人就征服了?

    偉大的西班牙,一樣可以用幾千名士兵,就征服這個東方的帝國。

    這個地球,按照教皇陛下的劃分,就是屬於如今的西班牙帝國的,而我,皇帝陛下的忠實臣仆,就是地球主人的臣仆!對麵的這個明國小軍官,應該聽到自己的話,就立刻起身離座,跪在自己的腳下,親吻著自己的皮靴,然後痛哭流涕的雙手奉上土地、香料、金銀,絲綢、瓷器和一切能夠給帝國和他創造出巨大財富的物品。

    他的藍眼珠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守漢,以及他桌上的那七八個碗碟,從一陣陣傳來的香氣,他知道,那應該是對麵的這個明國小軍官的晚餐。“該死的!東方野蠻人,麵對著西班牙帝國的高貴貴族,居然也不請我喝上一杯,然後請我吃上一頓豐盛的酒宴!”

    於是,帶著胸中的怒氣,他抬起來歐羅巴人的下巴,很是傲慢的對著李守漢說出了讓他後悔一生,讓西班牙帝國剝奪了他的貴族頭銜,讓日後的西班牙學者大罵不止的一番話。

    “作為安南南方的合法統治者,阮福源先生的忠實朋友,偉大的西班牙帝國皇帝腓力二世要求你,立刻停止對阮福源先生的軍隊的軍事進攻,並且退回到戰爭爆發前你的原駐地。並且,要賠償阮福源先生在此次軍事衝突中的全部損失,包括,他的軍隊,土地,城鎮,經濟,稅收等等,預計折合西班牙金幣為。。。。。。”

    聽著通譯傳譯過來的阿隆索的言語,李守漢努力的控製住自己想笑的欲望,端起擺放在桌角的那個酒杯,啜飲了一口裏麵的黃酒。

    嗯,糟香撲鼻。很是入味。

    如今,在河靜的幾家酒坊,因為有了大量的糧食供應,稻米、玉米、土豆,紅薯,酒的品質和種類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好。從幾兩銀子一壇子的上等黃酒,到幾文錢一斤的地瓜燒和甘蔗酒,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守漢自然不會去喝那些隻有官奴才會買來喝的地瓜燒,他有錢,有錢給自己搞點小腐敗,自然也是可以的。在他麵前的,就是如今最貴的黃酒“玉壺春”。

    品著大師傅精心烹製的糟溜魚片,千張燒肉,喝上一口熱熱的小酒,頗有幾分南麵王不易之樂。

    可惜的是,旁邊有一隻蒼蠅不停地嗡嗡叫,聒噪的讓人心煩。

    “如果你不能夠一次付清這些戰爭賠款的話,可以用你的領地上的其他出產,或者貨物來衝抵。你的瓷器出產,我們西班牙帝國可以用每一箱瓷器一個金幣的優惠價收購。”

    我太陽你西班牙帝國的父親的哥哥的!

    進艙來向守漢匯報軍情的許還山等人,聽了阿隆索的條件和要求,無不是心中大罵不已!

    黃麒英等人搞的瓷窯,經過試驗之後已經開始規模量產,雖然還沒有景德鎮和潮州的規模,但也是讓大家看到了又一頭吸金獸的雛形。

    而且,這頭吸金獸,是大家共同擁有的!

    在建設瓷窯之初,守漢便有意識的向河靜的人們提出可以大家一起來共同出資建設。“也算是股份製的一種吧!順便給大家謀點福利。”

    可是,習慣於摸著石頭過河的人們看到黃麒英等人在最初試製骨質瓷時不停的失敗,不停的往裏麵賠錢,很多人都是望而卻步。

    倒是王寶、許還山、葉淇這一群年輕軍官們拿出來了自己的薪俸和家底,來投入了這個“主公建議”的行業。

    但是卻沒有想到,很快的黃麒英和林阿榮二人就燒製出了主公說的那種瓷器,一個路過河靜的英吉利人,立刻用二十枚倭國的金判買下了一套餐具,並且同黃麒英簽訂了購買合同,每年要黃麒英以十五枚金判一套的價格賣給他至少兩千套餐具,以八枚金判的價格,出售至少三千套茶具。

    轉眼之間,大家投入的錢糧,就都變成了黃澄澄的金子。雖然說要建設新的窯口,益常興陶瓷號還不能給大家分紅,不過,讓大家看到,自己的投入就快變成黃澄澄的金子了,那個不高興?

    尼瑪的,你用一個金幣的價格買一箱?那一箱子可就是一套餐具啊!

    你怎麽不去搶?!

    守漢看了看氣的胸脯一陣陣起伏不定的軍官們,心中暗自偷笑。唉!利益啊!

    “說忘了?”守漢用一方鹽梅兒給他裝上的手帕擦了擦嘴,滿不在乎的問了一句。

    “你說完了,該我了!”守漢冷笑了兩聲。

    “虎子!我問你,你願意把你們的錢這樣送給眼前這個佛郎機人嗎?!”

    “回將軍,我等不願意!”

    “你們願意將血戰得來的城池、土地,河流、山川拱手讓與他人?”

    “我等不願意!”

    “你們願意付錢給殺死你的親人的仇敵,鼓勵他,有機會再殺你的兄弟姐妹,甚至是你自己?!”

    “不願意!”

    “告訴你!漫說你就是西班牙的一個附屬國,就是西班牙的呂宋總督,也被老子收拾的服服帖帖!你們數年前在會安開始同阮家貿易,幫助阮家鑄造火炮,訓練士卒,屠殺我華族民眾,今天又來這裏訛詐老子!”

    “如今我就明確回答你!”

    守漢擺了擺手,莫金莫鈺兄弟兩個,一擁而上,帶著幾個親兵將阿隆索按到在地,讓他的臉與船艙的地板近距離接觸。

    “你,回去舊港,也就是你們所謂的馬六甲,見到你的上司,替我帶個話。舊港,原為我大明舊港宣慰使司駐地,自武宗時被汝等侵占,但,我大明軍民無一日忘卻。舊港,是我大明自古以來的領土。某身受國恩,自當收複。滾!”

    “你!你不要得意!我西班牙帝國的怒火,不是你能夠承受的起的!”通譯很是盡心的將李守漢的話傳譯給阿隆索。

    “你能不能活著回到你的兔子窩都是個問題!”

    “你這幾十條船,會被我們幾家聯合送到海神那裏去!讓你去麵對波塞冬的三叉戟!”

    阿隆索口中喃喃的大罵著。

    莫鈺從通譯嘴裏得知這個被按倒在地,正用臉給將軍擦地板的家夥,還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罵著,抄起自己的佩刀,用包著黃銅的硬木刀鞘狠狠照著阿隆索那張正在喋喋不休的大嘴抽打過去。

    “主公,他說的沒錯。哨船來報,在我們錨地大約數十海哩之外,出現了幾家船隊。”在阿隆索的慘叫聲中,許還山低聲向李守漢稟報著。

    “拖出去!”守漢看著阿隆索鼻子嘴邊肮髒的血跡和鼻涕、口水,有些厭惡的低聲吩咐著。

    “都有哪幾家?”

    “有三條藍白旗子戰船,大約每艘有炮十餘門。另有四條倭奴船,上懸的旗幟是圓圈裏一個十字。另有二十餘條沙船等,懸掛的旗幟是李字大旗。似乎是李旦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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